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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官方祈雨考述

       LM0318 2012-08-30

      文章出處:廣西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2月,第34卷第1

      作者簡介:郭宏珍(1975-),男,甘肅慶陽人,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博士。

      摘    要:祈雨是古代農(nóng)業(yè)社會重要的祭祀與禮儀活動,其本質(zhì)是原始信仰,不同形式的祈雨活動分別對應不同層次的神靈祈祀?;鶎用癖娂暗胤娇たh喻祈于祭,王朝及皇帝則喻祈于禮,透過一系列儀式化的符號和象征行為,祈雨展現(xiàn)了豐富的文化內(nèi)函,集中反映了古代人對于自然、天象、政治等方面的思想觀念和官方多神信仰的意識形態(tài)。

      關 鍵 詞:祈雨;雩;官方

          

      祈雨是古代農(nóng)業(yè)社會重要的祭祀與禮儀活動,為歷來的封建統(tǒng)治者所重視,官方祈雨尤其是王室的雩祀與王朝政治活動密切相關。祈雨的本質(zhì)是原始信仰,通過宏偉的祭壇、豐盛的祭品、壯觀的舞樂、殷切的祈禱以及肅穆的氛圍等一系列儀式化的符號和象征行為,祭祀天帝及相關神靈,祈求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就此而言,不管是百姓的祭祀行為,還是官吏的祈禱活動,或者是國家的宏大典禮;也不管是成湯祈禱于桑林,還是周代的女巫帥舞,或是董仲舒繁雜和系統(tǒng)的祭儀,其文化內(nèi)涵在傳統(tǒng)文化中都能找到原型;由民眾的祭到官吏的祈再到統(tǒng)治者的禮,其基本要素和理念都是互通的,具有共同的溯源和發(fā)展過程。

      一、古代官方祈雨的不同形式

      關于古代官方祈雨的最早記載是殷商時代的甲骨卜辭,它反映了殷王室祈雨活動:“帝及今四月命雨□貞:帝弗其及今四月命雨?!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 “甲子卜,其求雨于東方?!保?/font>2]此后,祈雨始終與農(nóng)業(yè)社會王朝的命運相始終,并得到了不斷的豐富和充實,發(fā)展為一種內(nèi)涵豐富,形式多樣的祈雨文化。根據(jù)旱災發(fā)生的地點、規(guī)模和祈雨組織與參與者的身份,古代官方的祈雨活動可以分為以下幾種形式,并分別對應不同層次的神靈祈祀。

      第一,地方官吏主持的祈雨。古代的郡縣官吏每年要及時上報郡況縣情,其中包括雨水的多寡狀況,在可能發(fā)生旱災而耽誤農(nóng)物耕種和成長的情況下,要按照指令和規(guī)定祈雨?!抖Y記·月令》:“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實”。漢代“自立春至立夏盡立秋,郡國上雨澤。若少,郡縣各掃除社稷”[3]。一般而言,地方郡縣祈雨是因時而宜相機進行的,在特殊情況下,例如郡縣大旱引起了中央注意,則由皇帝下詔舉行。后漢孝順帝陽嘉三年(134年),河南、三輔大旱,“下司隸、河南禱祀河神、名山、大澤。”[3]晉武帝咸寧二年(276年)久旱不雨,下詔令“諸旱處廣加祈請”[4]。宋寧宗“以旱命諸路州縣禱雨”[5]。

      郡縣祈雨的對象通常是屬境內(nèi)名山、大瀆以及風伯、雨師等自然神靈及社廟、先賢祠廟、佛寺道觀等。山林川澤是雨水的涵源地,社稷先人可以為祈雨提供神力?!吧酱ò僭芘d云致雨者也。眾水所出為百原,必先祭其本?!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6]北魏文成帝和平元年(460年)天旱無雨,下詔各州郡在轄界內(nèi)灑掃祭祀大小神明。北周于翼任安州總管期間曾派員祀祭白兆山祈雨。宋代射洪令張士遜“禱雨白崖山陸使君祠”,又“禱歐陽太守廟”[5]。元明宗天歷二年(1329年),張養(yǎng)浩赴任陜西行臺中丞,其時關中大旱,他“道經(jīng)華山,禱雨于岳祠,……及到官,復禱于社壇?!保?/font>7

      以農(nóng)為本,為百谷祈甘雨是地方官吏的重要職責,常常與其政績、考核密切聯(lián)系,“禱雨輒應”、“禱雨即沛”、“竭誠禱雨”等評述可能會寫入其任職履歷,所以他們都會竭力而為,甚至會因為意外或獲病而死亡。唐代咸通年間,江陽縣大旱,縣令“以身禱雨赴水死?!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8]宋孝宗年間,知衢州王悅“以盛暑禱雨、蔬食減膳、憂勤致疾而死?!保?/font>5]清光緒八年(1882年),揚州知府何金壽“禱雨中暍,病卒?!保?/font>9]清嘉慶年間方履篯為令閩中,“會旱,禱雨烈日中,體豐碩,中暑卒?!保?/font>9]相反,歷史上也有一些貽笑史冊的極端事例。北魏奚康生任相州刺史,天旱到西門豹祠祈雨,“不獲,令吏取豹舌”[10];南安王元楨入鄴城,“祈雨于群神”而未獲,怒而鞭打石虎之偶像以泄憤。北齊文宣帝因“祈雨不應,毀西門豹祠,掘其冢?!保?/font>11]洪武二年(1369年)松陵天旱,“太守陳府公初下車,首詣瞿曇祠求雨,十日不降,守怒,欲焚曇象?!保?/font>12

