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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園小語》 [清] 申涵光

       市廛倘客 2007-04-25
       荊園小語 ?。矍澹荨∩旰?br>

        【申涵光(1618---1677),字孚孟,號鳧{昭下皿}一號聰山。直隸永年(今屬河北?。┤恕G屙樦沃卸髫暽?,絕意仁進,累薦不就。少年時即以詩名聞河朔間,與殷岳、張蓋合稱“畿南三才子”。其詩以杜甫為宗,兼采眾家之長。有《聰山集》、《荊園小語》諸書?!?/p>


        貧賤時,累心少,宜學道;富貴時,施予易,宜濟人。若夫貧賤而存濟人之心,富貴而堅學道之志,尤加人一等。


        常有小不快事,是好消息。若事稱心,即有大不稱心者在后,知此理,可免怨尤。


        凡宴會,賓客雜坐,非質(zhì)疑問難之時,不可講說詩文,自矜博雅。恐不知者愧而之。


        讀書有不解處,標出以問知者,慎勿輕自改竄,銀根之誤,遺笑千古。


        人言果屬有因,深自悔責;返躬無愧,聽之而已。古人云:“‘何以止謗’?曰:‘無辯’”,辯愈力,剛謗者愈巧。


        小人當遠之于始,一飲一啄,不可與作緣。非不和恨也。泛然若不相識,其恨淺。若愛其才能,或事勢想借,一與親密,后來必成大仇。


        結盟是近日惡道,古人不輕交,故必不負。今訂盟若戲,原未深知,轉眼路人,又何足怪。


        勘一“利”字不破,更講甚理學。


        游大人之門,諂固可恥,傲亦非分,總不如蕭然自遠。


        奴仆小過宜寬。若法應撲責,當即處分,不可憤憤作不了語,恐愚人危懼,致有他端。即應責,亦須委人。自行鞭仆,易致過當,且暴怒時百脈奮張,先已自損,誤傷肌腕,猶其小也。


        畏友勝生嚴師,群游不好獨坐。


        親故有困窘相求,量情量力,曲加周給,不必云借。借剛或不能償,在人為終身負欠,在己后或責望,反失初心。


        公門不可輕入。若世誼素交,益當自遠。既屬同心,必不疑我不疏傲?;蚴聭嬷],亦不必屏人秘語,恐政有興革,疑我與謀;又恐與我不合者適值有事,疑為下石。


        人生承祖、父之遺,衣食無缺,此大幸也。便可讀書守志,不勞經(jīng)營。若家道素貧,亦有何法?惟勤學立行,為鄉(xiāng)里所敬重。自有為之地者,若喪心以求利,人人惡之,是自絕生路矣。


        書畫古帖,可以寄興,嘉者自當寶惜。若夫設機心,費重賄,剛不必矣。


        造作歌謠及戲文小說之類,譏諷時事,此大關陰騭,鬼神所不容。凡有所傳聞,當緘口勿言。若驚為新奇,喜談樂道,不止有傷忠厚,以訛傳訛,或且疑為我作矣。


        凡詩文成集,且勿梓行,一時所是,師友言之不服,久之自悟,未必汗流浹背也。俟一二年朝夕改訂,復取證于高明,然后授梓。若乘興流布,遍贈親知,及乎悔悟,安能盡人而追之耶?若能不刻,剛更高。


        與其貪而豪舉,不若吝而謹飭。


        故人仕宦者,貽書見招,以不赴為正。或久別懷想,抵署盤桓數(shù)日,款款道故,不及他事,切勿在外招搖,妄有關說。一貴一賤,交每不終,未必盡貴人之過也。


        奸人難處,迂人亦難處。奸人詐而好名,其行事有酷似君子處;迂人執(zhí)而不化,其決裂有甚于小人時。我先別其為何如人,而處之之道得矣。


        古書自《六經(jīng)》、《通鑒》、《性理》而外,如《左傳》、《國策》《離騷》、《莊子》、《史記》、《漢書》,陶、杜、王、孟、高岑諸詩,韓、枊、歐、諸集終身讀之不盡,不必別求隱僻。凡書之隱僻,皆非其至者。


