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在央視上看到一部十一集的介紹俄羅斯的紀(jì)錄片,那真是站得高看得遠。 一看便知不是給地球人拍的,可憐央視,堂堂大臺居然到了曲高和寡的地步,悲哉。 我在俄羅斯生活了十五年,目賭了從蘇聯(lián)解體到普京中興的全過程。 也結(jié)識和結(jié)交了許多俄國朋友,從官員到學(xué)者, 從警察到流氓, 從普通女學(xué)生到職業(yè)妓女。 之所以能大量地交往各層面俄國人,完全是因為我在那從事的職業(yè)--販賣從中國倒運過去的水果蔬菜。 這個在中國不是很體面的工作,在俄國卻是受人仰視。 因為他們對水果蔬菜的熱愛,就象我們對他們國家的姑娘的熱愛完全一樣,因此我在那渡過了我人生最寶貴的十五個春秋。 我想把這段生活完整地記錄下來,對我來講是回首往事,而對于不了解俄國的人,也希望他能從中了解一個豐富的多彩的,充滿熱情而又冷酷如霜的真實的俄羅斯。 我只有初中文化,文筆不佳,不會寫作技巧,只能平鋪直敘,但我保證我寫下的文字都是真實發(fā)生的,如果你看到這此文字,希望你不要把它當(dāng)成小說,只把它作為一個人的回憶錄來讀吧。 作家在我心里是很神圣的,中國現(xiàn)代能稱為作家的只有兩人,郁達夫和林語堂,其余的人,其作品的政治成就遠高于文學(xué)成就。 我在俄羅斯賣蘋果的日子 第一章 一九八九年年底的一個普通的中午,發(fā)生了一件改變我此生命運的大事。 那時我是運輸公司某場的一名普通的卡車司機,開著二十噸漢陽半掛貨車,每天從沙河一扎鋼的車間裝,裝上各種鋼材,然后運往百子灣.西便門.清華園等各大貨場。 每天一趟業(yè)務(wù),完事下班,月收入在一百五十元左右。這點錢在當(dāng)時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反正花半個月還夠,但一到月底就有點緊了。所以當(dāng)時我們這些人進了一扎鋼廠區(qū)后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散么廢舊鋼塊,然后搬進駕駛樓,等車開出一扎鋼,找個收廢品的一賣,換個十塊八塊,中午飯錢也就有了。這種行為在當(dāng)時幾百輛到一扎鋼拉活的貨車司機里是公開的秘密,鳥為食亡么。 這天中午我象往常一樣把車停在一扎鋼的貨場上,就對隨車的裝卸工,一個來自張家口的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說,你看車!我去轉(zhuǎn)一圈。結(jié)果蒼天有眼,我剛要轉(zhuǎn)身,腳下卻被一塊凸出來的東西絆了一下,我低頭用腳踢了一下,競?cè)皇且粔K鋼坯子,我二話沒說,貓腰搬起這塊鋼坯就扔到駕駛室里。 貨裝完了,我發(fā)動汽車開到大門口,警衛(wèi)室把我攔下來。我描了眼黑呼呼的警衛(wèi)室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個人一邊用手指著我,一邊嘀咕著什么,我突然意識到,剛才搬鋼坯子時可能被人看見了。 事實如我預(yù)料的一樣我被請下車,他們從我車?yán)锇岢瞿菈K五十多斤重的鋼坯子,過了四十分鐘,我們廠保衛(wèi)科和車隊安全科的兩個人來到我面前,讓我在一份承認(rèn)自己的盜竊事實的書面文字上簽了名,然后把我?guī)Щ貜S里。 說實話這件事發(fā)生后我的同事們一直替我鳴不平,有的說我點背,有的說我當(dāng)時為什么不四處看好再搬,總之不是太丟人。 當(dāng)天我洗了澡就下班回家了,心想大不了這月獎金不要了,有什么呀。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調(diào)度員讓我上保衛(wèi)科去一趟,我心里這個恨,操,這點事還沒完了。 