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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yī)書友會：中醫(yī)最多的微信平臺 作者/孟慶云 ⊙ 編輯/王超 編者按：本文是孟慶云老師在北京市首屆西學中高級研究班講授的《中醫(yī)基礎理論》講稿，文章把五運六氣從源流到發(fā)展，到推算應用到運用價值等從容不迫地，提綱挈領地說了一遍。開篇不出5句就會讓你知道此次所講絕非等閑之談，讀后不勝感慨，孟老真是博學之、審問之，有廣度更有深度，可敬可敬！ 圖：蒲公英 劉雋名攝 五運六氣 五運六氣一直被稱為醫(yī)門之玄機，是醫(yī)學中最神秘奧秘的內容。五十年代中醫(yī)院校建校時并不講這一內容，但這部分又非常重要。病機十九條就出自五運六氣，故文革前的教材中書后面附有此內容，可以自學，但不講。文革后對五運六氣又開始了研究，并達到了一個高潮，但也并沒有作為授課的正式內容。我們現(xiàn)在的教材將其列入了講課內容。 總體來說五運六氣有三派：推算派、推理派、江湖派。江湖派運算很熟練、算得速度也很快，但他們經常胡亂發(fā)揮，干擾了其本身的學術性。 今天我所講的內容了解就夠了，不要求會算。 一、五運六氣的源流 《素問·天元紀大論》中說五運六氣是因天道以推人事，即查看了天就能知道人間的事情。雖然有很強的神秘性，但確實如此，查看一下天，再推算一下現(xiàn)在的時間，就可以推斷今年的氣候、可能出現(xiàn)的疾病，所出現(xiàn)疾病的概況，甚至可以了解一些將會出現(xiàn)的災害的情況。 因此，五運六氣主要是古代的災害學。中國是一個農業(yè)大國，自古以來以農立國，凡是涉及到農事的事情都有著悠久的歷史。農業(yè)國對災害是最為敏感的。 災害又分兩種，與農業(yè)相關的災害是自然災害，而涉及到人的災害就是疾病，這種災害更受到重視。 疾病尤其是傳染病，與氣候的關系非常密切。中國中醫(yī)科學院張志斌教授著《中國歷代疫病年譜》，考察了1840年之前地方志所記載的中國各地的災害情況，發(fā)現(xiàn)截止到1840年有記載的流行疫病就有998次。這么多次大的災害和疫病自然會積累一些經驗。所以中國對五運六氣的關注和研究不是偶然的。 五運六氣中要用到推算，而推算是以預測學為特征的，就是要推占?！兑捉洝分姓f：“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奔词宫F(xiàn)代科學如此發(fā)達也離不開占，如足球比賽挑邊還是用拋幣的方法，這就是占。 中國關于占卜這方面的東西比較多，而且是有系統(tǒng)的。算卦也有好幾種： （1）用蓍草，即用五十根棍，四營十八變而推出一卦，每一卦都有解釋，解釋的內容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叫卦辭，另一部分叫爻辭。 《周易》共有386爻的卦辭和爻辭。這是最早的蓍占，也叫蓍。用蓍草算比較慢，得來回變換。當然在這種變換的過程中也產生了很多東西，如數(shù)學等。 （2）金錢卦：為了算卦時簡單一點后人就改用金錢卦，即用三個銅錢扔6次，打出一卦，然后根據(jù)變爻，再對照《周易》的爻辭就知道所算的卦的解釋了。 （3）梅花占：宋代邵雍發(fā)明了梅花占，就是算卦的人隨便說一個字，然后根據(jù)字的筆畫來推出一卦。 此外，還有很多種推占的方法。如鳥占、蛇占等；還有彖占，“彖”是一種與刑法有關的神獸，公堂上如果遇到不好查清的案子，就把這個動物請出來，它用角頂那個人就是罪犯。某些地方法院門口就立有這個動物的石雕。 總之，占卜的方法非常多，各式各樣，有些至今也還在應用。