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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一個深夜即將來臨之際,我又一次在燈下凝視照片上的你,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總也無從下筆,你不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情。獨自闖進(jìn)二月的春風(fēng)中,我感覺到的卻是如秋雨夜來般的絲絲悲涼,沒有回頭、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任它吹起我凌亂的長發(fā)和煩憂的思緒。我依如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意識、脫離了靈魂的孤獨的軀殼,在城市的塵埃與喧鬧中穿過來來往往的車輛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游離不定,因為現(xiàn)在的我已找不到現(xiàn)在的你再在乎我的任何感覺了。悲戚地佇立在十字街頭,聽那哀傷的音樂一遍遍敲打著我顫抖的心。“天上海上沒有路,月亮在偷偷地哭……”
五年了,從你把我抱上花車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我們的女兒都已經(jīng)上托兒所了,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你從未認(rèn)真深情地對我說一次“I love you!”,盡管如此,我依然愿意用我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和一生的光陰來等待,等你說你愛我??勺罱K我等到的卻是你在酒醉后嘴里吐出的另一個女人陌生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像是星星點點的流星雨從幸福的天堂一下子就跌入了黑暗的地獄。酒醒后,我沒有向你追問她是誰,因為對我來說,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內(nèi)心深處那根最敏感的神經(jīng)從此一片迷霧一塌糊涂。
我甩門而出,你沒有叫我也沒有追我,其實在我心里,我是多么的希望你能悄悄地跟在我背后,用你默默的關(guān)懷證明你對我還有一份愛,可是沒有。直到我上車前的最后一秒鐘,我還幻想著你的突然出現(xiàn),可是沒有。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個秋天的深夜嗎,也是在你的一次酒醉后的無理謾罵下,我一氣之下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奪門而出,而那一刻,你卻在床上呼呼大睡。我一個人流著無聲的淚走出家屬區(qū),在黑夜中穿過五千米的公路到單位的辦公室里呆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甚至還幻想著你的出現(xiàn),可是沒有。每個周末的下午你從前線去總部離開的時候,趴在窗前望著你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我多么希望你能回回頭,讓我愛你的內(nèi)心有所感應(yīng),可是沒有,從來沒有。別人說讓愛情沖昏了頭的女人才會犯同樣的錯誤,看來,我就是最典型的一個。
女人是世界上最貪慕虛榮的,我也一樣。對于我周圍同事所擁有的高檔時裝和貴重的手飾,我也曾經(jīng)夢想過,可是我清楚目前家里的經(jīng)濟(jì)狀況,我不愿給你增加心理和經(jīng)濟(jì)上的負(fù)擔(dān)。所以每天除了工作,我滿腦子都是想著你并為你著想??墒亲鳛橐幻煞?,你有沒有從內(nèi)心為我著想過?朋友送你一部手機(jī),你一聲不哼毫不猶豫地轉(zhuǎn)手就送給了一位男同事,你想到過我的存在我的感受我的需要了嗎?你知道在我們辦公室里只有我一個人沒有手機(jī)嗎?父母和女兒在你心目中的分量高于一切,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任何一位普通朋友在你心中的地位都比我高,做你的朋友遠(yuǎn)比做你的妻子幸福得多。你時時刻刻對別人講情義講仁義講道義,可你明白嗎,我希望我最愛的那個人只愛我自己,甚至于愛我更多一些。還記得三年前的夏天你曾經(jīng)給我寫過一個留言條嗎,我一直珍藏在我粉紅色的充滿了淡淡花香的日記本中。在我心中,你的一字一句就如同你的人一樣讓我深深眷戀?!督圩蛹t了》中的大太太對老爺說過一句讓我銘刻在心的話:“一個人不會太在意太喜歡那個對自己太在意太喜歡的人。”現(xiàn)在看來,我就應(yīng)驗了她的這句話,我就是那個對你太在意太喜歡的人,而你恰恰卻是那個并不太在意并不太喜歡我的人,我說得對嗎?
對于我發(fā)表的每一篇文章,你從未認(rèn)真仔細(xì)地閱讀過,我曾經(jīng)把專門為你而寫為你而發(fā)表過的一篇文章剪下來放在你的抽屜里,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將它放在你的貼身錢夾里,我是想讓你把我對你的愛隨身收藏,形影不離??晌胰f萬沒有想到,你卻毫不在意地拋在了一邊,在我看來,你是把我對你深深的愛也隨之拋在了一邊。
你總是像一個知錯犯錯的大男孩,周而復(fù)始地犯著不該犯的錯。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自制力很強(qiáng)的人,可每次面對酒精的誘惑你卻總是身不由己。面對酒醉后六親不認(rèn)的你和滿身滿地的穢物,對你一次次的勸說后仍不見奏效無能為力的我只能默默地收拾一切殘局和聽你酒醒后一遍遍的慚愧和醒悟。天知道,明天的明天你還會不會再讓這一切重演。
很多的進(jìn)候,你總是感嘆做一個男人太累,抱怨別人對你的不理解,可是你想過沒有,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周圍,每個人都要履行社會所賦予的責(zé)任和義務(wù),我也不例外。你擁有疼愛你的雙親,你擁有愛你在乎你的妻子女兒,你擁有令人羨慕的住房和工作,凡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擁有的你都擁有了,而你整日追逐的所謂的升官發(fā)財在我看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對自己夢想中個五百萬的奢望并不大,我情愿選擇平淡長久的幸福生活,而這些東西是用金錢買不回來的。所以我只想告訴你的是,無論你是否升官是否發(fā)財對我來說都并不重要,我不想你活得太累,人生短短的幾十年,何必太勉強(qiáng)自己呢?在我心中,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最愛,無論貧富。
樓下,成群的孩子在放風(fēng)箏,女兒也正眼巴巴地用乞求的目光望著我。你已經(jīng)三天沒有下樓了,你走不出自己,自然也就無法走進(jìn)外面的世界。面對每次我生氣的臉孔和傷心的離別,你總是說你是喜歡我的,可是我卻無法從你的身上找到愛我的感覺。更可悲的是,對于我來說,對于一個你這樣的人,一旦認(rèn)定了你,你就已成為我愛情的全部,一生的所有,想不愛你都做不到。看來,這才是我今生最大的悲哀。
我曾經(jīng)想過要把這封信放在你的床頭或通過郵局寄給你,可最終面對你,我卻沒有了勇氣去實施。作為一名妻子,作為女兒的母親,我是多么想讓你明白,我有多么的愛你們,多么的在乎你們,自始至終。那么人為一名丈夫,作為女兒的父親,你能不能面對、正視自己一次,你能不能坦誠真摯地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