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飄何方

                  黔墨夫 著 

                     第一回

     盤古開天地  孤寂而悲亡(2)

然而，真叫人不可思議的是，那個似雞蛋樣的巨大無比的埃殼，一經(jīng)盤古劈成兩半后，里面的輕巧而松柔的物體，卻會不斷的向上升，而沉重且混濁的物體呢，是在不斷的往下沉。

他被埃殼的在這一短暫時間的巨大變化而弄呆了，靜靜的站立著。匆然，一塊快速向下沉落的尖硬的物體，擦過他的耳朵而撞在他的肩膀上。

“哎喲，真痛！”他自感疼痛的叫道。

他一面用手摸揉著疼肩，一面也及時的仰頭朝上看，卻可朦朧的看見很多很多的各種各樣的物體在升的升，沉的沉。但可怕的是，也有無數(shù)的結(jié)實而尖硬的物體，正在從很高很高的上空迅速的向下沉落，而且面積極大，讓他無法避開。

“啊，不好了，不好了！這些可怕的東西，可能就是頂頭上的埃殼，因被我用斧劈擊而震碎了，便往下墜的。”他驚慌的說，“還是快些臥爬著，且弄些柔軟的東西覆蓋在身上，以便護著身為好。否則，再過不久，我的命將休也！”

他說著，便及時的把先前背在背上的全部布料，拿來緊緊地裹在身上和頭上，隨后，又弄了好些軟柔的塵埃來放在身旁，大部分用于覆體護身，小部分放在口邊當吃的。當他剛把所干的一切快速的做完時，就有那些可怕的大小不一的尖硬結(jié)實的物體，飛快的紛紛擊落在他的身上。由于有軟柔的東西護著，便沒傷著他。他很高興——能躲避災(zāi)難。

不過，他后來又擔心了，因為上升和下沉的物體遲遲沒有升完和沉完。過了很久很久，可能有一萬年吧，就連他所吃的物體都快吃完了，但仍有不少的東西還在上升和下沉。雖說，沒有開初時那么多，然還有尖硬的物體不停地墜落在他的身上。因此，他還不敢起身亂走，仍靜靜地匍伏著。不過，看來他要挨餓肚皮了。雖說，他現(xiàn)在很能承受得住饑餓，但也有個限度，挨餓過九千來年還可，但若再長些，就會餓死的。于是他很心慌，眼里也不停地流淚。

“唉，流淚又有什么用呢？還是過一時，算一時吧！”他后來自我安慰道：“也許要不了八、九千年呢，你看，上升和下沉的東西越來越少！”

他這樣想著，心里可安穩(wěn)了些，但他仍還放心不下，怕那些上升和下沉的東西永久沉浮不完。于是，心里仍舊沉重，吃不下東西。

“嗨，何必管這么多的？到那時再想辦法吧！在先前，不是將困死在埃殼里？還不是設(shè)法得以生存了下來！”他沉思自語：“現(xiàn)在剩下的糯埃，還夠吃一千來年，自能挨餓九千多年，可有一萬多年的時間，這可不短的，再過七、八千年，若是那些沉浮的東西仍舊還在沉的沉、升的升時，再想辦法不遲。何必現(xiàn)在就弄得自已不吃東西、憂憂愁愁的，早早搞壞了身子?! 若讓自已還未到八千年，便死了；而就在自己提前死去不久，物體便停止了升沉，那才真遺憾！——唉，我真愚蠢！”

他沉思自言到此，便覺得好笑，就這樣，他的心情平穩(wěn)了，東西也吃得下去了。

大約又過了八千年，正當盤古在設(shè)法以求繼續(xù)生存時，就不見物體升沉了，更沒有尖硬的物體往下沉墜了。此時，他早已挨餓了七千來年。當他看到無沉浮的東西時，就興奮的直起腰，盤起腳坐著，不去解開身上裹著的布匹，更不去觀看上下左右有何變化，而是急不可待的去擇選原先蓋在他身上的柔糯的埃塵吃。

他是面向東的坐著尋吃的，尋著不好吃的，就用力的朝背后拋。由于不斷的拋扔，在他的背后，就形成了今天的綿延不斷、高大雄偉的天山山脈，而他匍匐避難及坐著擇物而食的地方，就是今天低于海拔一百五十四米的吐哈盆地。

他不知吃了好多時間，也不知吃了多少柔糯的埃塵，始覺腹中很飽，才停止吃。隨后，才解開纏在身上的衣料，仍捆著一大包，背在背后，然后，他才舉目朝上下四周看看，他不看則已，一看就一躍而起，驚喜若狂的揮著手，大叫起來：——

“嚯，多美??！嗨，多好呀！”

原來，他有所不知，在他匍臥著，低頭躲避尖硬物體撞擊時，輕巧而松柔的物體以每天一丈的速度向上升起，而那些沉重而濃濁的物體也以一天一丈的速度向下沉落，經(jīng)過了慢長的一萬八千多年，才漸漸的形成了天和地。那些重而濁的各色物體沉落下來，就形成了高低不平的寬闊的大地。由于在重而濁的各色物體之間,它們的重量大都大體相等，且誰也占不了多數(shù)；因此，大地就成了一個由黑色、黃色、紅色、白色、灰色、紫色等等的各色物體組成的五彩繽紛的大雜燴。在輕巧而又松柔的物體中，輕飄飄的且是青藍色的物體，就升在上空形成了高不可測的湛藍的青天。而其余的，不但遠遠沒有藍色的多，而且又稍重些，再說，各類的數(shù)量不多，又互相排斥，因此，形成不了一個固定的板塊。于是，就形成了天上的飄動不定的白云、烏云、紅云、紫云和黃云了。它們不時的把天空打扮得絢麗多彩的。而在天地之間的空間，又是那么的清明透徹。

現(xiàn)在的視野，真是煥然一新。一改過去那種單調(diào)的可惡的混沌而又“狹小”的環(huán)境，這怎不叫他萬分高興呢？

由于整個天地是他開辟的；因此，它們都會隨他的情緒變化而發(fā)生變化。他越心熱，高興，開朗時，天就更蔚藍；天地之間的空間，也更清爽、透明。且從天空中，也出現(xiàn)了一個溫?zé)岬奶杹?；而到了晚上，便換成月亮和好些閃閃發(fā)光的亮晶晶的星星。而天仍是那么的湛藍，空間也是那么的清明。他現(xiàn)在很是萬分高興，不論晚上或白天，都是一樣。惟其如此，就連彩云們都為不讓他的心情受到影響，而躲藏了起來。過了許久許久，當他的高興減退了，天也隨之不那么蔚藍了，彩云才不時的出來飄動。后來，當他既不高興，也不生氣時，白天就只見淡淡的顯現(xiàn)著太陽，到了晚上，就無月亮了，只有無數(shù)的小星不停地閃爍著光亮。但不論何時，只要他一眨眨眼，想心事，蒼天就會出現(xiàn)一道道的閃電。只要他一睡著，打著鼾聲，天空就有隆隆的雷響，大地也隨之不停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