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第一外交家顧維鈞

 作者/王相山

   顧維鈞（1887--1985）：清光緒十三年[1887]臘月十七巳時（1888.1.29），立春前六天，生于江蘇嘉定。字少川。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最卓越的外交家之一。初入舊式私塾，后于1899年考入上海英華書院，1901年考入圣約翰書院。1904年入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專攻國際法及外交，獲博士學位。1912年回國后，任袁世凱總統(tǒng)英文秘書、內閣秘書、外務部顧問和憲法起草委員等職。1915年起歷任北洋政府駐墨西哥、美國、古巴、英國公使。后任中華民國北洋政府國務總理，國民政府駐法、英大使，聯(lián)合國首席代表、駐美大使，海牙國際法院副院長；被譽為“民國第一外交家”。1919和1921年作為中國代表團成員出席巴黎和會和華盛頓會議。在巴黎和會上，就山東的主權問題據(jù)理力爭，以出色的辯論才能闡述中國對山東有不容爭辯的主權，為維護中華民族權益作出了貢獻。1985年病逝于美國紐約；顧維鈞口述的600余萬字的人物回憶錄，為研究中國近現(xiàn)代外交的重要資料。

顧維鈞命：丁亥  癸丑  己亥 戊辰

大運：壬子 辛亥 庚戌 己酉 戊申 丁未 丙午 乙巳甲辰 癸卯

己土生丑月，己土祿神當令，日元得令而不弱。但己土真神不透，而透戊土劫財于時干，則為祿劫格也。按子平，祿劫無格可取，因丑中癸水財星亦透月干，癸得亥丑拱水局而強健，則取丑中癸水財星為格。財幫重而水成勢，日元己土極宜變身而成稀泥也。故需年干丁火印星入格，以強其體，構成財格配印。丁火印星本為己土之源神，惜其地支無根，又丁癸緊貼，財印互礙，甚為憾事，半點丁火，豈能受浩大癸水之沖克？妙在生于辰時，戊土劫財透干，合絆癸水，使癸不沖丁，格局以劫財發(fā)力，救應全局，其功至大！八字峰回路轉，最后仍是月令真神發(fā)用，功最宏大，則格局甚高也。如是，則劫財為全局用神，不可損傷，損傷則有性命之憂。

八字月令丑中藏癸辛己，癸水財星立格，戊土劫財護格，辛金食神暗藏，毫發(fā)無傷，則秀神獨藏也，丑又為食傷庫，命主先天就帶智慧庫，如同智囊團一樣。辛為西方，為秀氣，為聰明，為口才，故命主自幼聰聰穎過人，精通西文，而有外交之雄辯天賦也。辛金主義，戊土主信，戊土克癸而護印，則人忠義均占。辛又為懸針，針對不義之徒，自能針鋒相對，維護國家主權。故其財格配印，明中，戊土克財護印，印者，國之土地也，主權也；暗中，食神盡秀，才華橫溢，沒有出眾之才化，又如何在國際舞臺上維護國之尊嚴也。

綜觀命主大運，一路壬子、辛亥、庚戌、己酉、戊申、丁未、丙午、乙巳，皆無傷于戊土，這一把握全局之樞紐。運至甲辰，近九十之壽也，甲木可傷戊土乎？猛看傷也，有損壽元。須知甲辰之甲，可制戊土，亦不制戊土。因為甲辰一運，雖有甲木官星抬頭，但同時亦有辰土，辰為戊土之祿根，原局之戊見大運之辰，即為戊土變身下地，辰又有滋木之功，與甲木親和，豈有相克之理？再者，按常理，天干甲木克戊，地支辰土不傷，實戊土下地，根不傷也。只有九十八歲步入癸卯大運，癸水財星反來合戊，卯木與辰土相穿，則卯與辰同時受傷。辰土乃戊土之根，卯木為癸水坐騎。卯死則癸倒，癸羈絆戊土一同倒塌，辰受傷則戊倒，命局之癸無戊合克，直接克制丁火印星，則財格配印而用戊土救格之局，全倒塌也。流年乙丑，乙木虛透丑土之上，生益丁火，丁倒而不受生，丁死則己亦亡也。因丁己同見，互為魂魄之故也。實際此命于乙丑流年無疾而終，世壽九十八歲。從此亦可看出，有人說顧維鈞生于己巳時，實不確也。

