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碎,凝眉落編者按:小說構(gòu)思精巧,情節(jié)舒緩有序,悠然的運筆演繹著浪漫也美麗的愛情故事;整篇有著濃郁的古韻風(fēng)味,字句唯美,線條清晰。愿更多的讀者分享。
一、
熒光粉蝶,水鄉(xiāng)人家,落花亭一曲繚繞的悠揚隨風(fēng)送來,清幽淡雅、寧靜閑適地撩撥著醉人的心。 輕羅衣裳,搖曳著婀娜的身姿,青絲珠釵熠熠生輝,明眸皓齒今何在,落入眼簾心已動。翠湖羅裙輕輕提,小步疾走在月色朦朧中,迷蒙月色下俏麗女子,姍姍而來,青澀嬌羞一覽無余,巧手繡得香囊傾情相贈。 舉手、展開、手心香囊,一針一線圖案清晰,鴛鴦戲水好不自在,借月色湖中倒影,鴛鴦相會,情意綿綿。 “夢兒,對不起……”一身藍衫男子,剛硬的臉上印刻著決絕,手上的香囊退還給女子,固執(zhí)搖頭,語氣深沉皺眉:“下個月玉錦將會是我的妻子……” “念生,你為何?”蕭綺夢臉色慘白,昏昏然無力,緊緊揪著香囊,低眉信手一陣呢喃,眼前男子毅然決然地回頭,大步走開,至此再沒有回頭,徒留一地傷悲。 二、 彈指間時光流逝,眼前浮華過往云煙,閣樓上琴音繞梁,淺淺吟唱悅耳動人,樓下來人眉頭深鎖,心念一動。 “樓上誰人在輕吟?”一身白衣翩然飄進,折扇送清風(fēng),一臉俊逸面帶柔和,跨步向前,正欲上的樓上,被人攔下。 “一千兩夠不夠?”男子揮手,身后黑衣人上前,一張白字黑字,亮堂堂的金印銀票閃過諂媚的老鴇面前。 不理會老鴇的點頭哈腰,男子翩然舉步走上閣樓,轉(zhuǎn)眼簾子落入眼簾,頓了頓腳步,伸手輕敲房門,久久不見來人開門。 “你是?”悄然走近房間,男子眼中難掩驚艷,眼前女子粉黛出塵,清麗脫俗,額間蓮花出淤泥不染,眉宇間淡淡憂愁寄予相思何人,膚如凝脂的嬌嫩,水靈的眼睛看著自己。 “公子是何人?莫不知道唐突二字嗎?”蕭綺夢輕啟朱唇,面帶冷色看著眼前男子,站起身冷言:“還是請回吧!” “我們家公子可是出了一千兩,豈容你無理。”白衣男子身后黑衣人急不可耐,儼然一副指責(zé)蕭綺夢不知好歹的樣子。 “小寶,我們的確是唐突了。”白衣男子謙遜地拱手,后退幾步凝視著蕭綺夢,嘴角微微翹起,溫柔和煦:“在下秦月,敢問姑娘芳名?” “蕭綺夢……”蕭綺夢見著秦月禮貌,舉手投足不像是壞人,于是躬身作揖,輕柔回應(yīng):“公子前來所謂何事?” “聽琴。”秦月不待綺夢反應(yīng),轉(zhuǎn)身坐上旁椅,自行調(diào)試著琴弦,微笑看向蕭綺夢的詫異,一曲悠揚已然從手指縫中傾瀉而出,聽的人如癡如醉。一旁蕭綺夢神色異樣,眉頭深鎖,咬唇搓手。 那一天,蕭綺夢第一次遇見秦月;那一天,蕭綺夢再一次聽到熟悉的曲子;那一天,蕭綺夢的眼角有些晶瑩剔透;那一天,秦月和蕭綺夢沉醉在了不斷流瀉的琴聲中。 三、 細雨蒙蒙,點點紛飛的綿綿細雨,散落在踏過的青石板,濕潤的氣息、泥土芬芳殘卷著落花的凋零,落入明媚女子的眼中,彎腰拾起落花,掌心一襲白,紅粉相交的花蕾,吸引著女子的目光。 “夢兒!”呢喃輕聲細語,身后一襲白衣,出塵不變的溫和,扇子輕輕敲上了明眸女子的肩頭,怎料的蕭綺夢一個驚嚇,踉蹌著腳下生滑飛向石板。 “謝謝。”已然落入秦月的懷抱,蕭綺夢臉頰一陣紅粉,低頭小聲言語。 