數(shù)學中的概率在賭博中常用，這其實也是一種占。有人用占卜預測股票，現(xiàn)在美國最流行的江恩預測據(jù)說其原理就是五運六氣。 中國人把江湖的東西發(fā)展了，并形成一個體系，這點有別于西方國家的占卜。國外如吉普賽人看手相及水晶球之類，經研究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規(guī)律，有很大的發(fā)揮的成分。 唯有中國，看風水、相面、看手相、算卦都有理論體系，而且最基本的原理都是天人合一。這也是中國學術的一個獨特之處。所以，中國的這些都被稱為術數(shù)。 總的來說，五運六氣有三個來源： 1、天文、氣象、物候等方面的知識：中醫(yī)一貫強調天人相應、天人合一。 2、術數(shù)：《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對術數(shù)有一個評價，但我認為并不是很科學。它說術數(shù)就是陰陽五行、八卦發(fā)展起來的一套方術；這不全面，因為中國古代的運籌，就是算術、數(shù)學也是來自于術數(shù)；中國古代的天文學也是術數(shù)的范疇。 3、天干、地支等符號及運用理論：中國的符號學并不發(fā)達，但唯獨《周易》的八卦系統(tǒng)有64卦符號、太極符號、河圖洛書符號，此外，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也都是符號系統(tǒng)的內容，如甲既代表春天、東方等。中國把符號系統(tǒng)和歷法聯(lián)系到一起就成為五運六氣的基本周期符號，六十年為一周期。 二、五運六氣的產生 我把五運六氣的產生分成了幾個時期： （一）、濫觴期 荀子曰：“昔者江出於岷山，其始也，其源可以濫觴”，其原意是長江是岷山的發(fā)源地。五運六氣濫觴期主要是在周代以前，那時還是醫(yī)巫不分的時代。 但當時的巫也掌握了一些天文歷法知識。因為農業(yè)社會必須要有天文、歷法的知識，好指導播種、收獲等。 雖然天文學離我們最遠，卻又是最早發(fā)展起來的科學，這是因為它是人類生產、斗爭的需要，無論是農業(yè)、畜牧業(yè)、以及地中海沿岸的航海業(yè)都需要觀測天文。因此，遠古時天文學是最早的帶頭科學。據(jù)傳說大禹也是巫。古代國之大事有兩個：第一是兵，就是打仗；第二是祭祀。 十天干都與農業(yè)有關，最早的寫法如下圖： 十二地支也與此相似，不過歷代以來，經過不斷發(fā)展，又與屬相聯(lián)系到了一起?？偟膩碚f，天干和地支都有時間和空間的因素。 （二）、醞釀期 這時期是在戰(zhàn)國以前，此時，看病、農業(yè)、商業(yè)等都要進行推算。司馬遷的《史記》中記載了幾個人：計然、白圭等。 計然是范蠡的老師，教授范蠡怎么推算，如果推算出當年天氣會熱就做扇子的生意；如果雨水多就做雨具生意等等，這樣范蠡成了一名富商。 此時產生了五行，并把五行的動態(tài)變化叫運。當時鄒衍就已經提出了運的問題。《左傳》中提出了六氣這一名詞。這時的六氣與五運六氣的六氣還不盡相同，但已經把五行和六氣發(fā)展到了一起。其實，僅用五行也能推理，單用六氣也能推理。春秋戰(zhàn)國時有很多根據(jù)各種推算方法推健康、氣候的。 內經中保留了兩個系統(tǒng)：五運六氣和九宮八風。九宮八風原意是尋找躲避虛邪賊風的最佳位置，主要是用于算風水的。一推就是45天，八個45天就是一年。與五運六氣的推算不一樣，但五運六氣也用九宮八風。也有人用九宮八風的理論來設計方劑。 《周禮》中已經有查天知五運、六氣這樣的語言了，但沒把五運和六氣聯(lián)系到一起。 （三）、成形期 五運六氣成形是在秦漢時期。經學者們考證《七篇大論》的成書期是在東漢。