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掃墓,是我們這個小鄉(xiāng)村的習俗。 今天五點半,天剛亮,媽媽就喊哥哥和我起來,帶上祭拜用的果品,匆匆去趕車。 車到了交叉路口,小路太小無法通過,我們就換乘摩托車。 到了山腳下,我們將摩托車停在路邊,開始步行。或許是前段時間下雨的緣故,山路特別泥濘濕滑,我跟在他們身后,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走。 爸爸墓地前的那條小路長滿了雜草,必須地低頭彎腰方能更好地通過,有一種草葉子很長,葉子邊緣很鋒利,一個不留神,我的左手深深地被劃過兩道口子,灼辣辣的。由于是上山,路更加難走,必須跟著前面一人的腳步,才不至于踩空,跌入密林中。 經(jīng)過半個小時左右的跋涉,我們終于到達爸爸的墓地,心里琢磨著原來生死之間的“橋梁”如此曲折,莫不是這個日子,恐怕我又會將這條既向往又恐懼的路遺忘了。 爸爸的墳頭已經(jīng)被落葉覆蓋住,零零落落,好不整齊,散落在各個地方,像是一件五彩繽紛的外衣,守護著這片孤清的家園。左側(cè)的南子木高大蒼翠,像一個忠貞的士兵,為這里的安寧日夜站崗放哨,風雨無阻。墳前的小草又冒出了新枝嫩葉,給這里增添了許多生氣。 拿起鋤頭,我和哥哥默默地鋤著。鋤頭碰到水泥,發(fā)出一種尖銳的聲音,我認真地聽著,企圖能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墓地里很安靜,大家一起說著開心的事,叔叔還打趣地說我給爸爸買了臺灣高粱王,爸爸沒去過臺灣,現(xiàn)在喝到了一定很開心。我看著擺放的果品,心里很難受,再好的食物,只不過是擺設,是儀式的需要。唯一讓人欣慰的是,能通過這種習俗寄托對親人深深的思念,將他們對我們的教誨繼續(xù)傳承下去,活出一種家族精神,自強不息,艱苦樸素,與人為善。 爸爸左側(cè)的小路也長滿了雜草,我扛著鋤頭,繼續(xù)奮斗著,一鋤頭一鋤頭,進行地很緩慢,平時干的都是細活,這時候顯得尤其吃力。力氣使太大了,我不僅把雜草鋤掉了,還順帶刨出一個大坑,媽媽在一旁取笑我說不用刨掉那么多土,這是白費氣力。我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們,頓覺慚愧,他們鋤的不多不少,剛好鋤去路面上的雜草,而且平平整整,我的卻坑坑洼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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