      郡縣祈雨的主要內(nèi)容是祈禱,同時,由于祈雨也動員全郡縣百姓參與,即所謂的家人“祠戶”、“祠灶”、“祠中溜”、“祠門”、“祠井”,因此也包含了祭祀等民俗文化意義;另外,即使是官吏的祈禱,也不排除部分祭儀的存在,如社祭、四方祭、門祭、市祭、山泉祭、橋道祭和報祭等[3]。可以說,郡縣祈雨的基本特征是喻祈于祭。

      第二,中央有司組織和主持的祈雨。古代中央有管理祭祀禮儀的專門機構,祈雨是其職責之一。按照禮制規(guī)定,西周有司祈雨的對象是山川等自然神靈和諸侯、百官、卿士等上公以下的古圣先賢,如相傳為共工之子、被后世祀為后土之神的句龍及土谷之神社稷等。漢代太常履行祈雨職責,唐代以后由禮部司管,祈祀對象也主要是岳鎮(zhèn)海瀆等自然神靈和社稷宗廟等祖先神靈;有時因受皇帝命令或委托,有司祈祀對象還擴展到天、地等大神,《漢舊儀》:“求雨,太常禱天地、宗廟、社稷、山川以賽?!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3]金章宗“命有司祈雨”,望祀岳鎮(zhèn)海瀆于北郊。

      有司之外,常見有宰臣、百官受命祈雨。漢代設“開三府請雨使者”參與相關祈雨事宜,還令“公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3];漢武帝“令百官求雨”。后周太祖“分命群臣禱雨”;后梁太祖“宣宰臣各赴望祠禱雨”;宋太宗、神宗命群臣、宰臣“祀郊廟、社稷”禱雨等。漢代以后,由于道教的興起、佛教的傳入以及之后儒、釋、道的逐漸合流,有司祈雨對象還延伸到佛、道等宗教神,后晉皇帝曾命令朝臣、宰臣到寺觀禱雨。

      第三,皇帝親自祈雨。在京城發(fā)生旱災,或者地方發(fā)生嚴重旱災的情況下,皇帝一般會親自為庶民禱獲澍雨,其形式也是多樣的,而祈雨的對象、地點歷朝歷代甚至于每個皇帝不盡相同。

      首先,名山大川是皇帝祈雨的主要對象。西周宣帝祈雨仲山,北魏孝文帝祈雨于武州山。皇帝遠行祈雨成本很高,于是皇帝任命近臣、內(nèi)侍、中使作為自己的代表前往祈雨。漢昭帝派人祈雨嵩高、首陽山;后趙石勒委派太子和佛教徒佛圖澄到臨漳西滏口祈雨;唐太宗曾派遣長孫無忌、房玄齡等祈雨于名山大川;唐玄宗派人祈雨驪山;后晉少帝派人到嵩山投龍祈雨;宋仁宗“遣內(nèi)臣入蜀祈雨”[13];金世宗遣使禱雨靜寧山等。

      其次,宗廟、社稷、郊壇是最常見的祈雨對象和地點。唐中宗派人祈雨于干陵。金代祈雨多在社稷、太廟。明代皇帝春祈雨、冬祈雪于郊壇及山川壇、社稷壇。清朝統(tǒng)治者入主中原以后,竭力認同中原文化,對農(nóng)耕地區(qū)的祈雨活動也非常重視,清初沿襲明代慣例,祈祀社稷壇、天神壇等。

      再次,自漢代開始,佛教、道教等宗教信仰逐漸滲透到統(tǒng)治者的意識形態(tài)領域,皇帝本人雖然并非教徒,但在災害頻發(fā)時,往往會把宗教功利化,企求宗教神靈的助佑。每逢天旱,皇帝常常前往京師附近的寺觀廟宇祈雨。后漢隱帝“幸道宮、佛寺禱雨”;后唐莊宗經(jīng)常到龍門廣化寺、玄元廟祈雨、祈雪;宋代皇帝祈雨的寺觀較多,如相國寺、太平興國寺、開寶寺、天清寺、明慶寺、建隆觀、會靈觀、醴泉觀、祥源觀等等;清代皇帝多在覺生寺祈雨。與此相關,皇帝還派遣僧、道、術士作壇祈雨。前秦苻堅曾派西域僧人僧涉咒龍請雨,“時天大旱,堅命師祈雨,呪龍缽中,其雨沛然?!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4]后趙石勒曾命僧人佛圖澄“自行祈雨,俄有白龍降于祈所,其日澍雨。”[15]唐玄宗命術士羅公逺以及梵僧不空、僧一行祈雨;后唐莊宗信任佛僧誠惠,“京師大旱,莊宗親自拜迎至京城”,但因其祈雨無驗,眾大臣“將加焚燎,誠惠懼而遁去?!保?/font>16]元世祖、英宗多次讓“西僧”禱雨。

