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nèi)經(jīng)第六十九講《素問?藏氣法時論》 《素問。藏氣法時論》。 這一節(jié)是節(jié)選了《藏氣法時論》,先說一下這個題目,藏氣就是五臟之氣,臟腑之氣,法時就是取法于四時?;蛘哒f是效法四時。也就是說,臟氣應四時,五臟之氣于四時相應,肝應春、心應夏、肺應秋、腎應冬等等。臟氣應四時,因此治臟氣之病必去法于四時,或效法四時。再說簡單一點,治臟器者,必應四時。這就是說,還是天人相應的基本觀點。我們中醫(yī)在治療五臟之病的時候,要考慮到時間問題,按春、夏、秋、冬考慮四時,當然還有其他的時間,比如月份,十干日,乃至于日夜的十二個時辰?,F(xiàn)在所說的二十四個小時,多和臟氣有一定的相配屬的關(guān)系。這是關(guān)于這個篇名。 臟氣應四時,故治臟氣之病必應四時。(或必取法于四時) 第一段,我們選取??的第一段,這段是討論什么呢?是討論五臟應時及其所苦之治法。 肝主春,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心主夏,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肝主春,其實這里也就是說,肝取法與春,肝與春季相應,肝氣通于春,我們在講《六節(jié)臟象論》的時候已談到過這個問題,肝主少陽,春是少陽升發(fā)之時,所以肝與春相應。本段不是講的取法問題嗎?所以“肝主春”,具體的意思就是肝取法于春。如果肝臟有病,可以足厥陰少陽主治。表里兩經(jīng)同治。肝的經(jīng)脈是足厥陰。于其相表里的是膽經(jīng),足少陽經(jīng)。所以肝病要取足厥陰和足少陽,兩經(jīng)同治。這個主治的治,其實這個治的本意是救治的意思,也有一個處理的意思。這個病要怎么處理呢?當然作為處理的意思也含有治療,所以你要具體的來講,那就是說,肝有病,可以治療主厥陰經(jīng)和足少陽經(jīng)。如果針灸取穴的話,就取該二經(jīng)之穴。同時,取該二經(jīng)之穴還有應時治之。根據(jù)時間,春天治療,下邊還有。 其日甲乙,或者在甲乙日治療。甲乙日就是十干日的內(nèi)容,我們講過十干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每兩個算一行,按五行算。甲乙屬木,丙丁屬火,戊己屬土,庚辛屬金,壬癸屬水。木火土金水又和肝心脾肺腎相對應。所以其日甲乙,甲乙日屬木,當然也和肝是相應的。所以其日甲乙,這是肝的病,本氣應與春,所以肝有病的時候,應該取其經(jīng),和它相表里的經(jīng),也就是足厥陰和足少陽,兩經(jīng)的穴位治療。按時治療,應該考慮到于春天治療,或者說按十干日的甲乙日。 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嗍遣】?,病痛,痛苦之苦。肝苦急就是肝的病痛是急,急就是拘急,不柔和,肝氣應當柔,肝屬厥陰,屬木。木氣條達,柔和的性質(zhì),但是如果肝有病了,氣急而不柔,在情緒上肝主怒,容易發(fā)怒,脾氣大,以及拘急,是肝的拘急也可以叫做拘急。那個筋脈拘急,肝的筋脈拘急也屬于拘急。脾氣急躁也屬于急。所以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甘味藥,有緩急的作用。比如甘草之類,可以緩肝之急。 心主下,手太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我們講過肝了,再講心就容易了,心氣通于夏,所以心法于夏。心之病,心臟的病可以取手少陽經(jīng)。和與它相表里的手太陽經(jīng),也就是小腸經(jīng),表里兩經(jīng)同治。 其日丙丁。丙丁屬火。在十干日里邊屬于火日, 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心在志為喜,過喜使得心氣渙散,所以這緩是渙散之意。也就是我們在講《舉痛論》的時候,喜則氣緩那個緩,《舉痛論》不是有九氣為病嗎?怒則氣上,喜則氣緩,心氣渙散,要急食酸以收之。酸又收斂的作用,心氣渙散了,所以要把它收斂過來。這樣才能夠有效的治療。比如說酸味藥,五味子之類,當然這里邊說的味既包括藥味,也包括飲食的氣味。當然我們臨床治病主要是用藥。當然也要考慮到飲食調(diào)養(yǎng)。所以心苦緩,要急食酸以收之,酸味有收斂的作用。 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這道理都相同了,戊己屬土, 脾苦濕,脾臟惡濕,濕邪容易困脾,所以脾惡濕。脾有病,也容易生濕,因為運化水濕功能失調(diào)了。所以出現(xiàn)濕的現(xiàn)象,因此說脾苦濕。它的病苦,它的病痛是濕重,用什么樣的氣味來治療呢? 急食苦以燥之,苦又燥濕作用。當然祛濕的方法很多,根據(jù)它所在的部位不同,在于表,在于里,在于上,在于下的,有不同的祛濕的方法。但基本方法是用苦以燥之。比如說,蒼術(shù)、白術(shù),那都是溫苦的藥,而有燥濕健脾的作用。 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手太陰肺經(jīng)和手陽明大腸經(jīng)兩經(jīng),來治療肺之病。 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肺氣以肅降為順,但是它有病了,所以氣不能肅降而上逆,上逆,當然肺病的上逆癥狀最輕,最明顯,出現(xiàn)咳,出現(xiàn)喘,急食苦以泄之,可以用苦味藥來治療肺氣上逆。比如杏仁、薤白這類藥是苦味,當然薤白本來就是菜,在古代就是菜,是苦味藥。 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這道理都相同,腎主藏精,冬氣潛藏,陽氣潛藏于內(nèi)。所以腎主冬,其氣通于冬,又講過腎者,主蜇,精之處也。通于冬氣。 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這個燥是由于腎陽不能化生津液了,才顯得陰精不足而燥,是說的陽虛的病,腎陽虛。水液盡管很多,但是它不能化生正常的津液。也不能化生陰精了。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燥,所以有的病人腫得很厲害,全身也腫了,舌體也腫大了,胖大了。都是水了,但是病人口渴。為什么口渴呢?