秦月輕輕放開忸怩的蕭綺夢,嘴角不禁又是一絲笑意,明確此行的目的地,一五一十的告知眼前的蕭綺夢,伸手想要牽著她的纖纖玉手,怎料的蕭綺夢一陣驚慌地向前疾步小跑。 秦月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眼前的女子,清麗自然、純真明媚、脫俗美麗,從來未曾有過的悸動,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著自己的心靈,秦月知道是時候該做出決定了。 細語潤無聲,隨風(fēng)潛入夜,入夜的黑暗和深思,孤獨無助一次又一次地襲上了蕭綺夢的心頭,無盡的思念和痛苦都化作指尖流淌出的音律,疼痛的呼吸聲伴著揪心的撕裂?;腥婚g一股激情嘹亮的笛聲,婉轉(zhuǎn)輕佻地參雜進來,帶著自己的音律走向輕松的律動,一時間一股清泉的甘甜流入心間。是誰,是誰的笛聲能將自己帶出憂傷的境地,蕭綺夢的心不由得開始急切,渴望的訴求,找尋著對方的影子,渾然不覺的憂傷的痛。 清早,老鴇媽媽來了,一臉的諂媚和夸張的笑容,抖動著猩紅的雙唇,明黃的牙齒,甩著濃香的手絹,告訴蕭綺夢她已經(jīng)不用再賣藝了,有人出高價買斷了自己的青蔥年華。 是誰? 誰呢? 一頂紅轎,大紅色的轎子四平八穩(wěn)地落在蕭綺夢的眼前,心中詫異萬分,皺眉打量著轎夫們,一身宮裝的領(lǐng)路人,熟悉的面孔:“小寶。”不自覺的叫出聲來,小寶一改往日的衣著,一身宮裝,饒是蕭綺夢不出閨閣,但也知道外面不少事,顯然這一路是要去到宮闈之中。 四、 碎碎念念叨叨,伊人久坐梳妝前,一語不發(fā)。鏡中女子未施粉黛,不抹妝容,一時間竟也是天然去雕飾,純?nèi)灰簧那妍惙欠?。只是眉宇間多出的憂愁,化解不去,徒增了不少傷容。 “怎么,不開心。”秦月何時出現(xiàn)在蕭綺夢的身后,不待蕭綺夢起身作揖行禮,秦月已然緊緊的抱住蕭綺夢,手輕輕地摩挲著蕭綺夢的青絲,耳畔一陣輕聲呢喃:“我會心疼的。” 感覺到懷中女子明顯的抖動,秦月心中是一陣激動,嘴角一絲苦澀未被察覺,凝神望著蕭綺夢,騰出手來,一把梳子拿起,三三兩兩的輕柔地在蕭綺夢的青絲上來回擺動。 “皇上!”蕭綺夢喚出了聲,眼中一陣吃驚,試圖將梳子奪回來,最終是無疾而終,梳子安穩(wěn)地落在秦月的手中,一絲不茍地認真地打理起蕭綺夢的青絲。淡淡的一抹憂愁也染上了秦月的眉間,只是蕭綺夢沒有看到,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 “下個月皇宮設(shè)宴,夢兒和我一起面見朝臣可好?”秦月開口,帶著請求的聲音,全然沒了帝王的威嚴,眼中竟是柔情,不知為何,一閃而過的擔(dān)心已然是被蕭綺夢看到,心中亦是一陣不解,秦月?lián)氖裁茨兀?br> “不要離開我,好嗎?”秦月的哀求聲,敲擊著蕭綺夢的心,一代帝王的柔情竟是加注在自己的身上,情何以堪,此情此心將放往何處。被秦月緊緊抱住的蕭綺夢,在沉思中被秦月的鏗鏘有力拉回現(xiàn)實:“以后叫我月,可以嗎?” “月?”蕭綺夢遲疑的聲音,卻引來了秦月一陣爽朗的笑聲,像是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樣,高興的抱起蕭綺夢轉(zhuǎn)著圈,引得身旁的宮女們一陣側(cè)目,私下偷笑著退出宮殿寢居。 