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戀諾貝爾獎

浪潮之巔 201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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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諾貝爾獎都要像開彩票一樣依次開獎，搞得挺有懸念。近年來，中國人參與猜獎的熱情也越來越高。很多中國人可能覺得，自然科學類沒什么盼頭，于是，針對文學類的猜獎熱情最大。掩飾不住的心聲早已公然亮相：中國人什么時候能得一個？
其實前幾年，有一個華裔作家已經(jīng)得過了諾貝爾文學獎。但是，大家還是沒有徹底盡興，因為那個華裔作家拿的是法國護照。按照奧運會的規(guī)則，那塊諾貝爾金牌屬于法國。這個事情有點類似一個中國培養(yǎng)的乒乓球選手，入了日本籍，打敗了中國人，拿走了金牌。幸虧中國乒乓球一流選手眾多，輸了一次，還有大把贏回來的機會，所以，乒乓球金牌就算便宜她了。但是，諾貝爾文學金牌，中國到底有幾個冠軍的后備力量呢？把這面諾貝爾金牌讓給法國人，多少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葉永烈先生有一個見解，似乎可以解決這個遺憾。葉永烈先生已經(jīng)考證，現(xiàn)在的諾貝爾獎，早已背離了諾貝爾先生設立時的初衷。葉永烈先生說，諾貝爾先生當年是想把獎頒給那些正在苦苦奮斗而缺乏資金的人；但是，現(xiàn)在的諾貝爾獎卻只頒給已經(jīng)成功的人。英國作家肖伯納很幽默，他說，諾貝爾獎像一個救生圈，扔給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上岸了。
我理解葉永烈和肖伯納這番話的意思是說，諾貝爾獎應該是頒給那些有希望、有才華，但又有困難的奮斗者，應該是雪中送炭，而不應該像現(xiàn)在這樣，只是錦上添花。于是，按照葉永烈先生提供的思路，我想到了今年諾貝爾文學獎的最佳人選。
前幾天，國內一個名叫余地的作家（詩人）自殺了，據(jù)說自殺的原因是生活壓力太大。我覺得，應該讓諾貝爾評獎委員會按照葉永烈先生的考證，恢復當年諾貝爾先生的初衷，從而可以把諾貝爾文學金牌頒給余地，頒給一個正在文學（詩歌）道路上苦苦奮斗的年輕人。這樣的話，余地很可能就不會自殺了。
再假設一下，如果余地艱難而勇敢地抗住了生活的壓力，沒有自殺，日后文學成就斐然，終于為中國人爭光，拿回一塊真正的諾貝爾金牌，又有什么用？人家最困難的時候，你們干什么去了？但是，話又要反過來說，現(xiàn)在頒給你了，日后你沒什么出息怎么辦？所以，諾貝爾先生的初衷是美好的，實現(xiàn)起來難度較大。
仔細一想就發(fā)現(xiàn)，上面這番亂糟糟的話里，其實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獎”，另一個是“金”。給成功者錦上添花的是“獎”，給奮斗者雪中送炭的應該是“金”。一個是名，一個是利。這么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肖伯納的幽默是偷換了概念，他不在乎的是諾貝爾獎金那點“薄利”，而不是享譽世界的大名聲。因此，肖伯納屬于得了便宜還賣乖。
為了回敬肖伯納對諾貝爾獎的不嚴肅態(tài)度，諾貝爾評獎委員會應該采取一個折中方案，既貫徹諾貝爾先生的初衷，又保持諾貝爾獎的檔次。它應該對成功者只頒獎牌不發(fā)獎金；對奮斗者只發(fā)獎金不頒獎牌。但是，如此一來，假設中頒給余地的諾貝爾獎，就只是一個助學金、生活補助之類的東西，含金量太低了。不知道葉永烈先生有沒有進一步考證，諾貝爾先生當初是怎么考慮“獎”和“金”的關系問題的。所以，即便葉永烈先生的考證非常正確，諾貝爾獎牌離中國人還是有點距離。
隨著中國越來越開放，中國人對國外的獎項也越來越渴望。除了諾貝爾金牌外，還有奧斯卡金牌，嘎納金牌，世界遺產(chǎn)金牌等等。形式不太一樣，內在心理基本差不多。在我看來，有些國際獎項是可以有統(tǒng)一標準的，例如體育比賽。在這些有統(tǒng)一標準的項目中，中國人大可以像劉翔一樣，憑實力與任何人一較高下。但是，在另一些沒有統(tǒng)一標準的國際獎項中，例如文學、電影等，爭啊、盼啊都有點浪費精力。得了，只當是撿了一個便宜；沒得，也是應該的。
我們有那么多關注諾貝爾文學獎的熱情，不如花在國內類似“茅盾獎”上。畢竟，中國作家的文學作品是寫給中國人看的，而不是寫給瑞典評委看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我覺得中國人最有可能得到的第一個諾貝爾獎，不會是文學獎，而是自然科學類的。如今的中國文學么，中國人好像都不太愛看，愛看的好像中國人自己都評價不高。瑞典評委們就算愛看，又能怎樣？中國的作家，總不能成為瑞典評委們的家庭中文輔導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