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馬洪剛 整理 宋曉紅 ■ 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要剁手…… ■ 千手玩的是命—— 01、13歲,第一次在牌桌上出千。二叔奇怪,咦,你個小屁孩兒手氣咋這么好? 到貴州電視臺做節(jié)目,他們給我一個榮譽稱號——中國第一反賭達人。 我整不明白,什么叫達人?助手告訴我,達人就是高手,反賭達人就是反賭高手。 這個稱號夠雷人的。要是按這個定義,我以前也是達人,千術(shù)達人。不過我還是喜歡現(xiàn)在這個達人,既陽光又陽剛,能站在人堆里。不像以前,半人半鬼,半仙半妖,見不得光,就連賭場上抓我們的人也叫“暗燈”。你聽聽,暗燈,是燈都點不亮,這哪像在人間混事兒? 我是遼寧盤錦人。在我們那圪垯,不管大姑娘小媳婦,會吃飯就會賭博。就像我二叔,一天不上飯桌行,不上牌桌不行。過年去給奶奶拜年,好酒好菜也堵不住他的賭蟲,藏幾顆花生米捏手心里,叫我們賭是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我奶奶總說,小狗見了骨頭親,二叔見了骰子親。 我從小就愛看大人們賭錢,牛牛、梭哈、詐金花、三打一、牌九我都會。過年得的壓歲錢舍不得花,二叔他們聚在一堆玩,我也跟著押,他們嫌我下的注太小,硬把我拽出局,我就去找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賭。 有一次玩三張牌,發(fā)牌時無意中多發(fā)給我一張Q,我手上的牌就成了三張Q一張3,我靈機一動,趁別人不注意,把那張3扔到地上用腳踩住,把三張Q往桌上一甩,那一局我把以前輸?shù)腻X都掙回來了。那是我第一次在牌桌上出千,那年我13歲。 嘗到了出老千的甜頭,我千方百計地偷牌、換牌、藏牌,總能贏錢。積少成多,我手里也有了幾十塊錢。有了三兩米,我就不想喝稀的了,不再跟那些小屁孩兒玩,小魚串在大魚串上,跟二叔他們混在一起。 二叔他們?nèi)毙难蹆海臀夷屈c初級階段的手法,在他們眼皮底下偷牌換牌他們也不知道,我老是贏,賭資很快就從幾十變成了幾百。二叔奇怪,咦,你個小屁孩兒手氣咋這么好? 02、16歲,村里村外一枝獨秀。輸了錢的街坊罵:馬家的老祖宗指定是埋在賭山上了! 15歲那年,有個外鄉(xiāng)人到我們村里設(shè)局賭骰子,十賭十贏。我懷疑他出老千,二叔說骰子是咱的,碗也是咱的,外人怎么做得了手腳?別看是咱的骰子咱的碗,就是不聽咱的話,二叔想要個10點,偏就打出個6點,那骰子在外鄉(xiāng)人手里就像附了魂兒,他要幾點就是幾點。 那些天我天天逃學,外鄉(xiāng)人在哪兒設(shè)局,我就跟到哪兒,看他打骰子的手勢,看出門道來了:二叔他們打骰子像天女散花,嘩啦一下就甩出去了。外鄉(xiāng)人骰子打出去之前,仨指頭輕輕一擰,就把需要打出的點數(shù)置頂了,擲的時候不是甩,而是用拇指使巧勁把骰子推出去。后來有人說我是鬼投胎,天生一雙鬼眼,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外鄉(xiāng)人走了,我還是五迷三道地在骰子里轉(zhuǎn)悠,每天提著書包從家里出來,不去學校,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習打骰子,手指頭上的皮都練禿嚕了。老師到家里來告狀,我爸把我暴打了一頓,罰我寫保證書。