王冰在集注《素問》時發(fā)現(xiàn)缺失了幾篇，正好這七篇的內容相似就補充了進去。七篇為：《天元紀大論》、《五運行大論》、《六微旨大論》、《氣交變大論》、《五常政大論》、《六元政紀大論》、和《至真要大論》，因為都有大字，故總稱為七篇大論。 也有人將其稱為《運氣七篇》。這七篇不光是醫(yī)學人士、江湖術士研究，很多學者也都進行過研究。從其運用的語言風格、敘述的事情都說明它成書于東漢。 兩漢時期最重視陰陽五行，如秦始皇就最重視五行家說的話，認為秦朝重黑色，把黃河更名為德水，朝廷中所有的預測也是五行家說了算。漢武帝也重視五行。 （四）、隱傳期 這七篇在東漢已經成形，卻到唐代王冰時才面世，是因為經過了隱傳期。之所以有隱傳期與中國社會有關。 當時社會上流傳的解讀的書有緯和懺。如《易經》有《易緯》，《尚書》有《尚書緯》等。橫向發(fā)揮經書的一些書叫做緯，而懺語是指與政治相關的一些順口溜。懺語是對統(tǒng)治者不利的，從東漢以后開始流行。劉秀建立政權時還利用了懺語，但隋煬帝禁絕懺語及緯的發(fā)行和流傳。 七篇大論在很多形式上與緯書相似，緯書多是三個字一句，正好這七篇的名稱中有六篇都是三個字，此外，這七篇是講預測的，第一步都是預測氣象的。這也與緯相似，故未在市面上流傳，而是被秘密地作為個人家族的東西世代往下傳。特別是在道家中流傳。直到王冰時才得以面世。 （五）經傳期 王冰在注《素問》時找到這七篇后，就放到《素問》中了，使得這七篇變成了經，其學術價值也就不同了。經書都有保留、傳播的價值。很多東西雖然非常有價值，但就因為沒有放在經書中，也就不被重視，以后就逐漸失傳了。因此，經書有系統(tǒng)教育、保留傳播的價值。 這《七篇大論》在唐代成書后影響還沒有太大，到宋代則得到了很大的發(fā)展。宋徽宗在《圣濟總錄》中把五運六氣的內容放在最前面，而且考試時也是理論考試的重點。故宋朝曾流傳一句話：“不知五運六氣，檢遍方書何意？” 此外，宋朝時朝廷每年發(fā)布皇歷，其中都注明當年是什么年，會可能出現(xiàn)什么疾病，應注意什么方面等等。 同時還有司歲備藥，這也很有道理。如當年如果是太陽寒水的季節(jié)，那么寒性藥，如大黃、黃芩等長得就非常好，質量也就好，可以重點儲存，這也是道地藥材的一個特性。當年如果是熱年，那么附子、半夏等熱性藥就長得好，應該多備。 因此，五運六氣在宋代發(fā)展非?？?，而且醫(yī)生已經將其聯(lián)系到辨證論治中治療疾病，相關的書籍也非常多，對后世有重要的影響。 金元四家都是發(fā)揮了五運六氣而自成一家的，特別是劉河間，他突出了六氣中的火。《素問·至真要大論》中的病機十九條中有九條都是火和熱，他依照這個理論建立了諸火說；李東垣重視脾；朱丹溪是滋陰說，這些都與五運六氣有關?？梢赃@樣說，沒有五運六氣就沒有金元四家。 經過經傳期后五運六氣得到了很高的應用和發(fā)展，以至于明代的朱權（朱元璋的七子）在《乾坤生意》中說：“治時病不知五運六氣，如涉海問津?！?/p> 無忌先生在《保幼新編》中說：“醫(yī)師不明運氣，面墻而立?！?/p> 李挻在《醫(yī)學入門》中說：“醫(yī)之道，運氣而已。”由此可看出很多人非常重視五運六氣。 但也有一大派的人反對，理由是這七篇并不是最初《素問》的內容，而是后添加進去的。理由是這七篇體例與其他篇不同，特別長，字數(shù)占了《素問》的三分之一。這七篇所推算的東西的準確度也受到質疑，很多人推得不準，故對其存在的必要性就也有了疑問。此外，還有些人認為看病與天時無關等等。反對的人也都說出了很多很有分量的話。 可見，歷代以來對五運六氣一直在爭論之中。但在爭論的過程中，它的理論與中醫(yī)理論也在不斷地結合、應用、發(fā)展，并作為了一門學問來傳承。 后漢的一些書中已經記載了一些五運六氣專業(yè)人員的名字。