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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鹿人三千 朋友問我：你一般覺得生活沒啥希望的時候你會怎么渡自己？ 心態(tài)好的時候我會笑著說：“我從沒想過倒下，前面有一大群人等著我?！?/p> 心態(tài)不好的時候我耷拉著臉說道：“我怎么敢倒下，我的背后空無一人?！?/p> 所有人都在這斗獸場里掙扎著，這場撕咬有一個很冠冕堂皇的名字，叫做“生存”。 1 從大一到大三，我都在同一家奶茶店喝同一種奶茶。店主是個微胖的北方爺們兒，慈眉善目的看上去就覺得這哥們兒是個隨和的人。 閑時路過也和他聊聊天。 “這條商業(yè)街上四五家奶茶店你都不覺得壓力大啊？”我啜著熱乎乎的奶茶，將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 “怎么不大？學(xué)校這門面又貴，轉(zhuǎn)讓費什么的比市中心不少店面都高?！彼f給我一根煙。 “不過也就你這家店生意好，比起那些開了幾個月就關(guān)門了的你算不錯的了。”我說道。 “我剛來學(xué)校的時候還不是沒啥生意，你不知道，我每天要賣200來杯奶茶才能摸回本。”他很認(rèn)真地說道，“這種小生意累是累，你說我每天都重復(fù)地做早煩了?！?/p> “那你不換個輕松一點兒的？”我笑嘻嘻地說道，“去當(dāng)個屠夫，你這身材合適?！?/p> 他白了我一眼：“我不是不想換，你說我不是踏實做事的人我自己都不信。我現(xiàn)在三十好幾了，店里的收入也算穩(wěn)定，拿這份穩(wěn)定再去搏前程？我還得真得考慮一下，又不是像你這樣的年輕人。” “別介，人五六十歲還有創(chuàng)業(yè)啥的呢，你這點年紀(jì)也好意思跟我裝老？”我盯著他一臉不屑的樣子。 “不一樣，現(xiàn)在有老婆有孩子，失敗不起的。你還沒結(jié)婚肯定沒這感受，有時候我也挺羨慕那些可以說關(guān)店就關(guān)店的人的?！彼褵燁^掐滅，起身去煮奶茶。 我聳聳肩，沉默良久。大概是身邊頻繁跳槽的朋友太多，但無一例外都是同齡人，而稍微年長一點兒的朋友，手上的工作有高收入或者低收入但一般都很少換工作。 我一直以為是生活磨掉了他們的棱角和野心。 但那次聊天過后，我開始試著去理解并以珍惜韶華為思想玩命折騰。 因為我終將成為他們。 2 日前一位讀者跟我吐槽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錢，工作感覺沒前途，煩心事一大堆。 “我經(jīng)常這樣，多想想美好的事情?！蔽掖蛑偾?，琢磨著今天又不想碼字該想什么理由來搪塞編輯。 “但是你不覺得這樣真的很消磨青春嗎？我喜歡寫作所以才關(guān)注的你，但是現(xiàn)在每天加班好累，偶爾想碼字又不知道寫什么，回到家都不想動只想睡覺。收入又低，交了房租然后日常開銷我連煙都不敢買貴了，每次和爸媽打電話都說挺好的，我獨生，爸媽以后還得靠我，就憑現(xiàn)在我這狀態(tài)，@￥$&\～$·》@……”我看著后面一堆臟話覺得這哥們兒臟話詞匯量很豐富。 “你敢去死嗎？”我回復(fù)了這么一句，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他嘰里呱啦的回復(fù)驟然停止，我心里一咯噔，他不會真的去死了吧，大哥我就這么一說啊，你不要這么較真好不好？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回復(fù)道：“不敢，也不能?！?/p> 我舒了一口氣，開始思考怎么回復(fù)，他先說道：“不死，但是比死好不了哪去。” 我本來隨手搜索了一點兒雞湯準(zhǔn)備復(fù)制給他，看到這個回復(fù)我愣了一下，按下退格鍵，然后打過去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和你一樣想死又不敢死的人有無數(shù)個，其中包括你，也包括我，然后明早你還是要去上班，我還是要上課?！彼袅舜蟾牌甙朔昼娀貜?fù)了一句：“謝謝，你也要加油。” 我在電腦面前發(fā)了很久的呆，抽了兩根煙喝了一杯水，然后打開電腦開始碼字，在半夜三點多的時候給編輯交了稿。 她幾乎秒回：“稿件收到?！?/p> 3 我有一高中同學(xué)，家境算得上不錯，我很欣賞她，倒不是因為偶爾的出手闊綽和仗義。