        責我以過,當以虛心體察,不必論其人何如,局外之言,往往多中。每有高人過舉不自覺,而尋常人皆知其非者,此大舜所以察邇言也。即詩文亦然,贊者未必皆當,若指我之失,即淺學所論,亦常有理,不可忽也。


        人以詩文質(zhì)我,批駁過直,往往致嫌。若一概從諛,又非古道。嘉者極力贊揚,謬者指其疵病,瑕瑜不掩,常寓鼓舞之意。至誠待人,必不我怨,嘉者逢人稱說,謬者絕口勿言。其人聞之,必自感奮。


        作應酬詩文,其害其一。兒之既久,流向熟俗一派,遂不可醫(yī)。況委囑紛紜,烏能盡應?應者不以為德,不應則謗毀百端,甚且尊貴人臨之以勢,違則懼禍,從則難堪。不如慎之于始,素無此名,庶幾可免。


        愚人指仙佛募化,稱說靈異,以誑鄉(xiāng)俗,或起祠、造經(jīng)、鑄鐘、施藥。我既不信,遠之而已,不必面斥其非,恐愚眾黨護,有時致辱。


        世傳作《水滸》者三世啞。近時淫穢之書如《金瓶梅》等,喪心敗德,果報當不止此!每怪友輩極贊此書,謂其摹畫人情,有似《史記》,果爾,何不直讀《史記》,反閱其似耶?至家有幼學者尤不可不慎。


        人有求于我,如不能應,當直告以故,切莫含糊,致誤乃事。


        交財一事最難,雖至親好友,亦明白。寧可后來相讓,不可起初含糊,俗語云:“先明后不爭”,至言也。


        作寄遠人書札,與家書同,當于泊夕成之,臨發(fā)匆匆,必多遺漏。


        他人僮仆遇我或不恭,如坐不起,騎不下,稱謂不如禮,彼與我無主仆之分,不足較也。若自己僮仆,須時時戒飭之。 


        順吾意而言者,小了也,爭急遠之。


        有了告我曰:“某謗汝”,此假我以泄其所憤,勿聽也。若良友借人言以想惕,意在規(guī)正,其詞氣不同,要視其人何如耳。


        遠方來歷不明,假托為術士、山人輩,往往大奸竄伏其中,勿與交往。即窮人欲投靠為仆婢者,亦不可收。


        朋友即甚相得,未有事事如意者,一言一事之不合且自含妒忌,少遲則冰消霧釋,過而一留。不得遂輕嗤罵,亦不必逢人訴說,恐他友聞之,各自寒心耳。


        好說人陰事及閨門丑惡者,必遭奇禍。


        凡事只是古本正傳,一好奇便處處不妥。


        先人著述,必確乎可傳者,始付剞劂,不然藏之于家,以存手澤可也。可傳者不得異費,致令湮沒。


        親交中有顯貴者,對人頻言,必遭鄙誚。


        我有冤苦事,他人問及,始陳顛末。若胸自不平,逢人絮絮不已,聽者雖貌咨嗟,其實未嘗入耳,言之何益。


        借人書畫,不可損污遺失,閱過即還。


        借書中有訛字,隨以別紙記出,署本條下。


        冠履服飾,不必為崖異,長短寬狹適中者可久。


        名勝之地,勿輕題詠,一有不當,遠近為笑端,如昔人所記“飛閣流丹”之類,可鑒也。


        子弟少年時,勿令事事自如。


        宴飲招妓,豈以娛客,醉后潦倒,更致參差,總不如雅集為善。


        責人無己,而每事自寬,是以圣賢望人而愚不肖自待也,不思而已。


        從之性情,各有所偏,如躁急、遲緩、豪華、鄙吝之類。吾知而早避之,可以終身無忤??鬃硬患偕w于子夏,固是大圣人作用。


        高年而無德,極貧而無所顧惜,兩種不可與交。


        親友見訪,忽有欲言不言之意,此必不得已事欲求我而難于啟齒者,我便當虛心先問之。力之所能,不可推諉。


        揖讓周旋,雖是儀文,正以觀人之敬忽。宋儒云:“未有箕踞而一放肆者”。其在少年,尤當斤斤守禮,不得一味真率。


        縱與人相爭,只可就事論事,斷不可揭其祖父之短,揚其閨門之惡,此禍關殺身,非只有長厚已也。


        本富而對人說貧,本穢而對人說清,以人為可欺耶?方唯唯時,其人已匿笑之矣,誰迫之而必為此自欺語?


