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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一生來思念一個人--安民

       真友書屋 2014-09-08

      9月5日凌晨,我夢到了父親。當(dāng)天是節(jié)前的最后一個周末,然后股市閉市三天,因此我后來就想,這是不是父親想讓我回家看一看他。

      中秋了,團圓嘛。

      可是,在我們小時候的風(fēng)俗中,我們那里是沒有中秋節(jié)的,也沒有中秋團圓一說。因此在父親幾十年的生命里,我想他可能還不知道有過中秋節(jié)的習(xí)俗。他一生都生活在苦難之中,能夠填飽肚子,不遭受饑餓,那就是天幸,哪里還有中秋節(jié),吃月餅,一家人一定要團圓的事兒哪。

      所以,到此刻為止,我仍然想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讓我夢到他。

      我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人到中年,生活很現(xiàn)實,我活得也很現(xiàn)實。仿佛抬頭就能看到天,低頭就能看到地。這些年中,我已經(jīng)很少做夢,在過去五年里,我做的夢加起來恐怕都沒有10個。這是真的。而且即使是做夢了,轉(zhuǎn)個背可能就都忘得一干二凈。人生就是這樣,年輕時啥也不懂,可是喜歡做夢;年齡越大,人越現(xiàn)實,也就越不做夢了。

      能夠夢見父親,我很驚訝。

      父親是1980年冬天離開我們的,現(xiàn)在如果在世,他當(dāng)90歲了。他死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現(xiàn)在我在考慮自己下半輩子的事情。

      我寫有關(guān)父親的文章,最早時16歲。那時稍有小說的筆法,感覺寫得并不好。因此那篇文章我后來給扔了。1991年寫了一篇長詩《父親就埋在這里》,后來發(fā)在《芳草》上,責(zé)任編輯是董宏猷老師,他現(xiàn)在是武漢市作協(xié)主席。當(dāng)年他評價說特別喜歡我那首詩中對父親的感情。寫那首詩,差點引發(fā)了我一次愛情。寫的時候,我是在我們男單宿舍客廳靠西墻的一個深黃色的長條桌上一揮而就的,人也哭得稀里嘩啦,只是還好還沒有哭出聲來。我跑了幾趟衛(wèi)生間,開始時是擦眼淚,后來是洗臉。再出來的時候,一個女孩兒正在客廳里看我寫的詩,而且她也快哭了。

      后來她就跟我談了好一會兒,我不好意思看她,因為我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男子漢大丈夫,在女孩子面前掉眼淚,是我怎么也不愿意的。她跟我說起她的爸爸和她的爺爺,說她爸爸在很小的時候,她爺爺就死了。她爸爸的遭遇就跟我小時候很像。

      老在女孩兒面前抹眼淚兒,讓我很有些尷尬。所以后來我就找個機會溜進了房間。女孩子可能不好意思跟進我的房間,見我又不太理會她,后來她就進了西邊的那個房間。

      那里住的是我當(dāng)年的同事,男的。我估計頭天晚上,那女孩兒就住在那間房里。

      后來我才知道,她是我另一同事的表妹,大學(xué)剛畢業(yè),準(zhǔn)備去南方找工作。她、她表哥,還有跟我住同一宿舍的那位同事都是一個縣的老鄉(xiāng),因此她沒地方睡的時候,就在我那同事宿舍里睡了一晚。

      不可思議的是,隔天,她表哥給我傳話,那女孩兒看上我了,想跟我談朋友。

      我心里犯嘀咕。后來她再次跟我說,那天她睡床上,我那同事她那老鄉(xiāng)打的地鋪。說我那同事很老實,借他個膽也不敢把她咱樣。

      此事我仍不好同意。我感覺我那同事可能很喜歡她。在那個年代,試想一想,他如果不是很喜歡那個女孩子,怎么會讓她睡自己的床而自己睡地上呢?他完全可以跟我擠一個晚上嘛(當(dāng)然,在寫詩時碰到她之前,我并不知道她睡在那個房間里)。因此,這事兒我不好答應(yīng)。

      后來還寫了《宿命 父親》,有著很濃重的魔幻色彩的一篇散文,很長,大概有兩萬多字。寫的過程也比較曲折,也許有一個來月吧。這篇文章后來被收在《親愛的狐貍》還是別的某本書中。

