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口到沙巴

 

         一樣的冬季，一樣溫暖的陽光，怎么能夠忘得了那一段美妙的旅程呢？
         07年的那個 春節(jié)，天氣好得讓人在家呆不住，怎能辜負(fù)這大好的春光呢？老公說，走吧，到更溫暖的地方去！
　　大年初三的早晨，在早春清朗的空氣中我們出發(fā)了。放了大假的道路順暢了許多上午１０：３０分，就到達(dá)了彌勒。空氣里飄著絲絲的甜味，氣溫也越來越高，這里是一個富饒之地，著名的紅河卷煙廠和云南紅企業(yè)就生長在這片沃土上。滇南的春意更濃一些，粉嫩的桃花、雪白的梨花競相怒放，黃燦燦的油菜花一片又一片，郁郁蔥蔥的甘蔗田一望無際。把早春的大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過了蒙自，山路開始崎嶇。一路上，不時遇見一群群身著白色民族盛裝的小姑娘，身上的銀色飾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原來，這里是白苗族聚集的村寨，正逢趕集天。金黃的枇杷閃著誘人的光澤沿路排開，還得趕路，我只有狠狠地咽下口水。進(jìn)入大圍山后，山勢更加陡起來，一個彎接一個彎，把我的瞌睡都給繞出來了。
　　我醒得恰到好處，當(dāng)我睜開眼時，車子已翻過巨大陡峭的大圍山進(jìn)入河口境內(nèi)。南溪河清澈明凈，在夕陽里溫柔地泛著碧玉般的光，它繞著山腳依著公路恬靜地向南流，如一位溫婉清麗的女子，偶爾的湍急濺起雪白的浪花，像它開心的笑，燦爛而又清純。河岸邊的樹木品種繁多，長得姿態(tài)各異，深深淺淺的綠，密密匝匝的。木棉樹則很清高，把紅艷艷的花恣意地炫在枝頭。我有些恍惚了，仿佛短短幾個時辰，時光便從初春流逝到了仲夏，若不是河岸背后灰褐色山巒上、灰褐色的光禿禿如馬鬃一般齊整的橡膠林傳遞著殘冬的氣息，我以為我進(jìn)入了時光隧道。
　　黃昏時分，順著河水的指引，我們順利地到達(dá)了河口縣城的河濱大道。４００多公里的翻山越嶺，累得我們手腳都快癱了。下得車來，熱浪不顧我們的疲倦，毫不客氣一陣緊似一陣地襲來。也難怪，河口是云貴川海拔最低處，只有４００多米，又四面環(huán)山。
　　河濱大道寬敞潔凈，綠樹婆娑，充滿亞熱帶風(fēng)情，與越南老街隔河相望。大道林立的廣告牌上，全是越南的風(fēng)景名勝。對岸，一幢幢法式建筑與綠樹相映成趣，在黃昏的氤氳里顯得影影綽綽。沿著河濱大道一直朝前走，是河口海關(guān)。中國的國門別致又不失威嚴(yán)，三個巨大的弧交匯成一個寶塔狀，直指藍(lán)天，和越南海關(guān)中規(guī)中距的國門遙遙相對。舊中國海關(guān)的原址離河口海關(guān)不到２００米，現(xiàn)已開辟為河口起義紀(jì)念館。
　　友誼橋下，粗獷的紅河攜著娟秀的南溪河一紅一綠親密地向南流去；友誼橋上，越南邊民手提大包小包的貨物、挑著賣完菜的空擔(dān)子踏著夕陽回家了。他們回家就好像到親戚家串門一樣方便，過關(guān)時，只須把邊民證給武警過一下目。和平真好。
　　到河口是不能不吃越南小卷粉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便匆匆趕到街中心的那家小吃店，等待的人群已排起了長長的隊(duì)伍，做小卷粉的越南小伙早已大汗淋漓，只見他手腳麻利、有條不紊地忙活著。越南小卷粉的外形像春卷，一卷一卷的，現(xiàn)做現(xiàn)吃，制做過程繁瑣，一張卷粉里面裹上肉末或香菇末，一定得配上檸檬和小米辣制成的蘸水，才算完美。
　　為了飽口福，我們錯過了越南兩日游出境的時間，通過不懈的尋找，終于有一家旅行社答應(yīng)在當(dāng)天把我們送出去，條件是在每人３６０元的基礎(chǔ)上再加４０元。