      最后,祈雨群神祠及龍?zhí)?、龍祠等。這是古老原始信仰的遺存,并因加入了民間信仰的因素而不斷豐富。唐明皇每逢亢旱,“禁中筑龍?zhí)闷碛辍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7];唐德宗祈雨興慶宮龍?zhí)?,并派人祈禱于群神;后晉高祖派太子祈雨白龍?zhí)?;明代祈雨祗告天神、地祇、太歲,明世宗“親禱雨于凝道雷軒”[18]。龍?zhí)缎叛鲈谇宕实壑姓加兄匾匚?,每逢京師天旱,首先祈雨黑龍?zhí)?,次祈天神壇,再祈社稷壇。乾隆十五年?/font>1750)亢旱持續(xù),乾隆皇帝一月內(nèi)兩次求雨黑龍?zhí)??;实塾袝r還會獨處求雨,包含了某些巫術因素。后漢孝順帝“親自露坐德陽殿東廂請雨”[3],其它事例如元仁宗“露香默禱”、清圣祖齋居祈雨等。

      以上諸種官方祈雨形式,并不是截然分離的,有時是同時進行的,如宋神宗熙寧元年(1068年)正月天旱,皇帝親幸寺觀祈雨,又令在京差官于本司致齋三日,然后分禱各處,“諸路擇端誠修潔之士,分禱海鎮(zhèn)、岳瀆、名山、大川,潔齋行事,……諸路神祠、靈跡、寺觀,雖不系祀典,祈求有應者,并委州縣差官潔齋致禱?!保?/font>5]官方的祈雨活動,反映了統(tǒng)治者層面意識形態(tài)領域多神信仰的本質(zhì),并內(nèi)化為文化傳統(tǒng)而一以貫之,伴隨封建王朝活動的始終,其基本特征是喻祈于祭,喻祈于儀,并包含了大量巫術要素。

      二、作為國家祀禮的雩祀

      雩祀是國家的禮儀之一,由王室或者皇帝壟斷履行,借助于盛大禮儀展示,其意義遠遠超越了一般的官方祈雨。殷商甲骨卜辭同樣記載了商王室的雩祀活動:“貞雩方,其有貝。貞雩方,無貝。”[19]周代雩祀?yún)⑴c的機構眾多,如主管農(nóng)田水利的稻人要向百姓收取雩祀所需財用,掌管群巫政令的司巫要率領女巫參加舞雩等。

      雩祀記載頻繁出現(xiàn)在先秦文獻中,《春秋》書雩二十余次。漢代以后,史籍對于雩祀的記載相對減少。西漢初期,“承秦滅學,正雩禮廢”[20],漢昭帝始元六年(前81)才第一次舉行大雩禮。此后,雩祀一直是王室生活中的大事,被列為國家大祀活動之一,受到歷代封建王朝的重視。唐代以后,雩祀成為祭天大祀,形式愈加完善復雜,集中表現(xiàn)為程序更加縝密、設高壇雩雨以敬天帝、雩雨與祭帝祖結合等,以示先帝之神驗[21]。值得一提的是,宋代的雩祀及官方祈雨活動與前代稍有不同,由于都城先在開封,后在江南臨安,所以祈雨的時間不僅限于農(nóng)歷四、五月,而可提前到二月;更重要的是,除了天旱因素外,宋代皇帝祈雨也與天象災異有關,此外,“大量地域神祗在宋代受到封賜、地域雩祀文化的不斷發(fā)展,是國家信仰和民間信仰兩大體系不斷對話的結果。這種結果往往通過地方官和地方精英的努力得以形成,并且主要體現(xiàn)在官府信仰體系這個層面上。”[22

      一般認為,雩祀可以分為兩種,一是孟夏四月舉行的常規(guī)雩祀,為例行之祭;另一種是因天旱不定時舉行的“大雩”。對此,筆者認為,古代雩祀并非“例行之祭”,而是有條件的。