推開三樓把角的保衛(wèi)科辦公室的破門,我看見科長郭瑞和生產(chǎn)廠長趙連喜端坐在那,我心里恪蹬了一下。 郭科長你找我呀? 郭瑞往前欠了欠身,是啊,進來吧。 往下,先是苦口婆心的幫助教育,然后是正氣懔然高聲斥責(zé)。最后趙廠長說,你這事,廠辦、車隊、保衛(wèi)科商量了一下結(jié)果兩條, 一條你主辭職,一條廠內(nèi)除名。 這可真是晴天劈厲,我萬沒想到為了一塊小小鋼坯子,競?cè)粩嗨土诉@個全民所有制職工的鐵飯碗,在考慮了幾天之后我向廠辦梯交了我的辭職申請,正式結(jié)束了我八年的工廠生涯,至今我仍然無比懷念我在工廠的生活,和后來混跡江湖相比,工廠就是我的天堂。 從工廠出來后,我找到當(dāng)時在動物園那揀攤的小二,這小二可不是一般人。 那是當(dāng)年名震動物園西直門一帶有名的毛賊。號稱一站三。 就是坐103電車,從甘家口站上車到甘家口商場站下車,就這一站,他從后門上車,中門下車,至少三個錢包到手.別看他個子又小又瘦,但跑的飛快,好幾次都成功脫險,這也成就了他在道上英名。 至少有三年時間,每到月初,我們都去他們家換月票。因為他偷的錢包里多一半都有新?lián)Q的月票,我們把原來月票上的一寸相片一撕,換上我們自己的一寸相片,再用鋼筆冒沾上蘭鋼筆水在相片的一個角上扣一下,齊活。其實那時月票才三塊五一月,可見當(dāng)時我們有多窮。 大概是八五年初,小二在車上被抓現(xiàn)行,警察到他們家抄家,從大柜下面的抽替里翻出二百多個錢包,為此判了三年。 八七年底這小子回家后,從他家院里的一棵大樹底下刨出一個壇子,里面都是五塊和十塊一張的早已捻成一個個小卷的紙幣, 我在動物園找到小二時他正忙著和顧客討價還價,聽了我的來意干脆地對說,你先拉五箱到你們家那隆福寺夜市去揀吧。 就這樣,我借了一輛平板三輪,正式開始了我的商旅生活。 轉(zhuǎn)眼到了一九九零年的夏末,我在隆福寺夜市上練攤半年多了,每天靠著各種涼鞋,拖鞋,仔褲,大約也能掙上一二百元。 那時的隆福寺大街,特別是民航總局后邊那條街,天天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一派清明上河圖之山寨版。 絕不象現(xiàn)在這樣,凋落殘敗,在此嚴(yán)正遣責(zé)那些,把隆福寺山門搬到樓頂上的大腦袋大肚子無知透頂?shù)呢澒賯儭? 一個三朝古都,繁榮了七百多年的風(fēng)水寶地,就因為他們收了境外資本家的回扣,而面目全非,至使寶寺金頂無光,青煙不再, 從此隆福寺大街盛景全無。扯遠了,太氣憤了。 一天晚上快收市的時候,我在西單練攤的哥們祥子來找我,問我能買著便宜風(fēng)衣嗎? 我一想我那老革命,不懂人情世故的爹的老戰(zhàn)友,我叫趙大爺?shù)睦习?,在宣武門外校場口的長城風(fēng)衣廠,當(dāng)工會主席。 我就對祥子說了,可以去找她試試看。祥子高興地茲著大板牙,非要請我去喝酒,靠,喝丫的,我?guī)е樽觼淼降綎|四路口西南角新開的,一個叫美國加州牛肉面大王的館子,要了兩碗,三塊五一碗的牛肉面,要了兩個涼菜,又要了四個蘭代啤酒,聽的, 此節(jié)按下不表,只說當(dāng)時,誤認(rèn)為美國人真的天天吃這種面,為此特地問過在798廠勞服工作,也就是在牛肉面那端盤子的同學(xué)王永安,他賭咒發(fā)誓地說,他們老板,一個姓李的美國老頭說,他這牛肉面是美國最好,賣得最火的面。 多年后,我親自踏上美利堅國土,來到加洲,卻一家牛肉面館也沒見著,在舊金山華人街上倒是有牛肉面館,但不是那個姓李的老燈開的。 我方知上了多年的洋當(dāng),這老燈現(xiàn)在還在祖國騙人騙財,萬望有見到者狠偏之。 話說第二天上午,祥子打了一輛一塊二一公里的夏利來接我,這孫子好擺普從不打面的,我倆來到長城風(fēng)衣廠。 時下,這個當(dāng)年曾風(fēng)光無限的大服裝廠,早已掩掩一息了。 我找到趙大爺老伴,她看著我長大,就象我親大娘一樣。 