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女子
文 如水清顏 編輯 白石秋水

那個疏雨寥落的午后,挽著亂紅起落間的從容淡定,我從云煙深處悠悠而來。輕抬皓腕,衣袖飛舞之處,歷史的風(fēng)塵飄然四散。 于陶潛的南山之側(cè)小筑居所,或松窗蓬戶,或疏圃蘭堂,以松花釀酒,用春水煎茶。飲罷,臨宣潑墨,驟然間,點溪的荷葉似疊起的青錢,沉然而靜默。更喜歡于如霜之夜,約知己兩三,披一襲月色,攜兩袖清風(fēng),怡然地詠一闋田園的舒緩靜謐,淡然地聽一曲溪水的空靈婉約。亦可于青石案邊,久久的端坐于五月,端坐于落花水香茅舍弄晚的斜陽里,聽新蟬鳴叫,看倦鳥歸巢。長安的征塵,曼妙的幻化成拂袖而起的如雪楊花,隨風(fēng)而去,散落于那個望不見的天涯。 如若與花島為鄰,比水而居,晨間紫霧悠然地漫過亭臺,坐看云起的背影,便會漸次地被臨摹成一幅纖塵不染的清絕,絲竹入耳不亂,香塵起落不驚。當(dāng)和風(fēng)徐徐,衣袂翩翩,我便喜歡閑同鷗鷺,數(shù)盡千帆。并無斷腸之緣,亦無不是的慨嘆,只是喜歡萬點落花之中,憑舟一葉,悠然地蕩于澄澈,遠離喧囂的塵煙。無論晚晴風(fēng)歇之時,亦或明月天衣之下,惟有與鷗相親,靜等那風(fēng)引飛花,落入釣船,然后拈花,一笑。玉樹凋零,鳳冠失色,世界的樣子便在這一笑之中了。

那個霜菊盛開的時節(jié),攜著簾卷西風(fēng)里的幽怨哀婉,我從云煙深處纖纖而來。感月吟風(fēng),閑愁乍起之時,繾綣的情思如潮而至。 于易安的窗前籬外小筑居所,聽雨驟風(fēng)疏,看綠肥紅瘦,以秋水作琴,用清風(fēng)為簫。唱罷,西樓月滿,恰此時,回旋的雁字似碧空的詩箋,飄渺而凄然。更喜歡,獨對菱花,將眉間的相思捻成清脆的音符,然后從指尖兒滑落,任時光的玉漏將其搖曳成一曲余韻幽深的絕唱,流淌千年。 那個斜暉脈脈的岸邊,徘徊著我瘦比黃花的影子,玲瓏的釵頭鳳上,輕顫著我精致而幽雅的相思。一雙瞳仁剪秋水,兩行歸雁送君書。腕上輕扣的銀鐲,隱約著你手指的溫度,荼蘼花事,愛心成雪,而深眸里的情愫,依然和著如鉤的彎月漲滿,清淺落寞的掛在柳梢,若隱若現(xiàn),裊裊隨風(fēng),最終,暈染出那一縷剪不斷的唯美。 曾想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傷;曾想寬袖飄飄,凝眸而望,一任山岳變幻成汪洋。或醺笑微微,任燈花落盡,最終等得你的出場。 然,無人坐莊的牌局,宛若三月的桃花,零零落落的散入東風(fēng),我惟有輕攏那一袖的暗香,蜷縮在韶華般絢麗的夢里。終是江湖過客身,往來何必記前塵,而我,卻泫然地坐望于光陰的兩岸,安靜地守侯著歲月的老去。

那個青春粲然的日子,尋著杯盞劍氣中的俠義豪情,我從云煙深處蕩蕩而來。對千竿竹,飲數(shù)杯酒之后,不羈的靈魂一躍而起。 或仰天大笑,陶然望機,或花間一醉,月下獨酌,或笑對山花,杯杯相復(fù)。無留名之欲,無圣賢之求,功名世情必將逐浮云散去,又何必嘆西風(fēng)卷盡豪華,往事大江東去!不如笑談漢鼎三分,戲說南陽耕雨。人生似飛鴻踏雪,世事如春夢無痕,又何必識破浮生虛妄,從人譏謗!不求玉盞金樽,不懼典衣沽酒;盡可滿堂花醉三千客,亦可不放紅塵俗子來;隨我或捧得江山,或痛罵朽骨;由我或飛揚跋扈,或負盡狂名。任他風(fēng)雪千山,長溝流月,我自得清遠怡然。 一個空靈的女子,穿越唐風(fēng)宋雨,從云煙深處款款而來。握一卷詩書,臨風(fēng)輕捻,那里面安然的書寫著幾筆情韻。

背景音樂 黃江琴、卡洛兒+煙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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