五、 燈火明亮沿著西亭點綴出后宮的艷麗,川流不息的人群,群臣正衣冠紛紛入座,后宮家宴設(shè)在蕭綺夢幽蘭殿不遠,故蕭綺夢有足夠的梳妝時間,坦然地坐在鏡前等著宮女梳妝。 “這是皇上親自為娘娘打造的珠釵。”紫衣宮女小慈捧著珠釵上前,攤開手掌,翠湖色的珠釵雕工細致,顯然已經(jīng)是精品之作了。想起了之前幾天不見秦月,一時間神神秘秘的,讓自己頗有擔(dān)憂,看著自己越發(fā)沉淪的心,她擔(dān)心著自己守不住原本的心。 鳳凰盤踞造型美麗,鳳凰眼睛用以明珠鑲嵌,曾經(jīng)見過秦月書房一眼,本以為是送與哪位嬪妃的飾品,卻不曾想過,竟是為自己親手打造。 心動了,隱隱約約朦朦朧朧,自己不知不覺陷進去,卻未曾發(fā)覺。窗外鳥鳴澗,一曲清脆驚起心聲陣陣激蕩。 群臣高官紛紛入座,金鑾座上黃袍加身,俊逸難掩,富貴逼人天子龍威,容顏嚴謹,威嚴肅然的定神看著堂下四座,忽然間嚴肅的冰冷笑開了,容顏燦爛,陽光耀眼。 華麗的衣裳,輕柔的身子,搖曳的風(fēng)姿綽約,珠釵艷麗,金碧輝煌耀眼奪目,細眉微攏,嘴角含情柔媚看向秦月,此生今朝仿佛只有面前人,才是目光追隨的摯愛,眼中僅有一人,再無其他。 心痛,心痛不已,揪著胸前的揪心,座下的藍衫男子臉色巨變:“怎么,你在這里?” 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向蕭綺夢的秦月,嘴角存在的笑容,難掩心中的欣喜,我的努力你看到了嗎?“夢兒!”秦月輕攬綺夢,擁著綺夢入座,下榻便是一陣笑意對著堂下眾人:“今天大家不必拘謹,暢快痛飲一番,來,朕先干為敬,借此謝過各位為我朝所作的貢獻。”揚頭,一飲而盡。 “念生?”蕭綺夢分明看到了堂下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韓念生,心口一陣痛意,奇怪是除了痛意、恨意并無其他,莫非是,不,絕對不會…… “夢兒,你怎么了?”秦月神色擔(dān)憂的看著蕭綺夢,迎著目光看向前方,突然目光一冷,神色一緊,當(dāng)下?lián)е捑_夢的手勁更足了,蕭綺夢不由的皺起了眉。 “夢兒,你沒事吧。”秦月放松了手,輕輕握著蕭綺夢的手,一字一頓真情凝視:“是累了嗎?那你先下去休息,好生照顧娘娘,聽清楚了沒?”一聲嚴厲吩咐下去,小寶作揖帶著宮女,引領(lǐng)著蕭綺夢匆匆別過。 獨自莫憑欄,黯然神傷,輕輕挽起衣袖,伸手輕敲著水面,一股清涼襲上玉手,一陣涼意傳遍全身。 “夢兒,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是不會照顧自己。”身后,韓念生眼眶隱隱濕潤,上前蹲踞,懷中繡帕已然掏出,輕輕擦拭著蕭綺夢的手,一時間竟是悄然無聲。 “放開!”蕭綺夢大叫一聲,甩開韓念生的手,憤憤恨恨咬牙:“請你離我遠點!” “夢兒!”韓念生聲聲如泣,臉色微變,已然是一陣憂傷,一個伸手抱住蕭綺夢,哽咽著:“你知道嗎,我找的你好苦啊,你為什么不辭而別,我好擔(dān)心你啊……” “你不是有玉錦為妻了嗎,擔(dān)心我?”蕭綺夢冷冷的吶喊出聲,聲聲痛斥著韓念生的寡情薄意,虛情假意的痛訴。回想起當(dāng)日一派天真的等著韓念生的婚姻誓言,卻不想等來的是決絕的斷情,攀龍附鳳,只道是韓念生為了迎娶趙王爺?shù)那Ы疒w玉錦,斬斷了和自己的情意?;氐郊业葋淼牟皇峭須w的責(zé)罵,而是慘遭滅門的心痛,慘絕人寰,于是,心如枯木。 