沒有客氣,直接講明來意,趙大娘出去找來主管供銷的廠長。 廠長聽明來意,顯得有些興奮,嗓門提高了一度,問我們要多少。 我看看祥子,問了一句,多少錢一件?廠長說,全要就按二十算,少就四十一件。 祥子輕輕碰了我胳膊一下,我立馬明白了這個雞賊的意思。 對廠長說我們商量一下,下午再來找您。 出了廠門,我看了看手表十一點二十,我說祥子,咱倆南來順吧。我倆順著宣外大街一路往南,來到了菜市口丁字路口的東南邊的南來順飯莊,其實就是小吃店,點了兩份炒瘩塔兩并五星啤,我終于問出了憋了半天的問題,祥子,買風(fēng)衣上那賣去呀 ? 祥子有些神密地笑了笑,從狗嘴里吐出兩字, 蘇聯(lián)。 不吹牛逼能死不,我回他。你不信?要不這樣,你也掏點,咱倆一塊干。 祥子呆了幾秒鐘,成,就這么著了,瓷器! 我倆吃完飯又來到風(fēng)衣廠,表示先買二百件,省下的給我們留著,下回一次包圓。廠長用力地握著我的手,放心吧,有你趙大娘在這,全好辦,趙大娘在旁邊笑的很陽光,立功的人有理由在叢中笑啊,毛主席說的。 我們把二百件風(fēng)件,打成四個大包,送到西直門站托運,然后買好當(dāng)天晚上開往海拉爾的車票,準(zhǔn)備在子夜時分,開始我們?nèi)松械谝淮螄H倒包生意的旅程。倒包。這個詞是俄國人發(fā)明的 , 泛指在俄經(jīng)商的中國人。 經(jīng)過三十多個小時的行程其間又在海拉爾倒了趟車,我們順利地到達邊垂小城,滿洲里。 當(dāng)時的滿洲里國際旅行社,代辦赴蘇游,但要團進團出,時間為三至五天,把身份證交給他們,他們上海拉爾給辦一次性入出境的護照,回國時在邊檢就把護照剪掉一個角,也就作廢了. 我和祥子去滿洲里二道街的國旅社!交了錢和照片,第三天就接到通知,第四天一早發(fā)團。 第二天早上六點整當(dāng)我和祥子帶著四大包貨來到集合地時,才發(fā)現(xiàn)來的太晚了。一輛破舊的紅葉中巴上,堆滿了名種顏色和尺寸的大包小包。很多人已經(jīng)坐在貨包上等待出發(fā)了。我們趕緊找來導(dǎo)游,讓她想辦法把我們的貨裝上車。 當(dāng)時的蘇聯(lián)海關(guān)有規(guī)定, 合對完護照又等了半天,汽車又向前開了一百米左右,在一個破舊的了黑乎乎的大房子前停了下來。 導(dǎo)游說,全體下車,貨放車上。 大家連滾帶了爬的下了車,站在大房子門前。 我的目光突然被門上高懸的國微所吸引。 紅色的國微上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母〝 cccp〞這就是蘇聯(lián)嗎?我從小就暴罵的國家嗎? 當(dāng)我隨著人流走進這個房子,看到穿著灰色海關(guān)制服,帶著鑲有cccp的大蓋帽,高鼻子,蘭眼睛的外國人時,我才終于確信,我一個北京小混混,就要踏上蘇修的土地了。 憑心而論,蘇聯(lián)時期的海關(guān)邊檢人員,不象后來叫俄羅斯之后,那些貪到屁眼里的關(guān)員。 在荷槍實彈的蘇聯(lián)邊防軍的槍口下,我們一行二十多人,順利地辦完了過關(guān)手序,從另一個門出來,就看到停在門口的我們的中巴車。 當(dāng)我快走到車門口的時侯,迎面走來了一個穿著蘇制裙式女裝,船帽下飄散一頭金發(fā)的蘇聯(lián)女兵。 我估記,當(dāng)時我的心臟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因為在我此前二十九年的人生歷史里,從沒見過如此般美麗的女人,在我記憶中至今, 我毫不夸張地講,任何一個活著的華人女星,站在她面前,都象一堆臭肉。 雖然后來我走遍五大洲,玩遍各個人種,其中不乏比她驚艷的,但沒有一個女人取代了她在心中女神的地位。 在此后多往返中有反復(fù)見到她幾次,直到蘇聯(lián)解體后我才在一個偶然機會,遇到她,象享受美食一般享用了一次 。 當(dāng)然她不是處女啊,操!一提她,就走神了。 汗! 