顧維鈞的父親顧晴川，乃晚清第一任交通銀行總裁。早年于光緒末年，由家鄉(xiāng)江蘇嘉定來到上海，做上海道尹袁觀瀾的幕僚師爺。顧晴川本是青衣一衿，家境清寒，為生活計，只得到上海來作小吏。顧維鈞從小聰穎過人，四歲入私塾，十二歲隨父入滬讀書。不久，考入南市育才中學。當時，同在袁觀瀾幕府的，還有一人，名張衡山。此人文字修養(yǎng)不及顧晴川，然其有一罕見本領，便是能看相識人。道尹衙門中的大小官員，不少人他都看過，據(jù)說十分靈驗。那時袁觀瀾之子袁履登和顧維鈞同在育才讀書，兩人頗為要好，課后常一起在衙門里玩。張衡山說，這兩個孩子都非等閑之輩，惟履登不正，將來恐難有善終；維鈞將來則一帆風順，富貴雙全，且名震海宇，壽比南山。豈料一語成讖，袁履登后來淪為漢奸，顧維鈞則成民國第一大外交家，愛國志士，民族英雄，其故事廣為后人傳誦。

顧維鈞八字財格配印，但財星太重，兩亥藏兩壬，丑辰又藏兩癸，有四個財星，還有丑中辛金食神生財，又要用戊土劫財克合癸水護格，則女人緣重，有多婚之兆。年月日時，各宮皆有財，則一生到老，姻緣不斷。但財格，財多并非忌神，而是格局用神，只是財多用劫而已，則妻皆旺夫助夫。且時支辰土為財庫，皆為因妻得貴得富之象。顧維鈞一生有四次婚姻。皆因妻得貴得富，實為罕見。他的丈人，不是巨富，就是巨貴，不是在錢財上給大巨大助力，就是在仕途上給他鼎力相助。

男命正財為妻，偏財為妾，偏印就是岳丈。年柱丁亥，亥中壬財暗合丁火，而丁己一家，丁為印，為才華，喜丁即是喜己之才華也，年柱合財，古則有娃娃親之象，今則有早戀之意。丁火偏印又為岳丈，年柱丁亥，亥中藏戊甲壬，則丁坐甲為印星，甲為十干之首，這個丈人是筆桿子；丁坐壬為正官，這個丈人是大官員；丁坐戊，為傷官，這個丈人是實業(yè)家。

八歲一交壬子大運，亥子丑三會水局，子丑合，子辰合，一片和合之象，皆為財來。壬水正財欲來合丁壞印，喜被戊土回克，保護了丁火。預示著命主有失去學業(yè)，又被人相幫，失而得學之象。子為鼠，為財貴人，丁火偏印，即是命主之功名才華，又是未來之岳丈大人，必因妻得貴之象也。時，會看相的張衡山膝下有一嬌女張潤娥，與維鈞年齡相當，張看相知顧之未來大富大貴，就想得為東床快婿，隨托人做媒。顧家條件差，父親晴川一聽，不敢高攀之親送上門來，豈有不樂之理，且兩人都是幕僚，隨痛快答應，訂了娃娃婚。不久，顧維鈞育才中學畢業(yè)，家境困難，再無力讀書，父親要他學經(jīng)商，張衡山大加反對，他認定維鈞必可造就，隨不惜血本，資助維鈞入貴族學校，入上海圣約翰大學讀書，耗資甚巨。維鈞畢業(yè)后，張又賣掉部分祖產，供他赴美留學。顧極聰明，在校成績名列前茅。回國時適逢民國初建，維鈞一到上海即去拜見岳丈大人，衡山大喜，設宴招待。席間，維鈞提出想見未婚妻。那時風氣初開，大家閨秀不能拋頭露面。其父都允了，未婚妻卻躲在閨房，羞羞答答，死不出來。這讓顧維鈞頓時所望，興趣索然，心想，未婚妻三寸金蓮，又是舊式風范，將來如何出入交際場合呢？隨悶悶地喝了杯酒，就告辭了。廿一歲戊申，大運辛亥，三亥相并，流年戊土劫合癸水，合財?shù)秘敚旰ハ啻?，穿入妻宮，亦為得財之象。是年，懼于父命，與張潤娥結婚。新婚之夜，新郎卻死活不不肯上床，張潤娥大感驚異。請之，顧說床是為她而設，張說，如果你喜歡獨眠，我可睡沙發(fā)……兩人就此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無事。蜜月沒完，顧維鈞帶張潤娥一同赴美。到美后，通過朋友把張氏寄居在費城一對慈祥的德國老夫婦家，為其補習英文，而他獨自回紐約上學去了。廿二歲己酉秋，丑酉合，辰酉合，合動戊己劫財，實金水太旺而土虛也。是年，顧維鈞產生了協(xié)議離婚的想法，坦言了兩人長此下去的不適。張潤娥即沒言同意，亦沒說不同意。廿四歲辛亥，歲運并臨，亥水眾多而泛濫，亥亥自刑，離婚之象。其時，張潤娥在美國生活幾年，思想漸開，同意協(xié)議離婚。但離婚后心如縞素的他出家落發(fā)了，父親張衡山亦抑郁而亡。顧維鈞晚年回憶時，仍感嘆張潤娥的寬容忍耐與天真純樸。