不能生津液了。所以這個燥是指的這樣的燥。由于陽虛不能化水,津液不足,而出現(xiàn)的燥證。因此說要急食辛以潤之,辛味藥能夠開散,能夠溫通陽氣。使陽氣運行起來了,津液能夠化,能夠布散, ??所以就可以滋潤了。比如說,肉桂之類。肉桂是溫藥,是辛味藥,辛散溫陽,可以化水而生津液。 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因為它是溫性藥,辛散藥,所以可以開腠理,是呀,過程我談到那種腎燥的水腫,汗也不出了,如果汗出了也不腫,我們前面才講過的,如果鬼門開,凈府潔,“開鬼門”、“潔凈府”嘛,它自然就不腫了。正是因為腎陽不能夠化水,所以津液不足,汗也不能出,尿也不能排,口里、身上津液還不足,特別明顯的津液不足是口干最明顯。如果用辛味藥來溫通陽氣,就可以化生津液,腠理可以開開,而有汗出,所以叫開腠理,致津液,是津液就到來了。陽氣能化津了。通氣也,最后說陽氣就通暢了。所以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當然,辛以潤之那個道理,不單是在腎上用,在有些其他的病證上也用,比如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講,半夏是辛以潤之。半夏怎么是辛以潤之的藥呢?他說半夏能夠化痰濕,痰濕一化,津液就布了。所以辛以潤之這個道理,不單是指腎的問題。不單是對腎陽不足的問題,痰濕病都有津液不足。既有痰濕阻滯,又有津液不足,所以你要化了痰濕,津液就隨之可以產(chǎn)生,當然在這個時候治療,也可以在化痰濕的同時,稍加一些養(yǎng)陰藥,別給重了,給重了就助痰濕了。這個呢,病人感覺是很舒服了。 這段是講的五臟之所苦,肝苦急,心苦緩,脾苦濕,肺苦氣上逆,腎苦燥。我把這段歸結(jié)為說五臟應時及其所苦之治法。都談出來相應的治法。 【理論闡釋】247頁。提出兩個問題。
【臨證指要】1 臟腑病針刺與藥食治療這相對具體一點,藥物和食物對于治療疾病來說,都有重要的作用,五臟病的治療這一段,提出來就是取五腧穴。五腧穴就是十二經(jīng)脈從指端到肘窩,從足趾到腘窩那樣排列的,井榮腧經(jīng)合,或井榮腧原經(jīng)合。雖然這個井榮腧原經(jīng)合是六個穴,但是腧和原可以屬于同一類。因此還稱為五腧穴。因為前面這本段提出來,足厥陰少陽主治,沒說是哪個穴位。所以我們在【臨證指要】當中提出來,重點應該考慮到是五腧穴。再有,其實背部的腧穴也可以參考。背部的腧穴。當然,背部的腧穴,那就不是,那主要是有太陽經(jīng)的腧穴。但是在太陽經(jīng)腧穴里邊,它還有五臟六腑之腧。也可以考慮。這是關(guān)于五臟病的治療。主要是從兩個方面考慮。一個是針灸取穴,第二個就是飲食五味。五味各走其所喜。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腎。不但是藥物,還是食物。都有這個特點。因此我們在治療的時候,應該根據(jù)疾病的特點,而選擇適當?shù)乃幬锖惋嬍车奈?,五味。同時要注意調(diào)和,也不要太過。這個是很重要的問題。對于我們學醫(yī)的來說,應該沒什么問題。但是我們應該有責任,向廣大群眾進行宣傳。不要說醫(yī)生告訴過說你身體不好,應該適合吃什么,總吃起來了,你不告訴病人,什么時候不要吃了。這會出毛病的。也就是像咱們指出來的教材的【臨證指要】最后兩行字指出來的,《至真要大論》說了,“ 五味入胃,各歸所喜,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 ”。吃久了可以使某一氣增長,那是正?,F(xiàn)象,物化之常?!?nbsp;氣增而久,夭之由也 ”,說不知道節(jié)制,老用這味來吃,增得太久了就是夭之由也。那是病因了,就會產(chǎn)生疾病。影響壽命,所以叫夭之由也。這就提出來要適度,這是關(guān)于第一段。 二五臟所欲現(xiàn)在看第二段,也就是248頁,這樣一段,這段是什么內(nèi)容呢?是五臟所欲之治法。剛才不是講了五臟所苦嗎?這里講了五臟所欲,其實也就是說,五臟在其有病的時候,他希望用什么樣的方法,希望用什么樣的藥味對他有好處。所以叫五臟所欲。就是適合用什么藥物來治療。下面我讀一下。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 你看這一段中間有很多的刪減,就是把另外一些內(nèi)容,和這個五味不太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就刪減掉了。 “ 肝欲散 ”,其實是肝氣郁,對肝氣郁滯的病,適合用辛散的方法,使肝氣能夠條達,能夠舒暢。肝氣郁而不暢,不能條暢,所以 “ 急食辛以散之 ”,趕快的用辛味藥,辛味有散的作用,來疏泄,使肝氣能夠疏泄。來散其郁,急食辛以散之。比如說香附、薄荷,都有疏肝、散肝的作用。治療肝氣之郁。所以急食辛以散之。這還不算,下面又談到補瀉問題。 “ 用辛補之,酸瀉之 ”,辛味藥可以疏肝,“適其性者為補”它本來需要辛散了,你就給了辛散了,就這個意義上來說,那叫補。適其性者為補。因為肝欲散,用辛味藥有散肝、疏肝的作用,所以就這個意義上來說叫補。和我們平時所說的補陰補陽補氣補血,那個補的概念不同。這里所說的補,是特指的概念。特定的概念。就是所謂適其性就叫做補。反之,就叫瀉。肝欲散,所以給他用辛味藥就算補,如果相反,酸味藥那就叫瀉。比如說芍藥,那就是瀉。所以在逍遙散中又有辛散又有酸收,因此說用逍遙散不用生姜、薄荷,那方就不對了。生姜、薄荷是辛散,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生姜、薄荷在這里還算補呢!適其性的。但是也得有芍藥,芍藥才能柔。免得你用辛散太過,配方的話就不是那么十分的簡單。說用一個藥,一個性來治。配方的話,用酸味藥就避免辛散之太過。當然,對于肝欲散來說,用芍藥之類也可以柔一柔肝,養(yǎng)養(yǎng)肝血。一方面調(diào)其氣,一方面柔其血,養(yǎng)其血。這些對來說就很全面了。 “ 心欲耎,急食咸以耎之 ”,這個“耎”和“軟”的意思是相同的。也就是柔軟的意思。是制心之急,心火亢盛,心火亢盛,制約不下來,要用咸味藥去制約。心欲耎,急食咸以耎之。咸味藥屬于水之味,用水之味來制約他那過亢之心火。所以急食咸以耎之。比如說犀角,當然犀角現(xiàn)在不用,但是古代,那用這個犀角瀉其心火,牡蠣(龍骨牡蠣那牡蠣),元參,這些都是咸味,屬于水之味。來制約那個過亢之心火。所以急食咸以耎之。 “ 用咸補之 ”,咸適其性,所以用咸補之。 “ 甘瀉之 ”,甘屬于土之味,土克水,所以反之就為瀉。 “ 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 ”,脾不緩和,或者說脾氣虛,脾氣虛就不柔緩了,所以急食甘以緩之。用甘味藥來補其虛,緩其中。脾胃屬于中焦,所以是緩其中。用甘味藥來甘緩其中焦。這是虛的現(xiàn)象。 “ 用苦瀉之,甘補之 ”,用甘緩之,然后苦瀉之??嗪透挝端?,不一樣了,所以要苦瀉之。瀉之,因為它需要緩,所以苦燥??嘈杂性锏淖饔茫嘤性餄竦淖饔?。那需要甘緩,所以用苦燥來瀉。其實這是一種配方原則。即使是脾虛,需要用甘緩來補它。同時你也要用苦味藥來配合。就如同剛才說的肝欲散,用辛味藥散。你也得用酸味藥。配合起來,免得甘緩太過。甘緩太過,濕又重了,脾還惡濕。盡管它虛,用甘緩是對的,但又怕用過量,產(chǎn)生脾濕,所以還用苦來瀉之。比如白術(shù)之類。甘緩,比如人參之類。人參、飴糖,這些都是甘緩藥。治療脾胃之病都可以常用。它有補中的作用。但是又怕補太過了,怕使脾胃生濕,因此還要用苦燥之。所以人參、飴糖、白術(shù),剛才我說了,白術(shù)不就有苦的作用嗎?常配合起來一塊去補脾,健脾。又補脾又健脾。同時還有甘補之,比如甘草之類。剛才說急食甘以緩之。我說是飴糖、人參之類??酁a之,我說是白術(shù)之類。甘補之,我又說是甘草之類。是呀,比如在補中益氣湯等等一些方子里頭,不就這么組織起來的嗎?又甘緩,又有苦瀉。 “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 ”,肺氣散了,肺氣虛了,肺氣散、肺氣虛,所以說肺欲收,那么什么氣味能收呢?酸味能收,所以急食酸以收之。比如說五味子,斂肺。剛才說的五味子能補心,上面第一段,是,能補心。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五味子也緩,也能治療心氣渙散。肺欲收,五味子也能收斂肺氣,所以我舉例,比如說五味子,急食酸以收之,來收斂肺氣。 “ 用酸補之,辛瀉之 ”,辛味藥也有瀉肺的作用,比如說細辛,桑葉這類的辛味藥。都有瀉肺的作用。 “ 腎欲咸,急食苦以堅之 ”,腎,不能藏精了,所以需要堅。堅是堅固的堅。腎主閉藏,它不能閉藏,而出現(xiàn)比如男子的遺精、滑瀉之類。那是由于相火過亢。擾動精室而不藏。不能堅藏了,所以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味藥來堅腎。比如黃柏之類,知母、黃柏。比如有一個知柏地黃丸,不是很常用的方子嗎?也治療那種相火過亢導致的腎陰不足的遺精、滑瀉這類的病。所以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要很快的用苦味藥來堅其陰。堅腎或者堅其腎陰。 “ 用苦補之,咸瀉之 ”,咸味藥,相對來說就和苦味相反了。所以咸味有瀉的作用。比如鱉甲之類。 “ 肝色青,宜食甘 ”,下邊說這個飲食五味了。榖肉果菜,飲食五味調(diào)養(yǎng)的問題。當然也有治療作用。說肝色青,宜食甘。肝色青,宜食甘,也就是肝苦急,也就是肝苦急,就是第一段文我們所說的急食肝以緩之。青,在這里是指的肝氣急,肝苦急那個急,所以適合用甘味食品來緩其急。甘能緩,什么食品能緩呢?他舉例,按五行分成五類。當然這都是屬于土之類,土味甘。 “ 粳米牛肉棗葵皆甘 ”,比如說粳米、牛肉、棗、葵。這些個食品都屬于入土的甘味藥?;蛘呷肫⒔?jīng)的甘味藥,甘味食品。 “ 心色赤,宜食酸 ”,心色赤也就是前面所說的“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那個問題。心氣渙散,適合用酸味的。 “ 小豆犬肉李韭皆酸 ”,前面說有藥物,這里又說有食品。食品當然應該用酸味的食品,比如小豆、犬肉、李子、韭菜。都是酸味的食品。那不是榖、肉、果、菜嗎?小豆是榖物,犬肉是肉類、獸類,李子是果、果品、韭菜就是蔬菜。榖、肉、果、菜。 “ 肺色白,宜食苦 ”,也就是肺氣上逆,急食苦以瀉之。 “ 麥羊肉杏薤皆苦 ”,用食品的話,可以用這五類的食品,哪五種食品,五類也可以,榖類,肉類,水果類,或者蔬菜類。麥是屬于苦的、羊肉,也就是偏于熱心的東西,小麥、羊肉、杏、和薤白的薤。我剛才提到了,薤白在古代是作為菜來使用的。那不是有個《齊民要術(shù)》記載薤白,說是“醫(yī)家視為珍菜,老人之所宜食”。醫(yī)學家把它視為珍貴的菜,醫(yī)家視為珍菜,就是說的薤白。老年人適合吃這類菜。其實當時在古代就是菜。其實現(xiàn)在也是老人之所宜食。治療冠心病的胸痹,不是常用薤白嗎?這類的病也確實是老人多。沒病的吃也沒關(guān)系,因為它有預防作用。但是薤白現(xiàn)在我們不作菜了,就是藥店才賣。 “ 脾色黃,宜食咸 ”,這個看一下注釋9,脾色黃,宜食咸,吳昆注:“脾苦濕,咸能滲濕,故食之”。咸能滲濕。哪個食品是咸,是水之味呢? “ 大豆豚肉栗藿皆咸 ”,大豆,其實這個大豆,是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那個黑色的大豆。不是我們吃那個植物油的黃色的大豆。黑色大豆才入腎。豚,也就是豬,豬肉。那也是水之畜。大豆屬于水之榖,豬肉屬于水之畜。豬栗,就是栗子,板栗,屬于水之果。藿,是豆葉,也屬于水之菜。就是果肉果菜。這幾種是屬于咸為的。 “ 腎色黑,宜食辛 ”,也就是前面說講的,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適合吃辛味的食品。 “ 黃黍雞肉桃蔥皆辛 ”,黃黍,就是黃黏米,雞肉,桃,水果當中的桃,和菜當中的蔥。這些都是辛味的。 “ 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耎 ”,所以為什么適合不同的味呢?因為辛味有散的作用,酸味有收的作用,甘味有緩和的作用,苦味能夠苦堅,咸味能軟堅散結(jié)。所以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耎。 這一段是講的五臟所欲的治法。這個治法當中就要用互相調(diào)配了。比如說肝欲散,急食辛味藥以散之。還用辛補之,還用酸瀉之。當然又有食品,選擇適宜的味道的食品來輔助治療。 【理論闡釋】1. 五臟所欲與五味的補瀉本段所論的五味,辛散、咸軟、甘緩、酸收、苦堅,有不同的作用。五臟各有其所欲。藥物和飲食,都應該考慮到五味的所欲問題。 