如西漢時主五運一派的人有司馬遷、董仲舒、大小夏侯等；還有主六氣一派的，如王朔等。 此時五運和六氣為兩個獨立的學派。到東漢時就有人把五運和六氣合在一起了，《后漢書》稱之為“內學”，也叫“推步”?！逗鬂h書》記載了兩種推步，一種為天文推步，應該就是七篇大論的內容；還有一種是用河圖洛書來推步的，叫“河洛推步”。宋代以后才將其統(tǒng)稱為五運六氣。 直到今天，都始終沒有找到五運六氣來源的作者。我考察的結果認為與漢代的大儒鄭玄有關，也就是古文經學的大師，他和他的徒弟是七篇大論最可能的作者，但就缺一個直接證據(jù)，間接證據(jù)找到了一百多條。 鄭玄著有《天文七政篇》，而這部書丟失了，有可能就是“七篇大論”，因史書中記載“鄭玄通內學”。 此外，《周禮》和所有《易經》的緯書都是鄭玄注的，其中所用的詞匯都與七篇大論的一樣；還有一些其他的證據(jù)，但遺憾的是怎么也沒有找到一條直接的證據(jù)。 三、五運六氣的格局 （一）觀天象、定歷法 古代沒有時鐘，得自己掌握歷法?！短煸o大論》中講到了圭表。故宮的每一個宮殿前都有一個晷表盤，頤和園中也有，就是根據(jù)日影來判定時間。 五運六氣的第一步就是測時，然后再編訂相應的歷法。中國是一個歷法大國，在民國以前一共有102種歷法，因為每建立一個新的朝代都定立自己新的歷法，并不沿用上一個朝代的歷法。 五運六氣與漢代的歷法原理有很大的關系。漢武帝定立了好幾種歷法，司馬遷參與了每種歷法的制定。定了歷法后安排每一年的月份。五運六氣可以說是一種獨立的歷法。 （二）、確定值年的天干和地支 根據(jù)所定的歷法推算當年的天干和地支。 （三）、推算方法 根據(jù)值年的干支先推五運，包括大運、主運、客運。五運中最有用的就是大運，又叫中運、年運。 根據(jù)大運就可以推算出當年的特征。假如今年是辛，按照五運的推算為水年，水年又分陰干和陽干，陰干不足就是指缺水，即水運不足。推完五運可以再推六氣。 六氣是指風、寒、暑、濕、燥、火，也分主氣和客氣。主氣是常規(guī)的，每年不變，兩個月算一客氣；客氣是每年變化的，并有司天和在泉之分。根據(jù)客氣的變化再分析主、客氣的關系，這叫“客主加臨”。由此可以推算出兩個月內氣候的變化。 最后要計算五運和六氣的關系，叫“五六相合”，這是最重要的。五運和六氣都是用五行來表達的，其間的生成關系有以下幾種： 1、運、氣不同：（1）運生氣——小逆；（2）運克氣——不和；（3）氣生運——順化；（4）氣克運——天形。 2、運、氣相同：（1）天符；（2）歲會；（3）同天符；（4）同歲會；（5）太乙天符。 天符年的變化比較劇烈，歲會比較平和，同天符也是變化劇烈，同歲會是平和；太乙天符是變化最劇烈的，包括天氣、病情等都會出現(xiàn)劇烈變化，故太乙天符的年份一定要記住。因于運和氣結果一致，準確性高。 五運六氣書中有專門論述在每一年份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年份與疾病的關系，故由此可以推算出當年疾病的發(fā)生、流行趨勢、轉歸等。最后根據(jù)所推算出的疾病情況定治則和預防方法。 五運六氣的書都是式盤型的，每一步的推導都有很多的字，清楚地寫明了推導過程和解說。不太容易閱讀和理解，五運六氣也叫推步，總體來說就是這五步推算方法。要真正把推算方法搞明白很難，而且每個人的推法也不同。 此外，五運六氣強調變數(shù)，變是主要的，故重視客氣。中國傳統(tǒng)的術數(shù)有治術精神，只講結果，不講原理，所以學起來很難，也沒見到寫得很清楚的書。所以也確實有一定的神秘性。 四、具體推法 （一）、十干化運