廿五歲壬子，又是財星貴人，歲運亥子丑三會，子丑合，子辰亦合，丁壬又合，子又為財帶貴人，又是因妻得貴之象。是年，才華橫溢的顧維鈞畢業(yè)回國，經(jīng)唐紹儀舉薦，任袁世凱英文秘書。因為早在1908年，唐紹儀以清廷特使名義訪美期間，邀請在美留學生代表座談的時候，顧作為學生代表的發(fā)言，言簡意賅，才華橫溢，就給唐紹儀留下了深深的影響。唐紹儀亦看出了這個年青人的前途不可限量，有意招他成為乘龍快婿，就將顧介紹給袁當秘書。同時，想方設法暗中創(chuàng)造條件，讓女兒唐梅與顧維鈞接觸。唐梅端莊大方，性情溫柔，精英語，受過良好的西方教育。兩人相識后，果然一見衷情。一個想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一個是為寶貝女兒找一個好歸宿，日后可以夫榮妻貴。有了這層關系，顧維鈞像乘直升飛機，步步高升，兩年時間，官已升至外交部情報司長。其時，唐紹儀已升為國務總理，怕給人落下憑權護婿的口實，再者，一個書生，再有才華，也一窮小子，門不當，戶不對，讓自己的女兒主動追，太沒臉面。就在重大交際場合表現(xiàn)出一幅堅決反對此婚的態(tài)度來。唐女不知父親心計，就跑到父親面前哭哭啼啼道：“孩兒若不能與維鈞結合，一定削發(fā)為尼！”父親不支聲。唐小姐仍不罷休，跑到白云庵，并叫人通知她父親說：已擇期落發(fā)，唐紹儀仍未理睬。女公子見此計不成，再生一計，回到城里，使人通知她父親，說再不答應，她只好到八大胡同做娼妓了，并要掛上現(xiàn)任國務總理小姐的金字招牌。這一記悶棍，果然把唐紹儀打昏了，他本想讓顧維鈞主動追求，給自己臉面加分，卻是女兒更加主動，只好立刻請回女兒，宣布“無條件投降”。顧維鈞自美回國后，公務纏身，那有主動的時間，更沒時間回上海探望過父母。他想返滬探親時，“恰好”唐梅也向父母提出到滬上看望姑母。唐紹儀才順水推舟，囑顧維鈞順便多照料女兒。到了上海，兩人朝朝暮暮，頻頻相約，很快墜入愛河。此時顧的父母已諒解兒子離婚的苦衷，父母也是實利的，何況兒子又追上內閣總理的千金，自然祖墳冒青煙，求之不得。一對才子佳人的結合，便水到渠成了。廿六歲癸丑，顧唐原定于6月2日舉行婚禮，誰知年過50的唐紹儀也定于是日與一年輕女子舉行婚禮，而事先唐梅并不知情，父女同日結婚，不免會引起社會各界的人言嘖嘖，實在令人尷尬，只得延期。廿七歲甲寅，與日柱己亥天地皆合，歲運寅亥亦合，是年，顧維鈞唐梅在北京飯店舉行了規(guī)模宏大婚禮，郎才女勢羨煞了京城青年男女。兩人婚后感情甚篤，生了一兒一女。顧維鈞在北洋政府中的地位也更加穩(wěn)固?；楹螅櫨S鈞奉命出任駐美公使，唐梅同往。顧活躍于美國朝野人士之中，唐梅不僅照顧兒女，且作為外交官夫人，為襄助丈大事業(yè)不遺余力，出席各種交際活動。廿八歲交庚戌大運，丑戌相刑，丑中癸水財星被戌中戊土刑傷，辰戌相沖，辰庫開，有收財入墓之象；戌庫開，則有丁火入墓之象，預示此運不利妻也，丁火岳丈也就難靠了。三十一歲戊午，戊土從大運透清，重克癸水財星，午火同時穿害丑土，丑中癸水也傷，是年，美國有兩大盛會同日舉行，一在華府，一在費城，顧維鈞分身無術，便令夫人擇一地代表自己出席。唐梅憐愛丈夫，自然選了路途遙遠的費城，不料歸途中染上西班牙流感，就此一病不起，兩天后便撒手人寰，年僅二十九歲。顧維鈞突然遭此打擊，有種有緣無福的悲哀。但巴黎和會召開在即，他從悲慟中振奮精神，從容赴會。在會上他以其睿智與口才為國爭光，贏得大名，登上了人生巔峰。會后，他不惜重金，厚殮唐梅，將遺體置于玻璃棺中運回國內，暫置于老家嘉定顧氏宗祠內，在原棺外又加上一層廓。據(jù)說1924至1925年期間，清明時節(jié)還揭去外廓，讓鄉(xiāng)人瞻仰唐氏遺容。后軍閥開戰(zhàn)，散兵破棺劫去棺內珠寶，迫不得已，遺骸改為土葬。入土時，顧維鈞親率兒女回國參加葬禮。1949年前，顧維鈞在大陸的日子，假公余之暇，到唐氏墓前祭掃。顧唐之姻，真可謂“楚歌吳語嬌不成，似能未能最有情”，緣已盡，情未了。

