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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國，清晨我放飛一群白鴿。”當這熟悉的歌聲回響在耳邊，我們又迎來了祖國母親的華誕——第65個生日。于大家，祖國是母親；于小家，媽媽是母親。在這個舉國歡慶的節(jié)日里，作為兒女的我們，首先祝福我們的祖國母親日益富強盛大、國泰民安；然后，祝福所有的母親，柔情似水、幸?？到?。母親——偉大的女性！她們用勤勞的雙手撐起了祖國大家庭的半壁河山，用柔弱的雙肩擔負起建設(shè)和諧社會的重任。正是有了千千萬萬個小家的母親，才有了祖國這個大家。《追尋詩歌》編輯部今天特別推出正在魯迅文學院高研班學習的詩人田湘的詩歌《母親》，祝福天下的母親和祖國節(jié)日快樂、平安吉祥、幸福滿滿！帶領(lǐng)兒女們大步向前、步履穩(wěn)健地實現(xiàn)“中國夢”?。?！
讓我記住你七十年的滄桑和苦難的經(jīng)歷 一個鄉(xiāng)下的窮孩子，六歲喪父 你稚嫩的肩膀過早地承受生活的重壓 不然，你就不會落下這永遠的腰傷 二十歲，你沿著鐵路來到一個偏僻小站 在火車的鏗鏘聲中編織青春和夢想 你幸運地生下四個兒女，不幸的是 卻在月子里瘓上該死的風濕關(guān)節(jié)炎 卻因饑餓勞累瘓上難以治愈的胃病 四個幼小的生命，耗盡了你的青春、乳房和汗水 很多年了，你的骨頭還在隱隱地作痛 你的胃還在苦苦地痙攣 那只藥罐子，一直都在熬著你的疼和痛 讓我記住你的堅強和忍耐，勤勞和樸實 盡管病痛纏身，你卻從未屈服于命運 就像柔弱的小草抵御強大的風暴 沒有人知道你的痛苦、恐懼和憂傷 沒有人知道你是用病殘的身軀 和丈夫一起，支撐著這個貧寒的家庭 你養(yǎng)雞、喂豬、種菜、砍柴 你做裝卸工，像男人一樣付出青春和苦力 你用粗糙的手，為我們縫制漂亮的衣裳 母親啊，你一生都在為我們編織著夢想 卻生怕我們窺見你內(nèi)心的傷痛和脆弱 你用舞蹈療傷，驅(qū)趕病魔 那迷人的舞姿啊，似乎讓我們忘了你是個病人 而更相信，你的剛強、健康和美麗 母親啊，我純潔善良的母親 你的勞叨曾讓我厭煩 你的擔憂和牽掛曾讓我不安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母親啊，我溫柔慈祥的母親 你的頭上已飄滿潔白的雪花 你的皮膚已刻上歲月的連漪 直到今天，我才懂得你付出的情和愛 母親啊，請讓我用一個滾燙的詞 說聲愛你吧，讓我騰空我的身子 把你的腰傷、胃病、關(guān)節(jié)炎 把你的青春、夢想和奔波勞累的一生 甚至把你的皺紋、斑點和白發(fā)上的雪霜 全都裝進去，在我的生命中發(fā)酵 變成幸?？鞓返囊舴屇愕耐砟?/span> 在悠揚的樂曲中翩翩起舞 作者簡介：田湘，詩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鐵路公安文聯(lián)副主席兼作協(xié)主席，廣西作協(xié)理事，廣西寫作協(xié)會常務(wù)理事，魯迅文學院高研班學員。著有詩集《城邊》、《虛掩的門》、《放不下》、《遇見》以及配樂朗誦詩專輯。作品散見《詩刊》、《星星》、《詩歌月刊》、《詩潮》、《作家》、《天涯》、《花城》等刊物，并入選多種詩歌年鑒?，F(xiàn)居南寧。 