      首先,學者認為,史籍中之所以很少記載雩祀,是因為“常雩不書”的緣故。楊伯峻認為:“雩有二:一為龍見而雩,當夏正四月,預為百谷祈雨,此常雩。常雩不書。一為旱祓之雩,此不時之雩?!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3]其實,清代以前史籍中只有“雩”和“大雩”,并沒有“常雩”。乾隆七年(1742年),清朝統(tǒng)治者在制定雩祀典禮時才設“常雩”。清代常雩在形式上更多表現(xiàn)為皇帝組織有司舉行的祈雨活動,可以由有司或者大臣代行,如乾隆十六年(1751年)“遣履親王允祹代行常雩禮”[9],五十九年(1794年)“常雩,命皇八子儀郡王永璇代行禮?!保?/font>9]清代“以‘常雩’為代表的農(nóng)事祭祀成為了國家最重要祭典之一,應當說是一種文化轉(zhuǎn)型的標志?!vУ脑O立是歷史長期演化的結果,即偶發(fā)性的‘祈雨’演變成一慣性的‘常零’的過程,也就是從“民則祀之”逐步演變以‘圣王之祀”的過程,即皇帝最終壟斷了祈禱雨澤的祭神權。”[24

      其次,雩祀是在春旱發(fā)生或者一連幾個月的天旱持續(xù)到春播時才舉行的,即“諸雩旱不雨”[25]中之上,這就為雩祀提出了一個前提,即旱災。旱災形成過程中舉行的雩祀才叫作雩,否則只是一般的祈雨活動,晉代戴邈說:“天旱日淺則災微,旱日久則災甚。微則禱小神社稷之屬,甚乃大雩帝耳?!保?/font>20]這說明雩祀是災害發(fā)生時的宜時舉措,而不是年年例行禮儀。

      再次,即使旱災形成,也不是立即就舉行雩祀,而是根據(jù)旱災的地點和嚴重程度,依次舉行不同形式的祈雨活動,然后因時依勢,根據(jù)旱情及預后決定雩祀與否。那么,雩祀就不是慣行的儀式了,因為在非極端氣候條件下,每年的降水總是保持平衡的,會適時降雨,而不必舉行“雩”與“大雩”。而且,漢代以后,雩祀基本遵循“三請不雨,始行大雩”的原則。

      雩祀由王室或皇帝主持,由有司負責組織,是一種盛大的儀式活動,其特征是喻祈于禮,祀禮的物件是至高神上帝,“大雩之祭以上帝為尊?!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6] “雩,祈雨之祭也,大雩祭天,而雩天子之禮也?!保?/font>27]但是,歷代對于“上帝”也有不同的看法。

      對于商、周代雩祀“上帝”有兩種見解:一是“五方上帝”說。認為甲骨卜辭中“貞雩方”是祭祀方帝,主要是南方帝赤帝,這種見解在漢代就存在了。漢代之后,儒士對周代,尤其是晚周的雩祀多有考述,許慎《說文解字·雩》曰:“夏祭樂于赤帝,以祈甘雨也?!敝祆渥⑾惹匚墨I時也說:“作樂以祭田祖而祈雨?!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8]田祖即神農(nóng),又稱為炎帝、赤帝。

      二是祖先神靈說,這主要是近現(xiàn)代學者的觀點。例如,有人認為商人沒有自然神上帝,只有祖先神上帝或者帝,“上帝只是至高之帝,即商人的祖先”,商人的上帝“具使風令雨的神能,并主宰著人間的年成或者災熯?!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9]按此邏輯,商人雩祭祖先神靈,這似乎也可以找到相關證據(jù),如“豳侯夏省耘,因而雩祭社方及田祖之神以祈雨也?!保?/font>30]社方與田祖并列,即祖先與赤帝合而祭之;另外如《周禮·夏官司馬第四》:“致禽以祀祊?!睂τ凇暗p(bēng)”,鄭玄注解為:“當為方,聲之誤也”,即古代“方”通“祊”,那么,“貞雩方”中的“方”也可解為“祊”?!暗p”在古代指宗廟之門,也指廟門內(nèi)設祭之處,以此推理,殷商祈雨是在宗廟內(nèi)向先祖“上帝”祈禱。

      漢至唐代以前,雩祀多祈祀“五方上帝”,唐代之后雩祀昊天上帝?!蚌У郏^為壇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31] “五帝”即太微宮五精帝,古代認為是五行精氣之神,太微宮“陽曜陰藏”[32],符合雩祀理念。南朝齊明帝時,有司建議“設五帝之位,各依其方”[6]。隋代“雩五方上帝”[20]。從唐代開始,雩祀昊天上帝逐漸成為慣例,但是,有時還存在爭議。唐開元年間,王仲丘認為雩祀應該是五方帝與昊天上帝兼而祭之,宋代有人建議“大雩設五帝而罷祠昊天上帝。”[5]明清兩代,雩祀昊天上帝已經(jīng)成為定制。

      三、古代祈雨的文化要素

      古代官方祈雨的基本文化機制是一種喻祈于祭、喻祈于禮的禮儀行為,它由一系列復雜的儀式活動組成,蘊含了豐富的文化內(nèi)容,集中反映了古代人的思想觀念和官方多神信仰的意識形態(tài)。

