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能量猛然激蕩在一起,爆發(fā)出一股席捲周遭的狂風,迷得諸人難以睜開眼睛??駚y之中,卻只見蘇牧漠然佇立在一旁,雪白的衣襟在風中獵獵飛舞,宛如神仙一般。 地上的塵土被大風刮起,彌漫在渾濁的空氣之中。在蘇牧的對面,面具男子亦凜然而立,只是他依舊還保持著方才格擋的姿勢。 “既然今天有這麼多人喜歡多管閒事,我就失陪了?!泵婢吣凶哟蛄恐K牧,緩緩說道。 面對一個看不見神情,亦看不透心緒的敵人,亦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人們最難面對的往往不是強大的對手,而是未知的敵人。 話音未畢,卻聽到蘇牧閉上雙眼,佇立在原地喃喃說道:“你覺得,我會讓你走嗎?!彼f話的語調(diào)很輕,像風一樣,卻深深地印刻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亦像烙印一般,覆蓋著深雪一般的寒霜。 面具男子歪著頭顱瞥了蘇牧幾眼,只聽見他隆隆笑道:“唔,那看來你我還要打一場啊?!?/P> “覆雪霜城罷,白霜?!?/P> 蘇牧飄然舉起右手,那把短劍緩緩懸浮於他的面前,發(fā)出劇烈的冰藍色光輝,仿佛要將整個黑夜,都全部穿透。 那明澈的劍刃恍如鏡子一般,悄然映襯著他明朗清秀的臉龐。他那漆黑的眸子中盡是冰藍的清輝,撕扯破碎那雪原一般的冷漠,延伸出某些記憶的閃回... “你在找誰呢?!碧K牧背後的人潮裏忽然傳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蘇牧微微一怔,他優(yōu)雅轉(zhuǎn)身,猛然醒過神來。卻只見一名女子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後,不住地打量著他英俊的側(cè)臉。 蘇牧冷峻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亦迎視著她灼灼的目光。 在擁擠人潮之中,安靜地打量著她白皙清麗的臉龐?!拔?..”蘇牧似乎有話要說,卻被女子擋了下來。 她依舊笑吟吟地伸出中指,橫在了自己朱紅色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白屇憔玫攘税?。真是不好意思...” 女子凝視著蘇牧欲言又止的樣子喃喃低語道,“我要給我弟弟做早飯所以...”她有些愧疚地看著蘇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眼波流轉(zhuǎn),浮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溫柔。 “沒關(guān)係的,我在乎的並不是這些...”蘇牧猛然睜大了眼睛,認真注視著女子低聲說道。 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真切的神情,卻在若隱若現(xiàn)的人潮中一閃而逝。 女子微微挑著眉毛嗔笑了出來,她一臉不解地打量著蘇牧,嘟著櫻桃小嘴笑道:“啊呀。我說你這個人怎麼總是一副很認真的表情呢。這樣子不累嗎?!?/P> 蘇牧淡淡一笑,他心不在焉地閉上眼睛對著女子低聲說道:“習慣了而已。你在介意麼。” 女子卻微微一怔,她略微有些吃驚地凝視著蘇牧的樣子,慌忙支吾道:“唔,我沒有啦...我只是問問而已。”女子方才說完,就似乎已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自顧自地低下了頭,把臉頰深深地埋進了漆黑的長髮裏。轉(zhuǎn)自狠狠擼 http://www./ 蘇牧卻好像看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他忍俊不禁地露出了少有的明朗表情。他冷漠的眸子裏倒映著李婷窈窕纖細的身形,滿是溫柔地低聲說道:“沒關(guān)係的...只要你不介意的話...”蘇牧忽然頓了一頓,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那你去我家看看吧...不過...”女子依舊深深低著頭,微紅著臉龐輕聲呢喃著說道。 女子看著李婷半掩羞澀的神情,竟有些愣神。他遲疑片刻,便淡淡地點了點頭。女子偷偷地抬起臉頰,像受驚的小鹿般瞄了蘇牧一眼,便倉促地轉(zhuǎn)過身去,低頭向著前方的小路走去。 蘇牧跟隨女子不住穿行在擁擠而陌生的人潮裏,腳下堅硬的水泥路傳來堅實的感覺。兩個人不斷與陌生的路人擦肩而過,相距一只手的距離,各自走在單行線的兩邊?;蛟S有些時候,太多人之間,都存在著某種微妙而難言的距離,難以企及,難以觸摸。 女子輕輕地閉上眼睛,不經(jīng)意地牽繞著肩頭瀑布一樣的頭髮,仿佛在聆聽著街頭那呢喃的低語聲一般。 “這裏跟我們的世界不同?!鄙砼缘奶K牧輕聲評論道。他有些拘束地不住打量著周遭的街景,似乎對現(xiàn)世的繁華也頗有些興趣。女子心不在焉地聽著蘇牧的聲音,有些恍然如夢的錯覺。她放任著自己的腳步,好像行走在空靈之中一般... 就如同走在虛無的回憶裏,腳下滿是落下的葉子,那漸漸腐爛而散發(fā)出來的氣味,卻如此柔軟而迷離。 