墜落,墮落不為其他,就是為了麻痹自己,若不是滿身是血的爹娘在最后咽氣的時候,要自己發(fā)誓活著,自己早已經(jīng)黃泉而歸了。 六、 “我恨你!”仰天哭訴,蕭綺夢用力的掙脫開韓念生的手,一時間竟是墜入池塘,一陣水花四濺,冰冷刺骨的冷冽是最后帶給蕭綺夢的感覺,但是恍然間似乎又一雙很晚暖的手向自己伸來,抓住他心安地沉沉睡去。 白色紗帳,清香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安然地躺在床上的綺夢,蒼白的臉色嚇著了一干跪著的人,每個人在祈禱主子的安然無事,不然自己的向上人頭已然不保。 “咳咳咳……”一陣干咳,引來了守護的秦月一陣激動,緊緊地盯著雙眼微微睜開的蕭綺夢,緊張地握著綺夢的手,一陣驚慌的神色:“夢兒,你嚇壞我了。” “月,我好痛??!”蕭綺夢張開口,一字一頓的皺眉傾訴,深鎖的眉,直直的看著眼前激動的秦月,心中一股暖流:“我心好痛?。?#8221; “我知道,我知道。”秦月不在乎的抱著蕭綺夢,坐在床榻上,呢喃著輕輕地撫著綺夢的雙眸,祈求的聲音卑微的響起:“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再皺眉了好嗎?” “恩。”點頭,舒展眉宇,嘴角掛起笑意,擁著眼前的愛人,心中一陣甘甜,甜蜜的靠在了秦月的懷中。日上三竿的驕陽不甘寂寞的照進了幽蘭殿,內(nèi)堂甜甜如夢的蕭綺夢緩緩睜開眼,宮女笑意盎然地對著自己,躬身作揖為自己梳洗一番。 坐在鏡前的蕭綺夢竟然不自覺地笑出了聲,連著眉毛的笑意都倒映在鏡子中,身后的小慈禁不住笑出聲來:“娘娘,笑起來真好看。還是皇上有本事,哄得娘娘開心!” “是嗎?”蕭綺夢對著鏡子,彎起嘴角,凝眸怔怔的看著鏡中的白衣翩然的自己,突然間一個起身,一伸手揮落胭脂水粉,鏡中自己儼然是一陣怒氣難掩,轉(zhuǎn)身披散著長發(fā)走出門外,身后小慈緊追而上。 “這般模樣,成何體統(tǒng)?”撞上來人,抬眼察覺自己撞上了后宮暫且代為執(zhí)掌的麗妃。 “麗妃娘娘吉祥!”小慈躬身下跪,輕輕拉著一臉冷然的蕭綺夢,試圖想讓蕭綺夢冷靜下來,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小慈還是認為綺夢是一個善良的娘娘,從來沒有打罵過幽蘭殿的任何一個奴才。心下,想著怎樣幫主子開脫,只是在凝神思考的瞬間,突然蕭綺夢一個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麗妃,跑開了。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麗妃怒目相對,柳眉揚起,心中一陣怒意難耐,重重跺腳:“蕭綺夢,你給我等著!” 七、 青煙裊裊升起,屏息凝神聞著清幽的香氣,提手輕輕地放在古箏上,素手纖纖手指輕挑,弦弦掩抑聲聲思,訴盡心中難掩傷,眸間一陣幽然之色,深邃苦楚,掙扎的苦痛將琴弦撩斷。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啊?”小慈攔下眾人,急匆匆的詢問著,眼前氣勢洶洶的來人,一看便是麗妃的手下,“小李公公,你怎么?” “有什么事嗎?”