      第一,同類相感造龍致雨的象征性。甲骨卜辭中有作土龍致雨的記載,“其作龍于凡田,有雨,吉?!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9]祈雨造土龍,其原型是傳說中的應龍?!渡胶=?jīng)》曰:“應龍?zhí)幠蠘O,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上,故下數(shù)旱。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保?/font>33]董仲舒在《春秋》雩禮基礎上融入西漢流行的陰陽五行學說和方術理念,淋漓盡致地發(fā)揮了祭龍求雨古禮,成為后代官方祈雨的基本范式。以下僅述宋代官方頒布的“祈雨法”。

      宋代統(tǒng)治者面對頻繁的自然災害,在人力不及的情況下,試圖依靠神靈和方術、巫術的途徑加以控制和解決,中央政府多次頒行祈雨法,要求地方官吏遵行,主要舉措就是以龍或者是其他水生物致雨,例如宋真宗咸平二年(999年)頒行的“祈雨法”、景德三年(1006年)頒行的“畫龍祈雨法”,以及宋孝宗在全國頒行“蜥蝎祈雨法”等。宋代祈雨新法只是起到了規(guī)范祈雨儀式的作用,并沒有多大創(chuàng)新,也不可能起到實際作用,其本質(zhì)是交感巫術,即以道具式的土龍、畫龍等象征想像中的真龍,輔以陰陽五行之術,以求同類相感。除了造龍之外,祈雨過程中常常要聚集蛇、蝦蟆、蜥蝎等與龍屬于同類的水生動物,在古代人看來,它們都能帶來降雨,“祝蜥蜴以祈雨,龍之同類也”[34]。

      第二,“龍見而雩”的天象觀。龍的象征意義與天象密切相關,《春秋》:“龍見而雩”,龍即龍星,又稱天田星、靈星、大火星,是古代人觀測天象、判斷季節(jié)、確定農(nóng)時的依據(jù),《傳》曰:“凡土功,龍見而畢務?!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8]《傳》曰:“凡祀,啟蟄而郊,龍見而雩?!保?/font>35]桓公五年龍星初現(xiàn)在農(nóng)歷四月立夏左右,這個時節(jié)是春季農(nóng)作物生長成熟的重要階段,服虔注《左傳》:“龍星體見,萬物始盛,待雨而大?!薄捌鋾r窮,人力盡”,此時不降雨,就有可能造成饑荒,所以,這時求雨就成為古代社會的經(jīng)常性活動。

      相對于春旱,秋、冬旱的危害相對較輕,因為這時莊稼已經(jīng)收獲,不至于短時期內(nèi)出現(xiàn)災荒,即所謂“毛澤未盡,人力未竭”;另一方面,按照陰陽學說,秋、冬時節(jié)是陽氣垂盡、陰氣漸長的時節(jié),而祈雨本身包含助興陰氣之意,而秋后祈雨就會違反陰陽自然交替的常理,所以秋冬時節(jié)一般不舉行雩祀。但是,如果旱情持續(xù)或者突發(fā)重大旱災,一般也會突破定制,舉行大雩,春秋戰(zhàn)國時,“秋大雩”和“冬大雩”非常多見,時間多在八九月。

      第三,附會了大量陰陽五行因素。董仲舒祈雨之法強調(diào)五行理念,祭品、服飾、方位、顏色對應于五方觀念[36]。同樣,董氏祈雨法也包含陰陽觀念,例如,由于冬春為陰,所以春祈數(shù)字為八,冬祈為六,皆為陰數(shù);夏至秋為陽,夏祈數(shù)字為七、五,秋祈為九;均為陽數(shù)。另外,在古代人看來,旱災的發(fā)生,是由于陰陽錯行引起,鄭玄說:“陽氣盛而恒旱。”祈雨的目的是幫助補充陰氣,因此“閉諸陽,縱諸陰”就成為祈雨的基本原則。陰陽觀念貫穿了漢代以后的整個古代社會,乾隆十二年(1747年)京師大旱,有人按照求雨閉陽縱陰的觀念,要求停止正陽門外石路工程;與此相關,祈雨還有有關的禁忌,如西漢第一次雩祀,令民間“不得舉火”[25]。

      第四,包含了大量巫術因素。從尋常百姓禱祠,到郡守縣令祈祀,再到中央有司的陳祝,甚至于皇帝主持的雩祀和皇帝個人的祈禱,祈雨過程都或多或少凸顯了巫術因素。學者對祈雨儀式中的巫術特點進行了歸納,認為祈雨巫術包括祈請式、模仿式、交感式、引誘式、懲罰式等類型[37],如前述造龍致雨就是一種交感巫術,而“暴巫”則是懲罰巫術。

