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甘國寶,字繼趙,號和庵。清康熙四十八年(西元1709)出生于福建福州府古田縣北鄉(xiāng)十三都,現(xiàn)屬屏南縣甘棠鄉(xiāng)小梨洋村。史載:甘國寶為古田人,也為屏南人。 甘國寶以武進士出身,選授三等侍衛(wèi)。繼從游擊起家,歷官參將、副將、總兵、提督,誥授榮祿大夫。其一生戎馬,建牙福建、廣東、貴州、云南、江蘇、浙江七省。為官清正,重視民事,治兵尤為嚴明,歷任每能他衷兵民,輯睦相事,負責盡職,卓有貢獻。(注1)不意于乾隆二十九年三月因廈門水師提督衙門所轄各汛于各商行為求行船方便,藍顧念水師衙六將弁的辛勞,自動提供補助飯食和公務支用(注2)。以及地方官為示好上級,以官價購買給付,形成貼墊等現(xiàn)象。成為行之有年的舊習于陋規(guī)(注3),被舉發(fā)總督收受一萬、巡撫收受八干之嫌(注4)。甘國寶時為福建水師提督.駐節(jié)廈門。雖丁憂回籍服喪(注5),也被列為調(diào)查對象(注6)。 筆者因研究甘國寶其人其事,搜集本案相關檔案資料,詳加研閱,撰成此文,略述本案之舉發(fā)、案情概要、調(diào)查經(jīng)過及處理情形,藍試圖透過本案中甘國寶涉入情節(jié),及面對調(diào)查態(tài)度,以供對本案及甘國寶其人有興趣讀者之參閱。敬盼學者、專家不吝指正。 二、本案的舉發(fā) 乾隆二十八年八月福建水師提督甘國寶因丁憂,請假回籍服喪,所遺職務由廣東提督黃仕簡接篆(注7)。黃仕簡到任不久,于乾隆二十九年三月為廈門商船云集,相沿索取陋規(guī),每船發(fā)邊銀一千五百元至數(shù)千元不等;督、撫、將軍、提督及道、府、縣、中軍等文武各官都有收受。藍以參將溫泰開列總督每年收受一萬、巡擾每年收受八千情事,掘以奏報朝廷(注8)。其在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七百六,乾隆二+九年三月甲寅(初三閂),即記有;福建水師提督一籌海澄公黃仕簡奏:廈門為商船云集奧區(qū),惟恐匪徒出沒滋事,及夾帶禁物,透漏課稅,因設立關部稽查,同知查覆,監(jiān)論派武職巡羅,防范已極嚴密。乃臣留心察訪,知該關于進出各船,不居內(nèi)陸外洋,每船勒取番銀陋規(guī)多寡不拘,文武衙門,朋分收受,應請簡派大員赴閩清查。高宗聞奏嘉悅,認為黃仕簡可謂知恩,并自認是知人(注9)。對本案也極為重視,隨即論命尚書舒赫德、侍郎裘曰修為欽差,前往福建查辨(注10)。多年陋規(guī)之案,于是喧囂塵上,驚動朝野。 三、案情概要 (一)陋規(guī)由來 廈門本為船舶輻輳之區(qū)。福建水師提督衙門,所轄廈門及各汛近海,為商船出入經(jīng)之處,亦為各船廠對各型船支所需木材,從海外輸入必經(jīng)之地。乾隆二十六年以前各商船所棣洋行為求貨物進出方便,韭為顧念將弁辛勞,開始時由行戶暗中補貼,當時地方官藍無竟收銀兩之事,各行亦無登記簿籍。(注11)日久便自訂行規(guī),乃有自動繳送款項,而各汛將弁為改善膳食辮公等項目,也自然加以收受,如此行之多年,遂成慣例。這種慣例,該商等本來是出于情愿,只因日久弊生。尤自乾隆二十六年十月各行進而私議[定有數(shù)目]以后,不肖官吏竟明提入署侵漁之外,又另于瓣公等類另加賠貼,其間廈防同知劉增因對所屬未能筋禁,致被參議。以致各行墊用日增日甚,其流弊也越來越多。