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劇版的《陸游與唐琬》,越劇名家茅威濤擔綱主演,看完出劇院后,“極致風流”四個字便在心頭盤桓不去,一定要非寫點什么才能罷休。
極致風流,首先在于這個故事是那種典型的才子佳人的一類故事,試想宋代之后,有哪一位才子還能比陸游更有才,與唐琬比肩的的佳人恐怕也為數不多。才子佳人,夫唱婦隨,琴書相伴,作詩填詞,這不正是中國文人都追求的最理想婚姻嗎?可是陸游被母親相逼,無奈出妻,唐琬改嫁,陸游再娶,沈園相遇,淚眼相望,酒入愁腸,奮筆疾書,粉壁之上才有了這世間哀婉絕倫的《釵頭鳳》!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多情善感的唐琬怎禁得住如此摧折,沈園一別,不久病故,給陸游留下了40年溫馨的空夢。 四十年后,陸游重游沈園,依然是惆悵滿懷,感慨萬千,留下了好幾首睹物思人的沈園詩,茲錄三首于下: 其一: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平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二: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其三: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里更傷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極致風流其次在于越劇這種比較年輕的劇種。越劇興盛于幾位女子之手,女兒家天生敏感多情,因此也最能體察人內心的情感變化,也是最能表現人性中細膩婉轉的,因此中國戲劇中幾出經典的愛情劇,都是越劇表現的最成功。據朋友說,茅威濤塑造的最成功的舞臺形象就是陸游,此話確實不錯。單看幾套戲服,墨藍色長袍襟角上斜繡一枝梅,腰懸寶劍;或是白色長袍上畫一幅墨梅,外罩一襲紗卦,豐神秀骨,看起來美極了。舞臺裝飾始終以梅花為主、配以桃花的飄落,杏花穿插出沒,總是一種江南的清新氣氛,梅花也最能襯托陸游的性格。至于茅威濤的唱腔,是第一次認真聽,一時還難以品出其中的味來,恐怕要多看幾次,多聽幾次,才能知道好在哪里。在這里又想起上一次和朋友看茅威濤改編的新劇《江南好人》,滑稽不通情理,看了半場就逃了出來。與古代經典曲目相比,新編劇怎能是它的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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