我寫“保證以后不耍錢”,結(jié)果把“不”寫成了“還”,變成了“保證以后還耍錢”,幸虧我爸不識字兒。 以后我媽每天押著我去學校。我的心早就不在書里了,眼睛看著講臺,手在抽屜里耍骰子,課本被我揉得湯兒片兒的。練了幾個月,我打10次能有三四次準了。 我干脆不上學了,天天把自己鎖屋里,誰也不見,把全家人整得苦海無邊。我爸來砸門,砸門我也不開。一天三頓我媽從窗戶里遞著吃,像送牢飯一樣。又練了幾個月,我骰子練得能呼風喚雨心手合一了,想要幾點打幾點。 別看我才16歲,有了這絕活兒,村里村外一枝獨秀,跟誰賭骰子我都贏。那些輸了錢的街坊氣得直罵:奶奶的,馬家的老祖宗指定是埋在賭山上了!我知道窩邊草不好啃,不能總贏村里人的錢,得給我爸媽留條道兒走。我轉(zhuǎn)移戰(zhàn)場,到外村去賭,多的時候一場能贏好幾千塊錢。 03、有個外村人老厲害了。我跟他講條件,他教我袖里乾坤,我教他打骰子 賭骰子我不怕,玩撲克、麻將我就不敢戀戰(zhàn)了,我那點偷牌換牌的功夫只能糊弄二叔他們,上不了場面。我知道千術(shù)里有一招叫“袖里乾坤”,就是在袖子里藏一些牌,必要的時候,換掉手里的牌。我試著練了,不行,牌鉆不進衣袖。我想了個辦法,把X光片卷個圓筒塞在衣袖里,這回牌哧溜一下鉆進去了,但衣袖被撐得鼓鼓囊囊,一碰就響,實戰(zhàn)時用不了。 有一次我和二叔他們結(jié)伴到外村賭錢,對方有個人老厲害了,我知道他肯定出千,可又看不出破綻。我向別人打聽,那個人姓張,是做鋼材生意的,都叫他張鋼材。 我通過別人認識了張鋼材。一見面我就說他是老千,他說你咋知道?我說你會的我也會,我演示往衣袖里藏牌,他一摸我衣袖里的X光片說,就你這樣出千,瞎子也能發(fā)現(xiàn),你有八只手了都不夠人家剁。 我趁機向他請教,他不點頭。我演示打骰子給他看,他來興趣了,你個小破孩子還挺神!我跟他講條件,他教我袖里乾坤,我教他打骰子。 過了幾天,他給我做了一個小袖,這種小袖在千術(shù)行里叫“四頭”,是用篩面的籮底布做的。籮底布薄如蟬翼,又光又滑又軟又輕,用它做小袖再合適不過了。戴上這種小袖出千,賊拉地順溜。 自從迷上千術(shù),我就打算以后靠它掙錢,不再上學念書了。賭博需要本錢,17歲那年我開始做生意,倒騰河蟹,一天能掙幾十元,很快手上就有了幾千元。我嫌販河蟹錢來得太慢,去押六合彩,錢全輸了,借來一萬元翻本,又砸進去了。我輸躺下了,知道自己的功夫還不到家,把自己關(guān)回屋里,繼續(xù)苦練。 04、我單手洗單手發(fā),每張牌都像長了眼一樣,準確無誤地落在每個人面前 盤錦城有個小旅館,我在那里認識了一個外號叫老妖的高手。老妖比我大幾十歲,單身。開小旅館的是個寡婦,老妖跟那寡婦搭伙過日子,沒事就在旅館里拉場子賭錢。朋友向老妖介紹我的時候,說我老厲害了,還讓我露了一手袖里乾坤。老妖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說你戴著“四頭”耍把式算啥好手,不戴“四頭”出手那才叫乾坤! 老妖讓我開了一回眼,不戴小袖玩了一把袖里乾坤。我要拜他為師,他含含糊糊地不答應(yīng),把我?guī)У叫÷灭^叫我上場。我贏了幾千,一分不剩都給了老妖,想買他的好,讓他教我手藝。我惦記著老妖的絕活,沒事就往小旅館里跑,老妖就是不答理我。 一年以后我整出息了,在一個場子上意外地碰見了老妖。在莊家的安排下,我們先玩詐金花。輪到我洗牌了,我單手洗單手發(fā),每張牌都像長了眼一樣,準確無誤地落在每個人面前。老妖的眼瞪得溜圓。我的牌面大,我說話:200元!他們不跟。