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城故事-----林父出獻公

衛(wèi)獻公日益放縱，所親者無非讒諂面諛之人，所喜者不過鼓樂田獵之事。上卿孔林父、亞卿寧殖見獻公（姬衎）無道，不但暗結晉國為外援，還將國中器幣寶貨，盡遷于戚，使妻子居之。

一日，獻公約孫林父、寧殖二卿共午食，而他自己卻忙于與射師公孫丁較射，使二卿自朝至午待命于門而罹饑困。孫、寧二人心中大怒，乃忍饑徑造后圃。而獻公卻與公孫丁賭射飛鳴而過的鴻雁。竟以“寡人貪射，偶爾忘之。二卿且退，俟改日再約可也?！碧氯麑O、寧二人。二人認為“主公耽于游戲，狎近群小，全無敬禮大臣之意。我等將來必不免于禍。””于是他們“奉公子剽為君。”定成為必然。當然得找個理由“君無道，止自禍耳?！?/p>

于是林父連夜徑往戚邑密喚家臣，為謀叛之計。并遣其長子孫蒯，往見獻公，探其口氣。孫蒯至衛(wèi)，見獻公于內朝。獻公命內侍取酒相待，喚樂工歌詩侑酒。太師請問：“歌何詩？”獻公曰：“《巧言》之卒章，頗切時事，何不歌之？”太師奏曰：“此詩語意不佳，恐非歡宴所宜?！边@時持有壞心的師曹喝曰：“主公要歌便歌，何必多言！”原來師曹善于鼓琴，獻公使教其嬖妾，嬖妾不率教，師曹鞭之十下。妾受了委屈，泣訴于獻公，獻公卻不給曹老師面子，當著嬖妾之前，鞭師曹三百。師曹能不懷恨在心？今日明知此詩不佳，故意欲歌之，以激孫蒯之怒。遂長聲而歌曰：“彼何人斯，居河之糜？無拳無勇，職為亂階?！?/p>

孫林父居于河上，有叛亂之形，故獻公借歌以懼之。孫蒯聞歌，坐不安席，須臾辭去。獻公恐嚇孫蒯曰：“適師曹所歌，子與爾父述之。爾父雖在河上，動息寡人必知，好生謹慎，將息病體?！睂O蒯叩頭，連聲“不敢”而退。回到戚，述于林父。林父曰：“主公忌我甚矣！我不可坐而待死?！?/p>

林父聚徒眾于邱宮，（地近戚。）將攻獻公。獻公乃集宮甲約二百余人，為一隊。公孫丁挾弓矢相從，啟東門而出，欲奔齊國。孫蒯、孫嘉（林父次子。）兄弟二人，引兵追及于河澤，大殺一陣。二百余名宮甲，盡皆逃散，存者僅十數(shù)人而已。

附：林父出獻公

話分兩頭。卻說衛(wèi)獻公名衎（音看，快樂，安定，和適自得的樣子），自周簡王（姬夷）十年（-576），代父定公（姬臧）即位。因居喪不戚，其嫡母定姜，逆知其不能守位，（根本已差自然不能守位，定姜是有識婦人。）屢屢規(guī)諫，獻公（姬衎）不聽。及在位，日益放縱，所親者無非讒諂面諛之人，所喜者不過鼓樂田獵之事。（沒道理人，今古一轍。）自定公（姬臧）之世，有同母弟公子黑肩，怙寵專政。黑肩之子公孫剽，嗣父爵為大夫，頗有權略。（權略二字，正用之則為能臣，邪用之則奸雄矣。）上卿孫林父，（良夫子。）亞卿寧殖，（寧俞孫，寧相子。）見獻公（姬衎）無道，皆與剽結交。林父又暗結晉國為外援，（凡欲作難于內者，必先結外援，勢也。）將國中器幣寶貨，盡遷于戚，（林父食邑，地在河上。）使妻子居之。獻公（姬衎）疑其有叛心，一來形跡未著，二來畏其強家，所以含忍不發(fā)。