關(guān)于補瀉問題,249頁第一行,引了張介賓《類經(jīng)》的話:“ 順其性為補,逆其性味瀉 ”,我剛才在講課當中也提到了,所以肝苦急,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這個“辛”就是順其性,用辛補之,然后說酸瀉之。酸正好反的。酸和辛味藥在性味的五行上,也是相反的。而且在作用上,酸主收,辛主散,既然辛是補,酸收就是瀉。 下面又談到,調(diào)治五臟所欲之藥的五味搭配,體現(xiàn)了組方的君、臣配伍關(guān)系。以“肝欲散,急食心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為例,急食辛以散之,急用辛味藥疏散肝氣,是治病的主要部分,為君?!坝眯裂a之”,則是從其肝之所欲,增加散氣之功,可視為輔助藥,為臣。酸味主收斂,與“肝欲散”相悖,忤逆,又有礙辛散之功,故稱酸之瀉。就病與治關(guān)系而言,用酸收從其病,就用藥配伍而言,用酸收以制辛散太過。因此可以認為,治療中用酸味,具有反佐的作用,而為佐藥。 下面又引證了《至真要大論》關(guān)于補瀉的問題,說“木位之主,其瀉以酸,其補以辛;火位之主,其瀉以甘,其補以咸;土位之主,其瀉以苦,其補以甘;等等。和上面我們講的原理是相同的。因此在臨床治療當中,或者是用藥,或者是用食品,都要注意到適當?shù)呐湮?。既要知道某一味入某一臟,可以解決某一方面的問題,但是又要防止其太過,要適當?shù)慕M方,那樣才取得圓滿的效果。這個第二段就講完了。 此篇文章可以分為四部分。 第一部分,提出問題,岐伯的回答,并引出五藏之所苦以及治療方法。 第二部分,具體講述五藏病的發(fā)展及其轉(zhuǎn)歸(從略),以及五行、 五藏、五味配比。 第三部分,五藏病癥狀及其針灸 第四部分,總括本篇,提出藥、谷、果、畜、菜對于五藏的作用。 藏氣法時論篇第二十二 (第一部分原文)(注:《內(nèi)經(jīng)》 黃帝問曰:合人形以法四時五行而治,何如而從?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聞其事。岐伯對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貴更賤,以知死生,以決成敗,而定五藏之氣,間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帝曰:愿卒聞之。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心主夏,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第一部分:岐伯以五行來講五藏,更貴更賤,以知生死。 1)、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急者火之象,木生火也。甘味益脾土,以克伐腎水,一者克削肝木之化源,一者培土耗散肝木之用,一舉而兩得。 2)、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緩者脾之用,火生土也,火盜其母氣則肝木虛,生其子則脾土實。酸瀉肝之用而補肝之體。瀉肝用則木不生火;補肝體則脾土敦實,心不生土,遂不為緩所苦。 3)、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苦則腎堅,咸則心軟(見第二部分:心欲耎,急食咸以耎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鹪谎咨希粷櫹?。五藏中心火下降,腎水上引,以成水火既濟,此常態(tài)也。故咸補心之用,苦補腎之用??嗫梢闲?,而導氣下降,故苦能燥濕。 4)、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肺欲收,收攝太過則氣束而不降,苦味入心以刑金,而可降肺金之氣。 5)、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腎水生肝木,以生肝氣,若太過則腎體燥涸;辛入肺金,可補腎水之母而制肝木,滋潤腎水。 以上為第一部分,可以看出,五味是五藏生克乘化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和基礎(chǔ)。味為用為動,藏為體為靜;用為陽,體為陰。無味則藏難居其功,無藏則味亦難為其用;味為藏之用,藏為味之體。故藏之用為味,藏的生克乘化功能是靠味來實現(xiàn)的。 (第二部分原文)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當風。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于庚辛;庚辛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靜。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 病在心,愈在長夏;長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溫食熱衣。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靜。心欲耎,急食咸以耎之,用咸補之,甘瀉之。 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于春;春不死,持于夏,起于長夏,禁溫食飽食、濕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于甲乙;甲乙不死,持于丙丁,起于戊己。脾病者,日昳慧,日出甚,下晡靜。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 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長夏,起于秋,禁寒飲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丙丁不死,持于戊己,起于庚辛。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靜。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瀉之。 病在腎,愈在春;春不愈,甚于長夏;長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焠 熱食溫灸衣。