眼前的蕭綺夢還是一臉的淡然,起身迎接著一臉得意的囂張跋扈的麗妃,直直問著小李。 “有人密報,皇宮內(nèi)有人施展巫蠱之術(shù)。”小寶傳達著皇帝的話:“皇上下令,麗妃查辦此事,搜查整個后宮。” 麗妃一臉的憤恨,囂張的指示著手下檢查蕭綺夢住處的各個角落,正待未察覺任何東西,突然麗妃一個箭步?jīng)_到蕭綺夢的臥床,撩起枕頭,抖落一個小布人,針扎的千瘡百孔的小布人,上滿赫然寫著麗妃的名字。 “這是?”小慈驚訝的尖叫出聲:“娘娘,怎么會,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小慈幫你整理的時候沒有這東西啊!” “小慈,別說了。”蕭綺夢冷冷的看著麗妃,閃到一邊,微正衣冠,正色道:“我自己會走,不勞煩你們。”說著,坦然地跟著來人的腳步,走出了幽蘭殿,踩著細碎的步子,綺夢笑了,仰起頭明媚的笑容在陽光下一時也竟讓人開花了眼。 “夢兒!”一聲叫喚驚醒了呆呆的小慈,小慈眼見著皇上秦月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一陣驚呼:“皇上,你可要救救娘娘,娘娘她……” “豈有此理!”聽罷小慈的講述,一聲巨響拍著桌子,秦月一臉怒容,小慈向后退去,擔(dān)心著秦月是因為巫蠱的事情,對蕭綺夢恨之入骨,驚恐萬分焦急難耐的看著皇上怒匆匆離去。 秦月是生氣了,但并不是巫蠱之事,他并未下詔要麗妃徹查巫蠱的事情,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他擔(dān)心的是蕭綺夢現(xiàn)在的安危,不是沒見過之前麗妃的手段,只是礙于親王的面子,一直沒有下手,否則早就打入冷宮了。 密室內(nèi),刑具各式各樣,琳瑯滿目掛滿了墻壁,扭曲的臉龐,手執(zhí)著鐵棒,火紅的爐子,滋滋作響的火苗,妖艷的紅色包裹著鐵條,蕭綺夢被五花大綁地綁著,眼中一陣怒意盯著麗妃,掙扎的心聲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怎么,害怕了?”麗妃看著火舔著鐵條,冷冷奸笑:“你若是招認了,在這個上面畫押,我就放你一馬,免受皮肉之苦……” “我沒有做,我不會畫押!”蕭綺夢一聲冷冽,堅定地咬牙,直直看著麗妃,神色凌烈:“你現(xiàn)在放了我,一切都好辦,若是你執(zhí)意要動刑,那么日后我便幫不了你了……” 麗妃全然不知道蕭綺夢沒有一絲的害怕,倒是很堅定,不明白她在堅定什么,心中一陣憤怒,正欲將火紅的鐵條烙上蕭綺夢的身上,只聽得:“住手!”,一身黃袍的出現(xiàn),昭示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麗妃妖言惑眾,蠱惑后宮,造成動蕩,試圖殘害夢妃娘娘,本應(yīng)當(dāng)斬,但是念其曾經(jīng)統(tǒng)領(lǐng)后宮有功,免其一死,打入冷宮。” “哈哈,哈哈,哈哈……”麗妃突然蓬頭垢面地從殿內(nèi)沖出來,大叫著:“秦月,你竟是如此的待我,妖女!妖女!蕭綺夢、秦月,我發(fā)誓用我的命來詛咒你們兩個沒有好下場!哈哈哈哈……” “夢兒,別害怕!”秦月緊緊的摟著眼前的摯愛,緊緊的不放開,眼中一陣紅紅,撫著蕭綺夢的秀發(fā),一陣呢喃,哽咽著:“我真怕,你不要離開我。” “月。”