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篇  繼承婚姻是四代延續(xù)相傳  “匈奴”“北魏”“北周”皆炎黃子孫

                            一件事情有四種不同說法   《左傳》《國語》《史記》都記述誤錯

    歷來的史家學(xué)士們總是認為，“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或“父兄死，子弟妻其群母，及嫂”，這種的婚姻陋俗，只是落后荒蠻的夷狄后裔，即匈奴人、烏孫人、回鶻人、突厥人，等等，才會產(chǎn)生有。堂堂“禮儀之邦”的我們中華漢民族，是絕不會有這樣荒唐野蠻的陋習(xí)風(fēng)俗。然而，這可是大錯特錯。不僅司馬遷《史記·匈奴列傳》和班固《漢書·匈奴傳上》里面，同樣是說：“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葷粥，居于北蠻。”說明西漢王朝掌管的材料，匈奴人就是創(chuàng)建我國夏王朝的有夏氏之支系后裔，他們是與后來被稱為“五霸”之一的越國情況相類似，是在商王朝滅亡取代夏王朝之后，夏王的一個支系后裔逃亡到了河套地區(qū)。

    依據(jù)《山海經(jīng)》里記說，早在4千多年前，“廟底溝二期文化—晉豫陜地區(qū)龍山文化”人群的虞代時期，禹酋邦就曾經(jīng)掠奪、征服過包括今寧夏和內(nèi)蒙古的河套地區(qū)，當(dāng)時河套地區(qū)原本生活有“共工”、“相柳”等等的人群們。已如本文辨析說過，早在1萬多年之前，黃帝部落聯(lián)盟就從今六盤山地區(qū)，遷徙來到今河套地區(qū)，與當(dāng)?shù)卦旧畹摹八礈衔幕焙笠崛巳?，以及“河套文化”后裔人群，產(chǎn)生有過沖突戰(zhàn)爭。之后黃帝部落聯(lián)盟留下在內(nèi)蒙古河套地區(qū)的蜀山氏、高陽氏、祝融氏等等部落們，與遷徙來到晉、陜、內(nèi)蒙古地區(qū)少皞部落聯(lián)盟的一些部落們，組織稱為“顓頊”部落聯(lián)盟。據(jù)此可以說明，河套地區(qū)也是我們中華文明的一個重要發(fā)祥地。由《大戴禮記》的記載，有夏氏的血緣譜系是為黃帝部落聯(lián)盟的后裔，有夏氏的支系后裔，就是在征服河套地區(qū)原有一些人群們的基礎(chǔ)上，后來發(fā)展形成為生活在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匈奴人。這也與越國被楚國滅亡后，越國國君的支系后裔從浙江逃亡至今福建省地區(qū)，征服當(dāng)?shù)卦腥巳簜?，建立稱謂閩越國，這一情況相類似。說明所謂匈奴人，實際是為正宗 “黃帝”部落聯(lián)盟血統(tǒng)的子孫。

    再者《魏書》卷一里說：“昔，黃帝有子，二十五人。或內(nèi)列諸華，或外分荒服。昌意少子，受封北土。國有大鮮卑山，因，以為號。其后，世為君長，統(tǒng)幽都之北，廣漠之野。畜牧遷徙，射獵為業(yè)。淳樸為俗，簡易為化。不為文字，刻木紀契而已。世事遠近，人相傳授，如史官之紀錄焉。黃帝以土德王，北俗謂土，為托；謂后，為跋；故，以為氏。其裔始均，入仕堯世。逐女魃，于弱水之北。民，賴其勤，帝舜嘉之，命為田祖。”《周書》卷一里亦說：“太祖文皇帝，姓宇文氏，諱泰，字黑獺。代武川人也。其先，出自炎帝神農(nóng)氏。為黃帝所滅，子孫遁，居朔野。有葛烏菟者，雄武，多算略。鮮卑慕之，奉以為主。遂，總十二部落。世為大人。其后，曰普回。因狩，得玉璽三紐，有文，曰：皇帝璽。普回心，異之，以為天授。其俗，謂天，曰：宇；謂君，曰：文；因號：宇文國。并以為氏焉?！闭f明我國南北朝時期創(chuàng)建北魏王朝的拓跋氏，也是正宗 “黃帝”部落聯(lián)盟血統(tǒng)的后裔。而建立北周王朝的宇文氏，則是正宗“炎帝”部落聯(lián)盟神農(nóng)氏部落血統(tǒng)的后裔。還包括有羌人、氐人、狄人、姜戎氏，等等，他們也都是正宗的“炎黃子孫”血統(tǒng)者（以后會詳細說明）。

