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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湄河邊,外婆在河對面,外婆常來我們家。一次媽媽和外婆在嶺上挖紅薯,恰好看見村上有出殯的。那長長的送喪隊伍,那幾十條橦幡,那鎖吶的哀號,特別是那悲痛的哭聲動了外婆的心。外婆說:"好人哩!不是好人誰會哭?"母女倆坐在嶺上看,外婆撫摸著媽媽的頭發(fā),外婆觸景生情。外婆對媽媽說了許多話。 許多話媽媽過后都忘記了,媽媽只記住外婆說的一句話:你死了誰會哭?媽媽在村子里小學(xué)當(dāng)老師,媽媽在課堂上對學(xué)生講了外婆的那句話。媽媽說人的生和死同樣只有一次,但死比生更珍貴。人活著時做了什么在死時最能體現(xiàn)出來。一句話:你死了誰會哭?媽媽生了六個兒女，兒多母苦，媽媽拉扯著我們媽媽苦哩，可媽媽不說苦。媽媽在冬天里穿一雙補了又補的涼鞋和我們拍全家福不說苦。媽媽在漏風(fēng)漏雨的教室里當(dāng)了二十余年的代課老師不說苦……媽媽的那點薪水,總要幫別人的忙，我們一家卻成了村里最窮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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