蕭綺夢至此一下子抱緊了秦月,緊緊的不放開,輕聲呢喃,柔情似水:“相信我,我們永不分離。” 八、 繽紛花落,淺白色的、米黃色的,嫩粉色的飄落飄落,一朵一朵悄然無聲地灑落在肩頭,就在細雨初上的午后,陽光帶著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迎上的是美麗女子的嬌媚笑顏。 “娘娘真是有心了。”小慈端著碗,看著眼前忙碌的津津有味的蕭綺夢,一身簡單的衣裳,就是粗布麻衣穿在蕭綺夢的身上,亦是清麗動人,一頭烏黑輕巧地用綢緞綁在身后,自然靈動的腰帶飄飄然,隨著身影晃動。 “夢兒,你對我真好。”秦月喝著蕭綺夢親自熬制的湯,笑容堆滿整個臉龐,深情看向蕭綺夢:“有你此生無憾??!”突然間,言語透露著陣陣感傷,蕭綺夢的手不覺地撫上了秦月的額頭,輕聲柔和道:“怎么了,月,好像有心事,你看你的眉頭皺成這樣了……說好了不皺眉的。” “好好好。”秦月忙不失舒展眉宇,放下手中的碗,輕巧地摟著身旁的蕭綺夢,柔柔地貼著綺夢的耳畔,輕聲地訴說著:“我們不皺眉,來,我喂你喝……”輕輕地舀起清香可口的羹,送到蕭綺夢的嘴里,婉然間綺夢的臉上一陣幸福的笑意,就這樣兩相依,看著對方的眼睛,竟是久久的不語,凝視的眼神,無盡的思念盡在心中。 出的金鑾殿內(nèi)外,空氣一陣清明,蕭綺夢仰起頭來深吸著泥濘的潮濕,身心漸漸放松下來,嘴角笑意不減半分,姍姍然小步走向池畔。 “夢兒……”一聲神情的呼喊,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韓念生愣愣地站在不遠處,一臉的揪心痛惜,追上來,跟著蕭綺夢的腳步:“你聽我解釋……” “請叫我夢妃娘娘!”蕭綺夢退后幾步,面色柔和的不復(fù)往昔的激動和冷然,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韓念生:“本宮有事現(xiàn)行告辭,韓大人若是找皇上議事,還是前去金鑾殿上。” 話語間分明是看到了韓念生眼中的惆悵,故意撇過頭不去想他,一轉(zhuǎn)身匆匆離去,未留下只字片語,也沒有看到韓念生緊緊握緊的拳頭,咬緊的牙關(guān),冷冽的眼神堅定的執(zhí)著。 柳絮紛飛的時節(jié),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點點碎碎飄落一地的紛繁,這個時節(jié)朝廷發(fā)生了一次動蕩。趙王爺勾結(jié)外邦,意欲叛亂朝綱,賣國通敵的大罪,徹查清楚,當(dāng)是告發(fā)之人乃是其女婿韓念生,朝廷之上兩路人馬,爭執(zhí)己見。一是嚴懲趙王爺,舉薦韓念生擔(dān)當(dāng)趙王爺?shù)穆殭?quán),贊韓念生大義滅親;二是赦免趙王爺,多年來為了朝廷征戰(zhàn)無數(shù),功勞顯赫,韓念生年少輕狂不足以委以重任。一時間,秦月倒是沒了一定的決定,愁容滿面的不知該如何定奪。 “月,總該是放過趙王爺。”蕭綺夢輕聲幽幽然,心中了然著當(dāng)是為了韓念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保住玉錦的爹,也是保住他的岳父,不想夫妻陷入水火:“再怎么說,趙王爺也是你的叔叔,血濃于水……” 隔日,皇上下詔趙王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剝奪了一切政權(quán),移交韓念生手中,自此轟轟烈烈的賣國通敵的大案告一段落,很久之后都沒有人敢再次提起。