腎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于戊己;戊己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腎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靜。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咸瀉之。 夫邪氣之客于身也,以勝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勝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藏之脈,乃可言間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第二部分:具體講述五藏病的發(fā)展及其轉(zhuǎn)歸(從略),以及五行、五藏、五味配比。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 心欲耎,急食咸以耎之,用咸補之,甘瀉之。 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瀉之。 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咸瀉之。 以上五句分別講述五藏五味之所合。 《五藏生成篇》: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腎欲咸。此五味之所合也。 我們都知道的,肝體陰而用陽,以酸斂為瀉,以辛散為補。再看“心”與“腎”,均是以其對方所合之味為補,以本藏所合為瀉?;鸾邓侥芩鸺葷?,行生理之常態(tài)。于是我們不難推理出以下結(jié)論: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耎均應為五藏之用。比如“苦能堅陰”,就應當是從這里推理出來。而轉(zhuǎn)換視角來看: 辛補肝木瀉肺金; 咸補心火瀉腎水; 甘補脾土瀉心火; 酸補肺金瀉肝木; 苦補腎水瀉脾土。 五味各有所補瀉。 結(jié)合平時臨床藥物的特性,我們很多問題就會豁然開朗。比如當歸味甘,辛苦、性溫。黃芪味甘,微溫。對照于上文: 甘味補脾土瀉心火, 辛味補肝木瀉肺金, 苦味補腎水瀉脾土。 于是可以得出如此結(jié)論:歸、芪同用可瀉心火,升散肝氣,瀉金生水,故而臨床上多用作解熱除煩,補血升氣。 可見五藏均有體用補瀉之別,結(jié)合五行、五味辯證用藥,對我們的臨床很有裨益。 (第三部分原文) 肝病者,兩脅下痛引少腹,令人善 怒,虛則目 無所見,耳無所聞,善恐,如人將捕之。取其經(jīng),厥陰與少陽。氣逆則頭痛,耳聾不聰,頰腫,取血者。 心病者,胸中痛,脅支滿,脅下痛,膺背肩甲間痛,兩臂內(nèi)痛;虛則胸腹大,脅下與腰相引而痛。取其經(jīng),少陰、太陽、舌下血者。其變病,刺郄中血者。 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瘈,腳下痛;虛則腹?jié)M腸鳴,飧泄食不化。取其經(jīng),太陰、陽明、少陰血者。 肺病者,喘咳逆氣,肩背痛,汗出,尻、陰、股、膝、髀、腨、胻、足皆痛;虛則少氣不能報息,耳聾嗌干。取其經(jīng),太陰、足太陽之外,厥陰內(nèi)血者。 腎病者,腹大脛腫,喘咳身重,寢汗出,憎風;虛則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樂。取其經(jīng),少陰、太陽血者。 第三部分:此部分講病癥和治療。略。 (第四部分原文)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棗、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麥、羊肉、杏、薤皆苦。脾色黃,宜食咸,大豆、豕肉、栗、藿皆咸;腎色黑,宜食辛,黃黍、雞肉、桃、蔥皆辛。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耎。毒藥攻邪,五谷為養(yǎng),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緩或急,或堅或耎,四時五藏,病隨五味所宜也。 第四部分:提出“藥”、“五谷”、“五果”、“五畜”、“五菜”在五藏證治中的原則,并提出總的治療原則:毒藥攻邪,五谷為養(yǎng),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棗、葵皆甘。 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 肺色白,宜食苦,麥、羊肉、杏、薤皆苦。 脾色黃,宜食咸,大豆、豕肉、栗、藿皆咸; 腎色黑,宜食辛,黃黍、雞肉、桃、蔥皆辛。 結(jié)合第二部分我們可以看出: 肝:甘味補土瀉火,以緩肝之急。 心:酸味補金瀉木,以行心之氣。 肺:苦味補水瀉土,以開降肺氣。 脾:咸味補火瀉水,以成脾之德。 腎:辛味補木瀉金,以升腎之水。 第四部分涉及到五味生養(yǎng)各藏,并將舉例提出五藥、五谷、五果、五畜,五菜?!秲?nèi)經(jīng)》又提到:《 五常政大論篇第七十》: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無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養(yǎng)盡之,無使過之,傷其正也。 由此可見五味不僅僅指導著中醫(yī)臨床用藥,也在病愈或者養(yǎng)生 此處“五行”、“五味”、“ 五谷” 、“ 五果” 、“ 五畜” 、“ 五菜”,對照于《金匱真言論》略有差異,但并不影響我們最終的理解。如: 肝木 酸 雞 麥 角 臊 心火 苦 羊 黍 徵 焦 脾土 甘 牛 稷 宮 香 肺金 辛 馬 稻 商 腥 腎水 咸 彘 豆 羽 腐 “麥”在《藏氣法時論篇》中歸于“苦”味,“麥”在《金匱真言論》中則為肝木之谷。 “小豆”在《藏氣法時論篇》中歸于“酸”味,“豆”在《金匱真言論》中則為腎水之谷。 “粳米”在《藏氣法時論篇》中歸于“甘”味,“稻”在《金匱真言論》中則為肺金之谷。 “雞肉”在《藏氣法時論篇》中歸于“辛”味,“雞”在《金匱真言論》中則為肝木之畜。 ………… 這些的實質(zhì)則是源于五行的取象比類。