      “暴巫”與遠古時代焚人祀神有密切聯(lián)系,據(jù)《淮南子》記述,商湯時大旱七年,“湯乃……使人積薪,剪發(fā)及爪自潔,居柴上,將自焚以祀天,火將燃,即降大雨?!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38]在古代人看來,巫具有溝通天人的能力,能夠充當人與神的中介,替人祈于神靈。因此,在古代祈雨活動中,巫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有時還是主祭者,“擇巫之潔清辨利者為?!保?/font>20]。既然如此,那么祈雨“焚巫”必然是經(jīng)常的事情,“夏,大旱,公欲焚巫?!保?/font>35]僖公二十一年對于焚巫,學者也認為,古代人曾經(jīng)有以山暗示火的文化心理,“上古祈雨巫事中的“火”其實就是“山”,典籍所謂“焚巫”的烈火最初原是以“山”暗示的,并非以女巫生命為祈雨之代價?!保?/font>39]“荒古的祈雨女巫原本就是在暗示火的“山”上投足而舞的?!保?/font>39

      春秋以后,由于人本觀念的發(fā)展,焚人祭神越來越多的受到批評,“昔宋景公時大旱,卜之,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頓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將自當之’。”[40]于是,焚巫逐漸為“暴巫”所取代了,即讓巫在烈日下暴曬,以曬替代焚,以祈祝代替死亡。《禮記·檀弓下》記載,魯國大旱,穆子曾欲按慣例暴巫尪祈雨。為了顯示敬神祈雨的虔誠,有些國君和官吏親自暴曬,《說苑》載齊國大旱,齊景公出野暴露三日,果獲澍雨;漢洛陽令祝良,“歲時亢旱,天子祈雨不得,良乃暴身階庭,告誠引罪?!保?/font>41]隋代天旱時,皇帝“露坐聽政”;唐玄宗禱雨暴立三日;宋寧宗嘉定十年(1217年)“不雨,帝日午曝立,禱于宮中”[5]。作為懲罰式求雨,除了“暴曬”之外,史書還記載有截斷肢體祈雨的事例,“有龜山僧智悟,請就開寳寺福圣塔,斷左手祈雨?!保?/font>42]僧道舟“嘗截左耳為民祈雨。”[43

      第五,以舞雩為例,祈雨儀式的沿襲發(fā)展體現(xiàn)了由祭神、娛神走向禮儀的過程。古代官方祈雨有舞有樂,其目的是在祭神中借助舞蹈并依賴巫術力量增強祈雨效果,其中不乏原始崇拜因素。學者認為“卜辭中出現(xiàn)的舞目的幾乎都是為了祈雨”[44],“舞雩”是求雨祭祀舞蹈的專名,是后代“龍舞”的原型[45]。西周舞雩由司巫主持,舞蹈的名稱是“皇舞”,女巫手持鳥羽而舞。在形式上,春秋舞雩采用“二佾”之舞,《春秋公羊傳·桓公五年》:“君親之南郊……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漢儒對祈雨儀式場面進行了一定復原和引申,并趨向于程序化,天旱祈雨“立土人舞童二佾”[20],不舞不樂。清代入關以后,考源溯流,大雩之禮也采用漢儒描述,用舞童十六人,衣玄衣,分八列,執(zhí)羽翳,舞皇舞,“其羽翳盡染五采,蓋本周禮皇舞三式?!保?/font>46]漢代以后的其它朝代如晉、隋、宋、明等雩祀多用“八佾”之舞,由八到十九歲的舞童八行八列六十四人,穿玄色衣服,手持羽翳,歌唱《詩經(jīng)》中的《云漢》詩,“取其修德禳災,以和陰陽之義?!保?/font>47] “八佾”之舞場面壯觀,展現(xiàn)了雩祀作為國家重要禮儀活動的強大儀式性一面。

      四、雩祀與自然災害

      在自然災害頻發(fā)的情況下,古代統(tǒng)治者重視“天垂象,見吉兇”[48]、“觀乎天文,以察時變”[48]的訓條,對星象進行密切觀測與記錄,“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49],注重日食、星變等天象與氣候的關系。在這個意義上,歷代王朝的祈雨和雩祀禮儀彰顯了歷史中自然災害的一些面貌。

      第一,大旱而雩。史籍中記載的雩祀反映了旱災頻繁的自然歷史現(xiàn)象。旱災爆發(fā)時,統(tǒng)治者的重要舉措之一就是舉行雩祀。學者對《左傳》中提到的“雩”進行了研究,認為春秋時期由于生產(chǎn)力的提高,人們過度的開墾土地,對自然環(huán)境造成了損害,以及當時氣候變暖,從而引起了頻繁旱災?!啊蹲髠鳌匪鶄鞯膸状析ФY,集中在初稅畝實行之后的幾十年,絕不是偶然的,它體現(xiàn)了氣候、生態(tài)環(huán)境、自然災害和人類活動幾者之間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相互聯(lián)系的辨證關系。旱災集中在這一段時期內(nèi)出現(xiàn),正是自然對人類的一個反作用。”[50