因為,不久之后,又發(fā)生了一起驚世駭俗的動蕩,早已經(jīng)掩埋了這一次的動蕩。 九、 月色朦朧,月下伊人伏案,信手拈來琴音裊裊,微閉雙眼甚是陶醉,風(fēng)起青絲飄逸,夜間微露涼意生,身后人影隨動,解下錦袍披上女子肩膀。 “夜涼,注意身體。”秦月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心愛,總是不自覺的胸口微疼,不想看著蕭綺夢偶然傷神,都覺得心疼難耐。 “月,你合我的琴聲可好?”蕭綺夢不知為何,突然提出了不請之請,沒有見過秦月再次的彈琴,心中此刻迫切的亟不可待。 “夢兒,可曾聽過我的笛聲?”秦月面色微笑,恍然之間變出一只笛子,瞬間唇下悠揚的笛聲合著蕭綺夢的琴聲兩相合一,分不清是琴聲還是笛聲,四目相對,久久的凝眸,于是乎天地間仿佛只剩兩人,一對璧人,朦朧月下眉目傳情,無限濃情。 素手輕輕地斟酒,提壺、輕舉杯,細水長流,點點滴滴酒落杯中,清脆聲響滴滴答答。嫣紅染上粉嫩的臉頰,蕭綺夢手中的酒杯落入秦月的手中,秦月眼中燦若星辰,笑意更深。 “夢兒,我真的好愛你。”舉杯一飲而盡,迷離的神情,眼前漸漸恍惚,嘴角絲絲血絲流出,沒有喊聲,沒有驚慌,秦月眼中只是情意濃濃,一汪深潭,伸手抓住蕭綺夢的雙手:“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不要皺眉,答應(yīng)好了,不再皺眉……不要哭……我會心疼的……”伸手,撫上蕭綺夢的眼角,試圖擦拭著眼角的淚花。 “月!”驚慌失措的伸手,輕輕抹著秦月嘴角的血絲,一陣痛不欲生,吶喊聲響起:“我是愛你的啊!可是,我又不能愛你……” “娘娘!”紛紛趕來的宮人試圖要將蕭綺夢拉開,緊緊地摟著秦月的蕭綺夢,呵斥著來人,大聲揮手怒喊:“你們走開,不要打擾月,他睡著了……小聲點……” “噓,小聲點……”蕭綺夢輕聲低語,抱著秦月,輕輕搖晃著身體,呢喃著輕聲細語:“我告訴他們,你睡著了,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信箋,一封出現(xiàn)在蕭綺夢眼前的信箋,顫抖著雙手打開來,字字珠璣,句句深情地映入眼簾。原來,一切的一切秦月早就洞察先機了,原來自己一直被秦月這么溺愛著,寵護著,愛到骨髓的痛,無以復(fù)加。 六年前,益州蕭家滿門抄斬,滅門血案令人發(fā)指,蕭綺夢從父親至交處得知,一切的所謂竟是當(dāng)朝皇帝秦月的血腥殺戮,只因為一紙文書,被陷害,皇帝沒有徹查,枉然斷論,私下斷送了全族百十條性命。 血流成河慘絕人寰讓蕭綺夢夜不能寐,本想著麻痹自己,投身青樓,卻未曾想過遇上皇帝秦月。進入宮門,復(fù)仇便開始了,每天的親自補湯,其實參雜著慢性毒藥,昨夜的料酒便是催化劑。她怎會知道,秦月一身武藝,對于毒的分辨乃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秦月愛她入骨,自覺當(dāng)初冤案,愧對綺夢,再加上愛意濃,情意深,無奈愛江山勝過美人,寧愿死在心愛人的手下…… “娘娘,不好了,他們殺進來了!”