    由此我們就可以確知，匈奴人具有的“繼承婚”，是起源于夏王朝所傳承的“虞代”，或稱“禹酋邦”的時期，即“廟底溝二期文化—晉豫陜地區(qū)龍山文化”人群的時候。我國的商王朝和周王朝，雖然與“虞代—夏王朝”，是分屬于兩個不同的血緣和文化譜系，然而商王朝先祖先公，作為后崗二期文化中的一支人群，是在4千多年前被禹酋邦打敗而臣服，到夏王朝時期，成為隸屬夏王的一個邦國，就是若干個小國的聯(lián)合體，類似春秋時期的“諸侯”。《左傳·昭公四年》記述的“商湯有景亳之命”，就是商湯在“景亳”（今河南省商丘市）地方，召集諸多原本“舜”酋邦屬下部族國家的國君們聚會，獲得眾多國君們擁戴，然后領(lǐng)導(dǎo)打敗并俘獲、流放夏桀王，從而得以創(chuàng)建商王朝。所以，商王朝是傳承了夏王朝的知識與文化。周，原本也是后崗二期文化中的一支人群，后來是商王隸屬下的“方伯”，建立周王朝后，也是傳承了商王朝的知識與文化（以后會詳細說明）。如是可知，《左傳》里記載當(dāng)時存在的“繼承婚”事例，也是從夏王朝時期傳承下來。可是因為漢代儒家學(xué)士們，不能夠了解知曉“春秋時期”，是存在有“繼承婚”的歷史真相，將原本是為正當(dāng)正?！袄^承婚”實例，誤解錯釋訛傳說為“與母輩通奸”。特別是這一錯誤觀念，長時期以來一直成為史家學(xué)者們的“定論”，妨礙了人們對于上古歷史真實面貌的正確探究認知。

    弄清楚了以上有關(guān)“繼承婚”的種種原本真相后，終于能夠確認知道，晉國武公是在老年之時，從齊國聘娶齊桓公的妹妹，稱齊姜。晉武公亡故時，齊姜既年輕，又非常美麗。不僅被晉獻公頻頻地“烝”，而且獲得晉獻公的特別寵愛，為晉獻公生下“庶長子”申生，及“庶長女”秦穆姬。按照慣例，國君亡故時，當(dāng)年年號不該，第二年元旦開始，才記錄為新君年號元年，所以申生很可能是出生于晉獻公元年。

    《左傳·莊公二十八年》記載：“晉獻公娶于賈，無子。烝于齊姜，生秦穆夫人，及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嬖，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與東關(guān)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與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宗邑?zé)o主，則民不威。疆埸無主，則啟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國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與屈；則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咕阍唬骸抑畯V漠，于晉為都。晉之啟土，不亦宜乎？’晉侯説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群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絳。二五卒與驪姬，譖群公子。而立奚齊。晉人謂之‘二五耦’?！?/p>

    《史記·晉世家》也記載，晉獻公“五年，伐驪戎。得驪姬、驪姬娣。俱愛幸之?！?，驪姬生奚齊。獻公有意廢太子，乃曰：‘曲沃，吾先祖宗廟所在。而蒲，邊秦；屈，邊翟。不使諸子居之，我懼焉?！谑?，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獻公與驪姬、子奚齊，居絳。晉國以此，知太子不立也?！?/p>

    《國語·晉語一》“史蘇論驪姬必亂晉”篇里說：“驪姬，請使申生，主曲沃，以速，懸。重耳處蒲城；夷吾處屈；奚齊處絳；以儆，無辱之。故，公許之。史蘇朝。告大夫，曰：‘二三大夫，其戒之乎？亂，本生矣！……’驪姬果作難，殺大子，而逐二公子。君子曰：‘知難本也?！庇帧皟?yōu)施教驪姬遠太子”篇則說：“公之優(yōu)，曰施。通于驪姬。驪姬問焉，曰：‘吾欲作大事，而難三公子，之徒，如何？’……是故，先施讒，于申生。驪姬賂二五，使言之于公，曰：‘夫曲沃，君之宗也。蒲與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宗邑?zé)o主，則民不威。疆埸無主，則啟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國之患也。若使太子，主曲沃；則二公子，主蒲與屈；乃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廣漠，于晉為都。晉之啟土，不亦宜乎？’公説。乃城曲沃，太子處之。又城蒲，公子重耳處焉。又城二屈，公子夷吾處焉。驪姬既遠太子，乃生之言。太子由是得罪?！?/p>