        馳馬思墜,撻人思斃,妄費思窮,濫交思累,先事預防之道也。


        有聰明而不讀書,有權力而不濟人利物,辜負上天篤厚之意矣。既過而悔,何及耶?


        優(yōu)娼輩好嗤笑人,而敢為無禮,此自下賤本色,其趨奉不足喜,怠慢不足怒也。


        有必不可行之事,不必妄作經(jīng)營;有必不可勸之人,真理學從五倫作起,大文章自六經(jīng)分來。


        自謙則人愈服,自夸則人必疑我。恭可以平人之怒氣,我貪必至啟人之爭端,是皆存乎我者也。


        幼時見先輩作生辰,多在壯年以后,今童稚而稱觴矣。魏環(huán)溪曰:“是乃母之難日,宜齋心以報親”,其說雖是,愚謂親在宜賀,即如我初生時,親喜而賀客滿堂也。父母既歿以后,是日愈增悲慟,何賀之有。


        人于平旦不寐時,能不作一毫妄想,可謂智矣。


        嗜欲正濃時,能斬斷;怒氣正盛時,能按納;此皆學問得力處。


        寄放人家財物,是極無益事??秩f一失落、損壞,彼此作難,茍非義不可辭,斷勿輕諾。


        早起有無限好,于夏月尤宜。


        冷暖無定,驟暖勿棄棉衣;貴賤何常,驟貴無捐故友。


        吊宜早,賀宜遲,矯時尚也。其實分有親疏,交有厚薄,遲早各有所宜,難拘此例。勿以人負我而隳為善之心,當其施德,第自行吾心所不忍耳,未嘗責報也??v遇險徒,止付一笑。


        不幸而有兒女之戚,此人生最難忍處。當先鎮(zhèn)定此心,令有把握,不然所傷必多。


        人有一事不妥,后來必受此事之累,如器有隙者,必漏也。試留心觀之,知他人剛知自己矣。


        覺人之詐而不說破,待其自愧可也。若夫不知愧之人,又何責焉。


        登俎豆之堂而肆,入飲博之群而莊者,未之有也民,是以君子慎所入。


        正人之言,明知其為我也,感而未必說;邪人之言,知其佞我也,笑而未必怒。于其知從善之難。


        仇人背后之誹論,皆是供我箴規(guī)。蓋尋常親友,當面言既不盡,背后亦多包荒。惟與我有嫌者,揭我之過,不遺余力,我乃得知一向所行之非,反躬自責,則仇者皆恩矣。


        凡事要安詳妥帖,俗所云:“消停作好事也”。若急遽茍且,但求早畢,以致物或不堅,事或不妥,從新再作,用力必多。是求省反費,求急反遲矣。理之所非,即法之所禁,法所不逮,陰禍隨之。故圣賢之經(jīng),帝王之律,鬼神之報,應相為表里。


