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歷

□謝璋 

鴉片煙為害我國百姓歷史悠久，時間可以追溯到清朝中葉道光年間。一直到解放前，從城鎮(zhèn)到鄉(xiāng)村，均可見林立的鴉片煙館。

廣州鴉片煙館最多的地方，是上芳村長堤二馬路，兩旁都是鴉片煙館，有幾十間之多，被人稱作“煙館街”。當時，廣州的鴉片煙館幾乎都集中在芳村了。由于需求的鴉片煙膏數(shù)量巨大，投機商人便從云南購入所謂的“云南煙土”，拿回廣州熬煉“鴉片煙膏”，出售給鴉片煙館。

我在兒時，看過私制鴉片煙膏的工場。工場中，有一只大銅鑊，烏黑色的煙土被倒入銅鑊中，然后用火慢慢地熬煉，當熬成金黃色的“鴉片煙膏”后，便可以了。 

鴉片煙館的布局大致是這樣的，多張木板床連接在一起，每張床上鋪著竹席，并配置有枕頭，每一張床，備有一盞煙燈，煙燈以生油作燃料。煙燈之上，配有一長圓形的煙燈罩，煙燈罩可用來放置鴉片煙槍。罩的中間穿有一孔，用來點燃鴉片煙膏的。

當吸鴉片者光顧時，便有服務員（琴t童）拿來吸鴉片的工具（煙槍）。煙槍用木制成，尺余長，中間是空心的，煙槍用于吸的一邊，鑲有光滑的玉石嘴；另一頭，鑲有約二寸長的圓形的“煙斗”，用來點燃鴉片煙膏。吸食時，用一支針挑上些許鴉片煙膏，放在煙斗中點燃。

鴉片煙的售價是以每盅來論的。圓形細小如大拇指頭為一盅，售價白銀二角。吸鴉片者需要多少盅煙膏，琴僮便即時奉上，服務周到。當時吸鴉片煙的人，是打橫睡在煙床上的，所以便有“睡橫床，吹直竹”之說。吸食時，煙斗發(fā)出微微的“居居”之聲，吸食者的鼻孔，不斷噴出裊裊的煙霧。 

一些鴉片煙館為了吸引煙客，更聘請年青貌美的姑娘，為吸食者提供點燃鴉片煙膏等服務，稱之為“打荷”。另外，當時民間還流傳說，吸食鴉片煙可使人“斂火”，能使夫妻行房的時間更為長久。這是否屬實，不得而知。

銷售鴉片煙可獲利不少，廣州郊區(qū)的一些鄉(xiāng)村，便有人偷偷利用偏僻的山岡坡地種植罌粟，像禺北（今廣州市白云區(qū)）就有人在偷偷地種植。我居住的崇文廿四鄉(xiāng)（今芳村地區(qū)）的鶴洞、西朗、新爵、坑口等的山岡邊，也有村民偷偷地種植。

由于鴉片煙泛濫，我記得在我孩童的時候，遇到頭痛或者牙痛時，大人往往會將一紙片剪成如銅仙大一片，然后把些許鴉片煙膏涂在紙片上，貼在痛的地方，慢慢就感覺不到痛苦了。這是因為鴉片煙除了是毒品外，還是麻醉藥品。

鴉片煙之禍害，從清朝中葉至1949年，前后達二三百年。我的幾個伯父，也吸食鴉片煙。

解放后，廣州市政府下決心鏟除煙毒，對銷售煙土的人，處以拘捕刑罰；而吸食鴉片煙的人，也要向政府交待，限期戒除煙癮。而對那些頑固不化的吸食者，則處以“管制”，每星期要向政府匯報，以求徹底把煙癮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