    在《左傳》、《國語》、《史記》等里面，對有關(guān)驪姬的事情，記述非常翔實。然而綜合以上所說，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到，相關(guān)文篇的序列，產(chǎn)生有錯亂；有些文句，原本是為后世人們的“夾注”，被誤訛成為“正文”；從而導(dǎo)致后世人們對驪姬史事的解說，產(chǎn)生有重要誤錯。故而，有必要在此加以詳細的探究考釋說明。

    按照當(dāng)時“禮法”規(guī)定，有嫡子，庶子無權(quán)繼承，所以沒有“嫡子”的君主，一般多會是到臨終之前，才決定由某個“庶子”繼承?！蹲髠鳌纷鳛榫幠牦w的史料匯編，《左傳·莊公二十八年》里的“晉獻公娶于賈，……其娣，生卓子”句段，當(dāng)是說魯莊公二十八年，即晉獻公11年或公元前666年時，晉獻公是以因為賈小君沒有生下“嫡子”，將烝齊姜生的只有11歲的“庶長子”申生，冊立為“大子”。并且還講說當(dāng)時還有重耳、夷吾、奚齊、卓子4個弟弟，及他們的生母。晉獻公這樣做，顯然違背常規(guī)，實際是表明齊姜亡故后，晉獻公是將對齊姜特殊的深情厚愛，全部傾注在申生的身上。

    《國語》韋昭注：“驪戎，西戎之別，在驪山（今陜西省西安市臨潼區(qū)東南）者也。其君，男爵，姬姓?！表f昭此說，就是據(jù)之《左傳·莊公二十八年》里的“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歸。……”句，一般解說為，驪戎國男爵（爵是貴族稱謂，國君的等級不應(yīng)稱爵，后同）國君因戰(zhàn)敗，將女兒驪姬奉獻給晉獻公?？墒沁@卻是錯誤，《國語·晉語一》“獻公伐驪戎勝而不吉”篇，以及“史蘇論驪姬必亂晉”篇，對晉獻公伐驪戎事件，記述很是詳細，包括征伐前的占卜，勝利回國之后，將驪姬立為“夫人”，并且設(shè)宴犒勞將士。其中明白說驪戎是為“子”爵國，非是男爵。而且驪戎國君是被誅滅，驪戎國君女兒驪姬及其妹妹，則是被俘獲，非是驪戎國君的奉獻。如此詳實的記述，必然是事實不假?？芍蹲髠鳌防锏挠涊d，與韋昭的注說，應(yīng)該是為誤錯。再說從驪戎國君姬姓而言，證明他們是周王的旁側(cè)支系，與晉國是同根同源，非是“西戎之別”。至于為什么會稱謂驪戎，驪，是瀕臨驪山；戎，則是紀念曾經(jīng)大勝戎人。上古時期這種“取名”方法，是比較多見。

    驪姬姐妹不僅艷麗非常，亭亭玉立，千嬌百媚，還有著文化知識，晉獻公對她們甚是喜愛，將驪姬冊立為“夫人”（即妻子）。《左傳·僖公四年》里說：“初，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從筮?！啡嗽唬骸?，短；龜，長。不如從長。且，其繇，曰：專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必不可?！ヂ?。立之。生奚齊。其娣，生卓子?！贝耸录?yīng)是發(fā)生在晉獻公五年，即征伐驪戎國，俘獲驪姬姐妹的公元前672年?！秶Z·晉語一》“獻公伐驪戎勝而不吉”篇亦記說，晉國史官蘇在征伐驪戎國之前，占卜不吉利。晉獻公爾后卻是大獲全勝，隨后晉獻公違背龜甲占卜結(jié)果，立驪姬為夫人，史蘇于是就向大臣們講，妹喜“與伊尹比，而亡夏”；妲己“與膠鬲比，而亡殷”；褒姒“與虢石甫比”，“周于是亡乎”。作為史官，史蘇“以史為鑒”，是他職業(yè)知識豐富，和政治的高瞻遠矚。然而該篇末句“既，驪姬不克，晉正于秦。五立，而后平”，則不是該篇的原有文句。其義是：最終驪姬沒有能獲得勝利，晉國在秦國扶正下，經(jīng)過奚齊、卓子、晉惠公、晉懷公、晉文公等相續(xù)被立為國君，直至?xí)x文公時才得以平安穩(wěn)定。就是說，從驪姬公元前672年被立為“夫人”，到公元前637年重耳取得晉國國君權(quán)位，已經(jīng)是為35年以后的事情，作為編年體文篇，當(dāng)是后人以此結(jié)果作的“夾注”，附于此處。