　　忽一日，獻公（姬衎）約孫、寧二卿共午食。二卿皆朝服待命于門，自朝至午，不見使命來召，宮中亦無一人出來，二卿心疑。看看日斜，二卿饑困已甚，乃叩宮門請見。守閽內侍答曰：“主公在后圃演射，二位大夫若要相見，可自往也?！睂O、寧二人心中大怒，乃忍饑徑造后圃，望見獻公方戴皮冠，（田獵之冠。）與射師公孫丁較射。獻公（姬衎）見孫、寧二人近前，不脫皮冠，掛弓于臂而見之，（成個甚么樣子。）問：“二卿今日來此何事？”孫、寧二人齊聲答曰：“蒙主公約共午食，臣等伺候至今，腹且餒矣?？诌`君命，是以來此?！鲍I公（姬衎）曰：“寡人貪射，偶爾忘之。二卿且退，俟改日再約可也。”（既疑其叛，乃復慢之，而激成之，何也？）言罷，適有鴻雁飛鳴而過，獻公謂公孫丁曰：“與爾賭射此鴻?！睂O、寧二人含羞而退。林父曰：“主公耽于游戲，狎近群小，全無敬禮大臣之意。我等將來必不免于禍，如何？”寧殖曰：“君無道，止自禍耳，（此句已露弒逆之機。）安能禍人？”林父曰：“我意欲奉公子剽為君，子以為何如？”寧殖曰：“此舉甚當，你我相機而動便了?！毖粤T各別。

　　林父回家，飯畢，連夜徑往戚邑，密喚家臣庾公差、尹公佗等，整頓家甲，為謀叛之計。遣其長子孫蒯，往見獻公（姬衎），探其口氣。（還是打探動靜。）孫蒯至衛(wèi)，見獻公（姬衎）于內朝，（宮中也。）假說：“臣父林父，偶染風疾，權且在河上調理，望主公寬宥?！鲍I公笑曰：“爾父之疾，想因過餓所致，（又像明白又像糊涂。）寡人今不敢復餓子?！泵鼉仁倘【葡啻瑔緲饭じ柙娰Ь?。太師（樂工之長。）請問：“歌何詩？”獻公曰：“《巧言》之卒章，頗切時事，何不歌之？”太師奏曰：“此詩語意不佳，恐非歡宴所宜?！保ù颂珟煷笫呛萌?。）師曹（樂工名曹。）喝曰：“主公要歌便歌，何必多言！”（極像承順，卻是壞心。）原來師曹善于鼓琴，獻公使教其嬖妾，嬖妾不率教，師曹鞭之十下。妾泣訴于獻公，獻公當嬖妾之前，鞭師曹三百。（樂工而鞭君之嬖妾，有取打之道。）師曹懷恨在心，今日明知此詩不佳，故意欲歌之，以激孫蒯之怒。遂長聲而歌曰：

　　彼何人斯，居河之糜？（胥同。）無拳無勇，職為亂階。

　　獻公（姬衎）的主意，因孫林父居于河上，有叛亂之形，故借歌以懼之。（本是畏其強盛而未敢制，卻歌詩以怒之，何也？）孫蒯聞歌，坐不安席，須臾辭去。獻公曰：“適師曹所歌，子與爾父述之。爾父雖在河上，動息寡人必知，好生謹慎，將息病體?！睂O蒯叩頭，連聲“不敢”而退?；仄?，述于林父。林父曰：“主公忌我甚矣！我不可坐而待死。大夫蘧伯玉，衛(wèi)之賢者，若得彼同事，無不濟矣?！保戎琴t者，便自然不肯同事了。）乃私至衛(wèi)，往見蘧瑗（伯玉名瑗。）曰：“主公暴虐，子所知也?？钟型鰢拢瑢⑷糁?？”瑗對曰：“人臣事君，可諫則諫，不可諫則去之，（至當不易之論。）他非瑗所知矣?！绷指付辱ゲ豢蓜樱靹e去。（殊覺多此一來。）瑗即日逃奔魯國。

林父聚徒眾于邱宮，（地近戚。）將攻獻公。獻公（姬衎）懼，遣使至邱宮，與林父講和，（何不當初莫慢他莫怒他。）林父殺之。獻公使視寧殖，已戒車將應林父矣。乃召北宮括，括推病不出。公孫丁曰：“事急矣！速出奔，尚可求復。”獻公乃集宮甲約二百余人，為一隊。公孫丁挾弓矢相從，啟東門而出，欲奔齊國。孫蒯、孫嘉（林父次子。）兄弟二人，引兵追及于河澤，大殺一陣。二百余名宮甲，盡皆逃散，存者僅十數(shù)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