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尖兒”美味 陌生的菜苗

    有一種菜，我只聽長輩說過，自己從未有機會吃到口。它有個名字叫“洋煙菜”。對近代史有些概念的人，可能已經(jīng)知道這是什么吧？它長大以后還有另外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叫做罌粟。我老家據(jù)說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種了很多這種花朵妖冶的有毒作物。在罌粟開花結果成熟之前，老輩人們回憶說看上去也就是一片綠色的菜苗。青黃不接的時辰，煙農們就會摘下罌粟苗，用背兜裝著去市場上賣。“下火鍋很好吃，很脆很嫩。”我外公是這么說的。

     （溫度越來越高，菜友們開始經(jīng)常做一些爽口開胃的涼拌菜，其中就不煩各種綠油油的“苗”、“尖”，養(yǎng)眼又養(yǎng)胃~）

    如今科技昌明，已經(jīng)有了“滅活”的罌粟油。以前承蒙朋友惠賜，拿來拌涼菜味道頗佳。而越是如此就越是讓我對洋煙菜充滿了向往，不知幾時才能有機會吃到長輩們曾經(jīng)吃過的味道呢？

    當然除了這種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規(guī)范邊緣的菜苗，也還是有很多倫理上十分健康、可以安心食用的菜苗。這個季節(jié)正好是吃南瓜苗、絲瓜苗、番薯葉子的好時候，用西南的叫法，都是一些“尖”，或者“顛”。不管“尖”還是“顛”，從字面上看都能感覺到它們的好。它們長在離太陽最近的位置，占據(jù)著“頂端優(yōu)勢”，纖維稀少，口感細嫩。冬天的豌豆苗也是個中好物，在寒冬里給人最水嫩的慰藉。番薯葉子在臺灣乃是庶民食物，所費甚少就可以來一大盤。

（誘人的番薯葉子）

在北方生活，這些尖兒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能相見，只能懷念。絲瓜苗還好，廣式餐廳里能吃到，偶爾在南方蔬菜專賣的地方也能買到。豌豆尖也經(jīng)常能吃到，菜市場里越來越多的四川菜販對此有強烈貢獻。饒是如此，也還是無法和南方吃到的味道相比，畢竟還是要坐飛機北上到空氣干燥風沙茫茫的地方，就在運過來的過程里，最好吃的那部分靈魂，已經(jīng)被吸收進了機艙和北方干枯的空氣里。

（南瓜苗是一道經(jīng)典好菜）

前些年，我們院子里干涸的水塘底，被鄰居們種上了各種蔬菜。種得最多的就是南瓜，這個時候已經(jīng)遍地南瓜尖了。月黑風高夜，偷摘瓜尖時。多少個緊張的夜晚，老公和我按捺住狂跳的心，看準一根就迅速掐走裝好。這樣的好時光沒過多久，很快院子里就風聲鶴唳地開始了南瓜苗保衛(wèi)戰(zhàn)。我們頂風作案的某一夜，被一個埋伏的大媽發(fā)現(xiàn)，“你們就那么饞嘛！”后來好像還灑上了農藥，今年更是徹底不種了，我們就此終止了摘南瓜尖的念想。畢竟不是自己種的瓜，還是十分理虧而且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