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哲學家說過,世間有三種人,一種是極其敏銳的,因此,在每一種現(xiàn)象發(fā)生的時候,這種人都能馬上做出正確的反應,來配合種種的變化,所以他們很少發(fā)生錯誤,因而也不會有追悔和遺憾。另外有一種人又是非常遲鈍的,遇到任何一種現(xiàn)象或是變化,他都是不知不覺,只顧埋頭走自己的路,所以盡管一生錯過無數(shù)機緣,卻也始終不會覺察自己的錯誤,因此,也更不會有追悔和遺憾。 而所有的藝術家都屬于中間的那一個階層,沒有上智的敏銳,所以常做出錯誤的決定。但是,又沒有下智的遲鈍,所以,在他的一生中,總是充滿了一種追悔的心情。 我雖不是藝術家,卻在藝術學院就讀,也算是個搞藝術的人吧!來這兒久了,不光朋友,就連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那潛藏在心底的遲鈍。遺憾與悔悟總是如影隨形。 我曾一度認為這些附屬的情感是多余的,在這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社會上,事后諸葛亮只是令人唾棄的對象,他們給人的嘴臉永遠是卑下卻又虛榮的。而我害怕被別人當做這樣的人,所以我會潛意識地避免寫下那些失敗的經(jīng)歷,那些熬出來的經(jīng)驗我可能會將它們埋在心中,哪怕他們發(fā)腐生出了菌。 然后當我讀到了以上的那兩段話,心里豁然了些。 很多時候,我只是想寫下些東西,不論它明艷得如美玉般不可方物,還是灰暗如同陰風冷雨般讓人心情沉郁,又或者是如白開水般淡然無味,我只想將這些情緒一一記錄下來。不為別的,只求打字時的那一陣舒心。 是的,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它們或瑣碎,或沉重,或無聊,或刻骨,總是在我閑適的時候涌上心頭。有朋友在空間發(fā)言,說自己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我調(diào)侃了句:你老了!其實這何嘗不是我現(xiàn)在的心境? 懵懂的童年,是一個現(xiàn)如今在我看來遙不可及的夢,為什么明明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而現(xiàn)在卻變得虛幻縹緲?那些散落的片斷在我的腦海中若隱若現(xiàn),我像是在追逐雨后的彩虹,它在某個時刻是那么的絢麗多姿,卻在你興頭正盛的時候隱遁了身姿,空留下幾束陽光,雖然溫暖地照拂了你的臉龐,卻冷卻了心頭的熱火,我站在空曠的大地上不之所措,像是個突然無家可歸的小孩,只有失落吟著淺淺的小調(diào),一如既往地伴著我。 我好像記起我曾仗著親人對我的疼愛,趾高氣昂地騎在一位小哥哥的身上,旁邊的大哥哥大姐姐們笑著圍著我們,我更加地肆無忌憚地大吼大叫:打倒反革命!而我身下是委屈的小哥哥,他哭泣著卻又只能抗議道:夠了夠了! 我不自知。 應該是三歲那年,在蘄春。 四歲,上幼兒園時,我長得黑而瘦,但是字卻比同齡的小孩子們寫得漂亮,也愛畫畫,有個老師姓余,她很喜歡我,常常表揚我,這對于有些自卑心理的我該是多么溫暖的撫慰??!有一次,她要將優(yōu)秀的畫作貼在外面的公告欄上,我和幾個淘氣鬼一起跟著溜了出去,而后又飛一般地撤了回來,她平靜地對我們說,有個小朋友的畫本來應該貼上去的,但是他剛才下位了,我又把畫揭了下來。我?guī)缀鹾敛粦岩伤f的那個對象是我,那時的我只是悄悄地垂下了頭,她該很失望吧!
呵呵,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也都是些毫無價值的悔恨。但每當我回想起它們時,心頭總是不由得一顫,熟悉而又遙遠,可望而不可及。 至于發(fā)生在近段時間的事,那就更多了。面對老師,我的出言不遜;追查分數(shù),我的固執(zhí)不撓;競選班長,我的黯然落選這些事情似乎也沒有什么重大的意義。 但,我要把它們記錄下來。 它們是我成長的印跡。透過這些,我可以將自己的情緒一一梳理,無聊的時候我會翻看一二,有時會嗤笑當時的不懂事,有時會嘲笑自己的愚蠢,在無人的時候,面對著曾經(jīng)的自己,你會有種釋然的感覺。 笑一笑,一切風輕云淡。那些自己曾經(jīng)計較的往事在你提筆的時刻突然變得那么不值一提,我相信那個時候,自己收獲的會是一顆歷經(jīng)風雨后可以笑看生活的心。 每個人都是一本書,都有著獨特的經(jīng)歷。我相信即使是最平常的人,他的心中也定然藏著很多有價值的故事,倘若他沒有寫下這些感悟,那么這些都會隨著他老去的軀體一同化為灰燼。茫茫人海,我也許只不過是和某個人擦肩而過的路人甲,我也許曾出現(xiàn)在無數(shù)人的余光中,卻也在這余光中消逝了自己的身影。我的生命在這個浩瀚的宇宙中短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想到這里心頭總是一陣悲愴。 人生匆匆?guī)资?,你帶來了什么,你留下了什么?/P> 那些偉人留下了他們的豐功偉績,那些文人留下了華美的篇章,那些畫家留下了精妙絕倫的畫作而我一介平凡人,可以留下點什么? 只想寫些東西,當寂寞在你的心底吟唱時,何不請文字做它忠實的聽眾? 只想寫些東西,即使當你百年后,也有證明你曾經(jīng)活過的印跡。 只想寫些東西,人總有一死,但你寫下來的東西會讓你以另一種方式長存?!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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