兩個人就一直小心翼翼地間隔開彼此的距離,並肩走在擁擠人潮的街道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亦不知道轉(zhuǎn)過了幾個街角。女子的心中泛起了某種悲傷的回憶。她輕輕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把一切的感覺都交托給所謂的知覺...牙齒緊緊地貼在朱紅色的柔軟嘴唇上,輕微的痛覺傳遞到心中,仿佛若有若無般刺痛。 蘇牧如有所得地轉(zhuǎn)過頭,沉著臉龐看著路邊的一家音像店。李婷注意到,街邊的那家音像店正放著那首【至少還有你】。她亦轉(zhuǎn)過身,看著蘇牧專注而沉默的樣子淡淡一笑。 “這首曲子很好聽...”蘇牧似乎在聽,又似乎在微微出神。他用隱隱約約的淡漠聲音低聲評論道。 “是啊...這首曲子,我很喜歡呢?!迸哟舸舻卣驹谠?,凝視著蘇牧棕褐色的瞳孔,咬唇低語道。 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棄... 蘇牧忽然轉(zhuǎn)過身,他專注地看著女子清晰的臉龐,卻陷入了深深的思緒裏。 回憶再一次被撕扯破碎,蘇牧倒映在劍刃上的輪廓再一次清晰分明。 他緩緩伸直左手,對準了面具男子的臉頰喃喃說道:“這一天,我已然等待太久?!?/P> 周身的冰藍色光輝再次膨脹開來,白霜竟像充能完畢一般,整把劍刃都變成了藍色,倒好似是我那然由冰雪拼湊而成的。 “低聲嘶鳴罷,夜鴉?!泵婢吣凶右嗝腿粨]動著那把漆黑色的劍刃,徑直對準了蘇牧的面門。 一道黑色的光圈在劍尖迅速地凝集閃爍,仿佛一片不穩(wěn)定的能量場正在吸收周圍的夜幕般,飛速地聚集膨脹。 那把劍刃上的黑色愈發(fā)濃重,恍如天頂那亙古不化的漆黑夜幕般,無法穿破。蘇牧冷眸微張,漠然地凝視著面具男子手中的利刃,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神情。 兩人相視而立,那兩道光芒亦此起彼伏,迅速膨脹開來?;腥鐑深^沉睡已久的猛獸一般,彼此磨礪著鋒銳的爪牙,要做誓死的一搏。 終於,蘇牧緩緩揮下了自己的右手。那動作如此的輕描淡寫,卻讓人覺得那生死之間的差別就跟吃飯散步一般,無需作出太過艱難的抉擇而已。 便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分別出你我的差距。 下一秒,那兩道激蕩的光芒就碰撞交織到了一起。它們瘋狂咬噬吞食著彼此,那你死我活的角力,便是主人心念的角逐。物質(zhì)本是沒有意識的,它們所繼承的,即是主人神識的體現(xiàn)。 “為什麼要傷害她?!?/P> 蘇牧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視著男子那蒼白的面具,喃喃問道。 “唔,我們本就是敵人吧。我要殺死一個時刃,需要什麼理由嗎。” 面具男子似乎發(fā)出了格格的笑聲,透過面具的扭曲卻顯得分外詭異。 “她不是時刃?!?/P> 蘇牧瞇著眼睛,那漆黑的眸子中卻已然潛藏著冰冷的火焰。 “那又有什麼重要的呢?!?/P> 面具男子發(fā)出隆隆的聲音,對蘇牧的疑問卻選擇輕描淡寫的帶過。 “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神,你們都不過是塵土而已。” 在那激蕩的光芒面前,面具男子傲然佇立在蘇牧面前,嘶聲補充道。 “你們早就應(yīng)該滾回你們的世界去了?!?/P> 蘇牧猛然睜開眼睛。那深冬的雪原仿佛要炸開一般,在一剎那,霜凍整座城池。 他再次伸出左手,對準了面具男子的方位。那道冰藍色的光芒恍如受到了指揮一般,竟開始順應(yīng)著蘇牧的感召。 周遭空氣的溫度迅速下降開來。即便是在那夏日的深夜之中,亦讓人感覺到了無法抗拒的寒冷。似乎每個毛孔都被寒霜覆蓋,連呼吸都變得凝滯。郝唯和紅發(fā)女子此時一直站在不遠處,悄然審視著那場莫名相遇的戰(zhàn)斗。 郝唯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低聲笑道:“還真是冷啊。” 紅發(fā)女子卻心不在焉地凝望著遠方的戰(zhàn)局,然而她的心思卻似乎已然走遠。她凝波的眸子中眼波盈盈,不知在想著什么遙遠的事情。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支吾了一聲,算是對郝唯話語的回應(yīng)。 在下一個瞬間,他們卻猛然發(fā)覺,那漆黑色的光芒不再舞動掙扎。周遭的萬物,甚至包括空氣,都被全部凍結(jié)凝滯一般,不再表現(xiàn)出任何的波動。 既是那冰冷的怒意,化作凝滯萬物的寒冷,要封凍吞沒眼前的一切生存之物。而那冷若冰霜的男子,卻依舊飄然聳立在原地,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覆雪,霜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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