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詩意語文之課堂:詩意的對話 (2013-6-17 17:46:00)董一菲
追問詩意語文之課堂:詩意的對話 課堂究其實質是對話。使語文教學由傳授和灌輸走向對話是詩意語文的關鍵詞之一。 雅斯貝爾斯在《什么是教育》里這樣寫道:“訓練是一種心靈隔離的活動。教育則是人與人精神相契合,文化得以傳遞的活動。而人與人的交往是雙方(我和你)的對話和敞亮,這種我和你的對話關系,是人類歷史文化的核心。任何中斷這種我和你的對話關系均使人類萎縮。如果存在的交往成為現實的話,人就能通過教育既理解他人和歷史,也理解自己和現實,就不會成為別人意志的工具?!?/span> 課堂對話的前提是對話的雙方必須是平等、真誠、合作的。對話使師生達到一個新的精神的境界。 課堂中的對話是多重的,即師與生、師與文本、生與文本、師生共同面對文本、師生共同面對作者。 課堂中多重的對話碰撞交織生成一幅 精神的畫圖,生成,生動,生命,生生不息。 詩意語文課堂是課堂對話的堅守者,對話與傾聽是詩意語文課堂的起落,動靜,錯落,從而促成了學生心靈的豐盈和成長。 一、 詩意對話注重的是一種生命的體驗。 人的本質之一是情感的,精神的,靈魂的。而語言能夠照亮世界、照亮自我、承載生命詩性的存在。 對話是為了讓對話者通過對話學習對話,學會對話。正如海德格爾所說:“語言是存在的家園?!?/span> 課堂教學的多重對話中最主要的是師生對話。這種對話 一定要規(guī)避簡單的是什么,為什么,應融入濃濃的人文關懷。教師的教學語言應有溫度,有情感,有顯明的價值取向,有啟示,有感染,有導引,有推動,有深化,有升華,有點石成金的效果。 學生在傾聽中被照亮,被喚醒,被感動,被豐盈,然后在實踐中實現語言的成長,也是精神上的成長。 課堂對話的另一個層次是學生和文本的對話,閱讀是閱讀者和文本的相遇相知,教師為學生提供的往往是一種“視角”,學生與文本的對話是感悟,是碰撞交融,是豐富是心靈的成長,是抵達一種精神的自由與飛翔,而不是傳授、訓練和灌輸。 比如2007年我在揚州邯江中學高二的一個年級講蘇教版高建群的一篇散文《西地平線上》,這是一篇表現大西北雄渾壯闊之美的散文。每一片土地都有自己獨特的美和文化,為了讓學生帶著已有的生命體驗走進文本,我放棄了簡單的背景介紹,我用兩句唐詩引入: 小江長白越女腮(李賀) 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李白) 問:越女和秦娥的美有什么不同,表現了怎樣的地域特色。 這個問題無疑是一個曲問,唐詩的包孕性使得孩子們思維活躍,調動了以往的生命體驗,聯想想象,抵達一種有價值,有審美,有情感,有內容的一種學生與文本,學生與教師的對話。 因為是借班上課,事先又未見過學生,拋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并未急于和學生交流。停頓片刻,我在很多舉手的孩子們之中選擇了那個把手舉得最高的女孩子,她幾乎是出口成章:
“當我看到第一句詩的時候,我覺得越女就是江南的女子,江南的女子就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她們既有“桃花笑春風”的嫵媚,亦有“梨花一枝春帶雨”的婉約,……而秦娥是西北的女子,在西北那塊廣闊的土地上,在充滿崇高感和苦難的地域中,她們果敢堅韌有毅力。”
她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為一節(jié)課的開篇應是要“迂回”渲染,本想“曲徑通幽”,她卻一語中的,因為事情突然,我只好點到為止,走入“正題”。當然這是關乎教學節(jié)奏和教學機智的問題,在這里暫且不議。 看一看這段學生的“對話”。我們分明感到學生對文本的理解是融入她獨特的生命體驗個性的,她對“江南”“塞北”陰柔和陽剛的不同類型的美的體驗,與教師和學生和文本構成了一個高位的碰撞和交融,不僅有典雅的詩的引用,賦予了詩以新的意義,如“桃花笑春風”是嫵媚,“梨花一枝春帶雨”是婉約,而且選擇運用了具有表現力穿透力的形容詞動詞“廣闊”“崇高”“苦難”等等,足見學生與文本的對話,與教師的對話是融入了他自己的生命體驗的,而這種生命的體驗又引導著精神走向更高更遠的境界,當然這與教師的導入有直接的關系。如果不是用生動形象的唐詩導入,只是一個“直問”,“西北有什么樣的美?”恐怕師生的對話就要在另一個層面上運行了。