三十三歲庚申，歲運庚辛食傷透干，食神發(fā)力者，名氣也，申亥相穿，申又為傷官貴人，穿妻宮亥水，申辰拱合，引動戊土克制癸水，則癸不克丁，印星發(fā)用，又有遇貴姻緣之象。是年，顧維鈞經(jīng)歷了巴黎和會，在外交界的聲譽與日俱增。經(jīng)人介紹，在紐約與黃蕙蘭相識。黃蕙蘭是“亞洲糖王”黃仲涵的女兒，黃某為英倫華僑第一巨富，積財五百萬鎊。他只有一個女兒黃蕙蘭，雖然年僅十九，但長得并不漂亮。可是，人靠衣服馬靠鞍，華美的衣著，昂貴的首飾，高貴的門第，仍然關不住春色。早在唐紹儀未死之前，她對顧維鈞就已羨慕良久，種下了相思，據(jù)說日夜祈禱著唐某早亡。乃知天從人愿，唐某果然死了，她便狂熱地追起顧維鈞來，生怕顧維鈞被旁人奪去，隨托人介紹，從此相識。一天晚上，她老練而坦白地對顧說：“我的金錢力量，可以保證你事業(yè)的成功，我們開始合作吧?！鳖檶S仍有點猶豫，雖羨慕她的豪富，但不滿于她的容貌，雖未拒絕，亦未應允。翌日，他找了一位英倫有名的星卜家，出了一個金鎊的酬勞，為他卦占這門婚姻的后果。卦占結果，認為佳偶天成，大吉大利。顧意始決，決定正式追求黃惠蘭，并盡快在倫敦結婚，時人稱為“一鎊姻緣”。付出一鎊算命錢，卻收進了五百萬英鎊隨嫁錢。而此時，黃的母親亦堅定認為顧維鈞是一個理想的乘龍女婿，一個屬豬，一個屬虎，生肖相合。而黃的父親了解了顧維鈞的婚史后，堅決反對，以至于后來拒絕參加他們的婚禮。顧黃的婚禮十分隆重，娘家陪嫁之闊綽讓人羨慕得掉眼珠子：枕頭上釘?shù)氖墙鹂垴龋慷浠ㄖ需傄涣ｃ@石；鑲金餐具36套；顧維鈞座位上的名片架也是金制的，鏨雕著“顧”字；黃的母親送了一輛高級的勞斯萊斯牌轎車……婚禮上高朋滿座，場面之盛大與熱烈，令黃蕙蘭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洞房設在豪華旅館內。禮畢，當她精心打扮一番，想給新郎一個意外的驚喜時，卻傻眼了。因為翌日國聯(lián)大會要召開，身為中國代表團團長的顧維鈞必須出席。顧維鈞只得偕同夫人與工作人員連夜乘火車趕往日內瓦。黃蕙蘭做夢也沒想到她的新婚之夜是在火車上度過的?；貒螅櫤芸焐瓮饨豢傞L。北京政局此起彼落，而顧則各方拉扯。不數(shù)年顧要組閣，事前有人問章士釗：“顧要組閣，你看能成為事實嗎？”章士釗道：“以顧夫人的多金，他要當總統(tǒng)也不難，豈僅一個國務總理！”未幾，顧果然組閣，金錢能使鬼推磨，章士釗算是看透了。北洋政府垮臺后，顧維鈞遭到國民政府通緝，逃到海外寄居，本可從此隱居，但他官癮未過足，叫夫人回國活動。起初，宋子文夫婦不睬黃蕙蘭。后來，據(jù)說顧夫人以重禮敲門，終于獲得宋氏夫婦歡心。不久，顧維鈞回國，從部長到大使，又一次成為中國政界的紅人。黃蕙蘭精通幾國語言，婚后跟隨丈夫活躍于國際政壇，處處都能為丈夫助一臂之力。在我國駐外使節(jié)的夫人中，黃蕙蘭女士是最出色的。黃蕙蘭自明，她的價值有一半體現(xiàn)在她雄厚的財力上。當時，中國使館經(jīng)費拮據(jù)，顧維鈞的許多外交應酬都是黃蕙蘭掏的錢。位于波特蘭廣場的中國使館很破舊，黃惠蘭覺得很丟中國人面子，便自掏腰包將其翻修一新。顧維鈞回國內工作時，她一擲20萬美金，購下北京獅子胡同陳圓圓故居做公館，也就是后來孫中山北上時在此療病、病逝的那幢房子。然而，黃蕙蘭畢竟是富甲東南亞糖業(yè)大王的嬌女，一身的珠光寶氣，常讓顧維鈞苛詞：“希望你除了我買給你的飾物，什么也不戴。”而黃蕙蘭卻不以為然，依然我行我素，不改驕奢之習，養(yǎng)狗、飼魚、賭博、收藏古玩，游戲人生的毛病并沒改變。隨著歲月流逝，顧、黃之間的隔膜在日益加深。顧維鈞也漸漸心有另屬。六十八歲進入丙午大運，印星丁火下地栽根，丑午相害，午亥暗合，預示此運婚姻又要亮起紅燈了。六十九歲丙申，又是猴年，申亥相穿，妻星與傷官都受傷害，丙丁官煞混雜，申辰拱合，戊土治癸，官煞不清。是年，顧從駐美大使銜上卸任退休，大概由于夫妻之間性格上的差異，近古稀之年，卻終于勞燕分飛了。黃蕙蘭生有二子顧裕昌和顧福昌。顧維鈞和黃蕙蘭女士在一起生活了36年，其數(shù)恰與當年陪嫁的36套鑲金餐具等同。黃蕙蘭分手后，住在紐約曼哈頓，靠父親留給她的50萬美金的利息養(yǎng)老，1993年12月辭世。晚年，黃蕙蘭在其回憶錄《沒有不散的宴席》里，追述了她的一生以及她與顧維鈞的恩恩怨怨，但心態(tài)平和，有怨氣，無惡語，雅量大到連那位橫刀奪愛的女性的名字都只字未提。他們珠聯(lián)璧不合，有緣乏趣，有善始而無善終。