      第二,星變而雩。首先,雩祀與日食有聯(lián)系。在天人交感的觀念下,古代人認為,日是太陽之精,而太陽則是人間君主的象征,那么日食就是反?,F(xiàn)象,代表災異,“日食,魯國兇,邊兵起及水旱。”[5]因此,如果天旱時節(jié)發(fā)生日食,一般也會舉行祈雨活動。東漢孝安帝即位后,天災人禍頻發(fā),永初七年(113年)四月日食,五月庚子舉行大雩,以求獲取救護。東漢桓帝延熹元年(158年)夏五月“日有食之?!保?/font>3]六月丙戌舉行大雩。宋代是歷史上旱、水、蝗、地震等自然災害頻發(fā)的階段,其中旱災多達一百多次,因此統(tǒng)治者尤為重視天象的觀察與祀祭。日食發(fā)生時,宋代統(tǒng)治者更是頻繁舉行祈雨活動。宋太祖開寶三年(970年),“夏四月辛未朔,日有食之。丁亥,幸寺觀禱雨”[5];開寶七年(974年)“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丙戌,日有二黑子。癸卯,命近臣祈雨?!保?/font>5]宋太宗淳化元年(990年)、二年京師連年大旱,二年閏二月,“辛未朔,日有食之。戊寅,禱雨?!保?/font>5]卷5宋真宗咸平元年(998年)京畿、江浙、淮南、荊湖四十六軍州大旱,“五月戊午朔,日有食之。甲子,幸大相國寺祈雨”[5]。宋仁宗慶歷三年(1043年)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祈雨于相國寺、會靈觀?!保?/font>5]宋神宗熙寧元年(1068年)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5],壬辰日親幸寺觀祈雨。宋理宗淳佑五年(1245年)兩次祈雨,五年五月戊申,“日生赤黃背氣”[5],六月甲申祈雨;七月癸巳朔,“日有食之”,遂于“甲辰,祈雨?!保?/font>5]除了天旱的客觀因素之外,上述祈雨很難說與日食、耀斑等日變無關。

      其次,與流星的聯(lián)系。流星與旱災有較為直接的聯(lián)系,《宋書》:“流星入紫宮,有喪,水旱不調(diào)。”[51]《宋史》也說:“流星犯,為水旱?!保?/font>5]宋太祖建隆二年(961年)天旱,四月發(fā)生日食,五月乙丑“天狗墮西南”,六月壬子遂舉行祈雨。宋理宗在位五十九年,旱災頻發(fā),親自祈雨二十多次,對于天象也更為關切。端平二年(1235年)五月,京城兩次大雨雹,但六月庚辰則以“流星晝隕,祈雨?!保?/font>5]嘉熙三年(1239年)三月甲戌“流星晝隕”,“夏四月壬寅,祈雨?!保?/font>5]淳佑元年(1241年)六月,“己卯,流星晝隕。……秋七月壬辰,祈雨。”[5]淳佑四年(1244年)“夏四月丁丑,有流星大如太白,……乙未,祈雨”[5],六月乙未,“有流星大如太白”,秋七月“己亥朔,祈雨”[ 5]。

      再次,與犯星的聯(lián)系。北周宣帝大象二年(580年)春旱,四月有星大如斗,流入紫宮,周宣帝遂把這次星變與旱災聯(lián)系起來,下罪己詔:“朕以寡薄,……不能使天地休和,陰陽調(diào)序。自春涉夏,甘澤未豐,……萬方有罪,責在朕躬?!保?/font>52]宋理宗端平六年(1239年)五月壬戌,太白犯權星,六月丙午祈雨;端平十二年(1245年)四月庚申,“有流星出……大如太白”,且“壬申,熒惑犯權星”[5],五月甲申朔祈雨;淳佑七年(1247年)兩次祈雨,主要原因是旱災,同時出現(xiàn)了“日暈周匝”、“填星犯亢”天象,皇帝在集英殿召集策士,求直言弭旱。

      第三,地震而雩。在自然災害面前,人心惶恐,千法百計以求豁免,有些應該作而沒有做的事情,必須補做;將來要做的事情必須提前去做。漢桓帝延熹四年(161年),從正月開始,災異屢現(xiàn),先有正月丙署大火,且發(fā)生大疾疫;后有二月武庫大火,接著是五月星孛、原陵長壽門大火、京師雨雹;六月又有京兆、扶風及涼州地震,不得已的情況下,桓帝大赦天下,并于七月舉行雩祀。明神宗萬歷十三年(1585年),四川建武所兵變,二月南京突發(fā)地震,而京師自前一年八月以后沒有降雨,于是二月庚午提前大雩,接著三月甲申第二次舉行大雩,四月丙午第三次大雩。

      五、與祈雨相隨的政事活動

      古代人看來,水旱、地震、瘟疫、蟲災等自然災害一方面是陰陽錯行引發(fā)的,因而會主動采取補救措施,其中包括運用巫術;另一方面,在天人感應觀念的籠罩下,自然災害又被賦予人為因素,認為是“上干天和”的必然結果,是上天對統(tǒng)治者現(xiàn)行失常政治的譴責,在這種情況下,統(tǒng)治者會被動的進行各種補救。旱災發(fā)生時,官方除了主持各種形式的祈雨儀式外,皇帝與各級官吏還要按照固定模式采取一些政治修補舉措。