      95年隆冬,有天晚上我做了個夢,也是夢到父親和他的墳。那時我經(jīng)常做夢,一做夢就是飛。我只要把兩手一張開,腳輕輕一點地,人就能飛起來,一飛起來就身輕如燕,渾身通泰。夢醒后,我想了老半天,最后終于恍然大悟。這一悟讓我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第二天應(yīng)該是我父親死去十五周年的農(nóng)歷忌日。農(nóng)村只講農(nóng)歷不講公歷,城里只講公歷不講農(nóng)歷。我當(dāng)時不用農(nóng)歷十好幾年了,為什么會在我父親死去15周年的農(nóng)歷忌日前夕,還會夢到他?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家。武漢下著大雪,我冒雪先到麻城,再轉(zhuǎn)龜山。可雪太大,到龜山?jīng)]車,我就攔了一個農(nóng)用三輪車,坐在靠著篷子的木板上,搖搖晃晃地就回家了。到了矮橋那里,下牛占鼻那個高坡的時候,我突然明白,我夢開始的地方,就是這里。當(dāng)時我俯身在一列長長的列車上面飛,掠過的正是跟這個一樣的陡坡,旁邊一樣的稻田。只是夢中我是在列車頂上,當(dāng)時我坐在一輛農(nóng)用三輪車?yán)铩?/p>

      到了矮橋,車往左轉(zhuǎn),把我一下子搞懵了。我說車子怎么走這里呀?旁邊一個人說,到龜山的公路在重修,只能走四人大轎了(那時我根本就不知道龜山修路的事)。然后到河上巖的時候,我更一驚。頭天晚上,我夢到的正是和尚巖,我父親在那個山青水秀的地方,那里有樹,有一個石凳,我從他旁邊飛過,他正站在石凳旁看著我。那地方跟和尚巖一模一樣。

      而河上巖是一個我并不熟悉的地方。那里離我們家倒并不遠,只是我小時候好像采茶葉去過一次,然后1987年夏天去過一次。

      那天我下車的地方,正是河上巖旁邊不遠的四人大轎。那條路太陡,又太窄,下雪又太滑,農(nóng)用三輪車搖搖晃晃地太危險,因此我下車了。而在夢里,我飛身而下的地方,正是這里。

      很顯然,父親就在河上巖四人大轎的地方等我。那個夢提前告訴了我牛占鼻,提前告訴了我龜山修路,提前告訴了我改走的路線,提前告訴了我我下車的地方。如此吻合,讓我?guī)缀醪荒芟嘈拧?/p>

      2003年,中國工人出版社給我出版了《觀察日記》,當(dāng)時他們準(zhǔn)備出一個系列的寫自己靈魂方面的書,我就想寫我父親和我們家。那本書我寫完了,可能有十五六萬字,后來編輯周巖調(diào)走了,這個系列的選題就沒有再做。但說實話,我覺得那本書還真是沒寫好,后來它就放在我電腦里存著,至今一放11年還沒有動。

      2012年春天,寫了《1959,家族記憶》。也是寫父親。那首長詩我是準(zhǔn)備刻在一個碑上,立在父親墳前。這是這輩子我準(zhǔn)備為父親干的一件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再就是把寫父親、母親和我們童年的那本書重寫一遍。有朋友一直勸我把它們寫成一部小說,帶點虛構(gòu),我斷然拒絕。沒別的,我就要寫真實,寫最真實的生活,寫中國當(dāng)年的苦難,寫我父母那一代人真實殘酷的生活。寫一批人的掙扎和他們的靈魂,寫一個時代。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必須留下一個時代的最真實而不帶一點兒水份的記憶。

      然后就是這篇文章。寫到這里,我想是不是父親在催我了,那部已經(jīng)在電腦里睡了11年多的書稿,是否該重新動筆了呢?

      可是這個中秋,我不準(zhǔn)備回家。我準(zhǔn)備國慶節(jié)再回家一趟,給父親墳前燒點紙,同時想想自己后半輩子的事情。不愿意回家,主要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再難找到我兒時的記憶。今年清明回了一趟家,我們村附近一個橋在修,只能繞三大隊和一大隊走。到了一個村子,四姐夫哥讓我停車,說要買東西。下車后,我看不清楚那是哪里,明明知道是在這家附近,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四姐夫哥告訴我,說那是元正橋正橋頭??赡抢镌缫咽敲婺咳恰_€有那旁邊的沙垸兒也是,完完全全,一點兒不認(rèn)得了。

      而我們長劉家垸,也已經(jīng)變得難尋蹤跡。我小時候跟叔父一起睡的那座三進的老屋,早八年就倒掉了,另一半被另一家人給拆了。那棟老屋致少是我曾祖父手上建起來的,有年頭兒了。還有我三爹四爹的老屋,也拆了20多年了。我平生的第一次記憶,就與我三爹四爹的那棟老屋相關(guān)。我父母在我不滿一歲時吵了一架,父親一發(fā)飆,就一把把我從母親的懷里搶了去過,抬手就扔了。那天母親帶著我穿過了好幾棟房子和巷子,最后躲進了四爹家的堂屋,那個房子,那條路線,我一直記了這么些年。