    需要說明，按照“聘娶婚”的禮儀規(guī)定，一般是男方如果想向女方求婚，先主動（較少亦會女方先主動）向女方送上求婚見面禮，稱“納彩”。女方接受后，即可聞訊女孩的名字和生辰，女方將未婚女孩的姓名與生辰報出，稱“問名”。爾后雙方都需要將男女二人的生辰合并進行占卜，占卜是為吉利后，雙方同意建立婚姻關(guān)系，稱“納吉”。然后男方向女方饋贈彩禮，表達雙方婚姻關(guān)系確定，稱“納征”。之后男方要與女方商定迎娶日期，稱“請期”。到時，男方派人員迎接，女方亦派人員護送，將女孩接送至男方家。此后，女孩還需要在男方的“公宮”（存有祖廟的君主或貴族），或者“宗室”（已無祖廟的平民）里待3個月，接受男方家族有關(guān)家規(guī)禮儀、宗親家史等等情況的介紹，對夫家有關(guān)情況了解知曉熟悉后，舉行夫婦合巹禮儀，即通常稱說的“拜堂”或“洞房花燭”?？墒求P姬姐妹是國亡父死，自然不可能進行這種“聘娶婚”禮儀的完整過程，只能是由晉獻公一方將自己生辰，與驪姬的生辰合并后，進行占卜。由《左傳·僖公四年》記載說明，龜甲占卜結(jié)果是不吉利，但是蓍草占卜結(jié)果吉利。卜人當(dāng)時提請晉獻公按照龜甲占卜的結(jié)論，舍棄此婚姻。然而晉獻公因為對驪姬姐妹喜愛得很強烈，舍不得摒棄，就以蓍草占卜結(jié)果吉利，將驪姬冊立為“夫人”，驪姬妹妹作為媵女，也成為晉獻公“妻子”。由于驪姬姐妹是被俘擄的女孩，雖然晉獻公是滅國殺父的仇敵，她們是無權(quán)不接受成為晉獻公的“妻子”。希臘神話里也有類似的實例，這實際就是我們中華與外國，在上古時期同樣存在有的“掠奪婚”范例。

    《左傳·莊公二十八年》里的“驪姬嬖，……‘二五耦’”句段，實際不是《左傳》的原有文句，乃是后世人們作的“夾注”，被誤訛成為“正文”。筆者這樣說的理由是：關(guān)于“申生處曲沃、重耳處蒲、夷吾處屈”這一事件，不是發(fā)生在莊公二十八年的公元前666年，而是其數(shù)年以后，并且其中存在有虛夸，是既有事實，亦有不實。對照比較《左傳》、《國語》、《史記》，可見這一事件竟然存在有4種的不同異說：一是驪姬指使梁五與東關(guān)五說于晉獻公，如《左傳·莊公二十八年》里記說；二是驪姬直接說于晉獻公，如《國語·晉語一》“史蘇論驪姬必亂晉”篇所說；三是驪姬在優(yōu)施的幫助謀劃下，指使梁五與東關(guān)五說于晉獻公，如《國語·晉語一》“優(yōu)施教驪姬遠太子”篇之說；四是完全由晉獻公自己作出的決斷，如《史記·晉世家》之言。那么究竟誰，才是正確呢？其實4種說法都是錯誤。