這時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上不上?我緊忙鉆進車?yán)?。人上齊后,汽車駛出邊檢大院直奔離這很近的一個市場。車子駛進這簡易的用幾個鐵柜圍起來的市場時,早巳是下午一點多了。 沒吃沒喝,也不覺得餓。車子剛一停,呼啦一下,冒出一大群毛子,男女老少均有,導(dǎo)游沖著車?yán)锖?,看好自己的貨,別被人搶了,一邊打開了車門。 我們的包放在門口,所以第一個被推了下來。我坐在包上,祥子看著周圍的人。 正在我倆不知所措時,一個三十多歲的蘇聯(lián)男人上前對我們說,包里是什么?我一欏,你會說中文?他笑了笑.我是哈爾濱人, 六九年才到蘇聯(lián),我爸爸是俄羅斯人,媽媽是中國人。噢 !敢情是二毛子呀。祥子對他拍了拍大包,說,里面全是風(fēng)衣,男女都有。二毛子一聽來了精神,有多少?二百件。我全要了。他也不問價?我給你們一件二百好不好?當(dāng)時的盧布是,一盧布換三塊三美金,而當(dāng)時一美金換九塊人民幣,二百元是人民幣價,合二十三美金,也就合七盧布。 二毛子和我們約好,晚上去我們住的紅玖瑰賓館,找我們,一手錢一手貨,我們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他。 后來才知道,這風(fēng)衣應(yīng)該賣五十盧布一件,也就是人民幣1600元一件。 這也是我們第二次賣貨的價格。 晚上天快黑的時候,二毛子如約來到我們住的房間,點貨,點錢,二十分鐘后,我和祥子把一種叫美金紙幣裝進了兜里。 盡管除了阿拉伯?dāng)?shù)字我們不認(rèn)識那紙幣上,別的任何東西,但我們心里清楚,六萬元人民幣到手了,這二十分鐘賺的錢,比我在隆福寺夜市上,忙乎一年賺的還多。 安德烈,也就是二毛子,他自我介紹他叫安德烈。 問我們,帶你們?nèi)ネ婀媚铮貌缓??操這還有不好的!對于男人,除了當(dāng)皇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我們跟安德烈下樓,座進了他的白色拉達車?yán)?,汽車呼的一下竄了出去。 想著即將展現(xiàn)眼前,那白晃晃大胸和滾圓的大白屁股,我的老二突然在褲檔里敬了個禮。 在替我東三省婦女報了,當(dāng)年受蘇聯(lián)紅軍凌辱的血海深仇后,我和祥子意猶未盡地從蘇聯(lián)姑娘的肚子上爬起來,帶著我們此行的巨額利潤回到北京。 有很多人問過我一個問題,俄羅斯姑娘的皮膚手感如何。 客觀講,靠近西伯利亞和遠東地區(qū)的俄國女人,除了有蒙古血統(tǒng)的除外,大部分還是白細(xì)如凝脂般的,越靠近歐洲地區(qū)皮膚越糙,身上瘩塔越多,由其是英法德意的女人,身上更不干凈,味也更大。緯度越往北,人的皮膚越白,這是事實。我在冰島見過當(dāng)?shù)嘏?,那皮膚白的都嚇人,跟白色立邦漆一樣。 從蘇聯(lián)回來后我和祥子帶著掙來的六萬元現(xiàn)金,再一次來到風(fēng)衣廠。用這六萬元當(dāng)定金,我們包下所有庫存,近四千件。 當(dāng)然價格是第一次定好的二十元一件。 我們通過鐵路,把貨直接發(fā)到滿洲里,然后在滿市的中蘇友好路上的邊城旅社租了間房存貨。就這樣,這批貨賣完已經(jīng)是九一年春天了。我們倆掘到了我們?nèi)松牡谝煌敖?,每人三百萬人民幣。名位看客,要知道在九一年,兜里有十萬元就是大粗管子了,何況是三百萬。 第二章 九一年夏天對于莫斯科來說,是極不平凡的。每天街上都有集會和游行,克里姆林宮墻外有大批軍警在維持治安。對外國人更是嚴(yán)加盤查,但恰恰這時從國內(nèi)涌來大批淘金者。 當(dāng)我一九九二年再次回到莫斯科時,蘇聯(lián)以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我們熟悉的國名:俄羅斯。 北京幫在九二年,九三年,九四年逐漸達到頂峰,此后慢慢地淡出了莫斯科。