      那是我生命和記憶的源頭啊。

      我們垸子里的那些老屋,都是一棟連著一棟的,一進接著一進的。有好多人家住在一起,進了那樣的房子,就像進了一座迷宮。有時一個村子,從一家進去,穿堂走巷,從另一家出來時,就已經(jīng)是村尾了。

      可是那樣的村子,都已經(jīng)沒了。

      人生在世,如果沒有記憶,就跟沒有來到這個世上,沒有差別。雁過留聲,你經(jīng)歷過的,你總得留下點記憶是吧。

      可是呢,那些承載我們記憶的東西,那些情景,那些物件兒,早沒了。甚至連我出生前一年由我父親一手建的新屋,也在前些年被我哥拆了,建起了樓房。

      我父親的記憶早已經(jīng)找不到了,除了我母親在我們小時候講給我們的那些,還活在我的記憶里;而我自己的記憶,童年的記憶,現(xiàn)在也是很難再尋蹤跡了。他們都找不到去哪兒了,我再回老家,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像你的一大截兒生命,就這樣沒有了。

      人一生的最初的十幾年,說沒了就沒了,它們也不能在這個世上留下點什么,還有什么意思呢是吧?我們畢竟存在過是吧,我們既然存在過,我們總得該留下點兒什么是吧?

      父親一去34年。這30多年來,我想到他的時候并不是很多。但是我在心底,他的一生,他的過去和我的過去,卻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沉渣泛起。現(xiàn)在都秋天了,一個夏天就這樣流逝。去年這個時候,我過到過《DEAR FRIEND》那首歌,姚貝唱得特別安靜,特別沉痛:

      “跟夏天說再見

      轉(zhuǎn)眼滿地落葉

      遠遠的白云依舊無言

      像我心里感覺

      還有增無減

      跟去年說再見

      轉(zhuǎn)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看著世界變遷

      有種滄海桑田無常的感覺

      oh~ friend 我對你的想念

      此刻特別強烈

      這么多年

      friend 我對你的想念

      此刻特別強烈

      我們?nèi)绱诉b遠”

      而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可以讓我在34年后的今天,月圓之夜,中秋前夕,就這樣一直思念著他?在我越來越記不清他模樣的時候,思念卻這樣地不可止歇,直到心里發(fā)緊,發(fā)痛。

      人生有很多感情是不能圓滿的。有些人,有些事,他會永遠逝去,逝去了也永遠也不可能找回。有些人在你還并不能真正面對這個世界時就會離去,留下來的,也只會是想念。而有些想念則會是一輩子的。他并不因為你沒有活夠而存留于世,并不因為你沒有做好準(zhǔn)備而不離開你。有些人一旦離開,就是一輩子,甚至也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碰上。就像我的父親,如果我活到90歲,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那么長的時間,我對他的想念就會是漫長的七八十年。而我現(xiàn)在怎么也記不清他的很多樣子了,我怎么也留不住我的記憶了。這是多么殘酷的一件事情。

      在前晚的夢里,我夢到父親,依然還是光頭,依然是印象不清。我回家看父親,說好要把他接來武漢,跟我住一段時間。都已經(jīng)下午兩點半了,可是還沒有吃午飯。一個跟我嫂子長得不一樣的我嫂子把飯菜端了上來,說快來吃飯。然后我父親就說,吃了飯到這周邊好好玩一玩兒——我明明回到了家,可是咱又不是我們龜山了呢?那里既然不是龜山,又好像有一處很大的好玩兒的地方,到底是哪兒呢?我這樣想著,聽父親這樣一說,我的火就起來了,就責(zé)怪我父親說,你也不為我考慮考慮,都下午兩點半了,還沒有吃午飯,吃完飯還要玩兒,玩兒完了,我再開車回武漢,怎么回呀?話沒說完,然后我就醒了。醒了以后,我人還在夢里,一直在想那是哪里,父親為什么要那么說,我為什么要責(zé)怪父親,然后心里一埋內(nèi)疚,好半天不愿意回到夢外。

      現(xiàn)在,這個夢有好些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我只能記下這些了。

      時間真的很無情,有好些東西逝去了永遠也不會再來;有些人,你要用一輩子的思念,去獨自面對,那些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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