接下來的幾把,每次都是我說話,他們一次都不跟。 我故意埋汰老妖:一年不見你咋越活越回去了,怕輸不起呀?老妖臉上掛不住了。接下來的一把,老妖的牌面是Q,我是9,他說話:500元!我說跟,再加500元!第三張牌老妖又拿到一張Q,他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我心里有數(shù),一共四張Q,已經(jīng)用完一張,還有一張在我手里,他不可能是豹子,我只要把手上的Q換成9,再偷一張9,就能贏他。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牌垛上偷了一張9換下了底牌的Q,又從牌垛上把另一張9也偷到手。 翻牌的時候,我右手把仨9甩桌上,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老妖沖過來要檢查我的袖子,我假裝嗆著了,“噗”的一下,嘴里的水噴了他一臉,趁他抬手擦臉的工夫,我把衣袖里那張Q送回牌垛,老妖什么也沒查到,又氣又恨地走了。 跟老妖斗了一回法,我的名聲大噪,經(jīng)常有人請我出山,我做起了職業(yè)千手。 05、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要剁手。千手玩的是命 19歲那年,給我做“四頭”的張鋼材打來電話,說他在上海,叫我到上海去參賭掙錢。 張鋼材在火車站接了我,直接拉我去見一位姓李的老板。李老板說晚上有個賭局,他出十萬元作賭資,叫我上場,贏了錢和他平分。 當天晚上,張鋼材和李老板陪著我去了賭場。我一進去就有人站起來給我讓座,給我讓座的人是李老板事先安排好幫我占位子的。我是個生面孔,又年輕,別的賭家對我沒有戒心,我趁機接二連三地出千,等他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幫李老板贏了30多萬。李老板示意我罷手,我見機行事,故意輸了一局,站起來跟李老板離開了。 原以為李老板會按他說的分一些錢給我,誰知他把錢一夾,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整不明白,張鋼材不得不說出真情。原來,張鋼材是李老板雇的老千,技不如人,把李老板的30萬輸光了。按道上的規(guī)矩,老千替東家賭博,如果輸了,要么賠錢,要么剁手。逼急了,張鋼材才把我騙到上海來替他平坑。 替張鋼材平了一回坑,沒掙到錢,在上海的圈子里掙了名聲,來雇我賭錢的老板多了去了,都知道有個叫馬洪剛的“小東北”老厲害了。 圈里有句行話: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要剁手。千手跟槍手一樣,玩的都是命。 有個姓趙的老板叫我?guī)鍌€弟兄去上海川沙出場。中午,看場子的去吃飯了,只留下一個人盯著,我膽子大了,連連出千。 又一局開始了,我手上一個3點,一個7點,是最小的點數(shù)。我贏了幾把,有些忘乎所以,忘了忌諱,把牌舉過頭頂讓站我身后的弟兄們看,翻牌的時候我把一張3和一張7變成了一對7,我得意地往后一看,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的還有一個陌生人,那家伙正掏出手機打電話。 我知道遇上“暗燈”了,不露聲色地把牌一放,說太熱了,到樓下的洗浴中心沖個澡再繼續(xù)玩。我急急忙忙下樓,從洗浴中心跑了。幾分鐘不到,30多個人沖進了賭場。 06、我知道要壞事,撒丫子就跑,十多個人追。