就像蘇軾《題西林壁》所說的: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角度不同,我們得到的結(jié)論就會有差異,但并不影響我們達到最終的結(jié)果。 如“麥”,這是北方普遍的農(nóng)作物,無法生活在南方的原因就是小麥要“伏冬”,沒有冬天的伏藏,就不會有春天的生長。耐得四季最冷的冬天,故其體稟火性。另外,“麥”得冬之收藏,春之生長拔節(jié),入夏感火氣熟而收割。故而可以將其歸類于“苦”味,而“麥”稟木氣也可以理解。由此可見,麥稟冬氣而皮寒;稟春氣生長而可入肝木;又因麥受夏氣,成熟而留火性,且食新麥多上火,民俗中日常飲食多選陳麥,甘麥大棗湯所用也是陳小麥,其性可見一斑。 再如“小豆”和“豆”,在《金匱真言論》中,諸豆均入腎,言形而泛推?!靶《埂奔础俺嘈《埂保胗谀I水,因其紅色又入心補火,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咸瀉之。腎水得心火之培補而生發(fā)肝木。故紅色入心主升,腎水生肝木也,腎水亦因此上濟心火。故而“小豆”在《藏氣法時論篇》中歸于“酸”味也就不難理解了。 再看“粳米”和“稻米”,粳米為甘、平。稻米生于南方,能耐離 火旺地而生長,自能保金養(yǎng)肺,故而為肺之谷,自然之理 又如“雞肉”和“雞”: 《本經(jīng)》丹雄雞:甘,微溫。 《別錄》丹雄雞:寒,無毒。 黃雌雞:酸,平。 《千金食治》黃雌雞:酸、咸,平。 黑雌雞:甘,平。 白雄雞:酸,微溫。 可以看出,雞的性味在這些論述中是以雌雄、顏色等來區(qū)別的,這樣配比起來就有很多種變化了。 世間萬物都是復雜的,不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存在。正如《易》所說: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生矣。其言不謬。在天之象只顯五行,在地成形卻有萬千 從張元素學術(shù)角度淺析《內(nèi)經(jīng)》五臟五味補瀉理論 摘要:五臟五味補瀉理論最早源于《內(nèi)經(jīng)》,是正確闡釋中藥歸經(jīng)理論的源頭之一,對指導臨床靈活遣藥制方有著深遠的意義。金元時期醫(yī)家張元素探究《內(nèi)經(jīng)》,曾對其有所研究。本文試從張元素的學術(shù)角度去闡發(fā)此理論,望能從中總結(jié)臨床用藥的普遍規(guī)律。 關(guān)鍵詞:張元素;黃帝內(nèi)經(jīng);五臟五味補瀉;理論探討 1.歷史源流 張元素,字潔古,為金元時期易水學派的開山者,張氏探究《內(nèi)經(jīng)》,師法仲景,遣藥制方的理論是其學術(shù)成就的重要一方面。而這個理論概括來說又有幾個主要組成部分,而其中五臟五味補瀉理論是張氏對《內(nèi)經(jīng)》原文的補充,是其獨到的用藥經(jīng)驗,對后世臨證遣藥給予莫大的啟示,臨床價值很高。故本文以尋求《內(nèi)經(jīng)》原意為基礎(chǔ),結(jié)合張元素的用藥,對五臟五味補瀉理論進行闡發(fā)。 《素問?臟氣法時論》云:“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甘草……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五味子……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白術(shù)……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瀉之訶子……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知母;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川芎,用辛補之細辛,酸瀉之芍藥……心欲軟,急食咸以軟之芒硝,用咸補之澤瀉,甘瀉之人參、黃芪、甘草……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甘草,用苦瀉之黃連,甘補之人參……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白芍,用酸補之五味子,辛瀉之桑白皮……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黃柏,用苦補之地黃,咸瀉之澤瀉。”(小字部分即張元素補充的藥物)這是內(nèi)經(jīng)關(guān)于五味與五臟的關(guān)系進行的專章論述。張元素在此理論指導下,結(jié)合臨床實踐有所闡發(fā),在其著作《醫(yī)學啟源》中為此理論的欲、補、瀉均一一補充了藥物,之后又被李時珍收入《本草綱目》的《序例》中,并命之為“五臟五味補瀉”。 黃帝問曰:合人形以法四時五行而治,何如而從,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聞其事。岐伯對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貴更賤,以知死生,以決成敗,而定五藏之氣,間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帝曰:愿卒聞之。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心主夏,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當風。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于庚辛,庚辛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靜。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寫之。 病在心,愈在長夏,長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溫食熱衣。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靜。心欲軟,急食咸以軟之,用咸補之,甘寫之。 