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7月10日，山東衛(wèi)視《中國面孔》首次呈現(xiàn)了一代梟雄曹操的容貌——“眉毛散狀、鼻梁突起、額頭有傾斜幅度”。

圖為通過刑偵軟件模擬出的曹操容貌

7月10日，山東衛(wèi)視《中國面孔》首次呈現(xiàn)了一代梟雄曹操的容貌——“眉毛散狀、鼻梁突起、額頭有傾斜幅度”。這次還原是由著名刑事相貌專家、中國刑警學院教授趙成文通過一款名為“警星CCK-Ⅳ人像模擬組合系統(tǒng)”的刑偵軟件，根據(jù)九支曹操后裔的長相特征逆推而成。而對于趙成文所繪制的曹操相，不同領(lǐng)域的學者給出了不同的看法。

7月13日，在接受早報采訪時，已年過古稀的趙成文因身體不適正在住院。

以曹操后人相貌和DNA為參考

趙成文在刑警界幾乎無人不曉，從2002年開始，他萌生了將刑事相貌還原技術(shù)應(yīng)用于古人面貌還原的想法。朱元璋重孫明靖王的第四位夫人明王妃、湖南省長沙馬王堆女尸辛追夫人、新疆樓蘭美女、十八王朝法老圖特卡蒙木乃伊……在趙成文研發(fā)的一款名為“警星CCK-Ⅳ人像模擬組合系統(tǒng)”的刑偵軟件里，許多古人的面貌漸漸揭開神秘的面紗。這次繪制曹操面孔，趙成文同樣使用了這款軟件，不過對于這次還原，他自己加上了“猜想”二字。

“之所以說是猜想，在于此次還原缺乏曹操的顱骨。” 趙成文向早報解釋，沒有顱骨就不能做非常準確的還原。以往，諸如明王妃、樓蘭美女的相貌還原都是基于顱骨。先將顱骨的X光片掃描入電腦軟件，測量出臉的長度與寬度，推算出眉脊、睫毛、眼睛、鼻梁、嘴唇等位置，之后，再判斷眼內(nèi)外側(cè)線，鼻翼線、鼻底線和發(fā)際線等細節(jié)。

這次還原少了顱骨，趙成文只能參考曹操后人的照片及相關(guān)資料，從軟件系統(tǒng)中手動尋找相匹配的五官部件，最后由電腦合成?！暗遣孪胍膊皇请S意的，是有根據(jù)的?！?趙成文表示，以長江劃界，曹操后代分南北兩邊，從他們的照片可以總結(jié)出不少相貌共性。而這些相貌共性，就是此次曹操面貌還原的基礎(chǔ)。除了這些照片，歷史學中對于1800年前中原人的相貌特征、曹操相貌的描述及遺傳學家對曹操九支后裔DNA分析等資料也是重要參考。

支持與疑問

“警星CCK-Ⅳ人像模擬組合系統(tǒng)”可任意改變年齡特征，趙成文此次將曹操年齡設(shè)為60歲——曹操去世前五年?！斑@次相貌還原能有80%的相似度。如果有顱骨，相似度可達到90%到95%?！痹b定曹操九支后裔的課題組負責人，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人類與人類遺傳學系教授李輝也表示，“曹操生活在距今1800多年的安徽北部譙郡，這個地方人的面部較寬較大，眼睛又大又圓，眉毛又粗又濃，眉毛的外側(cè)散開，因此曹操很有可能具備這些面貌特征。”“因為曹操的后代有共同的Y染色體，Y染色體基因?qū)θ碎L相是有一定影響的，因此從他們的共同特征逆推曹操的長相會得出有意思的結(jié)果?！?/p>

但是，中國社會科學研究院考古所科技考古中心副主任王明輝指出，作為嚴格科學意義上的復原，頭骨是最基礎(chǔ)的材料。在傳統(tǒng)的考古復原中，會依據(jù)相對完整的頭顱，根據(jù)不同性別年齡的體征指標，在不同位置貼上相應(yīng)厚度的泥條。隨著電腦技術(shù)的發(fā)展，頭骨的信息可以通過三維掃描的技術(shù)將信息存入電腦，通過程序加上肌肉、皮膚等元素?！凹词故沁@樣，不可控的因素也非常多，比如說人會有胖瘦區(qū)別，一個人是不是三角眼、鷹鉤鼻，有沒有單雙眼皮，他的膚色、發(fā)式、耳朵形狀等特征都是在骨骼上無法顯示的。我們的復原也只能根據(jù)平均樣式，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從來都沒有完整的復原?！?/p>

對于此次利用曹操后人的DNA分析資料來進行復原，王明輝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首先，從技術(shù)角度來說，DNA復原現(xiàn)在還做不到，因為雖然人類完成了全身的基因測序工程，但具體什么基因鏈對應(yīng)哪部分人體功能還不可知。其次，復原用的DNA應(yīng)該是用本人的而非后人的。最后，對于古代人的基因，現(xiàn)在能夠獲得的還只是很短的基因片段，可能連1%也不到。這次的復原，我會覺得更多是作為一種藝術(shù)加工吧，但是并不能當做科學復原，因為推測成分太多了。”

除此之外，上海大學歷史系教授朱子彥認為，樓蘭美女的還原基于女尸尸骨，有科學道理，而此次還原曹操的長相，既無文獻記載，又缺乏顱骨依據(jù)，因此不足為信。曾出版《細說曹操》的華東師范大學歷史系教授章義和則認為，復原曹操相，“從歷史研究的角度，我個人覺得意義不大?！?/p>

趙成文的研究生竇秋波告訴早報記者，“警星CCK-Ⅳ人像模擬組合系統(tǒng)”一直以來用于刑偵破案，包括對無名尸體、高度腐尸的甄別判斷。“在刑偵相貌還原理論中，人像復原60%以上就有偵查價值?！痹诎ㄔ?jīng)震驚全國的“三八”系列持槍殺人搶劫案等重大刑事案件中，軟件面貌甄別相似度都達到80%以上。

竇秋波坦言，由于時代、氣候、地域等因素的影響古人面貌還原的難度比起刑事偵破更大?！霸诶硇詮驮幕A(chǔ)上，還要根據(jù)史料考慮古人的歷史背景和神韻?！彼硎?，即便是現(xiàn)代人，在一年中面貌也難免受健康、精神的影響，不可能百分之百還原，“誤差也是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