七十二歲己酉，己土奪丙火之光，清了丁印，己癸一家，同源于丑，酉丑合，辰酉合。是年，顧先生與最后一位夫人嚴幼韻女士結婚。嚴幼韻女士，就是黃蕙蘭在《沒有不散的宴席》一書中點到的“他那位在聯(lián)合國任職的紅粉知己?！眹烙醉嵟啃☆櫨S鈞20歲，是一位出身上海富商的大家閨秀，早年為復旦大學的“?；ā?，也是上海交際場中的名流。其第一任丈夫楊光泩是普林斯頓大學國際法博士，曾任過清華大學教授，后入外交界，與外交總長顧維鈞熟識，交誼頗深。因此，嚴幼韻亦早就認識顧先生。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楊光泩出任駐菲律賓總領事。不久，日軍占領了馬尼拉，楊光泩以身殉職。丈夫去世后，嚴幼韻便來到紐約，共職于聯(lián)合國。由于工作上的關系，兩人便有了交往，相互心儀。此時顧與前妻黃蕙蘭的關系正處在“冷凍”狀態(tài)，散局已定。顧與嚴的交往益發(fā)頻繁起來，戀情漸漸地發(fā)展到心心相印了?；楹?，嚴夫人對顧先生關愛有加。在顧先生看來，四位夫人中，他最喜歡的是嚴幼韻女士。嚴與楊的三個女兒，因早年喪父，顧維鈞視為己出，三個女兒對顧亦同親生父親一般。長女楊蕾孟，美國著名的雙日出版社資深總編，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的回憶錄就出自她手。次女楊雪蘭是有名的企業(yè)家，現(xiàn)任美國通用公司副總裁。通用公司在上海投資生產的別克轎車項目就是由她促成的。三女楊葸恩，在房產開發(fā)中成績卓越。