而那時我們白天作生意,晚上去賭場,夜里還得抱著俄國大娘們挺進中原。 一九九四年的莫斯科,和蘇聯(lián)時期相比,己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而這時莫斯科的華商己經(jīng)有二萬多人,光是中國人聚集的市場就有五六個,來自中國的各個省份。而此時生意己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盧布依舊在每天貶值,而我的同胞依舊在玩中國人最拿手的自殺游戲,價格戰(zhàn),特別是那些剛到莫斯科的福建人和浙江人。 九四年冬天,我從河北辛集上了二萬件皮夾克,進價為八十七元,當(dāng)時講好前片用馬皮,領(lǐng)子袖口用豬皮,其余的用人造革。但當(dāng)我接到貨,打開一看,全用的人造革,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下,動物皮和人造革是非常容易辨認(rèn)的,我當(dāng)時就傻眼了。貨錢,加上運費,清關(guān)費,稅,店租,一下我就投了二百二十多萬人民幣,而這種造革當(dāng)時在俄的批發(fā)價,是四十三塊人民幣,也就是說我將凈賠一百四十萬人幣。 一路上,我們倆一句話都沒說,聽著司機放著俄國節(jié)奏的歌曲,我覺兩條腿在不住的顫抖。 第二天一早,我拿出一千美元交給她,也就是那一剎那,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人間自有真情在。從此之后,我們再也不是,〝樸哥和姬女〞的關(guān)系了。我們變成了親人朋友,一直持續(xù)至今。救命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啊! 在被河北辛集淳樸的農(nóng)民哥哥暴操了一下之后,我很久沒有再上新貨。 一是因為當(dāng)時不賣假貨不掙錢,二是盧布貶值幅度太大。 某天午后,我正在自己的集裝箱門口四處張望,就聽到離我不遠處有巨大的吵駕聲,其時這早己是家常便飯,那天這市場要不打不起,天都不黑。 當(dāng)然也有少數(shù)好人好貨受此牽連而傾家蕩產(chǎn),嚴(yán)重同情那此真正的受害同胞,至于那些坑人害己的傻送你兩字,報應(yīng)。 在損失了一百多萬之后我一直沒去賭場,一天傍晚大林子來找我,說歪逼從國內(nèi)來了,晚上帶他上賭場,小刀子捅屁股開個眼,讓我無論如何做陪。看看推脫不掉我應(yīng)下了,換好行頭又噴了四兩香水,帶著能熏死蚊子的渾身香味和大林子來到卡西諾。 當(dāng)時莫斯科賭場遍地都是,但中國人愛去的也就是〝皇冠〞等少數(shù)幾個提吃喝和小姐的賭場。 進了大門我一眼便看到那個長的跟喜劇演員似的歪逼,當(dāng)然他有學(xué)名可從來沒人叫,從他在天壇墻外賣仔褲我認(rèn)識時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我們都是這樣親切地稱呼他。 我用俄式擁抱問侯了他,第一個節(jié)目是什么?我問大林子。 因為這里有迪廳,有午廳跳艷午的,還有賭場分散在不同樓層和區(qū)域,迪廳沒勁,顯然對歪逼來說午廳更實際點,畢競那時國內(nèi)還沒有嗎。 上到頂樓,坐到沙發(fā)椅上,演出馬上開始了,其實這個廳很小,不到四十平方米,前面是半園型午臺,上邊吊著幾盞射燈,臺子中央立著一根不銹鋼管??纯椭挥袃膳糯蠹s十四把軟椅,擺成半圓,圍在臺子周圍,以便于欣賞,這些舞女多半是學(xué)生,十八九歲,也出臺,但要價很高,所以大部分看客看完就走,上迪廳找便宜的去。 我差開腿,舞女座在我腿上,但整個大圓屁股懸在我兩腿之中,我雙手抱佳人的屁股,還別說,俄國女人的屁股真是柔軟如棉又不失彈性。當(dāng)然這是大姑娘屁股,要是大老娘們的屁股可以直接把男人座扁。 