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民間觀戲，和坐在現(xiàn)代化劇場中觀戲，有很多不同的感受：前者戲臺多在廟宇祠堂，是傳統(tǒng)的中式建筑，后者鋼筋水泥，是按照西方舞臺設計標準而建；傳統(tǒng)戲臺有對聯(lián)，后者沒有；民間班演出幾乎不拉幕，而大劇場演出幾乎每折都拉幕；農(nóng)村看戲臺底下多“叫好”聲，在大劇場里反而聽不到“叫好”，多是鼓掌聲，你喊“好”，隔壁會以為你是神經(jīng)病，劇場工作人員可能也會過來勸阻。殊不知，欣賞中國傳統(tǒng)戲曲，就是要“叫好”的。種種差異，因它們分屬兩個不同的文化體系，雖偶有交集，但還是各玩各的。

每到一個廟臺，總會先留意下戲臺對聯(lián)。幾年積累下來，也不少了。“五一”期間，去蒼南鯨頭楊府殿看戲，戲臺“高大上”，對聯(lián)是嵌名聯(lián)：鯨頭大舞臺演離合悲歡當代豈無前代事 楊府小天地觀抑揚褒貶座中常有戲中人。嵌地名殿名，頗有特色。

當日平陽紅旗青年京劇團演出，看會戲后附近閑逛，在停車場處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古戲臺。從碑文得知此戲臺是楊府殿老戲臺，雖已殘破不堪，不具備演出功能，但結(jié)構(gòu)尚且完整，對聯(lián)依稀可辨：二五步走遍天下 六七人百萬雄兵。

看到了這副對聯(lián)，高興了很久。好在它一派天真。寫得好而天真，很不容易。前輩們寥寥數(shù)筆，把中國傳統(tǒng)戲曲“以虛寫實”的藝術(shù)特色，詮釋得淋漓盡致。

重為天真。這可能也是民間戲曲魅力所在。問同行友人，看戲后感覺如何？答曰：仿佛又回到了天真的童年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