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墒撬┻^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朱自請先生用最樸素,真實的文字寫出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沒有任何的修飾,只有最坦誠的語句。
那次我從天津過來,在家只呆了七天。本來是下午五點半的火車,他說:“只有人等車,沒有車等人的。”感覺他比我都著急,我們之間的話語很少,最多的一次只七八分鐘。我根本不知道他心理在想什么?我對于他感覺只有迂腐。
到甘谷車站的時候才三點半,我照看行李,他急著去買票。當(dāng)他買好票往回走的時候,我有點哭笑不得,他手里拿著車票,樣子很興奮,買到有座位的,他的眼神有幾分我孩時的樣子,好像得了寶貝似地。他和我走到候車室,他幫我整理著行李,記著“要把吃的和衣服分開,這樣方便些,他一再叮囑我。我有點不耐煩,但還是止住了。
他終于坐不住了,提出“再買些瓜子”。我想說不用了,但彎著的腰挺直了,直徑的走出去。此時我感覺我很愚鈍,連這點都沒看出來。他買了張站臺票,執(zhí)意要送我到車上,他一再叮囑我路上小心,有事就給家里來個電話。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的心在痛,久久不能退去。
直到后來我才明白他對我的愛,但我已經(jīng)悔悟的有點晚矣。他還是那句老話:“要照顧好自己”。他的影子在我眼前浮現(xiàn),那種痛無法用語言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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