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于春,春不死,持于夏,起于長夏,禁溫食飽食濕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于甲乙,甲乙不死,持于丙丁,起于戊己。脾病者,日昳慧,日出甚,下晡靜。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寫之,甘補之。 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長夏,起于秋,禁寒飲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丁,丙丁不死,持于戊己,起于庚辛。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靜。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寫之。 病在腎,愈在春,春不愈,甚于長夏,長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焠(火矣) 熱食溫灸衣。腎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于戊己,戊己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腎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靜。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咸寫之。 夫邪氣之客于身也,以勝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勝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藏之脈,乃可言間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肝病者,兩脅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虛則目(目巟)(目巟)無所見,耳無所聞,善恐,如人將捕之,取其經(jīng),厥陰與少陽,氣逆,則頭痛耳聾不聰頰腫。取血者。 心病者,胸中痛,脅支滿,脅下痛,膺背肩甲間痛,兩臂內(nèi)痛;虛則胸腹大,脅下與腰相引而痛,取其經(jīng),少陰太陽,舌下血者。其變病,刺郄中血者。 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瘈,腳下痛;虛則腹?jié)M腸鳴,飧泄食不化,取其經(jīng),太陰陽明少陰血者。 肺病者,喘咳逆氣,肩背痛,汗出,尻陰股膝髀(月耑)(骨行)足皆痛;虛則 少氣不能報息,耳聾嗌干,取其經(jīng),太陰足太陽之外厥陰內(nèi)血者。 腎病者,腹大脛腫,喘咳身重,寢汗出,憎風;虛則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樂,取其經(jīng),少陰太陽血者。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棗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麥羊肉杏薤皆苦。脾色黃,宜食咸,大豆豕肉栗藿皆咸。腎色黑,宜食辛,黃黍雞肉桃蔥皆辛。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軟。 毒藥攻邪,五谷為養(yǎng),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緩,或急,或堅,或軟,四時五藏,病隨五味所宜也。 2.分臟辨析 2.1肝的五味補瀉 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張景岳云:“肝為將軍之官,其志怒,其氣急,急則自傷,反為所苦,故宜食甘以緩之,則急者可平,柔能制剛也?!盵1]全元起云:“肝苦急,是其氣有余,木性柔軟,有余則急,故以甘緩之,且調(diào)中,以實脾也。”[2] 總結(jié)上兩注,可有兩點所得:①肝之急,是由肝本身之生理所決定的。肝主疏泄條達,太過不及皆為病,氣有余為過,過則自傷而怒,甚者侵犯它臟出現(xiàn)乘脾或者侮金,這便是“急”。②甘以緩之的實質(zhì)在于調(diào)中實脾,即所謂“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之意,通過實土,達到抑木的目的,此亦不治而治之之法,故曰“柔能制剛”。張氏用甘草緩肝急,無獨有偶,很自然地令人想起另一個名方――甘麥大棗湯。張仲景用之治療婦人臟燥,此即甘以緩之之意。且方中三藥甘溫平和, 均入脾經(jīng),與《內(nèi)經(jīng)》調(diào)中實脾緩肝的治則乃一脈相承的。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首先,筆者認為須界定此處補瀉的內(nèi)涵。李中梓提到“違其性則苦,遂其性則欲,本臟所惡,即名為瀉,本臟所喜,即名為補?!边@提醒我們考慮此處“補”與“瀉”應立足于本臟的生理特性的基點上。肝如此,它臟也應準此。以肝為例,肝木性喜條達而惡抑郁。散之,則條達,辛能散,故食辛以散之,遂其性則補,反其性則瀉,肝木喜辛散而惡酸收,故辛為補而酸為瀉。若誤以為其中補瀉“虛則補之,實則瀉之”的意思,則與《內(nèi)經(jīng)》的原意相去甚遠了。同時,筆者也注意到張元素補肝用的是細辛,補肝即遂肝性,臨床上細辛用途主要有二:一是用治陰寒內(nèi)盛,寒痰蘊肺之證;二是與黃柏、黃連等相配治風火牙痛,口腔潰瘍,即宗《內(nèi)經(jīng)》郁而發(fā)之之旨。在未讀此文之前,筆者圍繞“郁火”曾有諸多疑問。而體會到細辛補(散)肝治郁火的內(nèi)涵后,諸如郁火的定位及用藥依據(jù)問題都得到解釋。 2.2心的五味補瀉 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全元起云:“心苦緩,是心氣虛。” [2]高士宗云:“心主夏火,有炎上迅速之機,苦緩而不收,心則苦也。治之之法,當酸味以收之。酸收者,助心氣而使之上炎也?!盵3] 上兩注說明①心主緩,即所謂心神心氣的渙散不收。②通過酸性藥味的收斂作用,達到凝心神、固心氣的作用。四季之中,心主夏,夏又易傷于暑。暑為陽熱之邪,性開泄而能耗氣傷津,令人脈虛汗泄。