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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溝祖屋西邊坡上有一座窯洞，是當初為建造這座祖屋時燒制磚瓦用的。我小時候曾進去玩過，那時它雖已存在了近百年，仍是完好的，到高橋建新房子時，又發(fā)揮了一次作用。 為什么要自己燒磚瓦？因為如到市場上去買，不僅要花大筆現(xiàn)錢，還有運輸也不容易。自己建窯燒制，就地取材，只需付人工錢就行了，而且搬運的距離不到百米，還是下坡路。成本低多了。 再有祖屋使用的瓦，比市場上的瓦寬大，要買得定制，價格自然也高。自己燒，想做成什么樣就做成什么樣。 瓦片寬大，屋頂上托著他的檁條的行距加大，可以用得少一點，但對檁條質(zhì)量的要求也高了，而這正是屋主的目的。他是要傳給子孫后代的，越堅固越好。的確如此，我小時候祖屋建成已近百年，仍完好無損，照常使用。（1933年四川疊溪大地震，安岳也感到晃動，祖屋安然。） 更使我驚訝的是，經(jīng)過了近百年，不僅窯還可以用，而且當初使用的模具等等都還在，所以高橋新房的屋瓦和老屋完全一樣。順便說一下，其他的農(nóng)具和工具也都被用心保存，用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了還在用。 燒窯主要是為了制瓦，磚也燒一點，很少，因為燃料缺乏，土也很金貴。 制瓦坯和燒窯都得請專門的工匠來做，但大量的工作是技術(shù)要求不高的下手活，就由農(nóng)民來打零工。 準備工作很長，如柴火的需要量就很大，還要求比較干燥。也是農(nóng)閑時雇人早早砍伐運來，燒窯前堆積如山， 樹是不能砍的，但可以剪下它的枝椏，剪的適當，還有利于樹的生長?？撤サ膶ο?，主要是那些長得快的灌木，馬桑，黃荊之類。 砍柴火也需要知識，還就是這些農(nóng)民熟悉，因此燒窯后山林并未疏落，照舊郁郁蔥蔥。 制瓦坯的場面是很大的，需要把它們整齊地豎立起來陰干，不能曬太陽也不能淋雨，需要很長的時間。真正放到窯里去燒以后，到比較快了。不斷地加柴生火也許一天就夠了，但等它冷卻得好幾天。當時我對這些事跟感興趣，經(jīng)常去看，但七十多年前的事，終究記得不準確了。 我記得沒有出過整窯都燒壞了的事故，但有些瓦片裂了，或顏色成了紅色的情況是有的。 瓦燒出來了，如何運到高橋的工地，工作量很大，因為這回不是幾十米的距離，而是幾百米，上坡又下坡。還是利用農(nóng)閑的時間挑運，運多少瓦付多少錢。好在一片瓦
并不重，挑多挑少就根據(jù)自己的體力了。也不知運了多久，總之，為準備建屋的材料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除了瓦，還有石材也是從郭家溝的坡上開出來運去的。 從文后鏈接的衛(wèi)星圖上，可以看出郭家溝的優(yōu)質(zhì)可耕地不多，土薄石厚的坡地占去了大部分面積。 我還記得，坡上的地，有的是“石谷子”地，主要是小碎石，幾乎見不到土；也有大“石皰”，有的比一棟房子還大，上面連草也不長。它們散落在坡上，遠遠就能看見。 因此這些坡地的收益是很少的，買賣土地時主要是根據(jù)水田的產(chǎn)量來確定價值，那些坡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把它開成石板、條石正好用去蓋房子。因此建高橋的新房子大量使用，只需開支石匠的工錢和農(nóng)人的運費就行了。 (陶世龍) 2012年8月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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