經(jīng)查每船有一千五百圓或數(shù)千圓,及大小鄉(xiāng)船二干余支,每支二圓或半圓等不等情形(注12)。這些情形,遂成一種陋規(guī)。 這種陋規(guī)成為水師衙門及所稱各汛收受款項的事實,其多寡端視官吏職級,以及其經(jīng)管業(yè)務與商船出入的關連程度而異。 (二)貼補官價 素來地方官員為向朝廷致敬邀寵,每每貢上當?shù)赝廉a(chǎn),日久便在方物之外,包括珍珠、人參、呢羽……等貴重物品(注13)。這種情形早在前朝就已發(fā)生,世宗憲阜帝曾于雍正十三年下令勸止(注14)。及至廈門陋規(guī)案發(fā)后,經(jīng)查出在乾隆二十六年十月以前,各商船行戶曾經(jīng)代官買物,墊發(fā)官價以外差額,時各官員無收受銀兩之事。乾隆二十六年十月以后,道廳各員,既收用陋規(guī)銀兩,又買物令洋行摯價等情。而這些物件之探購,又多委由屬員代辨,代為置買之屬員要設法貼補,依然轉嫁于各商船洋行(注15)。如此寢假成為一種陳年陋規(guī)。 四、調(diào)查經(jīng)過 (一)高宗指示查辮重點 乾隆對于提督黃仕簡依據(jù)參將溫泰所列,總督每年收受一萬、巡撫每年收受八千之奏,甚表駭異。乃諭令舒赫德、裘曰修二人赴閩調(diào)查務期要了解所謂其一萬八千之數(shù),其真實性到底如何?熟知舒赫德等節(jié)次奏報,鯫從衙門底薄將屬員代買物件節(jié)追查。乾隆認為舒赫德等所辨未得切(窺)要,乃節(jié)經(jīng)降旨誥究,要澈底了解整個陋規(guī)案情。這才獲悉其所謂一萬八千之數(shù),原來是子虛無有,至貼公用及貼墊價差又為陳年舊習(注16),于是真相大白。 (二)甘國寶自述 陋規(guī)案于乾隆二十九年二月被舉發(fā)時,甘圍寶已于二十八年八月因丁憂回籍服喪。據(jù)其在籍供稱:[前在水師提督任內(nèi),到任一個月后,即有中軍參將及大膽等汛委藍繳陋規(guī),月多寡不等,也不知起于何時?中軍衙門系參將自收,人膽、廈港兩汛,系參將、守備、干總、把總按月巡查,平均勞役,除各該營汛公費飯食外,繳回提督十分之四,作為搞賞等項公用。前后提用三干三百圓。又令標下將弁置買物件,墊用三千九百馀圓。](注17)等情。甘國寶據(jù)實陳述,毫無掩飾。不過舒赫德等則認為甘國寶雖為公用或系將弁代買物件,墊貼不敷。但以公用無案掘可憑,貼墊又明知陋規(guī)。乃掘以請旨革職,交部議罪(注18)。 (三)舒、裘的查報 乾隆二十九年三月,舒赫德、裘日修二人奉旨到福建,經(jīng)就詢甘國寶供認其提用陋規(guī)銀共計七千二百圓外,韭直向有關單位及個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以廈門洋行陋規(guī)相沿,是因洋船商販為求出洋貿(mào)易方便,對衙門各項公事添用及胥吏筆紙、飯食等費用,均出于自愿捐獻。每歲督、撫、將軍代辨貢物與貼辨船廠所需,也都樂于代辨,甘心情愿,但以日久遂生弊端。乾隆二十六年以后,不肖文武官員,更在明提入署侵濾之外,又令各類另加賠貼,借端肯勒。經(jīng)微查發(fā)現(xiàn)種種弊端,尤其要者如下:(注19) 1、廈門文員道、廳,每年收受約為七干圓,以所修船數(shù)多寡,前后通融應用。廈防同知每月六百圓。同安縣每月三百圓。(注20) 2、同知衙門官吏家人,對各項鄉(xiāng)船出入陋規(guī),每年約共四千余圓,內(nèi)中間知自得一千八九百圓。