跑了三四公里后,追我的人增加到三四十個 在上?;炝舜蟀肽?,有個老鄉(xiāng)叫我去江蘇泰州,贏點錢回家過年。 在泰州雇傭我的是個王老板,提著一口袋錢讓我上場。有了上次經(jīng)歷,我有些害怕。他拍著胸口給我壯膽,說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能擺平。 我和王老板假裝不認識,一起上的賭桌,玩的是牛牛,每次輪到我發(fā)牌,王老板手上不是五花牛就是小牛牛,一家贏多家。我知道騙鬼容易騙人難,想見好就收,暗示王老板該離場了。王老板是那種得一望十、得十望百的主兒,不肯走。 又輪到我發(fā)牌了,我才發(fā)了三張,其他幾個人就站起來動手打,王老板的錢全被他們搶走了。我知道要壞事,撒丫子就跑。剛跑出不遠,后面十多個人追。跑了三四公里后,追我的人增加到三四十個。再往前跑,回頭一看沒人追了,我以為自己僥幸逃過了這一劫,一陣高興。又跑了一段路,我才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蛔肺伊?,因為路的盡頭是一條大河,河上沒有橋,河邊沒有船,我根本跑不出去。 我在河邊坐到天快黑了,一個騎摩托車的正好路過,我截住他問怎么才能走出去,他說得按原路返回。我尋思著,如果靠兩條腿,我跑不贏那幫人,要是坐著摩托車就有可能跑出去。 那人心眼兒真好,把他的頭盔給我扣頭上,讓我坐在他的摩托車后座上,帶著我按原路出來。在一個岔口,只見路邊停著一輛面包車,仔細一看,是王老板帶著幾個弟兄。我以為得救了,想都沒想就上了王老板的車。 我一上車,他丫的就翻臉不認人了,叫我拿出20萬賠償他的損失。我沒錢,他們把我關(guān)在鄉(xiāng)下一農(nóng)民家里,天天打我。我熬不住了,答應(yīng)給他8萬。我打電話回家,叫爸媽往王老板的賬號里打了8萬塊錢,他們才放了我。 那天逃命路上我就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賭了?;乩霞液笾焕蠈嵙藘蓚€月,又重操舊業(yè)。認識了一個姓陳的賭徒,看樣子家里挺闊綽。我想贏他的錢,就請他吃飯喝酒唱歌,混熟了就成了好朋友。我誑他說在賭場上被人暗算了,輸了很多錢,想叫他去幫我贏點回來。他挺仗義,真的去了。那是我設(shè)的一個局,賭家都是我的托兒,沒幾把他就輸光了,最后把轎車都當了。知道他沒錢了,我把手機號碼一換,走人。從他身上我贏了20多萬。 07、姓陳的賭徒已經(jīng)落魄成乞丐了,張鋼材更慘,手被釘在墻上,三天以后才被解救 27歲那年我去了緬甸,在賭場當發(fā)牌手。跟國內(nèi)比,緬甸的賭場更黑暗。我戴著無線耳麥,聽從賭場老板的調(diào)控,他說讓誰贏我就讓誰贏。 那些輸了錢的人下場很慘,有的當場就跳樓自殺了,還有的被賭場的打手關(guān)進“逼單房”,逼著家里送錢來贖人,家里拿不出贖金的,真的被剁手割耳。我覺得自己就是賭場老板的幫兇,手上沾的是別人的血,我的笑就是別人的哭,負罪感越來越深,在緬甸待了三個月就回來了。 回來又遇到了那個姓陳的賭徒,他已經(jīng)落魄成乞丐了,老婆也跟他離婚了。我很內(nèi)疚,問他,怎么樣才能跟你媳婦復(fù)婚?他說除非把輸?shù)舻腻X都整回來。我問他輸了多少,他說60多萬。我說咱哥們朋友一場,我?guī)湍惆彦X整回來。我把以前贏他的20萬還給他,說是借給他的,以后有錢就還沒錢就算,讓他先把車贖回來,然后又設(shè)局幫他贏回30多萬。 功夫再好,也怕菜刀?!