詩歌田湘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tianxiang19621111 馬年五月，我去柳州出差，恰逢鐵路公安系統(tǒng)舉辦文學創(chuàng)作筆會，于是有了我和詩人田湘的會晤。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在我心里和他早已是舊相識了。田湘是我愛人的好朋友，具體說是詩友兼文友，我家的書架上就有他的兩本詩集。興來翻看，總會感到一股質(zhì)樸、醇厚、熱烈、明快的氣息撲面而來，于是乎記住了一些精彩的句子，記住了田湘這個名字。一見面，我還是被他那強壯的身軀給“雷”住了——真沒想到，那些細膩多情又清新優(yōu)雅的詩句出自眼前這位敦實且威武之人的筆下。
在田湘的詩里，我最喜歡那首《黃花梨》。假如把人比喻成一棵樹，我覺得田湘就是一棵深深扎根在祖國最南部的珍貴的黃花梨，正如他在詩中所言：“沿著龍虎豹的紋路/可以看到你高貴的神韻/琥珀金絲，道出你的富貴華麗”。而我則是沿著那些閃爍著哲理的思辯和靈性飛揚的詩句，真正認識了一個與自然和人類契合且感情充沛、豪爽直率、熱情坦誠的詩人田湘。如果田湘的詩是一棵蔥蘢的黃花梨，那么筆下的鄉(xiāng)情、親情、友情、愛情以及深深的人生思考和鐵路情結(jié)，就是這棵樹的枝干。
在田湘的詩集中，份量最重的就是與鐵路有關(guān)的詩了，所以我覺得鐵路情節(jié)是這棵大樹的主干。由于他出生在鐵路工人家庭，自小在鐵道邊長大，而后又在鐵路部門工作，所以他寫起鐵路來真是有感而發(fā)，得心應手，鋼軌、車輪、火車、小站、月臺、動車組、旅客、列車員、鐵路警察、養(yǎng)路工、車窗外的風景以及鐵路邊鮮活生動的花草樹木等等，都被他賦予了濃郁的詩情。
“星星般的石碴呵護著它的道床/鋼軌在太陽下閃著神秘的光芒/高山、森林、云彩都靜默無語/花朵在默默地開放”。在這首《養(yǎng)路工》中，他沒有直接寫?zhàn)B路工如何的辛苦如何的默默無聞甘于奉獻，但我知道，那“星星般呵護著道床的石碴”不就是堅守在鐵路沿線上的樸實如鋪路石般的養(yǎng)路工嗎？由于他們的汗水和付出，千萬人的旅途才那么安詳、那么美好。“多少人依附在你的體內(nèi)/出去看風景/他們看到了山外山/城外城/看到了紅塵滾滾/可你卻視而不見/你只是赤條條地來去”在《火車》這首詩中，作者以擬人的手法，巧妙地把火車喻為盡職盡責守護著廣大旅客安全的鐵路員工，為了讓旅客安全快捷地到達目的地，只顧埋頭努力勞作，面對著外面五顏六色的大千世界“視而不見”，獨自“赤條條地來去”。
“只要你愿意/幸福就可以：提前開始/也可以：提前結(jié)束/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提前歡樂甚至痛苦”（《提速》）?！拔彝蝗幌胱屪约郝聛?不想這么快就抵達幸福的終點/不想這么快，就結(jié)束青春的旅途/我想在春天停留一下/不想這么快，讓冬天埋藏春天的夢想”（《在提速的火車上》）。讀到這些句子，我的心隱隱作痛，我們的一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為那些遺憾而活著，努力著，堅守著，這是詩人的糾結(jié)，也是現(xiàn)代人的糾結(jié)，這是生活的味道，生命的體驗，深刻至極。所以我向往那條高速路旁的一條老路，“那里沒有高速的激情/卻有著悠閑和浪漫/那里沒有愛的加速度/愛卻很悠長”。我想，只有長期植根于鐵路又熱愛鐵路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有鐵路詩人，才能從中提煉出這么濃濃的詩意，令廣大讀者產(chǎn)生共鳴。其實，人的第一個青春是生命的恩賜，第二個青春則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你敢于去爭取。但愿每天早上喚醒自己的不僅是鐘聲，還有詩意的夢想。