小慈的呼喊聲,將蕭綺夢拉回了現(xiàn)實,早已淚流滿面的蕭綺夢,哽咽難耐:“你們一定要逃出去!” “夢兒,我來了!”韓念生揮刀進入后宮,踏上西亭,眼前的人兒讓自己疼惜萬分,上前欲扶起蕭綺夢,猛然的被甩開手,憤憤道:“叫你們不要打擾月,沒聽到嗎?” “夢兒!”看著一臉癡癡的蕭綺夢,韓念生不由地伸手,撫著蕭綺夢的青絲,傷感落淚著:“我來了,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十、 天意弄人,一身紅衣妖艷似火,精妝修飾的容顏,鏡子前魅惑的眼神,輕啟的朱唇,提筆描眉,美目凝神,青絲撫過手,回憶撫過眼前。 當(dāng)韓念生聲聲涕泣地訴說著,六年前的往事,被趙王爺逼迫娶其女兒玉錦,以蕭綺夢的性命要挾,為求愛人保命,甘愿入趙王府為婿,借此取得趙王爺?shù)淖镒C,一網(wǎng)打盡。以報得當(dāng)初滅蕭家的滿門血海深仇,如今一切皆成定局,為了心愛的綺夢,正是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只有殺得皇宮,普天之下王位可以囊獲一切,包括心愛的女人。 情何以堪,蕭綺夢總是紅顏多遭妒,天妒紅顏,任其受著巨大的變故,等到手刃仇人之后,才知道找錯了仇家,報錯了仇,趙王爺?shù)恼_陷才是致死全家斃命的至關(guān)原因。 一襲火紅,妖嬈嫵媚拖著長裙,緩步走在后宮的青石板,清脆的叮當(dāng)響聲隨風(fēng)搖曳,嫁給韓念生之前蕭綺夢的要求是斷然不會被拒絕的,一時間火紅惹眼,美艷萬分的蕭綺夢全然沒了往日的清麗,只是橫生出來的妖媚更是令人驚心動魄的難以回魂。 輕輕躺在月的身邊,一派的安詳寧靜,嘴角笑意盎然,蕭綺夢伸手輕輕劃過秦月的臉龐,神情呢喃:“月,你不孤單,有我呢……”吻上秦月的臉龐,突然一伸手,一把短匕首出現(xiàn)在自己的胸口,那是一刀致命的傷口,噴發(fā)出妖艷的玫瑰紅,深紅深紅的沒入了泥土。 “還記得我的琴、你的笛聲嗎……” “其實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們要有牽扯不完的將來……” “從此以后不要再皺眉了,答應(yīng)我!”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蕭綺夢顫抖的手,緊緊握著昏睡的秦月的手,面容如此的寧靜,從來沒有過的沉沉入夢,思緒飛揚飄落在樓閣相遇的那個瞬間,像是一眼萬年,錯過了繁華,留下的浮云,走過的悲傷,醞釀成醉人心的戀。 蕭綺夢在這一夜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見了自己和秦月在一片桃花燦爛的怡人中,迎著風(fēng)翩然起舞,青絲飛舞,長袖揮舞,兩相依偎,莫相忘,執(zhí)手天涯,就此一生。 問情 風(fēng)蕭蕭落木裁下 雨綿綿情意兩難 云里霧里迷情亂 朦朧月下話雙侶 不羨仙人對鴛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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