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曼哈頓到劍橋(Cambridge),仿佛冰火兩重天。曼哈頓是躁動的、多面的、時髦的和昂貴的不夜城,而劍橋是寧靜的、從容的、簡單的和便宜的大學城。
飛機降落在波士頓機場,打了一輛出租車,15分鐘便到劍橋。劍橋就在波士頓郊外。如果波士頓是一位優(yōu)雅的少婦,劍橋就是她裙邊的一只蝴蝶。
劍橋以擁有哈佛大學(Harvard)和麻省理工
學院(MIT)聞名。非常幸運,我要去的《細胞》出版社(Cell
Press,愛思唯爾期刊出版部的一部分),就座落在MIT的校園里。這里連地址都帶有強烈的理工色彩——Cell Press的地址是600
Technology
Square。我住的Marriot酒店,與MIT的校園連成一體,價格只有曼哈頓酒店的一半,房間卻大四倍都不止。酒店的樓下,就是MIT的書店,還有
一個一到中午就擠滿了學生和老師的餐廳。
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后,在Burlington辦公室辦完公事,我讓司機把我放在哈佛大學校園里。雪后的校園,仿佛在午睡后剛剛蘇醒。我先找到哈佛的Information Center,買了一張地圖,把我準備要去的地方標出來,按圖索驥。
第一個目標是肯尼迪政府學院,算是嘗還夙愿。幾年
前當我還在加拿大學習的時候,曾申請過政府學院的Mason Fellow
Program。此項目專門針對發(fā)展中國家的政府或非贏利組織的工作人員。但遺憾的是,那一年“非典”暴發(fā),也由于其它種種原因,我沒能成行。第二個目標
是費正清的東亞研究中心,讀費老的書,覺得他老人家的行文簡潔有力。雖然他對中國的詮釋個別之處有隔膜之感,但也時有振聾發(fā)聵之處。后來又看何炳棣教授、
李歐梵教授的追憶,對他的人格作派也很是敬佩。李歐梵說他每日上午七時開始必專心讀書,不接電話不見客不回信,下午才開始處理公務。在美國,他的《東亞:
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是研究東亞歷史文化的“圣經(jīng)”。第三個目標是哈佛燕京學社,這里是產(chǎn)生楊聯(lián)升、余英時、杜維明等大學者的地方。這些學者有深厚的國學底子,又
在美國一流學府接受了西方文化教育,真正能夠打通中西文化。六十年代,哈佛大學的校長曾經(jīng)對錢穆說:你對哈佛的貢獻,就是在這幾十年里給哈佛輸送了一個余
英時。其余沒有什么特殊的目標了,如果何毓琦先生在的話,或許去他所在的工程學院拜訪一下,但他發(fā)郵件來,說正好在這幾天出國。
哈佛的基調是磚紅。那些古老的建筑,都是這種著
色。這種紅色不像朱紅那么刺目,也不像鐵銹紅那么沉重,給人以溫暖、包容的感覺。清華大學的部分建筑,有異曲同工之妙。在肯尼迪政府學院的大廳里孤坐了很
久,想想人生偶然多過必然,如果當年在這里上學,人生又將是多么得不同。哈佛燕京學社是一棟兩層樓的紅色建筑,門口蹲著兩頭白色花崗巖的石獅子,把它與周
圍的歐式建筑區(qū)別開來,增添了些許東方氣質。
在哈佛游蕩了兩個小時,坐地鐵回MIT,只有兩站路。放下行囊,穿上便裝,又去體會MIT的韻味。
從外觀看,MIT與哈佛非常不同。哈佛是古老的建筑中零星點綴著一些新式建筑,而MIT則幾乎完全是現(xiàn)代化的、玻璃、鋼筋加混凝土的樓房。一路走過,很多樓房都標著“×× Laboratory”,顯示著剛性、理智與堅實。天色漸黑,只在主樓附近逛了逛便返回。
從個人感受來看,哈佛與MIT兩所毗鄰的姊妹大
學,不同之處卻多過相同之處。一是建筑外觀不同,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二是氣質不同??傮w上說,哈佛更具文學氣質,雖然她的科學技術研究也非常先進。MIT則是
典型的理工氣質,某些建筑甚至與工廠非常相似。三是開放程度不同,哈佛更貴族化,很多建筑,門口有門衛(wèi),還掛著“要進此處須持有哈佛證件”的標志。MIT
則幾乎完全開放,你可以隨便走進任何一棟建筑,根本沒人理睬你。至于相同之處,突出的感受是亞洲面孔非常之多,隨處可以聽見有人講中文,而MIT校園里似
乎更多一些。
出差途中,偶爾路過劍橋,參觀了兩所仰慕已久的大學,一點點感想,不足為外人道。國內大學我也拜訪問過很多,總的感受是占地之大、建筑的現(xiàn)代化程度之高或者說硬件水平絕不比哈佛與MIT差.至于軟件,如學術研究水平,是否真如鴻飛兄所說,就不是我能至喙的了。
真想腋下夾一本書,腳下蹬一雙球鞋,像那些學子一樣步履匆匆地走過校園。不過,估計這樣的景象肯定不會出現(xiàn)了。從事學術研究始終是我的夢想,不管自己是否具有這樣的天份與機遇。正如張載所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哈佛校園

哈佛燕京學社

MIT校園一角

MIT校園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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