　　下午１：００，辦妥護(hù)照等手續(xù)，把車寄存在河口，我們終于出國了。越南導(dǎo)游帶著愉快的微笑早已等候在越南海關(guān)，他用地道的中國話自我介紹說他叫阿維。我們跟隨阿維開始了為期兩天的越南之旅。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越南的沙巴，離老街大概３７、８公里，是越南海拔最高的地方，有１８００多米，氣候宜人，早在法國人統(tǒng)治時期就是有名的避暑勝地。
　　老街到沙巴的公路并不寬敞，路況還不錯。呼嘯的摩托一輛接一輛，車輛倒不多，但是都是一些還不錯的進(jìn)口車。出了老街城不一會，車就開始一直爬山。氣溫也逐漸涼爽，桃花開得如粉色的云霞，漫山遍野，充滿盎然的春意。桃花是沙巴人的最愛，每到春節(jié)，家家戶戶都要在家里插一大枝盛開的桃花。我想，大概是因?yàn)樵谶@個濕熱的國度里，不是處處都有春天的緣故吧。
　　爬上這座高高的大山，沙巴就到了。它突兀地出現(xiàn)在山坳中，像一個片斷或者一個夢境。仿佛歐洲的某一個小鎮(zhèn)，紅頂黃墻的法式建筑順著山勢掩映在青山綠樹叢中，金發(fā)碧眼的老外，自如得像是在自家門前散步。在這樣的景致里又穿插著許多身穿黑色民族服裝的東方面孔。
　　沙巴大教堂算是沙巴最經(jīng)典的建筑了，從正面看去，像一把利劍高高聳立在沙巴景區(qū)的入口處，青灰色的墻體訴說著它一百多年的歷史。教堂里面有些破敗了，卻一塵不染，每到禮拜，教民們便來做禮拜。大教堂前，青石鋪就的不大的廣場上，黑蒙族、紅頭瑤女子用英語向游人兜售手工藝品，她們只是輕輕地詢問，并不糾纏，眼里卻充滿渴望。大教堂背后的龍嘴山上蒼巒疊翠，站在山上向下鳥瞰，沙巴美景盡收眼底。
　　沙巴小市場緊靠大教堂，窄而幽長，商品琳瑯滿目，越南的咖啡、繡著五角星的太陽帽、手工雕刻的黑木工藝品，也有不少是“中國制造”。商販們只懂英文，不會中文，但是，只要說“中國”兩個字，他們便會用計(jì)算器按出商品人民幣的價格。
　　沙巴的街道纖巧而秀氣，咖啡館、精巧的小店遍布在縱橫交錯的小街小巷里，清幽靜謐。尤其是沙巴的黃昏，仿佛被注入了仙氣，空靈而飄逸?？Х瑞^的露臺上，游客悠然地品著香濃的越南咖啡，街邊，年老的黑蒙族女子依墻而坐，手上不停地繡著，面前和背后的石壁上，大塊地展示著色彩斑斕的成品。這時候有吉他聲隱隱地飄來，此刻，時光似乎凝固了，甚至使人忘了自己是誰。忽然，一個穿著黑色黑蒙族服飾的老外神色匆匆地走來，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加上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束，讓人不禁莞爾。街的轉(zhuǎn)角處，三四個黑蒙族少女與一個老外交談甚歡，他們談什么呢，阿維滿足了我的好奇心，他側(cè)著耳凝神聽了一會，俏皮地說，他們在談戀愛，那些小姑娘英語比我還好呢?！?br>　　　夜幕下的沙巴，神秘而誘人，星星如水洗過一般清亮亮地掛在幽藍(lán)的天際，黃茸茸的街燈閃閃爍爍。咖啡館里沸騰的氣氛，不時彌漫在深邃的夜色里。不同的膚色、不同的語言，儼然一個小小地球村。街頭有一間精巧雅致的小店，店主是一個細(xì)高的年輕男子，氣質(zhì)清雅，阿維悄悄告訴我說他是日本人，店內(nèi)的飾品精美別致，價格卻不便宜。
     清晨的沙巴總是籠罩在濃濃的霧靄里，紅色的屋頂、翠綠的樹木、黛色的山巒，若隱若現(xiàn)，仿佛仙境，美輪美奐?？諝饫餄駶竦?，又好像整個沙巴在進(jìn)行著蒸氣浴，霧氣騰騰的，天空都給蒸得如藍(lán)水晶一般晶瑩剔透，這時候，連初升的太陽也似乎被罩上了一層濕氣——光也是濕濕的了。白色的霧靄在慢慢地淡開、淡開，淡成薄薄的、透明的，最后消失了，于是，沙巴就渾身散發(fā)著清新的氣息站在陽光里。
    該返程了，我坐在大教堂高高的石坎上，望啊望，我看到前方的山腰上還有一團(tuán)白霧久久地、久久地不肯散去，和我四目相望。是啊，美麗的沙巴，有誰愿意離它而去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