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的那個秋天,是個收獲愛情的季節(jié)。波麗娜跟隨歌劇團來到圣彼得堡演出,將自己的那份美麗展現(xiàn)到國際舞臺上。清麗的身影,絕倫的面容,如夜鶯鳴啼的清脆嗓音,深深地打動了25歲的屠格涅夫。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兩人四十余年的情感糾纏、生生不息。
在當時的圣彼得堡,愛慕波麗娜的男子不在少數,其中不乏王公貴族紳士公子。可愛情就是這么奇怪,眾多追求者當中她惟獨對滿腹經綸的屠格涅夫看好,并把自己的橄欖枝拋向了對方。 他第一次親吻她時,便想起了豬籠草,那種生長在亞馬遜森林的食肉植物,一種輕啟探牢后的誘惑之美,浸滿整個身心。她是他的天使,兩年后離別在即的憂傷化作一首首情詩,讓人感懷淚下。為了再次見到她,他甚至辭去了“金飯碗”,長途跋涉前往巴黎追尋未盡的愛情。沒了愛情就如沒了筆紙的作者,始終寫不完自己的人生。 時間在旅途的路上顯得有些長,但兩人終歸是在巴黎東南的小鎮(zhèn)莊園里,相見了。只不過,這種重逢,多少有點間隔的時光感。
那段歲月里,是屠格涅夫的創(chuàng)作高峰期。白天在家寫作,晚上去波麗娜家拜訪,基本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在愛情的滋潤下,屠格涅夫的寫作熱情分外高漲,一部部動人心弦膾炙人口的小說相繼問世。不久,屠格涅夫便在文學領域名聲大噪,而他的第一位讀者和評論人都是波麗娜。 有時候波麗娜會離開家鄉(xiāng)幾天,屠格涅夫的書信便如洪海一般綿綿不絕,感情的河水和創(chuàng)作的瓶頸需要在此刻療養(yǎng)。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二十年,他們像兩只鳥兒偶爾聚聚,又匆匆分開。仿佛藕斷絲連的感覺,便是兩人最好的詮釋,也是促成生活的全部。 奇怪的是,這樣相戀的情侶卻未能走到一起,而是將心靈的相通直接替代掉肉體的糾纏。屠格涅夫看著已婚的波麗娜,心里有份失落卻又急切地希望看到她未來的生活,是否幸福。
于是,當波麗娜一家搬到德國居住時,屠格涅夫也義無返顧地跟隨。值得稱道的是,波麗娜的丈夫法國著名文學家路易?維亞多不但沒有嫉妒妻子的“紅杏出墻”,還允許屠格涅夫住在自家的隔壁。 屠格涅夫每年都要回俄羅斯一次,但他一定會在7月18號那天守侯在波麗娜的身邊給她慶祝生日,唱祝福歌。路易?維亞多早已見怪不怪,三人在準備好的佳肴和美酒中暢所欲言。普法戰(zhàn)爭結束后,波麗娜一家返回了巴黎。這一次,屠格涅夫更是直接住到了他們家里。他們把那幢鄉(xiāng)村別墅稱為“棕樹別墅”,在那度過了寧靜悠閑的暮年時光。 1883年,屠格涅夫躺在波麗娜為他鋪好的床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和這場近半個世紀的電影故事。兩人的奇特戀情,為一個文學巨匠和聰明女人的傳說續(xù)寫給后人揣摩。
當民國的金岳霖“明戀”林徽因終身不娶時,百年前的浪漫法國早就有了那些柏拉圖的愛情故事。想來,這些將現(xiàn)實拋卻到生活之外的文人墨客,用一種超脫俗的清凈修為方式,祭奠著心目中最完美的愛情神話和自我夢想。脫俗的人,脫俗的物,構建了一個脫俗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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