        面有點污,人人匿笑,而己不知,有告之者,無不忙忙拭去。若曰:“點污在我,何與若事?”必無此人情。至告以過者,何獨不然。


        要自考品行高下,但看所親者何如人;要預知子孫盛衰,但思所行者何等事。


        《感應篇》、《功過格》等書,常在案頭,借以警惕,亦學者心之一端。若全無實行而翻刻流布,自欺欺人,何益之有。


        好為誑語者,不止所言不信,人并其事事皆疑之。


        閨閣之中,一有所溺,即是非顛倒,家無寧晷矣。


        呂新吾先生《呻吟語》,不可不看。


        人皆狎我,必我無骨;人皆畏我,必我無養(yǎng)。


        服金石酪烈之藥,必致殞命,即坐功練氣,往往致痰損目,人能清欲寡心,無暴怒,無過思,自然血平氣和,卻疾多壽,何為自速其死哉。


        志不同者不必強合,凡勉強之事,必不能久。


        輕諾者必寡信,與其不信,不如不諾。


        見人耳語,不可竊聽??炙灾拢淙吮芪?;又恐正值議我短長,聞之未免動益,皆所當戒,而畫為甚。


        有一藝,便有一藝累,如書畫圖章,初有人求甚喜;求者益多,漸生厭苦,故曰:“道高日尊,技高日勞”。惟學書是正事,其余作無益害有益,皆所當戒,而畫為甚。


        有怨于人,小者含忍之,果義不可忍,圣人自有以直報怨之道。若夫挑訟匿訐,雖公變私,鬼神瞷之,必有陰譴。


        將欲論人短長,先顧自己何苦。


        先輩云:“作詩有妨舉業(yè)”。吾見作舉業(yè)人,閉戶不關一事者常少,事事皆作,而獨歸咎于詩,所以少年多不服。只是以舉業(yè)為正事,而余力及詩,詩不工,反是舉業(yè)有妨作詩矣。自忖不能卻去舉業(yè)者,詩且不作亦可。


        見人作不義事,須勸止之。知而不勸,使友過遂成,亦我之咎也。


        赴酌勿太遲,眾賓皆至而獨我候我,則厭者不獨主人。


        足恭者必中薄,面諛者必背非。


        凡輕薄少年,衣飾華美,語言詭譎者,不可收為僮仆。


        句欄、北里之游,不但有關行止,此輩不潔者,十人面九。一染其毒,往往毀傷面目,或至喪生,即幸而無事,永絕生育。人人憎嫌,不與同坐共食,可不慎哉。


        良友書札,必須珍藏,暇中展望,以當晤對。


        子弟考試,不必預為請托,戰(zhàn)勝固可喜,不售亦堪激發(fā)。常有代為作弊者以求倖者,導之以不肖,欲其賢焉,難矣。


        有必不可已之事,便須早作,日挨一日,未必后日能如今日也。


        出息稱貸,往往致貧,不得已而有此,寧速賣田產(chǎn)器物以償之。若負累既久,出息愈多。前之田產(chǎn)器物,情不忍棄者,至此棄之。亦不足矣。往見吾鄉(xiāng)有家本豐富,故知時時取債以博貧名,而人卒不信,尤可笑也。若親知挪借,尤當急償。寧出息者,且留在后。