叭速\必有天收”,幫我做小袖的那個張鋼材下場更慘,出千的時候被逮著了,讓人整到鄉(xiāng)下,手被釘在墻上,三天以后才被解救。姓陳的和張鋼材的教訓(xùn)算是把我打醒了,我痛下決心遠離賭桌。 08、我給戒賭者開的藥方就是讓他們看我表演千術(shù),讓他們知道,賭場是陷阱不是餡餅 戒賭以后我辦了一個公司,幫油田鋪鋪管道,到建筑公司承包一些土建工程做。淡出江湖以后,還常有人來請我出千,都被我擋回去了。時間一長,我就成了人們勸賭的榜樣,連馬洪剛都不賭了,你們還賭個球! 做工程認識了一些房地產(chǎn)的大老板,他們每年都要從牌桌上輸?shù)魩装偃f。我告訴他們久賭神仙也會輸,不賭才是贏。為了讓他們相信,我演示千術(shù)給他們看。 第一把我洗牌發(fā)牌,我用10秒鐘就把牌序編輯好了,他們要什么牌我就給他們什么牌。第二把,他們洗牌、切牌、發(fā)牌,我略施偷牌、換牌的小技,就把他們通吃了。就這樣他們還不信,認為是巧合。 后來我拿出兩個麻將牌,在他們眼皮底下把一張5餅一張6餅變成了一對6餅。這一招還真靈,他們不敢再賭了。有個老板過年提著酒來謝我,說他一年沒上賭桌省下二百多萬,他建議我辦一個反賭俱樂部,辦俱樂部的一切費用由他出。2009年4月,他在沈陽鐵西區(qū)的宏發(fā)國際大廈給我租了場地,申請了熱線電話,幫我辦起了這個反賭俱樂部。 這回我走的是正道,扯的是順風的旗,人前人后受尊重。以前我接工程可不容易了,有時跑好幾趟才能接下一個工程,現(xiàn)在接工程老容易了,一個電話就成。 來戒賭的人真不少,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都有。我不跟他們講大道理,什么蒼蠅貪甜,死在蜜里,什么賭博賭博,越賭越薄……這些大道理以前我爸沒少給我叨咕,我根本聽不進。魚見食而不見鉤,人見利而不見害,我給他們開的藥方就是讓他們看我表演千術(shù),讓他們知道,賭場是陷阱不是餡餅。 我的千術(shù)以前沒少害人,現(xiàn)在救的人更多。就像陜西的一家人,父母是公務(wù)員,兒子好賭,把父母的房子都賭沒了,準備去借高利貸翻本。父母押著他來找我,我問那兒子,知道為什么輸嗎?他說是自己的運氣不好,以后會轉(zhuǎn)運的。 我叫他跟我賭一把,由他洗牌切牌發(fā)牌,我叫他看,發(fā)給我是10點,在數(shù)秒之內(nèi)就把牌面換成了21點。他眨巴著兩眼傻了。我說我還知道你的牌是一張7一張8,他說你咋知道呢?我說我不光知道你手上的牌,還知道牌垛里每一張牌的牌面,這張是9,這張是8,這張是3…… 我問他以后還賭么,他說不敢賭了。要是這么著都喊不醒,那真就是棒槌了。 你別說,就有喊不醒的。重慶一個老頭60多歲了,他閨女領(lǐng)著他來找了我兩趟,回去后照賭不誤,第三趟他自個兒來的,跟我說,馬老師你教我兩招千術(shù)行么?我把他攆走了,告訴助手,他要是再來就不要接待了。 我反賭踩著一些人的尾巴了,經(jīng)常有人打電話罵我,馬洪剛你丫的,自己贏夠了,來斷我們的財路。不用說,這些罵我的都是老千。我回答他們,千海無涯回頭是岸,你們趁早把腿拔出來,晚了就完了。 反賭讓我成了名人,也見了不少名人,像崔永元、老畢、魯豫他們,就是沒有機會見偶像董卿。我真想上一回春晚,跟董卿賭一把,讓全國的觀眾知道千術(shù)是怎么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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