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墨水足夠用來痛苦! 大放悲聲抒寫二月, 直到轟響的泥濘, 燃起黑色的春天。 用六十戈比,雇輛輕便馬車, 穿過車輪的呼聲, 迅速趕到那暴雨的喧囂, 蓋過墨水和淚水的地方。 在那兒,像梨子被燒焦一樣, 成千的白嘴鴉, 從樹上落向水洼, 干枯的憂愁沉入眼底。 水洼下,雪融化處泛著黑色, 風被呼聲翻遍, 越是偶然,就越真實地 被痛苦著編著詩章。 我們在忍耐的石頭上等待奇跡, 它會打開天堂使一切成為可能。 你寫作: 墨水在減少, 海浪在增多。 許多年來我們都在尋找一種超越詩歌的方式,去迫近那種壓抑中的高遠和寧靜,迫近那種孤獨中的曠博與深邃。俄羅斯冰雪描繪的大地,詩人逝去年華的憂傷,令我們的心靈顫栗。 鮑利斯·列昂尼多維奇·帕斯捷爾納克,這位20世紀杰出的俄羅斯詩人獨居風雪撼動的叢林和別墅,深刻而憂郁地注視著飛雪蓋白了的道路和傾斜的屋檐,預感他的屋子里不會再有人來了。 只剩下黑暗。冬天孤零零的,穿過半開半掩的窗簾,只有那白色的潮濕的鵝毛雪急速地飄落,連綿不絕;只有屋頂,雪;除了屋頂和雪,什么也看不見。 詩人什么也看不見了,然而這個熾熱和冷酷的世界紛紛透過俄羅斯的飛雪卻在遙望詩人的悲愴和高拔。1958年神秘的斯德哥爾摩以一句“對現(xiàn)代抒情詩及俄國文學傳統(tǒng)有卓越貢獻”的簡語,把該年度的諾貝爾文學獎無與倫比地授與了帕斯捷爾納克。帕斯捷爾納克在與風雪的博斗中保衛(wèi)著詩歌的善良與純潔,用深沉的啞默鼓勵著信念,鼓勵著文學的本真,鼓勵著自己,鼓勵著全人類。 木柴的匱乏終于使嚴寒擠破了那帶著十字的窗欞,獲獎后僅僅兩年的帕斯捷爾納克眷戀地面對潔白寂然的飛雪,靜靜地閉上了他憂傷的眼睛,終止了他黃金的舞蹈和歌唱! 于是我們可以懷著困擾和夢想親切地走向風雪的俄羅斯了,走向詩人的俄羅斯風雪了;去迫近去傾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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