    晉獻公11年即公元前666年，申生只有11歲，重耳、夷吾11歲不到，根本沒有統(tǒng)治管理的工作能力，是不可能被派遣駐守曲沃或者邊城?！蹲髠鳌らh公元年》里記載：“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大子城曲沃?！弊C明了曲沃城是建造于公元前661年以后，就是說，閔公元年的公元前661年，即晉獻公十六年，晉獻公置上軍與下軍，命大子申生統(tǒng)帥下軍，太子申生后來率領(lǐng)下軍滅亡了耿國，再后來又滅亡了霍國，再再后來又滅亡了魏國。此后，晉獻公才為太子修建曲沃。至于晉獻公何以會想到要修建曲沃和蒲城及屈城，則既不是驪姬指使梁五與東關(guān)五說于晉獻公；也不是驪姬自己說于晉獻公；還不是驪姬受優(yōu)施謀劃而指使梁五與東關(guān)五說于晉獻公，；更不是晉獻公自作的主張。再者，《國語·晉語一》“優(yōu)施教驪姬遠太子”篇里亦說：“……公説。乃城曲沃，太子處焉。又城蒲，公子重耳處焉。又城二屈，公子夷吾處焉?！闭f明是在修建曲沃城以后，又建造蒲城和屈城。既然申生是在公元前661年以后處曲沃城，魯莊公二十八年即公元前666年，必然不會有“申生處曲沃、重耳處蒲、夷吾處屈”的事情。另外，“史蘇論驪姬必亂晉”篇里的“驪姬果作難，殺大子，而逐二公子。君子曰：‘知難本也?！睂嶋H也是發(fā)生在以后的“后果”事情，作為具有“編年體”屬性的史料而言，也當(dāng)是為后世人們據(jù)其后果所作的解說，夾注于此處。

    依據(jù)王守謙、金秀珍、王鳳春譯著《左傳全譯》“莊公二十八年”注⑨的考釋，“外嬖：對內(nèi)嬖而言。女寵一般叫內(nèi)嬖，男寵一般叫外嬖。即指閨闥之外，視聽外事的嬖人?！辨裕褪蔷髯钕嘈畔矚g的人。外嬖，即是被派在邊境要塞關(guān)防，專門掌管設(shè)在外國的“探子”。當(dāng)時沒有常備軍，每當(dāng)戰(zhàn)爭之前，必須向各個“家族”抽調(diào)戰(zhàn)斗人員，籌備軍械軍需，“探子”即將這些情況及時回報，經(jīng)由邊境“外嬖”，呈報朝廷與君主知曉。所以這項工作必須是由國君最信賴的人擔(dān)任，確保“情報”無誤。晉國始封之時，只是地方百里的“侯”爵國。公元前745年，晉文侯封叔父成師于曲沃，號桓叔。公元前679年，曲沃桓叔孫子稱，滅亡宗主晉侯緡，將晉侯的全部寶物賄賂奉獻給周厘王，周厘王因而“命”曲沃稱替代成為晉侯，并且升格為“公”爵國君，就是晉武公，從而得以儕身于“諸侯”之列。

    后來經(jīng)過不斷的征伐掠奪，晉獻公擁有今晉西南與陜、豫毗鄰的地區(qū)。由于疆域較大，梁五與東關(guān)五在工作中發(fā)現(xiàn)，當(dāng)鄰國軍隊侵略時，雖然事先可以獲得準確的“情報”，可是邊境的官長，除直接所轄民眾中的在編戰(zhàn)斗人員，沒有對附近其他地區(qū)戰(zhàn)斗人員的調(diào)度權(quán)力，難以及時有效部署全面的防御?！扒閳蟆毙枰蕡蟮匠?，經(jīng)國君之“命”傳回后，周邊的其他軍民們，才得以被組織參與作戰(zhàn)。如此，待到君“命”傳回，邊境已經(jīng)被敵人擄掠一空。就是在這樣背景下，梁五與東關(guān)五向晉獻公建議：將公子重耳與夷吾派駐于蒲城與屈城。如是有公子駐在，一旦獲悉敵情，公子就可以及時調(diào)度邊境附近的所有戰(zhàn)斗隊伍，布署防御。即使敵軍強大，也可以先行布署防御，等待國君調(diào)集軍隊馳援，然后打敗敵人?！蹲髠鳌でf公二十八年》和《國語·晉語一》“史蘇論驪姬必亂晉”篇所謂“且，旌，君，伐”，涵義正是：而且即使強敵入侵，公子在邊境先行防守（旌，指各戰(zhàn)斗隊伍進至防地，旌旗遍地），待到國君大隊人馬到來，打敗來犯者。就是說，說于晉獻公“重耳處蒲，夷吾處屈”，乃是梁五與東關(guān)五原本職守使然，與驪姬毫不相干，也與“申生處曲沃”無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