二、詩意對話尊重個性的張揚。
科學強調共性,強調我們,文學強調個性,強調“我”,與文本的對話更是強調“我讀”。 面對文本的對話,詩意語文的詩意對話尊重學生個性的張揚,在精神上開疆拓土,打造自己心靈的棲息地。 語文教學不追求唯一的正確,追求的是開放性,多義性,個性,追求精神的自足,思想的活躍,獨具神采的語言表達。 如在《葡萄月令》的教學中,教師問:“說說汪曾祺這篇散文給你最初的印象是什么?” 學生的對話極具個性和開放性,有讀出閑適的,有讀出淡雅的,有讀出精致的,有讀出樸實的,有讀出灑脫的,莫衷一是,各抒己見,異彩紛呈。教師客觀的褒揚,學生的思維也十分活躍,課堂對話也因此更具張力和魅力。 當然“開放”與“個性”是心靈的某種映照,絕不是標新立異和嘩眾取寵。在詩意的對話中,師生更深更遠地走進文本,既是我注六經,更是六經注我,只有充分地展開對話,對個性的尊重與包容才能喚醒激越學生的主體性和創(chuàng)造性。
三、 詩意的對話復活傳承文化。
在語文課堂上,學生不斷地與文本與教師,與其他學習伙伴對話,才能觸摸到文化的內核,在彰顯自己理解的時候,才能建立自我與傳統文化之間的內在聯系,人才能成為真正意義的文化的的人。 對語言的感受對思維的培養(yǎng)使人的精神之樹枝繁葉茂,而精神之樹的根正是源遠流長的文化。 熏陶和漸染使學生具有“中國人的眼睛”“中國人的耳朵”和“中國人的心靈”。 如,在《采薇》一課的教學中,教師引領學生鑒賞“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边@樣的名句時,就不能叩問中國人傳統的哲學思想“仁心”,傳統的美學思想“溫柔敦厚”“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傳統的抒情方法融于情”“一切景語皆情語”。 “文化”是一個深厚廣大的話題,在語文教學中一定要規(guī)避“標簽式”,是潛移默化,是潤物無聲,是言在此而意在彼,是教師和學生充滿意味的詩意的對話而生成的,可以巧問“這四句詩抒發(fā)的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是直接表達的嗎?” 在師生文本的多重對話中碰撞交融直抵文化的高度、深度、廣度。 四、 詩意的對話感受創(chuàng)造美。
詩意的精魂是美。語文課堂應蕩去遮蔽,在對話中感受創(chuàng)造美, 讓學生的生命在語文課堂中自在活潑富有尊嚴敏感而富有創(chuàng)造性。 感受自然之美,社會之美,人性復雜多變之美,從而追求深沉的人生感深邃的歷史感。 清代的戴熙說:“畫令人驚,不如令人喜,令人喜不如令人思?!蔽覀兛梢赃@樣講,詩意的對話驚不如喜,喜不如思,令人沉思,引發(fā)美的沉思的對話才是大寫的詩意。 美的內涵是至真至淳至理。 以《鄉(xiāng)愁詩鑒賞》一課為例。 教師問:戴叔倫《調笑令》有幾個意象?分成兩類,怎么分好? 生1:分為視覺的意象和聽覺的意象。 師:好,大家談談對“胡笳”這個意象的理解? 生2:它應該有著悠揚的聲音。 生3:在邊塞中顯得格外的親和。 生4:胡笳是類似簫的一種樂器。 生5:我覺得是悠長,凄婉的那種。 …… …… 生9:胡代表邊塞。。
課堂是師生文本對話的生命場,有激情的美,有理性的思考,有靈動的飛揚。 詩意語文對話追求美,正如席勒所說:“只有在夢之園里才有自由,只有在詩中才有美的花朵?!?/span> 詩意語文,課堂詩意的對話,只有循著美的途徑才能抵達自由,拾回人性的和諧。 使人生得以詩意的棲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