因為我覺得你要是有一萬塊別人要借一百塊你肯定也不會掂量三分，但也能給別人一個仗義的好印象。 我欣賞那姐們兒是因為我覺得她很勤奮，而且很真實。 我印象最深的是大一的時候我去綿陽找她玩，她請客過后我第二天看到她一個小本子，上面記著一些數(shù)字。我好奇就問她，開始她不說，耐不住我啰嗦，她就說那是她覺得不應(yīng)該用的父母的錢，她記在上面，然后賺了一點就還一點。 我當(dāng)時覺得這想法和做法特別假，是真的很假，然后看到她指給我的劃掉的一些數(shù)字，說這是已經(jīng)還上的了。 我抿抿嘴沒有說話，想起她也打過不少工也被人騙過，但從不灰心沮喪，自己的學(xué)業(yè)更是甩我這樣的人十萬八千里，當(dāng)然，偶爾也寫一篇傻白甜少女心小文章給我看然后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見我發(fā)呆，忽然小聲說道：“我不愿意讓我爸媽護我一輩子?！?/p> 我回到現(xiàn)實，盯著她，覺得認(rèn)真的姑娘其實也蠻耐看的，良久后說道：“你別整這些奮斗小青年的感覺，讓我這種娃自卑來著?！?/p> 她哈哈大笑：“滾滾滾！” 回校以后我跟室友說起這事，阿洋捧著本線性代數(shù)勾勾畫畫，頭也不抬：“人有退路的都沒有松懈，我就不信這些一天到晚老打游戲的人還能爭過人家，爭過了才沒天理?！?/p> 上個月她給我打了電話，她保研了。 4 這幾天因為一些公眾大號轉(zhuǎn)我文引來了不少粉絲，很多讀者覺得我的文章和我的年齡不符，以致于我跟不少長我不少的朋友聊天的時候有點尷尬，本來和脾氣秉性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聊天就挺尷尬的。 前兩天一個年紀(jì)長我不少的編輯給我留言，問我為什么要寫作？ 我如臨大敵，這種緊張就好像來自我爸爸媽媽輩的問詢一樣不能插科打諢地糊弄過去。 我就說道：“我想要以后靠寫作賺錢，因為可以不限制工作地點?！?/p> 其實我想的就是能多賺點錢來用，只不過這個想法太過于市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他隔了一會兒回復(fù)：“你以前有做過其他兼職嗎？你文章里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嗎？” 我一陣蛋疼，但還是禮貌回復(fù)道：“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實的吧，只是以文章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有修飾和夸張，我之前做過不少兼職，三四十份，各行各業(yè)都做?！彼坪跤悬c驚愕，半晌后說道：“挺能干的。” 其實我心里是有點驕傲的，但是還是回復(fù)道：“沒有，瞎做著玩當(dāng)長見識。” “多做事就是好的?！彼又貜?fù)。 然后兩句普通寒暄過后沒有聊過了，我去翻他的朋友圈，他剛分享了我一篇文：“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想法還有些嫩，但能看?！?/p> 我躺在床上，覺得“但能看”這三個字很順眼，真的很順眼。 因為我很少這樣坦白地說，我也害怕我寫的東西沒人看，看了沒人點贊，沒法以撰稿這個我理想的職業(yè)養(yǎng)活自己，我也馬上大學(xué)畢業(yè)了，也害怕在就業(yè)這條路上迷茫得想要自殺，雖然我也知道這個社會想要餓死人真的很難。 這是大實話。 5 “愿我們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這句話為什么這么戳人心？ 我的理解是這樣的：因為年輕的我們，不害怕背后空無一人，從不害怕倒下。這個時候，我們拍拍褲子就站起來了。 未來，也許你也不害怕倒下，但我知道你也知道，你不能倒下。 作者簡介 鹿人三千 青年撰稿人。喜歡講故事不喜歡講道理。 微博：@鹿人三千，公眾號：鹿人三千。 看書有道（iikanshu）經(jīng)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本文 在公眾號主頁回復(fù)「晚安」 查收來自小助理親自手寫的問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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