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淡淡,星光淡淡,所謂月朦朧鳥朦朧的時候——一個很美的夜晚。更美的是,河對岸又 傳來了委婉動人的簫聲,簫聲緩緩地傳來,聽得出,今晚的吹簫人心境很平和,吹得從容不 迫,吹得抒情而輕快,那簫聲因了河水的滋潤,愈發(fā)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染力。
何簫簫放下了手中的書,聽得如醉如癡。這吹簫人是何許人呢? 她轉(zhuǎn)彎抹角問過多人,所有的回答都沒能使她滿意,或者說所有的回答都沒能明確告訴她吹 簫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也許是個像《紅樓夢》中黛玉那樣的女子吧;也許是個退休的老人,借簫寄情,打發(fā)那長長 的寂寞;也許,不,應該是個年輕人,要不,哪能吹得如此美妙,如此震顫心弦? 這吹簫人也真怪,每到天一擦黑,那簫聲就從河對岸不請自來,幾乎從沒間隔。那簫聲既不 哀怨,也不熱烈,好像只是在傾訴什么。何簫簫不敢說自己是知音,不敢說自己從簫聲中聽 懂了什么,但她感受到似乎吹簫者在傳達心中的一種秘密。 倘若哪一晚對岸的簫聲無緣無故沉默了,何簫簫會覺得悵然若失。失什么,她也說不清。 難道自己喜歡上了吹簫人的模樣。在何簫簫的想象中,這位吹簫人一定很癡情很古典,一定 有很深的文化底子…… 后來,想一睹吹簫人的真容成了何簫簫心里的一個結(jié)。有幾次,黃昏后,她有意無意 地沿著河邊走向遠處的大橋,當她到了對岸,循著簫聲找呵找呵,終于找到那幢樓時,她又 沒有勇氣上去,生怕驚破了一個美麗的夢,于是,又慢慢地回到了河的這邊。 再后來,她出國留學了,她離開了河邊,離開了家鄉(xiāng)。她,再也聽不到那低沉而悠揚的簫聲 了。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她,耳畔常?;仨懫鹉鞘煜さ暮嵚?。簫聲,成了她永遠的回憶。 何簫簫甚至想,僅僅為了這縈繞于心頭的簫聲,學成后也要回到祖國,回到家鄉(xiā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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