因汗為心之液,汗出過多便會引起心氣的虧虛。生脈散治暑傷元氣,自汗脈虛有奇功,方中五味子酸溫收澀,斂陰止汗,此正和“心苦緩,酸以收之”的宗旨。 心欲軟,急食咸以軟之,用咸補之,甘瀉之。高士宗云:“心病則火炎,故心欲軟。治之之法,當食咸味以軟之,咸能軟堅也。” [3]張琦云:“火甚則躁,咸為水,化水以濟火也。水火交則神足,故曰補。火性急速,甘則反其性而緩之,故曰瀉?!盵4]再查張元素為之補充的藥物,可見軟為芒硝,補為澤瀉,瀉為甘草、參、芪。此處之“瀉”是最發(fā)人深思的,用參、芪、草來瀉心乍一看來真是不可思議。然這又再次證明此補瀉并非為虛實而設(shè),只是言心為火臟的特性。用芒硝、澤瀉之咸以化水降火為補,而參、芪、草甘溫助火,逆其性則為瀉 2.3脾的五味補瀉 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高士宗云:“苦為火味,故能燥也。”[3] 但若單言苦為火味,便以水火相克簡單看待苦能燥濕,筆者覺得仍屬牽強,我們試以臨床實際用藥驗證之。祛濕藥不外乎幾類:苦溫燥濕、清熱燥濕、淡滲利濕、解表化濕、行氣化濕。經(jīng)過分析,上述大致可分為三類:1、苦味類:苦溫燥濕、清熱燥濕;2、甘淡味類:淡滲利濕;3、辛味類:解表化濕、行氣化濕。而其中辛味類實際是通過辛味的發(fā)散,達到解表行氣之功,化濕實為附屬之作用,即起直接祛濕功效只有兩類藥。但很可惜,淡、澀在內(nèi)經(jīng)時代尚不屬五味之列,故也無法言明淡味的功效。另外,原文不言利濕而言燥濕,故當用苦藥無疑,諸如蒼術(shù)、白術(shù)之苦溫,黃連、苦參之苦寒,俱為后世用藥之典范。 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吳昆云:“脾以溫厚沖和為德,故欲緩,病則失其緩矣,宜食甘以緩之?!盵6]再查張元素之緩用炙甘草,補用人參,瀉用黃連。緩與補均為補脾之藥,因而可知脾氣健運即為緩,反之脾虛產(chǎn)生諸如納呆、精神不振、體削形槁等就謂之不緩,此時若更加以苦寒之藥,必會損傷中陽,脾虛更甚。 2.4肺的五味補瀉 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張景岳云:“肺主氣,行治節(jié)之令,氣病則上逆于肺,故宜急食苦以泄之。”[1]全元起云:“肺氣上逆,是其氣有余。按肺本下降,今上逆,是本不足而標有余??嗄苄挂灾螛恕!盵2]此兩注將肺之生理解釋得甚詳,又因經(jīng)云“酸苦涌泄為陰”、“陰味出下竅”,故苦能降泄,食苦以降上逆之肺氣。張元素在此補充的藥是訶子,固然有其個人經(jīng)驗方面的原因,但按當今的觀點看,訶子畢竟是瀉肺不足而斂肺有余。換另外一例解釋更為恰當,《金匱》治肺癰喘不得臥,用葶藶大棗瀉肺湯,方中葶藶為君,為苦辛大寒之物,即宗“苦以泄之”之旨。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瀉之。張景岳云:“肺應秋,氣主收斂,故宜食酸以收之。肺氣宜聚不宜散,故酸收為補,辛散為瀉?!盵1] 此處張氏收肺用的是白芍,再聯(lián)系前文瀉肝同樣是用白芍。一物二用,頗考心思。以筆者愚見,是否當“木火刑金”即肝火犯肺證時,使用白芍尤為適宜?另外,張景岳注釋所提“肺氣宜聚不宜散”的理論給臨床用藥以莫大啟示。因肺為嬌臟,不忍峻攻,尤是體質(zhì)素虛,肺氣不足的患者,在治病同時應注重勿傷肺氣,固護衛(wèi)氣,以使氣順流通為念。 但筆者注意到,臨床上肺氣不固者固然有,但肺氣閉郁,聚過于散之病更多。譬如外感之閉肺證,出現(xiàn)喘而胸滿,面赤怫郁,無汗發(fā)熱而惡寒等癥狀,豈不都是皮毛外閉,肺氣不得宣散之征嗎?太陽傷寒首方――麻黃湯,方中主藥麻黃,味辛麻,故能發(fā)汗解表,宣肺平喘,李時珍稱之為:“肺經(jīng)專藥,治肺病多用之”。 然而同為肺之實證,何故一用苦泄,一用辛瀉?苦之如葶藶之流,借其降泄之力,專泄肺中水飲及痰火等實邪,使其從小便而出;辛之如麻黃之屬,則是憑其宣散之功,達驅(qū)散表邪,開通肺郁的目的,化之為汗而解,這便是兩者的區(qū)別。 2.5腎的五味補瀉 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 。吳昆云:“腎者水藏,喜潤而惡燥,若燥則失潤澤之體,而苦之矣”[6]但辛為發(fā)散,何以能潤?高士宗解釋:“辛能開腠理,致在內(nèi)之津液而通氣于外,在下之津液而通氣于上,故能潤也。”[3]此注真令人耳目一新。因為果是水虧腎燥,后世多用甘潤育陰之法,皆遵“辛能發(fā)散”而將辛藥束之高閣,更不聞“辛以潤之”之法。歷代醫(yī)家的諸多方論、藥解故然也有以“辛以潤腎”為論點的,但至今仍難以達成共識。以筆者之愚見,何必大費周章,仲景的腎氣丸便是“辛以潤腎”的明證。方中附桂二味,雖分量僅占全方的十分之一,但卻在方中發(fā)揮著不可思議的重要作用。此二味為辛潤之物,能引六味直入腎經(jīng),調(diào)補腎燥;又能驅(qū)除陰霾,生化腎氣,使小便通利,氣化正常。綜合全方之力,實能陰陽并調(diào),為補腎第一方。注: 腎燥,則用辛開腠, 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咸瀉之。吳昆云:“腎以寒水為象,堅勁為德也。病則失其堅矣,宜食苦以堅之,蓋苦物玄寒,以滋腎也。苦能堅之,故為補,咸能軟堅,故謂瀉?!盵6]再查張元素原文,堅用地黃,補用黃柏。其大意便了解了,所謂“堅”,即瀉火存陰,火退陰足,使陰陽平衡,則腎自堅。 但腎為人體元陰元陽之藏所,《內(nèi)經(jīng)》只言其水虧火炎的一面,尚有陽虛陰盛的一面,若亦循“苦以堅之”就未免過于生搬硬套了。 3小結(jié) 五臟五味理論是正確闡釋中藥歸經(jīng)理論的源頭之一,對指導臨床靈活遣藥制方有著深遠的意義。本文試圖將張元素的一家之說加以擴展,轉(zhuǎn)變?yōu)榕R床用藥的普遍規(guī)律。但同時筆者必須承認,中醫(yī)藥學發(fā)展到今天,僅憑五味來準確定位藥物作用及用于臨床是不符合實際的??v觀古今中藥文獻,畢竟藥味相同的藥物,其功效應用并不一定相同,有的甚至差異極大。 而功效一致的藥物,又可能標不同的藥味,變化莫測。因此,我們學習應以掌握理論的實質(zhì)為目的,臨床仍因堅持辨證論治為第一要務,而不囿于五臟苦欲而施補瀉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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