(注21) 3、廈門同知程霖及其家人洪天祥,于任內(nèi)受洋行陋規(guī)銀二千六百四十圓,鄉(xiāng)船陋規(guī)銀六百一十圓,拖欠洋行貨價一千五百九十圓,賒取燕窩八十匣。轉賣給浙江監(jiān)道張琦,得銀七百二十兩。此外二次預借洋行陋規(guī)銀一千圓,預借各船行陋規(guī)銀三千五百圓。(注22) 4、興泉永道譚尚忠,在署同知任內(nèi)二個月,用過洋行陋規(guī)銀一千二百圓及鄉(xiāng)船陋規(guī)銀三百三十圓,共用過陋規(guī)銀一千五百三十圓。及未發(fā)洋行物價銀三百零八圓。(注23) 5、漳州知府劉增,前在廈防同知任內(nèi)一年八個月,未能筋禁自定陋規(guī)數(shù)月,后又收用洋行陋規(guī)銀六千圓及鄉(xiāng)船陋規(guī)銀四千圓。又置買洋行貨物墊用陋規(guī)銀四千一百圓。劉增家人又分用洋行銀二千圓。(注24) 6、泉州知府懷硅布,署廈防同知四個月,用過洋行陋規(guī)銀二干四百圓,及鄉(xiāng)船陋規(guī)銀六百圓,共三千圓。又修理育嬰堂、修志書等,用過銀一千五百余圓,無冊核銷。(注25) 7、同安縣知縣李逢年在任十一個月,收用洋行陋規(guī)銀三千三百圓。(注26) 8、之前各任提督馬龍圖,以及參將溫泰、姚應夢、黃居正等雖多少有收受,但均已身故,應毋庸議外,尚有汛委按月輪換,四分為提督留用,余數(shù)為該汛弁兵紙筆、飯食之需人多數(shù)少,凝議不予查處分。(注27) 9、洋船出入,例應關役查驗,每船需時十余同,始能查完,洋行備辨飯食,每年約需銀二千余兩,是以有海關六千圓之數(shù)。又大小二干余艘鄉(xiāng)船提供給海關書役一百六十余人紙筆飯食等陋規(guī)銀一千余圓(注28),少許微細應無庸議之處外,余均按情節(jié)交吏部核議施行。 (四)傳旨原任福州將軍據(jù)實奏報 高宗對廈門陋規(guī)案既為重視,除旨派舒赫德、裘日修二人到福建,儆查外,也于乾隆二十九年三月甲成傳旨原任福州將軍楊應琚、福增格二人,據(jù)實具奏。旋據(jù)楊應琚覆奏:[伊在閩年余,實無其事。](注29)而福增格的奏折則稱:[進口出口船只,向有汛地兵役巡哨人等掛號紙錢各費,尚有相習未盡之陋規(guī)。此外,尚無發(fā)現(xiàn)抑勒侵份之情事等語。](注30) (五)查系子虛烏有 陋規(guī)案經(jīng)乾隆爭帝數(shù)次下旨微查,確認為陳年舊習與一種陋規(guī)(注31)。對總督每年一萬、巡撫每年八千之說,更是子虛烏有(注32)。到此可謂真相大白,對涉案被議官員,當有一翻脫罪之詞。 五、處理情形 (一)諭令調(diào)查 廈門陋規(guī)案,于乾隆爭帝依據(jù)提督黃仕簡的奏報,即諭令舒赫德、裘日修二人兼程前往福建實地查訪,藍按調(diào)查情形,節(jié)次具折奏陳。乾隆對所奏,只是衙門帳內(nèi)指向有關單位及個人調(diào)查,甚是不滿,認為查案未得竊要,沒有針對總兵一萬、巡撫八干之疑,進行追查,所以一再指令要對一萬、八千之事究詰根由.以明白真相。所以當時并無吏(兵)部的奏效。及至下令徹查結果,確認所謂總督一萬、巡撫八千之說純屬子虛烏有:而代買物件,也僅是陳年陋規(guī)。因關本案官員除已故之馬龍圖,溫泰、姚應夢、黃居正等無庸追究。其余劉增。人,因白訂陋規(guī),未能筋禁,核予發(fā)往嗣展效力贖罪外,全案甘國寶與程霖、譚尚忠、懷蘸布、李逢年等引見另用(注33),均予從寬處理。 (二)裁革陋規(guī) 廈門陋規(guī)案幾經(jīng)舒赫德等悉心體察,并采訪各方意見,廈門文武衙門書役兵丁等所需紙筆飯食費用,向航戶分別酌給,總數(shù)雖然不少,但分開取用也就不多。今若概行禁革,貪猾吏胥者雖不敢明目求索,而轉為暗中掠勒,托故刁難,如果地方官員偶然疏于稽察,則各該商行戶將受累更重。所以舒赫德等奏請,建議將此項收受銀兩訂立章程,將應行裁減的明予刪除,應行保留的加以限制,使各項有一定數(shù)目,其中定以對折或數(shù)折等可供永遠遵守,以杜需索掠勒之源,對于海疆政治似有裨益。(注34) (三)從寬處理 廈門陋規(guī)案,經(jīng)舒赫德等十個行月的查究,既屬陳年舊習,歷史共黨,所形成的一種陋規(guī)。尤對黃仕蘭所參總督年收一萬、巡撫年收八千之說,更是毫無實據(jù),子虛無有,且此等添價墊買之陋習,亦非僅福建一省所有,只是其他省份未經(jīng)發(fā)覺而已!至此全案除劉增一人被議處,乾隆原情甄別皆以從寬處理。對所涉官員均除去發(fā)往開展效力贖罪,并予召見錄用。甘國寶就因特旨召見,蒙恩錄用,命署云南丌化鎮(zhèn)總兵(注35),多少官員也都準此處理。這一轟動一時的陋規(guī)案便到此消意。 本案至此,乾隆為平息眾怨,遂將率臆舉報的提督黃仕蘭調(diào)離福建到任廣東提督,也算是免除黃仕蘭再受福建官員指摘的一種作法。(注36) 六、從本案看甘國寶 (一)態(tài)度坦然清楚交代 陋規(guī)案被舉發(fā)后,乾隆諭令調(diào)查時,甘國寶面對欽差,毫無保留,坦然敘述,將過程交代清清楚楚,自已提用多少,要屬下買辨物件,以官價給發(fā),致使屬員墊付等情形,毫無隱瞞,將過程一說明清楚,表現(xiàn)他坦蕩的君子態(tài)度。(注37) (二)深有悔意自請治罪 陋丙案爆發(fā)后,甘國寶除坦然面對調(diào)查外,深悔對不起按擢(重)用他的乾隆皇帝,也感愧對他的部屬。他在自述中說:[我明知有此陋規(guī),叫屬員置買物件,止發(fā)官價,致他們將陋規(guī)貼墊,我如今也無言與他們辯證。我身為提督大員,因循陋例,只說幫補公用可無妨礙,又貪便宜,叫屬員買辦物件,致他們將陋規(guī)貼墊,是我武官糊涂。如今想來實與收受一樣,我慚愧惶恐!實有負天恩,罪無可 。求將我參革,從重治罪,我死也慚愧無地了。還有什么說處。](注:38)其真誠感悔認錯的態(tài)度,莫不使人同情。 (三)本性純良的明證 甘國寶以文童試列名前茅。十九歲應武童試入泮。二十一歲級中試。二十五歲殿試二甲進士,選侍衛(wèi),歷官游擊、參將、副將、總兵,一生赤膽忠誠,奉公守法,嚴以律已,寬厚待人,不虛偽,不貪功,不諉過,不造作,不投機,不取巧,這正是甘國寶人格的特質(zhì)。故能[棺拾藥,葬無嗣之兵,返沒戍之骨,刊書勸善,播方已疾,每到之處,無不用其心。](注:39) 七、結語 甘國寶以宿衛(wèi)起家,戌行期間,開府十閩,建牙七省,一生赤膽忠誠,負責盡職,為萬里長城之寄,其豐功偉績,全憑實干苦干中來,其于秉鉞揚旌之處,每能海疆鞏固,四海效順,臺人稱頌慈父。(注:40)也所以恩綸屢沛。乾隆不以廈門陋規(guī)案之小瑕而掩瑜,其降調(diào)正是受歷史共業(yè)的影響與通案的牽累,果而鎮(zhèn)兵開化之后不久,復有臺灣掛總兵之命,續(xù)又升任廣東提督。 