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漿水:
見蜀漆散等方。漿水,即淘米水發(fā)酵后的水,或煮粟米令熟,投于水中浸五六日制成。其意或為養(yǎng)護胃氣,蓋蜀漆氣味俱劣也。
3.泉水:
見百合病諸方。泉水寒洌,有利于除心肺邪熱。井華水近之。
4.甘瀾水:
見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方后注造甘瀾水法:取水二斗,置大盆內(nèi),以杓揚之,上有珠子五六千顆相逐,取用之也。徐靈胎恐怕不大懂甘瀾水的意義,他說大約是取動極思靜的意思。尤怡說“揚之令輕,使不益腎邪也”,倒有點意思。
5.東流水:
見澤漆湯,大約取其急流蕩滌之意。
此外,還有:
1.酒水各半煎:
仲景用酒,皆取其辛熱善行以助藥力,此外也有利于藥物的有效成分的析出,如炙甘草湯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合為一斗五升,煮至三升(久煎可知),溫服一升,日三服。此證為氣陰兩虛而脈道不適,故重用大棗、生地、炙甘草配合人參、麥冬、阿膠、麻仁,復(fù)以清酒助桂枝、生姜通脈。
2.酒煎:
栝蔞薤白白酒湯用白酒七升,栝蔞薤白半夏湯用白酒一斗煎藥,不加水。則是因心氣痹阻,胸痹疼痛非酒性慓悍不足以開之。紅藍花酒亦只用酒煎。
3.水醋煎:
方如茋芍桂酒湯,方中苦酒即醋,用醋一升,水七升相合,煮取三升,溫服一升。治黃汗,用茋、桂、芍調(diào)暢營衛(wèi),更以苦酒入煎,則氣益和而行益周,蓋苦酒有行有收,能助桂芍之力也。
4.蜜煎:
大烏頭湯,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渣,再納蜜二升,煎令水氣盡,取二升。強人服七合,弱人五合,一天只服一次,不差明日更服。蜜煎既緩烏頭之毒,又可緩急止痛。
(四)服法:
1.常規(guī)服法:
多數(shù)處方系常規(guī)服法,即一劑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或日三服;或煮取二升,分溫再服。如小青龍湯、旋覆代赭石湯,黃芩湯、干姜黃芩黃連人參湯、白虎湯等名方,都見采用這種常規(guī)服法。常規(guī)服法中,還有日三夜一,即一日四次的,須注意。
2.桂枝湯服法:
此為仲景用心最精細者。桂枝湯服法:水七升,微火煮至三升,適寒溫,先服一升;然后啜熱粥一升,以助藥力,溫覆令一時許,取微汗,病即愈,余約二升就毋須再服。若不汗,則依前法再服;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間,即縮短服藥時間,半日許令三服盡,中病即止。如果還沒有好,可以依法服到二、三劑。
3.大承氣湯服法:
水一斗,煮取二升后,服一升。這一升服下去即利,就無須再服。即所謂“止后服”,“得下余勿服”。大承氣湯也是服后得利則止;不得利,則將一升二合之半盡飲之。已經(jīng)很明白了,最后還又鄭重地補上一句:“若更衣者,勿服之”。
仲景用汗法、下法,都極為勇敢果斷而又特別謹慎小心。勇敢果斷,是當(dāng)用必用,不容瞻前顧后,即使少陰病,陽邪入陰,腎水欲涸,也必須急下以存陰,原文中一連三個“急下之”,可見其堅決;謹慎小心,則中病即止,最大限度地減輕攻邪藥對正氣的損傷。那像我們今天,解表攻下藥一開就是幾劑!
4.小柴胡湯服法:
小柴胡湯水一斗二升,煎取六升(一半),去渣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再煎目的是去掉一部分水分,使之濃厚而已。徐靈胎說少陽介于兩陽之間,此和解之劑,再煎則藥性和合,能使經(jīng)氣相融,不復(fù)往來出入。這種說法有點似是而非。大柴胡湯亦用去渣再煎法。
5.頓服:
即一劑為一服(一劑只煎一次喝一次),如桂枝甘草湯,治發(fā)汗過多,傷及心陽,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故急用此方扶陽補中。葶藶大棗瀉肺湯也用頓服,則是取直搗黃龍,一戰(zhàn)成功,毋使頻頻進藥傷正的意思。
6.含咽:
苦酒湯治少陰病咽中生瘡,不能言語,聲不出者。用此方斂火降氣,是內(nèi)服外治相結(jié)合的方法。
談金匱
《金匱要略》首篇的主題是甚么?