        卜居當在僻壤,繁富之地,人情必澆。


        《世說新語》多雋永有致,凡書札及作詩常引用,不可不知。若沈酣太過,詩文流向小品一派矣。


        居心不凈,動輒疑人,人自無心,我徒煩擾。


        遇有疑難事,但據(jù)理直行,得失俱可無愧。凡問卜、討簽、乞夢,皆甚渺茫,驗與不驗參半,不可恃也。


        積書太盛,往往有水火諸厄,蓋為造化所忌耳。五車萬卷,富貴家侈為豪舉。其實世間應有之書,亦自有限,不必定以多積求名也。


        平時強項好直言者,即患難時不肯負我之人。軟熟一輩,掉頭去之,或且下石焉。


        人生學隨時進,如春花秋實,自有節(jié)次。少年時志要果銳,氣要發(fā)揚,但不越于禮足矣,不必收斂太早。如迂腐寂寞,譬如春行秋令,亦是不詳。


        物之常見者皆妖,吾見產(chǎn)芝及蒂蓮者,俱時兇事。不幸而有益,當恐懼自修,勿矜為瑞。


        天文術數(shù)之書,律有明禁。然習之本亦無益,不精則可笑,精則可危。甚且不精而冒精之名,致禍生意外者多矣。


        久利之事勿為,眾爭之地勿往。物極則反,害將及矣。


        驟貴而行事如常者,其福必遠。舉動乖張,喜怒失緒,其道不終日。


        量窄者不必強虐以酒,或醉而留臥,須令老成人護視,袁梧坡所記:“客醉誤飲瓶中旱蓮花水,因而致斃”。吾北方冬夜火炕,煤毒更烈,不可漫視。如醉后欲歸,亦遣人送付其家。


        該作道學事,不必習道學腔。


        貧賤時眼中不著富貴,他日得志必不驕;富貴時意中不忘貧賤,一旦退休必不怨。


        靜坐勿自妄為,讀書即是立德。


        可以一出而振人之厄,一言而解人之紛,此亦不必過于退避也。但因為利,則市道矣。


        絕葷是難事,亦且不必。不食牛馬,不特殺,似為得中。


        吾鄉(xiāng)風俗最為樸陋,二十余年前,晏會俱用碟子,后變?yōu)橥霝楸P。仿碗制日大,較盤子其費數(shù)十倍,暴殄天物,不詳莫大焉。飽后腥濁滿前,恨一持去,而主人拘例,其來未已,皆舉手略嘗,放箸拱坐。求歡得苦,甚無謂也。近孫鐘無先生定為六器,同聲中頗有行者,附遠客新親,不在此例。尋常往來,醉飽而已。


        用過術士、藝人以及梨園之屬,量力酬給,切不可札薦他所。我之所苦,豈可及人?欲令此輩感德,反不顧親知見怨,可謂輕重失倫矣。


        詩余不可放案頭,常看使人骨靡,初學尤甚。冶游之場,如放燈、迎春、賽神等,男女沓雜,瞻視宜莊。若指顧輕狂,易招侮,子弟有欲往者,須同良友或命老仆相隨。


        不服一人與逢人便服者,皆妄人也。


        風水之說有之乎?曰:有之。興隆之家,必居勝地,其初不必有所擇也。常見人既富貴,方延地師,移居遷葬,而家道反不如前,蓋福至得吉壤,衰至則入兇地。人自修得以迓福耳??拜浿畽啵瑸跄軍Z造化哉。


        凡權要人聲勢赫然時,我不可犯其鋒,亦不可與之狎,敬而遠之,全身名之道也。


        齋名因以為號,如晦庵、致堂之類,自宋已然。今有無齋而名止不一其名者總亦多事。無已則取字義典古,用以自箴足矣,即圖章采用成句,亦須雅正者,勿為大方所笑。


        戲而不謔,詩人所稱。終日正襟莊語,即圣賢亦未必然。風流善謔,可以解頤。切勿互相譏誚,因戲成嫌。


        每讀一書,且將他書藏過,讀畢再換,其心始專。


        學問心先入為主,故立志欲高,如文必秦、漢,字必鐘、王,詩必盛唐之類,骨氣已成,然后順流而下,自能成家。若入手便學近代,欲逆流而上,難矣。


        官糧必早輸納,每歲所收,先除此一項,狡者乃以他用。


        橫逆之來,正以征平日涵養(yǎng)。若勃不可制,與不讀書人何異。


        凡親友借用車馬器物,不可吝惜。然借者又須加意照管,勿令損壞。萬一損壞,急與修制完好,切勿朦朧送還。


        語云:“閑居耐俗漢”,亦是無可奈何處。尋常親故往來,安得皆勝侶。以禮進退,勿蹈浮薄


        人言某負恩,某不義氣,某不平,則為援引一二嘉事,以為解曰:“據(jù)伊平日所為,尚在道理,今豈遂然耶?或出無心,或有何事,正急不暇檢點,或疾病醉飽,喜怒失常,尋自悔矣。”訴者雖怒必少平。若因其訴我,遂述于我亦曾有負恩不義之事,則其人之過愈實,嫌隙遂成,誰使之歟。