有識者更認為由于甘國寶的真誠與正派,使他受乾隆的寵眷不受太大的影響,仍然降旨帶領引見,并加恩錄用:也使同案的文職譚尚忠、懷陰布、李逢年等官員因[事同一體],比照降旨帶領引見,減輕刑責,從輕處理,免受議處。(注:41) 注釋: 注1:甘國寶行狀。 注2:乾隆二十九年六月十三日舒赫德、裘日修奏折。 注3:世宗憲雍正皇帝實錄卷一百五十七。 注4:乾隆二十九年甲申七月初三日大學士傅恒、劉統(tǒng)勛奉諭旨。 注5:宮中檔,乾隆二十八年九月二十四日,福建水師提督甘國寶奏折 注6:同注2、注3。 注7:同注5。 注8:同汪4。 汪9: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卷七百六· 注1 0:同注4、注8。 注11:乾隆二十九年六月十三日,舒赫德、裘日修奏折- 注12:同注1l口 注1 3:同注4、注1 0。 注1 4:同注3。 注1 5:同注4、注1 0。 注1 6:同注2、注4。 注1 7:同注2。 注1 8:同注2n 注1 9:同注2。 注20:同注19。 注21:同注1 9。 注22:同注19。 注2 3:同注1 9。 注24:同注19。 注25:同注19。 注26:同注1 9。 注27:同注1 9。 注28:同注1 9。 注29: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卷七百七。 注30:同注29。 注31:同注4,乾隆二十九年七月初三日『乾隆朝居注?!?/span> 注32:乾隆二十九年五月二十三日r乾隆朝起居注J。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卷七百十四 注33:同注4,注8。 注34:乾隆二十九年六月十三日舒赫德臣裘日修復奏:[臣等悉。體察.采訪討論,廈門文武衙門書役兵丁紙書飯食之費,向傺船戶分別酌給,以資公用。合則見多,分則無幾。今若概行禁革,貪猾吏胥不敢明向求索,而借端措勒,托故留難,地方官稽察偶竦.該高等轉受重累。似不若將此項銀兩立定章程,應裁滅者明與刪除,應存留者示以限制,使各項均有定教,俾可永遠遵守,方不致別滋弊實。謹詳細逐一斟酌,如洋行底帳內(nèi)開為督、撫辦燕窩銀四千圓,又辦廣貨銀四千圓,為將軍辦燕窩銀六千圓,共一萬四千圓。查閱省果品萬貫,例于海關盈余內(nèi)撥給總督一千九百兩,巡撫一千九百兩,置辦進貢鮮果等物,燕窩呢羽亦屬方物,每年總督側貫燕窩三十斤,巡撫二十斤,將軍五十斤,共一百斤。保用上頂燕窩一百五十斤,挑選做成一百斤,連工約共須銀二千五百余兩。大呢一百丈,約銀一千二百兩,羽緞羽紗一百丈,約銀八百兩,共約銀二千兩內(nèi)處。燕窩、呢羽二項約共需銀四千五百余兩,共約折銀六七千圓。今擬將洋行底帳內(nèi)所開辦買燕寓等項銀一萬四千圓,裁革七千圓,存留七千圓,即令洋行選做燕窩一百斤,并大呢一百丈,羽緞五十丈,羽紗五十丈,躉廈門同知仍照向來年買額數(shù)分送督、撫、將軍各衙門于八貢方物時附近。又如底帳內(nèi)關于泉道廠用銀七千圓,查二十七八兩年,泉廠共修戰(zhàn)船二十四只,洋行墊用銀九千八百余圓,每年該廠所修戰(zhàn)船多少不等,今擬戰(zhàn)劃三手圓.酌留四千圓.以為洋船代辦桅柁等料之用。遇應修船少之年,即將盈余存留為船多之年添用,承修官仍將實用實存數(shù)目報明本省督、撫、藩司查考,官吏如有侵隱,按律治罪。