《臟腑經(jīng)絡(luò)先后病脈證第一》的主題是:虛實。外感病重在辨表里寒熱,內(nèi)傷病重在辨虛實陰陽,此仲景不言之義。不是說外感病不辨虛實陰陽,內(nèi)傷病不辨表里寒熱,而是說各有重點。
本篇一開始就講: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
從來注家,都在”治未病”三個字即治未病臟腑這個問題上大做文章,我卻認為這是借此引入正題,以虛實異治,揭出全書的綱要,這也就是開宗明義的意思。先談肝的實證,中工不知道肝病傳脾的道理,僅僅見肝治肝。不知”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dāng)先實脾”,俾脾旺不受肝邪,才是正確的治法。肝實如此,肝虛則”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以調(diào)之?!?/DIV>
肝實肝虛治法不同,肝臟如此,其它臟也如此。因此必須明辨虛實,(毋)虛虛,(毋)實實。實證如用虛證的補法,則邪得其助,使實者愈實;虛證如用實證的瀉法,則正氣耗傷而虛者更虛。還怕人不明白,最后又再度強調(diào)說:”補不足,損有余,是其義也。”
以下,更進一步從正邪關(guān)系的角度也就是”養(yǎng)慎”的角度展開論述:”夫人稟五常,因風(fēng)氣而生長”這一大段,強調(diào)了正氣為本,正氣在發(fā)病上的決定性作用。(“若五臟元真通暢,人即安和”,”經(jīng)絡(luò)受邪,入臟腑,為內(nèi)所因也”),但對于外邪也不能忽視(“客氣邪風(fēng),中人多死”;”不令邪風(fēng)干忤經(jīng)絡(luò)”),總結(jié)起來,就是謹養(yǎng)正氣,慎避外邪。虛者正氣虛,所以要謹養(yǎng)正氣(房室勿令竭乏;服食節(jié)其冷熱苦酸辛甘;不遺形體有衰);實者邪氣實,所以要慎避外邪(包括感邪之后,趁其未入臟腑之機及時醫(yī)治,并結(jié)合吐納、導(dǎo)引、針灸、膏摩等方法,使其氣血流通,外邪無駐足之地,以及避免蟲獸災(zāi)傷等等),如此不厭其煩,皆在教人明虛實之理,哪里是為論述病因?qū)W說而發(fā)!哪里是為闡述”上工治未病”而發(fā)!
這一段之后,是診法舉例:同一鼻頭色黑,有水氣與勞一實一虛之別。同一呼吸短促,有病在中焦者,實也,當(dāng)下之;虛則形氣不能相保,呼吸動振振搖,不治。在脈象方面,同一卒厥,有沉大而滑者,為實;有”脈脫”(細微散者)為虛。
接著是講治法,也是舉例:表里同病,有先后緩急;痼疾卒病,勿使新邪助舊疾;五臟有病,各隨其所得而攻之,以及病后將息等等,都有一個虛實的問題。虛實,是貫串于本篇的一條主線。以虛實為綱來解讀此篇,則通篇皆活。
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dāng)先實脾
張介賓說:虛實為察病之綱要,補瀉為施治之大法。筆者既揭《金匱要略》首篇之義為”虛實”二字,認為”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dāng)先實脾”,無非是借肝實、肝虛而明虛實治法不同,肝病如此,心、脾、肺、腎無不如此。所以原文說”虛虛實實,補不足,損有余,是其義也,余臟準此?!?/DIV>
肝病傳脾,當(dāng)先實脾,證之于臨床,確為不易之法。但是不是其它臟也這樣?按《內(nèi)經(jīng)》”傳,乘之名也”。以此,則見脾之病,知脾傳腎,當(dāng)先實腎;見腎之病,知腎傳心,當(dāng)先實心;見心之病,知心傳肺,當(dāng)先實肺;見肺之病,知肺傳肝,當(dāng)先實肝。如此,則失之穿鑿附會矣。恕我愚魯,以上多不能在臨床得到驗證,更不可持之為定法
金匱要略札記
一.臟堅癖不止
婦人雜病脈證并治第二十二載:
婦人經(jīng)水閉不利,臟堅癖不止,中有干血,下白物,礬石丸主之。
“臟堅癖不止”,文義不通,傳抄之誤也,應(yīng)作:“臟堅癖,中有干血,下白物不止?!?/DIV>
二.人參湯
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并治第九載:
胸痹心中痞,留氣結(jié)在胸,胸滿,脅下逆搶心,枳實薤白桂枝湯主之,人參湯亦主之。
人參湯方即理中湯,用于此證,不能無疑。心陽虛衰,陰霾充塞,理中湯恐難以勝任。當(dāng)是傷寒論太陽篇163條之桂枝人參湯(桂枝四兩、炙甘草四兩、白術(shù)三兩、人參三兩、干姜三兩),用桂枝溫通心陽,以人參、甘草益氣,白術(shù)、干姜健脾溫中為繼,于理當(dāng)可通。其錯似出在人參湯前遺漏“桂枝”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