2014年初，廣西做為少數(shù)民族自治區(qū)首次在南寧、柳州、桂林、北海等地開通了高鐵，讓廣大旅客深深體驗到了高鐵的方便、快捷、舒適和環(huán)保，鐵路詩人田湘當然不會錯過絕佳的創(chuàng)作機會，“從今天起/我要適應快節(jié)奏/快生活/我要適應你突然出現(xiàn)/就像天使降臨”、“像是種錯覺/兩座城市相擁/僅在瞬間?！?、“這愛的推手/稀釋了相思與別離/卻讓我擔憂/來得太快/是否消失更快”。這是田湘的組詩《動車時刻》中的句子，與其說是在說走就走的旅行中去趕赴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不如說是借助高鐵在表達一種對人生哲理的深切感悟。的確，田湘的詩流暢如清風山泉，從不故作高深，但細細品來，卻能品咂出濃濃的味道。
親情、鄉(xiāng)情和愛情是田湘詩歌之樹的根脈。偉大的俄國作家托爾斯泰曾經(jīng)說過，寫了你的鄉(xiāng)村，你就寫了世界。從這些詩句中，我們會看到一個赤子深沉的情感底色。
“讓我記住你七十年的滄桑和苦難的經(jīng)歷/一個鄉(xiāng)下的窮孩子，六歲喪父/你稚嫩的肩膀過早地承受著生活的重壓/不然，你就不會落下這永遠的腰傷/二十歲，你沿著鐵路來到一個偏僻小站/在火車的鏗鏘聲中編織青春和夢想”（《母親》）。“月臺上，那個揮旗的人/是我的父親，我兒時的偶像/三十年風風雨雨/他就這么站著/他站立的姿勢很像將軍/而將軍是孤獨和寂寞的/他養(yǎng)育的兒女/都已長大走了/而小站沒有長大，他不愿走?！保ā盾囘^小站》）。這是作者攜帶著家園情結(jié)的親情，追憶父愛母愛的心語，他把老人的寬厚、博愛、堅強、隱忍展開而來，父母的剛強擔當以及樂觀和積極進取的精神，是孩子性格形成過程中正能量的元素，是孩子自信心和上進心的根源，孩子成家立業(yè)遠走高飛了，而父母老了，孤零零地守望在家。這就是原汁原味的生活，越咀嚼越有味道。我相信，田湘沒有辜負那片讓他成長的土地，沒有辜負父母親人。
愛情是人類生活永恒的主題，一本《詩經(jīng)》里，最富藝術(shù)價值的便是愛情詩?！都傺b忘記》《相思總是默默地》《醒來》《不如不見》《眼淚》《寂寞的墻》等都是田湘對愛情的有感而發(fā)?！爱敾疖嚢盐覀冊嚼竭h/我只聽見/一排排相思樹/站在軌道的兩旁/代替你，向我傾訴/那相思的愁怨。”田湘唱著愛的渴望、愛的追求、愛的承諾、愛的思念甚至愛的痛苦分離與裂變，把我們帶入了一個亮麗溫馨又纏綿悱惻的情感世界。其實詩的本質(zhì)就是浪漫，沒有浪漫氣質(zhì)的人成就不了詩人。在這里，我分明看到了一個警察硬漢最溫柔最浪漫的一面。
憂郁是一個詩人內(nèi)心最本質(zhì)的元素。田湘的內(nèi)心有著揮之不去的憂傷，重要的是，透過這些，我看到了一個樂觀的積極向上的人，他在生活中不斷沖破某種糾纏和束縛而不倦前行，這種感悟、體驗和內(nèi)在的精神力量，是這棵思想樹上最為青翠蓬勃的枝條。
