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眼前的景象，心里嘀咕自己到底身在哪里？

 

    我把上面這張照片回放給攝影協(xié)會的朋友看，他說：“印度吧？”

    我問為什么是印度？他回答：“發(fā)展中國家的環(huán)境污染嘛，還有那些人的模樣... ...”

    他當(dāng)時的確不知道我的照片是在美國加州海濱某處拍攝。過后他說，怎么美國也成這樣了？

    要解釋他的問題當(dāng)然不是那么簡單一兩句話就行。平心而論，杰米樂客去美國多次，主要的印象的確是天青氣爽、草綠花紅，朋友們?nèi)ミ^的，應(yīng)該都不會持反對意見。

    不過，如果你在那里呆得久一些，走的對方多一點，你會發(fā)現(xiàn)即使世界上最富裕的發(fā)達國家，也同樣面臨環(huán)境污染的問題，尤其當(dāng)人們過度依賴能源消耗的時候。

 

我回轉(zhuǎn)鏡頭向另一個方向拍攝，還是覺得身在印度或南美某個發(fā)展中國家的臨海工業(yè)區(qū)里。

 

這樣看，應(yīng)該是美國的某個地方了，到處都停著那么多汽車。問題是，那會需要多少能源來支撐每一個人的基本生活方式？

 

夕陽之下，杰米樂客急欲拍攝幾張自然美景，但總覺得那些煙囪、油罐十分礙眼。

 

那么密密麻麻的房子與工廠擠在一起，每個人都想擁有自己的獨立海景別墅和自己的代步座駕，每個人都希望像上等人一樣生活，結(jié)果會是怎樣？

 

    尤其，類似情況會不會延伸到另外的急劇發(fā)展和極速追求富裕的地方？——而那些地方的人口狀況、人均可分配資源等先天條件卻遠遠比不上美國。

     ... ...

     當(dāng)然，人們不一定非這么想不可。人們感覺這不算什么當(dāng)務(wù)之急的問題——相比我在另一個國家看到的情況。

    那里不是追求生活奢華，那里只是希望能夠生存。

    印象里面那真是一個反差巨大的地方，尤其我前次打美國回來，緊接著又去了柬埔寨。

 

不是說柬埔寨窮就沒有像樣的地方，金邊富麗堂皇的皇宮、酒店誰都見過。只是說，你到優(yōu)美的洞里薩湖觀光，你的鏡頭難于回避現(xiàn)實。延綿多少公里的道路兩旁的所謂住宅，和在那里生活的人，你不會視而不見。

 

去往洞里薩湖必須乘船走水道，我們的游船卻由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掌舵。他十分熟練又十分吃力地用木漿撐開隨時會碰撞的障礙物。

 

洞里薩湖快到了，滿目不像預(yù)期的那么優(yōu)美，是不是因為到處都抹上了貧困的印記？

 

任何一位游客在最燦爛的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吳哥窟景區(qū)里都會心情復(fù)雜。那里即將徹底坍塌的古建筑比比皆是，但是他們無力修復(fù)。當(dāng)?shù)貙?dǎo)游說，因為窮，政府也沒有辦法，只能讓這些無比珍貴的古跡自然頹敗、消失。

 

回程途中，一個婦女老在敲打我們旅游大巴的窗子，他讓孩子沖我們笑，希望給他拍照，這樣就可以得到外國游客打賞的一點小費。

 

    說實話，杰米樂客并不喜歡拍這樣的照片，那是辛酸記憶，完全沒有愉快。

    但我還是拍了，因為可以找到理由掏些零錢給他們。去的時候，國內(nèi)導(dǎo)游說最好準(zhǔn)備些糖果、零食給乞丐，就不用花很多錢。但是，他們需要的是糖果嗎？或者說，游客給的幾個小錢，能夠讓他們改變隨時會挨餓的生存狀態(tài)嗎？

    這個事兒的確說不清楚。

    所以，一個喜歡照相的人，最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包括在最炫富的國家和最受窮的國度，你總不可能全拍些美呀、好呀、精彩呀的照片回來，只要你的鏡頭蓋子老開著，你就不能夠都來虛擬的活兒。

    攝影很多時候是最真實的視覺再現(xiàn)，很多時候又可以改變真實，這是另一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