又如底帳內(nèi)開武職衙門銀四千五百圓,查提標中軍參衙門及大擔、廈港等汛洋船陋規(guī)向系四分繳送提督,六分營汛自用,咨據(jù)提督黃仕簡力覆稱,守口需用紙筆,雇倩書寫人役及走差船只伙食幫貼等項,均屬地方公務。今擬將繳送提督之四分,全行 裁革。參將衙門照來數(shù)目存留十分之三,各汛照向來數(shù)目存留十分之五,約計每年裁革銀二千五百圓,存留銀二千圓,以為營汛公費及巡防弁兵紙筆、飯食之需,按月將實收實用數(shù)目報明提督查考,若于數(shù)外多索,即嚴行究治。又底賬內(nèi)開厭防同知每月銀六百圓,查該同知衙門只有辨理查驗洋船等事之書明役紙筆、飯食是所必須,此外并無別項公用,今搬每月載革銀五百圓,共載銀六千圓,只存留銀每月一百圓,以為書役用費。該同知如固載革陋規(guī)或有借端肯勒商人情事,即嚴行論處。又底賬內(nèi)開同安縣每月銀三百圓,共銀三千六百圓。查廈門雖在同安縣所管境內(nèi).但該縣另駐縣治并無管理船行事務,應將此項全行載革。又底賬乏外據(jù)各行戶供稱:向來洋船出口俱系同知派委石尋巡檢押獲至大擔口外放洋,船行向有為巡檢雇備往回船只及所帶弓兵飯令之費,每月約用銀五十圓,因系雇備船只所需,是以未入賬。查此項既系雇船腳價應予存留。以上底賬內(nèi)所開各項費用,共銀三萬六千九百圃。今掇存留一萬四千八百圓,載革銀二萬二千一百圓,在洋船各商販事本出于情愿。今復載滅費用每歲至二萬余圍之多,以示體恤,自必倍加踴躍,而文武衙門吏胥兵丁均為酌留用費,亦可杜需索肯勒之源,積弊既除.官方永肅,于海疆政治似有裨益。冉洋船陋規(guī)之外,尚有鄉(xiāng)船陋規(guī)一項,通計文武各衙門亦約有一萬七千余圓,向來同知衙門官五役三分用,武職四分繳送提督。應將同知之五分,提督之四分全行革除。其余照向來之數(shù)量存一半,如有仍前濫取者,即嚴加充治。如此明立規(guī)條,則辨公已屬充裕。而洋行均荷皇恩。嗣后官吏人等亦無從籍端巧取,庶可永遠遵行。如蒙俞允。即令閩省督、撫,提督等遍行出示曉諭,俾成知恪守。]乾隆仍殊批:[該部議奏] 注35:同注4、注9、注1 0、注l 3、注14、注1 5、注32、注32及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 卷七百十九,乾隆二十九年,乾隆二十九年十二月十一日起居注云:[大學士傅恒、劉統(tǒng)勸奉諭旨:福建廈門洋行陋規(guī)一秉,因傈舊日相沿,事與婪索敗儉者不同。以降旨將甘國寶帶領引見,仍加恩錄用.以觀后效。因思案內(nèi)之譚尚忠、懷布、李逢年事同一體,著該部一餅帶領引見。候朕降旨。] 注36:同注32、注3 5及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卷七百十九 注37:同注1 9。 注38:同注1 9、注37。 注39:同注1。 注4 0:魏永竹“兩任臺灣總兵甘國寶"。 (作者系臺;彎文獻委員會委員、研究員、臺灣甘國寶研究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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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紅日749 > 《甘氏歷史人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