五運是按上表推算，分主運和客運。主運把一年分成五段，一運主70.03天。第一段是春天，第二段是夏天，第三段為長夏；第四段為秋天；第五段為冬天。后世包括現(xiàn)在都只推主運，即大運。但主運每年都按春夏秋冬順序而來，沒有太多的推算意義。而客運一般都不推，也沒什么意義。 例如今年是辛卯年，大運為水運，且為水不足。 （二）地支化氣 六氣把一年分成六段，兩個月一段算一氣，每一段都有主氣和客氣，但主氣與客氣的意義不同。主氣按下表劃分，十二地支的主氣沒有陰陽之分，例如子和午是平等的。 化氣也是按照五行的順序，但把火分成了兩個火——少陰君火和少陽相火。就是這么規(guī)定的，六氣的主氣就是按照這個順序來的。 頭兩個月是厥陰風木，第三、四月為少陰君火，以此類推。每年的主氣也不變，這也符合我們所處的北半球的氣候規(guī)律。一年24節(jié)氣都有對應，但月份不一定完全對應，因為現(xiàn)在24節(jié)氣都已經按照陽歷歷法對應了。
六氣的客氣是按三陰三陽來分的。把陰陽一分為三是陰陽學說本身的發(fā)展，也是運氣學說提供的理論 。陰陽從一分為二到一分為三無論從哲學還是從自然科學上都是一個很大的進步。把一年分成三陰三陽也很有道理。 地球繞太陽運行的軌跡是橢圓形，冬至和夏至時地球離太陽最近。冬至那天雖然最近，天氣卻最冷，是由于地球繞太陽運行有23.5°的交角，這個交角致使南、北方的感受不一樣。冬至那天白天最短，雖然最冷，但陽氣也開始有了，也就是一陽生。 故古時跳儺、皇帝祭天都在冬至或冬至前一天。甚至很多人給書作序都在冬至這天。冬至也叫小至。 客氣的具體分法如下： 一陰——厥陰 一陽——少陽 二陰——少陰 二陽——陽明 三陰——太陰 三陽——太陽 這種分法是按照地球接受日光的多少來分的，一陽接受的陽最少，二陽開始增多，三陽最多；一陰的陰最少、三陰最多。 一年最開始時為少陰君火，由少陰傳至太陰，太陰傳至少陽，以后依次為陽明、太陽、最后至厥陰。把子午年定為少陰君火，往下依次為太陰濕土、少陽相火、陽明燥金、太陽寒水、最后至厥陰風木。 例如今年是辛卯年，是陽明燥金之年；主宰上半年的氣候叫司天，主宰下半年的氣候叫在泉。 由主氣和客氣再推出每一季度是相得還是不相得，這叫客主加臨。是推算每兩個月（60.875天）的主氣和客氣之間的關系，然后據(jù)此再推會出現(xiàn)的疾病等。 大體上就是這樣推衍，具體細的推算方法不太好記，也有推算的公式。江湖上的人主要是用這些推衍社會的一些現(xiàn)象和事物。 脈象也叫氣象，是因為中醫(yī)認為脈最主要與氣候有關：春弦、夏洪、秋毛、冬石；王叔和的24脈正好是與24節(jié)氣相對應。 五、五運六氣對中醫(yī)學的貢獻 （一）、建立了中醫(yī)傳染病的綱領 每一年都有太過、不及、平氣之分。如今年是平氣之年，因為今年雖為燥，但運中有水以補干燥之氣，故變化不會太劇烈。有了這些推算結果也就有了相應的疾病模型。 五運六氣加在一起一共有51中氣候模型，在七篇大論中都有論述。它可以推算出當年是什么年，這一年中的各個季節(jié)會出現(xiàn)什么疾病，而且還提出了在不同季節(jié)所出現(xiàn)的疾病會有什么表現(xiàn)，應該使用的治則等。 因此，五運六氣為溫病的診治提供了理論綱領，完整地建立了中醫(yī)傳染病的理論。中醫(yī)在兩千多年前就有了完整的傳染病理論體系，這一點是非?？少F的。 （二）豐富、完善了氣化學說 《內經》中就有氣化學說，而五運六氣使中醫(yī)的氣化理論更加豐富、更加完整了。氣化理論強調天人相應，用自然界的變化來表述人體的正常生理，包括水液代謝、食物代謝、以及生長發(fā)育等。 《氣交變大論》中就提出氣化的要領為升、降、出、入、開、合。李東垣發(fā)揮了氣化理論，他的補中益氣湯中加入了升麻、柴胡以提升中氣。他還有一個方子——益氣聰明湯，也是利用氣化理論，方中加入提升的藥物以治療耳病。 中醫(yī)眼部疾病的治療都是按照肝開竅于目來論治的，因此，根據(jù)氣化的理論，可以提升中氣的藥物也就可以治療眼部的疾病。 （三）、建立了病機學說 這點是最重要的，五運六氣提出了病機十九條。后世劉河間等在這十九條基礎上進一步發(fā)揮、完善了病機學說。他用了35年的時間研讀《內經》，建立了河間學派，并編著了《素問玄機原病式》，將臟腑病機、六氣病機與運氣學說相結合，對后世影響很大。 （四）、提出了養(yǎng)生理論 五運六氣所提出的養(yǎng)生理論（例如《五常政大論》）比《上古天真論》中的理論要深奧的多，并不主張隨著氣候的變化遷移住所，而是要適應各種氣候。 （五）、建立了氣化藥理學 前面提到的司歲備藥就屬于氣化藥理學，這也是非常重要的，是五運六氣中重要的一部分?？上У氖沁@一部分后世沒有人發(fā)揮，劉河間所寫的《素問·藥注》在流傳過程中被弄丟了，僅從一些后人引用的內容中就可以看出書中所講的理論很深奧。 由于該書的丟失，導致這方面中藥的發(fā)展沒有理論支持。直到明清年間才出現(xiàn)了歸經學說。歸經學說實際上是從已有的治療反過來進行歸經，因此意義不大。 當代醫(yī)學都是先有藥理學、基礎醫(yī)學的理論，而后用這些理論來支持臨床用藥。而中藥最缺乏的就是這一點，沒有辦法，現(xiàn)代中藥走向了成分藥理學。 當然現(xiàn)代醫(yī)學也需要有成分藥理學的研究，但中藥的主導作用并不是其中某些單一的成分，光知道成分是不會應用中藥治療的。某一成分為何會起作用？幾種成分加在一起為什么會起新的作用？這些都不清楚，相關的理論書籍都丟失了。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介紹了一部分，但不全面。 當然五運六氣也有負面的作用，有些人認為用五運六氣治病不科學，不是按辨證論治來治病，僅僅是按年運等推算來指導治療，會影響辨證論治。 此外，五運六氣最主要的理論是周期學，天干地支按六十年一個周期，那每過六十年包括氣候在內的所有自然情況都會完全重復一次，很多人對這點也很不認同。 周期學是既有價值，又值得探討的。周期的推算也有不同的方法。竺可楨先生推測的是物候周期，他推算了兩千年，得出中國的物候周期是12.2年。 德國一個天文學家推算的太陽黑子周期是11.3年。60是12的公倍數(shù)。所以五運六氣的60年一個周期有相當?shù)牡览?。五運六氣指出人的壽命是120年，是兩個60年周期。其實科學家無論是根據(jù)人的成長周期還是動物的成長周期，以及根據(jù)細胞的有絲分裂周期所推算出的人的壽命都是120年。 此外，組織胚胎學家把臟器放在體外容器中保存，只能保存120年。所有這些都支持人的壽命是120年。由此可見，五運六氣還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很多學科的科學家都支持五運六氣，但氣象學家不太支持。 總之，五運六氣是一個一直在爭論，但應該繼續(xù)研究的學問。我們應該掌握其中有價值的東西。我認為在科學上無所謂絕對的正確與錯誤，只要有道理，有其自成的邏輯體系來論證，且論證得合理，這樣的學術就價值。 五運六氣有很多不成熟的東西，也有很多每個時期的作者自己猜想而加進去的東西。我們在運用的過程中用其中對的就行了，也就是既不全盤接受也不全盤否定。 【本文摘自《孟慶云講中醫(yī)基礎理論》，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授權中醫(yī)書友會(微信號zhongyishuyou)發(fā)表。尊重知識與勞動，轉載請保留版權聲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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