      第一,皇帝下詔罪己。“罪己詔”是古代帝王在君臣錯位或者國家遭受重大天災、政權處于危機時,自省或檢討自己的過失、過錯。《呂氏春秋·順民》記載的商代開國之君湯桑林禱雨的故事可以說是傳說中最早的“罪己詔”:“天大旱,五年不收。湯乃以身禱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夫;萬夫有罪,在余一人?!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53]順民漢孝順帝陽嘉元年(132年)京師旱災,皇帝下詔自責,“政失厥和,陰陽隔并,冬鮮宿雪,春無澍雨。”[3]在罪己的同時,皇帝還往往下詔罪臣,厘清吏治。東漢永憙元年(145年)旱災,質(zhì)帝雩祀后下詔:“自春涉夏,大旱炎赫,憂心京京,……將二千石、令長不崇寬和,暴刻之為乎?”[3]明神宗萬歷十三年(1585年)天旱大雩,下詔曰:“天旱,雖由朕不德,亦天下有司貪婪,剝害小民,以致上干天和,今后宜慎選有司?!保?/font>18]除了下詔罪己外,皇帝身體力行,政治表率,罷宴減膳,蔬食齋戒。

      第二,以旱慮囚,“理冤枉,原輕系,休囚徒”[3]。首先,處理冤案,“詔中外理冤抑”。京師天旱,皇帝或親自“決畿內(nèi)系囚”,或“敕有司閱獄”,清理積壓案件,重點是查找冤案。漢和帝與太尉、司徒一同前往“洛陽獄,錄囚徒”;唐太宗“親錄囚徒”。地方州府長吏則要“親問刑獄,省察冤濫”[16]。其次,減刑罰,根據(jù)旱情程度適當減輕刑罰,大旱之年減刑范圍大一些。普遍減刑,如“減天下囚罪一等”,“死罪并降從流,流罪從徒,五歲刑已下悉皆原宥”[52];有條件減刑,如“死以下減一等”,“減徒以下罪”,“減流罪以下”等。再次,釋放罪行較輕犯人,“如無大過,速令疏放”,“除死罪外,并放”,“雜犯死罪以下皆釋之”,“杖以下釋之”。

      第三,省繇輕賦,賑濟貧乏,停止不緊要的工程。旱災發(fā)生后,統(tǒng)治者一般會考慮到百姓的承受能力,蠲免災區(qū)田租賦稅,“停征新舊錢糧”,“罷諸營造之不急者”。此外,還派遣民政官員,查訪窮乏,進行賑恤,“若無家屬及貧無資者,隨宜賜恤,以慰孤魂”[3]。州縣負責做好“掩骼埋胔”等善后工作。

      第四,招賢納士,廣求人才;廣開言路,褒貶朝事;處理不作為官員。首先,皇帝下詔征求天下有能之士,出謀劃策,緩解情勢。后漢安帝面臨自然災害以及西域諸國、先零羌叛亂及南匈奴南寇等情況下,在采取“公田假與貧民”、調(diào)集儲備糧賑災安民的同時,永初二、五年兩次下詔,一邊罪己,一邊招賢納士,“其令……舉賢良方正,有道術、達于政化、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及至孝與眾卓異者,并遣詣公交車,朕將親覽焉?!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3]宋仁宗下詔求“天下有能言寬恤民力之事者”[5]。其次,文武官吏積極獻言建策,評議朝政。漢明帝永平三年(公元60年)夏旱,而皇帝想營建北宮,鐘離意上疏勸阻:“竊見北宮大作,人失農(nóng)時,……宜且罷止,以應天心。”[3]金章宗“以旱,下詔責躬,求直言?!保?/font>54]翰林文字陳載上書直言緣由及寬民措施。再次,朝議有時會變?yōu)榧舫惣旱恼味窢?,漢武帝元封元年(110年),天有小旱,有人借機彈劾桑弘羊,說郡縣官吏應當以地租和稅收為生,而弘羊讓他們“坐市列肆”,販物求利,只有“亨弘羊,天乃雨?!保?/font>25

      第五,祈雨不竭盡全力的官員會受到處罰,“察諸大臣祈雨不躬至者劾奏?!保?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8]金章宗泰和四年(1204年),知大興府事紇石烈執(zhí)中因“祈 雨聚妓戲嬉”[54]受到彈劾。祈雨有時也會釀成突發(fā)事件,宋孝宗淳熙十四年(1187年)六月,皇帝禱雨太乙宮,“乘輿未駕,有大聲自內(nèi)發(fā),及和寧門,人馬辟易相踐,有失巾屨者。”[5]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些不敬或者突發(fā)事件,正如學者指出:“主要是執(zhí)事人員本無誠以敬天之心,也就不存小心昭事之忱。大小臣工對于雩祭之典僅只報有一種求佑心理,并不實心奉職,更無真正的宗教意識與奉獻精神存乎其間,以至草率不敬,人浮于事,最終造成種種失誤?!保?/font>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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