        聞人之善而疑,聞人之惡而信,其人生平必有惡而無善。故不知世間復有作善之人也。若夫造作傅會以誣善良,鬼神必殛之。


        盛怒極喜時,性情改常。遇有所行,須一商之有識者,不然,悔隨之矣。


        說探頭話,往往結果不來,不如作后再說。


        貌相不論好丑,終日讀書靜坐,便有一種道氣可親。即一顰一笑,亦覺有致。若咨肆失學,行同市井,縱美如冠玉,但覺面目可憎耳。


        仆輩搬弄是非,往往骨肉知交,致傷和氣。有嘗試者,直叱之使勿言,后不復來矣。


        不孝不弟之人,不可與為友。少時一同學子,頗有才華,而門內(nèi)無行,先君甚不悅曰:“彼至親且薄,況他不乎?”未幾果為所螫,幾及于禍,可鑒也。


        技藝中,惟彈琴可理性情,兼一人閉戶,陶然已足。至圍棋陸博,必須兩人對局,勝者色矜,負者氣晦,本欲博歡,何苦反致忿忿。若夫佯負以媚尊顯,設阱以賺財利,則人品隨之矣。


        人有晚節(jié)不終者,非是兩截,蓋本色露耳。故恭不誠則為大機械,和不誠則為真鄉(xiāng)愿。


        儉雖美德,然太儉則慳。自度所處之地,如應享用十分者,只享用七八分,留不盡之意以養(yǎng)福可也。慳吝太甚,自是田舍翁舉動,鄙而愚矣。


        經(jīng)一番挫折,長一番見識;多一分享用,減一分志氣。


        行天下而后知天下之大也,我不可以自恃;行天下而后知天下之小也,我亦不可自餒。


        小人固當遠,然亦不可顯為仇敵;君子固當親,然亦不可曲為附和。


        濫用者必茍得。揮金如土而欲其一介不取,勢不能也。


        尊先王之訓,必得守時王之法。我夫子殷人,而曰:“吾從周。”生于周,則然也。生今反古,固有明戒。


        梨園一輩,蠹俗耗財,法所宜禁。然相沿既久,富貴家大事吉筵,以此為重,亦難驟革。但萬萬不可自蓄,蕩心敗德,壞閨門,誘子弟,得罪親友,其弊無窮。況日所見者,總此數(shù)人,總此數(shù)劇,豈不厭耶。


        鄰人喪,家不可快飲高歌。對新喪人,不可劇譚大笑。


        子弟僮仆有與人相爭者,只可自行戒飭,不可加怒別人。


        恭而無禮,遇君子固所深惡,即小人亦未嘗不非笑之,枉自卑諂耳。


        勸人息爭者,君子也;激人起事者,小人也。


        三姑六婆,勿令入門,古人戒之嚴矣。蓋此輩或稱募化,或賣簪珥,或為媒妁,或治疾病,專一傳播各家新聞,以悅婦女。暗中盜哄財物,尚是小事,常有誘為不端,魔魅刁拐,種種非一,萬勿令往來。致于娼妓出入臥房,尤為不可。


        凡人氣質(zhì),各有偏處,自知其偏而矯制之,久則自然。所以宋儒以變化氣質(zhì)為學問急務也。


        兄弟分居,是人生最不忍言之事,然亦多有勢不得不然者。如食指漸繁,人事漸廣,各有親戚交游,各人好尚不一。統(tǒng)于一人,恐難稱眾意;各行其志,又事無條理。況妯娌和睦者少,米鹽口語易致參差。自度一家中,人人能學古人同居,固是美事,如其不然,反不如分爨為妥。果能友愛,正不關此,勉強聯(lián)絡,久必乖戾。


        神該敬,不該諂,諂則瀆,是大不敬。定為正神所吐。


        遇詭詐人,變化百端,不可測度。吾一以至誠待之,彼術自窮。


        巧人得福固多,得禍亦不少。拙者循理安分,似無大福,然亦不致有大禍。


        處怨易,處恩難。怨只包含便了,受人之恩,何時報稱?是以君子不輕受恩也。


        作善豈非好事,然一有好名之心,即招謗禍之道也。


        好便宜者不可與共財,多狐疑者不可與共事。


        凡應人接物,胸中要有分曉,外面須存渾厚。


        君子三戒,亦就概言之耳。若夫少而好得,鉆營必力,百行俱怠;老而好色,為害益烈,丑態(tài)更多。看來好斗之人甚少,即有斗者,非為色即為得耳,大約多是為得者。


        言動文雅,須要自然。若過作身分,妄自矜莊,反不如本色家常,不招非笑。


        有一善逢人賣弄,有一惡到處遮飾,此是良心不昧處。至于行事反之,何哉?