最后又是五女同時出場跳,我朝被我扣過的女孩招招手,但她死活不肯過來,我只好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美鈔,朝她揮了揮,她壯著膽子走到我跟前,我把錢別在她腰間系著的紅繩上,她看在錢的份上吻了我臉一下,跑回了臺上。 出了舞廳,歪逼說渴了,我們又來到吧臺要了三杯啤酒,歪逼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吧臺吧女那兩個露出一半的雪白的肉球。 當(dāng)我們進到賭場大廳時,已是人滿為患。我后來的旅程中去過很多賭場,歐洲,非洲,美洲,中南美洲,我可以負(fù)責(zé)地講,俄國的賭場是最樸實無華的。當(dāng)然我國那些有中國特色的,用蘺芭圍起來的,不能算在此例。 俄國賭場讓你從一進門開始,就會明確意識到,你不是來旅游的,也不是來參觀的,你就是來送錢的。 說到賭博這個和賣淫一樣的古老行業(yè),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人類深惡此道,但它卻生生不息,不分種族,不分宗教信仰,不分貴賤。只要一座上賭臺,人類便回歸本性。早知道這樣,把紐約聯(lián)合國總部,改成聯(lián)合國首腦賭博總部,各國有什么分歧,就讓兩方元首坐在百家樂臺前,莊閑各壓一把,輸者,愿賭服輸統(tǒng)一思想,化解危機,豈不美哉。省得打來打去,廢時廢力,還冤死很多美眉。 找了一張人少點臺子,讓服務(wù)生把碼換好,我們開始了今天的正題。 可能是在國內(nèi)很少接觸二十一點,歪逼上來就輸了一千多usd,我一看,這么下去不是事啊,就讓大林子替歪逼爽幾把,我自己跑到輪盤那壓幾把,試試手。 我在輪盤上連壓了幾把,都被莊家收去,讓我有些上火。 其實無論那種賭博,都最忌諱急火攻心,正所謂古人云,〝財不入急門〞。在此與各位賭友共勉。 那邊大林子和歪逼也是傾刻間輸完了所換酬碼,沮喪地來到我身邊。咋樣?瓷器。大林子問我。操,別提了,摸了姑子逼了,一把沒開。我沒好氣地答道。還有多少碼?大林問,不到四百吧。我描了一眼手中的紅黃碼洋。怎么著,還換嗎? 正輸在興頭上的我,從兜里掏出一沓美子交給站在我旁邊的大胸女,全換嗎? 大胸女問。我從中抽出一張也沒看面額,順手塞進她胸罩里,沒好氣地說,全換。 過了會大胸女扭塔著回來,把一托盤名色碼洋送到我跟前,并輕聲對我說,先生,我們經(jīng)理說您可以到貴賓房去玩。 本來我沒想去,可歪逼兩眼放綠光地看著我。我明白他是想見識一下貴賓房,日后回到國內(nèi)好跟別人吹猛子。 我扭頭看看大林子,你帶錢了嗎?帶了五千。大林子拍拍西服左上兜。走,上包房。 大胸女帶著我們七拐八拐地來到一間也就能放一張司諾克案子大小的房了間里。當(dāng)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百家樂和輪盤的臺子都有,并且每一個臺子前都站著一名男服務(wù)生。墻壁上掛著幾幅俄國風(fēng)格的油畫。 先生玩什么?服務(wù)生問。我剛在輪盤上沒開張,想換換手氣,百家樂巴。 大林子和歪逼也贊許地點點頭。 其實這家賭場我一星期至少來五趟,那時因為年少輕狂,沒文化外加錢掙的容易,所以大多數(shù)和我一樣在莫斯科做生意的中國人,唯一的娛樂就是賭場,而且那時幾乎沒夫妻兩同時在那打拼的,所以我們這幫人,幾乎支撐了莫斯科賭場的大半邊天,直至這批人中有百分之九十賭的傾產(chǎn)負(fù)債累累離開莫斯科。 我讓大林子去找我們熟悉的一名主管,因為那時每晚賭注上一萬美元,賭場會提供很多額外服務(wù),例如,香煙和啤酒免費,自助參和水果免費,卡迪拉克加長車接送等等,以及賭客提出的一些不太過分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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