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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有趣有品的人 這世間有一些前輩們，從來不肯按點兒完成人生任務。 比如張艾嘉。 別人結(jié)婚時候她正趕場和最著名的才子們鬧戀愛；別人猶豫生還是升的時候她又出專輯又演戲還導演了五部電影；別人退休了陪老伴環(huán)游世界時，她出了第一本書，《輕描淡寫》，談創(chuàng)作，談感情，說句“60歲才是新開始”。 女人做到這份兒上——這個壞頭開得挺好。 無論是2008年的《華麗上班族》話劇版（↑） 還是2015年的電影版（↓） 張艾嘉飾演的女主管都一反過往知性形象 ，頗善于在職場中運用性別優(yōu)勢 有類女人，不適合用老不老、該不該來歸類她們——完全不在這套地球語言的評判體系內(nèi)。張艾嘉舉的例子是被黃偉文戲稱為“西太后”的Vivinne Westwood。“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年齡是零，你越說她不能穿她越要穿，說她不能做她越要做，穿得比年輕人尺度還寬，很過癮?！?/span> 對于有的人，年齡就是銀幕上最后打出的那個“END”；但有的人就把年齡用來讀了一次人生MBA：有常識，又會得應付不一定，做起事來姿態(tài)極漂亮，且一點多余手腕都沒有，簡潔有力而不逾矩。 最重要是，仍然會在聽到很多問題時睜大眼睛，嬌俏地笑，可以坦然承認自己的“不知道”和做得不夠好。你說《歡樂頌》里的安迪？覺得強勢就是語速加快飚英語，劈頭蓋臉訓斥下屬，說真的，這是沒怎么混過職場的人的臆想。 ____________ 數(shù)年前我為《COSMOPOLITAN》去采訪張艾嘉，印象最深的，是時年五十余歲的她的嬌俏。 采訪到中間，服務生端了水上來，問要‘‘幫忙打開嗎？’’，張艾嘉自己拿過來，擰了半天沒打開，嘆了口氣，對方說“我?guī)湍愦蜷_吧”，她聳聳肩，把水遞給了對方。 那樣的舉動和表情，蘊含了一種無關(guān)年齡的快活和風韻。即使同為女性，那一刻亦會讓人深刻意識到，面前是一個“女人”。這上頭，她的弟子中，李心潔和梁洛施都未承衣缽。李心潔亦很少女，但略寡淡；梁洛施有英氣，然郎心似鐵。 《笑傲江湖》里丹青生說秘制釀酒法：最上品的酒，隔幾年加一次新酒融合進來，終于口感醇厚而不失新鮮，品味成熟而不糜爛。 1977年和林青霞合演《金玉良緣紅樓夢》 張艾嘉的黛玉帶了些嬰兒肥，坐下來翹腳，其實并不如何適宜。 可即使張艾嘉，年輕時候談起戀愛來，也不是那么百戰(zhàn)百勝的。 為了談戀愛和公司解約，說出 “不談戀愛寧可去撞墻死”的話。 25歲時，不顧一切和比自己大16歲的劉幼林結(jié)婚，婚姻持續(xù)6年后分手。 再數(shù)一數(shù)張艾嘉的前任（及疑似）名單，羅大佑、李宗盛、楊德昌……幾乎一部華語音樂及電影圈中才子名錄。戀愛之外更留下了如《愛的代價》、《童年》、《少女小漁》這些華語歌曲及電影經(jīng)典。曾有人評價：“張艾嘉在每一個時期都找對了男人。”張自己也曾在《康熙來了》坦誠“總?cè)菀讗凵嫌胁湃A的男人?！?/span> 和楊德昌之間，據(jù)女方的說法，是有感覺，然踩了剎車。 但是和天才男一起共度的時光，往往也會是對女方的一種高強度消耗。 “任何有才華的男人，基本都很自我，他也必須要自我，因為他要有他自己非常獨立的空間，也需要極度的照顧。他不太會照顧自己，所有的精神都在于他的才華他的思想。所以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你一定要以他為主，要把他擺在自己的前面，才能達到一個比較好的平衡。對自己那種消耗，現(xiàn)在想想，其實是蠻辛苦的。” 然后她于37歲，未婚生下唯一的兒子Oscar，奉子成婚嫁了圈外的商人王靖雄，戀愛嘛，說不談也就不談了。閑時喜歡看愛情片，最喜《The way we were》還有《走出非洲》，一個人看，每次看每次哭。和丈夫出外看電影，一定任性地要求看愛情片。 “比起工作來，我還是戀愛得分高一點。” 有的人無論多大，講到戀愛這件事，都教人想起60年代她在臺灣的少女時代穿過的白襯衣大蓬裙。 ____________