        翻人書籍,涂人書桌,折人花木,皆極招厭之事。而竊窺人笥篋中字跡,尤為不可。


        隱惡揚善,于他人且然,自己子弟,稍稍失歡,便逢人告訴,又加增飾,使子弟遂有不肖之名,于心忍乎?


        仆婢初來宜嚴,若一縱則后難管。


        婦女臺前看戲,車轎雜于男子中,成何風俗?且優(yōu)人科諢,無所不至,可令閨中女聞見耶?


        凡慢神褻天之人必有禍,非果天神怒加之禍也。彼于天神且不敬,則遠處不放恣,可知固有得禍之理。


        人有輕于稱貸,雖重息亦欣然者,非流蕩不知事人,即預存不償之心,斷斷勿予。


        常有小病則慎疾,常親小勞則身健。恃壯者一病必危,過懶者久閑愈懦。


        閑中宜看醫(yī)書,遇有病人,縱不敢立方制藥,亦能定眾說之是非,勝于茫然不知付諸庸醫(yī)者矣。


        人生不論貴賤,一日有一日合作之事。若飽食暖衣,無所事事,那得有好結果。


        人品要兼文行。文人無行,固不足取,若村野農(nóng)夫,盡有樸實者,遂謂之賢焉,可乎。夫子教弟子,亦曰:“則以學文”,蓋以行為本,文亦不可少者。


        行一件好事,心中泰然;行一件歹事,衾影抱愧。即此是天堂地獄。


        非望之福,禍必繼之,急當恐懼修省,多行善事。若一驕則不可救矣。


        和睦勤儉者家必隆,乖戾驕奢者家必敗。此理如操券,斷斷不爽,且驗之甚速。


        花木禽魚,皆足以陶情適趣,宣滯勞。若貪戀太甚,反多一累?;緭裢烈苏摺_h方異種,費財費力,而易壞無庸也。


        賭真市井事,而士大夫往往好之。至近日馬吊牌始于南中,漸延都下,窮日累夜,紛然若狂。問之,皆曰:“極有趣”。吾第見廢時失事,勞精耗財。每一場畢,冒冒然目昏體憊,不知其趣安在也。


        受諫是難事,每見朋友以過失相規(guī)者,當面唯唯,轉面即向人曰:“伊道我某事不對,伊道我某事不對,伊不常亦作某事乎?”不思此友面諍,自是好意,我奈何背訐其過以相抵?且既知其所未當矣,我便宜取以為鑒,反又效之,何耶?



        庭聯(lián)用于警誡,附記于后。


        貧非省事無廳策,老忌多思罷苦吟。


        學古之志未衰,每日必擁書早起;干世之心早絕,無夕不把酒高吟。


        并謝筆墨之緣,捫心更無別事;未遂煙霞之志,閉門聊作深山。


        心戚戚以何為,勉效用時之樂;老冉冉其將至,常防在得之譏。


        就筋力未衰,尚可讀書而寡過;幸家門再振,敢望積德以承先。


        到眼都是好人,說甚黃虞叔季;閉戶居然凈土,那分城郭山林。


        年屆知非,第恐童心未改;學期見道,莫言對域難窺。


        義利辨以小心,須嚴一介;是非起于多口,務謹三緘。


        念于世何功,飽食暖衣,已叨造化深仁,敢云富貴未及;愧在家為長,讀書學道,勿玷先人遺訓,庶令弟侄可宗。


        器大自有容,何必過分涇渭;語多則易失,總之勿涉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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