嚴幼韻是位善于理家、精于治家和好客的女主人。顧、嚴作為繼父、繼母，對雙方各自子女來探拜，一律歡迎，不分彼此，一視同仁；對故舊親朋造訪，殷勤款待，禮數(shù)周致?；楹蟮膰烙醉嵃阎饕A注在照顧丈夫的生活瑣屑上。為他備大量的中英文報紙；同他聊天，讓他身心愉悅；陪他散步，讓他恬靜怡然；為他安排牌局，供他消遣取樂。牌局的定率出入甚微，顧維鈞視它為“統(tǒng)戰(zhàn)”。他打牌從不算牌，不扣牌，十必九輸。有人表示禮貌，讓他當贏家，他絕不接受，總把錢塞在輸家的手中。

嚴幼韻熟知丈夫有晚眠晏起的習慣，考慮到晚餐到次日早餐有十多小時不吃東西，怕影響他的健康，每日凌晨三時必起，煮好牛奶放在保溫杯中，還附上一張“不要忘記喝牛奶”的紙條放在床邊，溫馨地督促，呵護有加，百分百地充當了“好管家、好護士、好秘書”的角色。顧維鈞在九十六歲高齡時，還完成一萬一千頁的口述回憶錄，歷時十七年，是與嚴幼韻的精心照護息息相關的。晚年過著“不忮不求，不怨不尤，和顏悅色，心滿意足”的生活。大兒子顧德昌感動地說：“如果不是她，父親的壽命恐怕要縮短二十年?！鳖櫨S鈞晚年在談到長壽秘訣時，總結了四條：“散步，睡覺，少吃零食，太太的照顧?！?/P>

顧維鈞晚年與人閑談，他認為自己一生的婚姻四部曲，各有特點：與張潤娥完婚，算是舊式家庭的舊式婚姻，實屬無奈，主命。與唐梅聯(lián)姻，藉以發(fā)展自己的政治地位，主貴。與糖王之女黃惠蘭結婚，用財富助力，多財善舞，主富。與嚴幼韻結合，相親相愛，以期白頭到老，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