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敖氏家族是楚國的大士族,斗、成兩姓的權(quán)勢可與楚王并駕齊驅(qū)。令尹斗子文乃若敖氏子孫,其父斗伯比是楚武、文王時代的重臣。斗子文的出生與鄖國有關(guān)。鄖國為姬姓國,《括地志》及《元和郡縣志》記載今湖北安陸一帶為古鄖國所在。安陸至今有鄖鄉(xiāng)、鄖亭、鄖公廟、鄖城等遺跡。鄖國應(yīng)屬于”武王之穆“的諸侯國周初所封。 子文之父,年輕時的斗伯比,隨母去鄖國姑母家做客。姑母乃鄖國王后。在這里斗伯比結(jié)識了年輕漂亮的表妹?;蛘咴谝淮喂?jié)日中,或者在郊游時(總之古人有意制造未婚男女約會的節(jié)日很多),兩人一時性起,便發(fā)生了關(guān)系,致使表妹有了身孕。姑母得知,看在眼里,急在心頭。未婚先孕,對于貴族之家,還是不甚光彩。遂將女兒閉關(guān)于靜室,待公主生子后,其母將出生的嬰兒遺棄于荒郊澤地。
鄖國國君正好圍獵于此,見一母虎蹲于前,一陣箭雨射去,哪知母虎紋絲不動。繞前細(xì)視,見母虎正喂乳一個嬰孩。帶回嬰兒,交與夫人,告知奇事,才知原本是自己的外孫。鄖國之主滿心歡喜,可以預(yù)料被母虎喂養(yǎng)過的孩子必有一番大作為,便偷喂養(yǎng)于宮中。待下一年度,公主嫁與斗伯比時,兒隨母行。遂取名”斗谷於菟“,用楚國方言意為”乳于虎“。 待慢慢長大,斗子文的文韜武略,經(jīng)國濟(jì)世之才慢慢顯露出來。當(dāng)前任令尹子元,脅迫文夫人于后宮之中,文夫人密求于人的第一對象,就是這位足智多謀的斗谷於菟。子文便緊急密奏楚成王,并研究對策,一舉顛覆了子元不擇手段狂追王后的流氓集團(tuán)。子元滅亡,楚王欲起用三朝元老斗廉。斗廉推薦了子文。他認(rèn)為方今天下與楚為敵者,齊國也。齊有管仲國富兵強(qiáng)。如與中原抗衡,非斗谷於菟不可。
《左傳·宣公四年》“初,若敖娶于鄶(即鄖),生斗伯比。若敖卒,以其母畜于鄶,淫于鄶子之女,生子文焉。鄶夫人使棄諸夢中(楊伯峻《春秋左氏傳》注:夢即楚之云夢澤,在江北)。虎乳之。鄶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谷,謂虎於菟,故命之曰斗谷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實為令尹子文。” 與楚成王同時代的齊桓公,年輕時的公子小白,在東夷的土地上,裸著身子坐在車上,在光天化日之下,順手提個順眼的逛街女子,褪掉女子的衣裙,就地行起好事來。 《周禮·地官·媒氏》:“中春之月,令會男女。于是時也,奔者不禁。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會之。”聞一多先生考據(jù),奔,朋也,風(fēng)也;會,即合也。另《后漢書·鮮卑傳》記載:“春季大會,洗樂水上,飲宴畢,然后婚配。”可見野合之風(fēng)沿襲甚久。東漢末年的僻遠(yuǎn)之地仍有“野婦覓夫”的習(xí)俗,如“曰南有野女,群行覓丈夫……裸袒無衣服”。 河南洛陽發(fā)現(xiàn)墓門壁畫繪有“一裸體女子,橫臥樹下,形象繪制得既逼真又頗生動”。在四川成都發(fā)現(xiàn)的東漢墓中壁畫上,一女子將衣掛于樹上,棄筐于一旁,男女裸體在樹下野合,甚至有幾個男子在一旁排隊等候。 據(jù)《史記》記載,夏王朝開國之君啟,乃大禹在涂山“臺桑”的桑林里與一女子野合而懷。漢代曾有“臺桑之會”的石刻,大禹作餓虎欲撲狀,塵根雄起,成一觸即發(fā)之勢;那女子仰面披發(fā)于后,張臂屈腿以待。畫面清晰可見,類似一幅十足的春宮畫。楚國大夫屈原,在他《天問》里還問個不休:“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臺桑?”屈大夫是不是問,像個老農(nóng)的大禹,見到美女急不可奈地把她做了?
《史記》記載:“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于尼邱,得孔子。”司馬遷發(fā)現(xiàn)這一點,特別作了說明:“余讀孔子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xí)禮其家。余敬徊,留之不能去。”他敬重孔圣人,便希望了解他的成長經(jīng)歷,才知他是非婚生子?!妒酚浰麟[》已經(jīng)注意到了:“野合,不合禮儀。”特別是之于儒家,孔圣人更是“野者,不合禮也”。為修補(bǔ)圣人的這種不合禮儀的形象,晉之儒生王肅,偽造故事:“叔梁紇娶魯之施氏,生九女,無子。有一妾,生男曰孟皮,病足,為廢人。乃求婚于顏氏。顏氏姬姓,與孔氏家同在陬邑尼丘山麓,相距近,素相知。顏氏季女名征在,許配叔梁紇,生孔子。”他牽強(qiáng)附會地把娶小妾生子,稱之野合。歷史的真相不是幾個儒生能夠掩飾的。事實真相于是出現(xiàn)了,孔父叔梁紇在社日集會中,適與鄰里少女顏氏征在尼山之丘“野合”而孕生子。 《詩經(jīng)·鄭風(fēng)·野有蔓草》就是這樣描寫和歌頌野合的:“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yáng)。邂逅相遇,與子偕藏。”浪漫嗎?美嗎?這就是這個時代所特有的,就像我們這個時代,組建一個“二奶”生子的軍團(tuán),一定不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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