“汽車的尾氣和噪音/將我淹沒在車流的河里/我正慢慢變成一條魚/在缺氧的水里/做著深呼吸。”這是一首寫城市生活的詩《堵車》，作者為現(xiàn)代文明造成的城市污染和交能阻塞而痛心?！哆@個世界缺少什么》《城邊》《兩條河流》《漓江》等是作者對人類生存和社會變遷、自然環(huán)境惡化而深深的思索，他用手中的筆去警示去吶喊，希望更多的人懂得關(guān)注生態(tài)。此刻，我想到了馬爾克斯在《百年孤獨》中的一句話：“大雨讓空氣變得濕潤，魚兒可以從門里游進來，又從窗子游出去”。雖然“愛是空/恨也是空”，“我只愿浪跡天涯一無所有”，但是“愛恨都會隨風飄散/一切都是過眼云煙/可我為何在此刻見到了彩虹”（《云說》）。 “生命中總有幾場/令人驚魂的雷電和狂風暴雨/為苦難的人們/洗凈心靈的塵埃/從而找到/最美的彩虹” （《彩虹》）。這里有纖細的娓娓抒情，也有深刻的人生思考。我看見田湘正在突破一層層的陰郁，像《心經(jīng)》中所闡釋的那樣“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捷克詩人揚·斯卡采爾說：詩人不創(chuàng)造詩，詩在某地背后，它千秋萬歲等在那里，詩人不過發(fā)現(xiàn)了它而已。田湘用敏銳的眼睛洞察身邊的生活，抒寫生命的感悟，飛揚的激情常常讓他拿起筆來抒寫常人想象不到的詩句，人到中年依然保持著健朗質(zhì)樸的青春活力，他把一片云、一朵小花、一棵樹、一條河、一座橋、一塊石頭甚至一陣風等等都賦予了人的思維，樂觀、堅強、勇敢、無私奉獻。這是田湘的內(nèi)心深處汩汩流淌的一道清泉，時而熱烈激昂，時而纏綿輕柔，情感飽滿，內(nèi)蘊充沛，讓人如飲清泉甘露。這不正是目前大多數(shù)人所需要的“心靈雞湯”嗎？
在一棵黃花梨的體內(nèi)，有臺風吹過的痕跡、有滄桑的長壽斑、有叢林走獸和花鳥蟲魚、有高山流水潺潺、有森林、有天空的倒影、有颶風的紋路、有傷痕扭結(jié)，它歷盡風雷雨雪，堅實柔韌，卓爾不凡。它有王者風范，志存高遠，把木頭生長到了極致，具有了金屬般的質(zhì)感和光澤。它在艱難困苦中，玉汝于成，真正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而人到中年的田湘又何嘗不是歷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呢？“我曾沿著鋼軌默默前行，就像踏著天梯，走向夢想的天堂。我曾沿著鋼軌默默前行，就像踩著兩根鋼絲，邁向艱難人生……”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仿佛看到了他一路坎坷、一路歡歌、一路芬芳的韶光年華，看到了他大情大意，大仁大愛的劍膽琴心和鐵骨柔情。詩歌來自內(nèi)心的召喚，一個人到了三十五歲以后還在寫詩，那他就是真正的詩人。當你打開窗子，雖然看到的依然是從前的風景，但是當你打開內(nèi)心，看到的卻是全新風景。
我仿佛看到田湘的詩歌創(chuàng)作也進入了“高鐵時代”，順著他不斷延展的詩句我們會看到更美的景象…… （張玉玲）
牧言：語言藝術(shù)家，團省委特聘“廣東青少年文化藝術(shù)導師”，廣東省朗誦協(xié)會常務(wù)副會長、廣東演講學會理事、 佛山市語言藝術(shù)研究會執(zhí)行會長，曾擔任電臺文學欄目主播、“中國詩歌萬里行”、《詩歌與人》雜志、 廣東電臺特邀朗誦嘉賓，長期從事配音、主持、朗誦等語言藝術(sh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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