我年輕時一直是戀愛是主業(yè)，工作是副業(yè)，整個青年時段都是這種心態(tài)。一直到我結(jié)婚?，F(xiàn)在我們談感情和年輕時候談愛情有一些出入，那時候會有更多幻想，給你很大的鼓舞和力量，覺得生命是充滿了火花。戀情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過路順手做的。
女人要找到幸福，要找一個有自信的男人，而不是不如自己的男人。我先生是沒有演戲的才華，沒有導演的才華，但他有自己的好處，他會做生意，你叫我作生意，我就跟白癡一樣。他是非常有自信的人，不會因為娶了我這樣一個老婆就不自在。反而是和你有同一種才華的男人，他會計較你，有比較嘛。有一天他走出來發(fā)現(xiàn)人家知道你多過我，那他就會……他就會辛苦了。你就會更辛苦（笑）。
會不會大家把感情這種東西分析得太理性了一點？張小燕有句話我覺得很對——你穿一雙鞋子出來，人家覺得好漂亮啊，舒服不舒服你自己才知道。不是說prada就一定好穿，不，說不定就是轉(zhuǎn)角那個地攤買的最好穿。為什么要讓大家來評論好穿不好穿？太理性了會讓自己很辛苦。 粗眉、豐唇、梨花頭屬于比較經(jīng)得起考驗的少女造型
我們的生活空間已經(jīng)把自己限制了。你去買東西的就是那幾個地方，總覺得沒時間了，就是那幾家了。你都看不見不常去的地方，當然碰不到合適的鞋給你買。我見了很多這種女人，太多雜事，沒有留找回自己的空間，去發(fā)掘一些新的東西。環(huán)境就是這么大，來來去去就是這幾個人，沒可能就是沒可能。
你要去碰到一個不太一樣的人。尤其是年輕的時候，你要說“不行，每年要抽時間去旅行一次”。哪里都好，去一個月，自己去玩，就會認識不同的人。自己封閉自己的話，你的可能性就會越來越少。你也沒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去試穿新的鞋啊。
張：現(xiàn)代人很簡單，就是離婚嘛。（給女方傷害會比較大，你會建議離嗎？）我自己的想法是，結(jié)婚不是適合所有人的制度。有這樣的制度是因為大家需要某一種約束，才會減少傷害。可很多不離婚的夫婦也會帶給家庭家人傷害，坳下去很痛苦。我不覺得一個制度會適合天下所有的人。
張：因人而異。有人就是跟自己初戀結(jié)婚然后一輩子下去，也很好。有人愛很多次也沒關(guān)系。你不停尋找，有時是對別人沒安全感，有時是對自己沒有安全感。你要去找出到底是誰的問題。自己的問題？還是很不幸，總碰到那種不能給你安全感的人——可這也是你的問題，你為什么老是找那些不適合自己的男人呢？所以女人經(jīng)常是自己給自己找很多煩惱?？扇绻阏娴氖裁礋蓝紱]有，大概也很無聊，所以還是要自尋煩惱?。ㄐΓ┎艜写嬖趦r值！ 55歲時的張艾嘉，穿起露肩禮服來，仍堅持肩背筆挺。 （攝影 | 陳旭人人）
可能有些男人吧。但他希望你知性完了之后還是有些獸性的（笑），我也覺得知性和獸性可以并存，不需要每天知性到底。女人是蠻復雜的一個個體，不要失去那一塊。那是很好玩的，有時笨一點，蠢一點都是很好的，為什么要每次都做到對？
就是——我不知道哎。我沒有那個答案，這有關(guān)系嗎？我不覺得。為什么每一次大家都來問我“你覺得……你應該怎么辦……你覺得什么是奢侈……”我真的是不太知道哎（笑）。一定要給一個很清楚很詳細的解釋嗎？其實我真的不知道。
沒有，就是這幾年。以前我老是什么都知道（笑），覺得好累啊，大家什么事情都要來問我。我覺得都要爆炸了，每天都在解決人家的問題，我就要很快很英明地拿一個方案出來，然后忐忑不安：萬一給錯了答案怎么辦？現(xiàn)在就可以很放心地說“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擔子放下很多，這很好啊。 但這也是需要年紀和經(jīng)驗的。到了某個時候你才會把心情放下來，給一點時間去探索自己，去聽聽人家說了什么，看自己想看什么，不用再那么繃著。 原文刊登于《COSMOPOLITAN時尚伊人》,部分有刪節(ji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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