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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是個妓女，這個長得類似凱的女人幾乎每個晚上都要去街上拉客做生意，西恩白天的工作是在餐廳里面當(dāng)洗碗工，薪水低得可憐，身為五個孩子媽媽的她，雖然四個孩子交給了自己的老母親去照料，但最小的兒子才兩歲，得西恩自己照料，作為單親媽媽，如果不做妓女這個行當(dāng)，僅僅靠著當(dāng)洗碗工的微薄薪水，幾乎沒有活路。那個晚上我把西恩帶回我租住的房子，我記得從窗戶中照射進(jìn)來的明亮月光打印在她裸露著的豐盈的乳房上，她像圣母一般渾身充滿了光輝，我問她白天是否可以也過來當(dāng)我的模特，她回答說不行，白天要去餐廳上班。別去洗碗了西恩，我撫摸著她因?yàn)槌Ｄ杲菰谙礈烨鍧嵰豪锩娑兊么植诘碾p手說，你過來當(dāng)我的模特我每天給你一個法郎彌補(bǔ)你上班的費(fèi)用。你說的是真的么梵高先生，西恩不可置信地疑問我，這可比我去洗碗賺得多，你真是個大方的人。西恩抱著我使勁親吻。
一天一個法郎的費(fèi)用委實(shí)有點(diǎn)高，很快我的荷包就見底了，用完了最后一個法郎的時候，我對西恩說，在這個月月底結(jié)束之前，你就別再來了，我沒有錢再付給你了。是的，我連飯都一連幾天沒有吃了，白天我去老師莫夫先生的畫室，傍晚時分他的助理做好了晚飯，莫夫先生對我說，一起共餐吧梵高先生。飯菜誘人的香味幾近讓我六神無主，肚子早已在咕咚咕咚地叫喚著，我多想能立即飽餐一頓，但我害怕莫夫先生看出我的窘狀，擔(dān)憂我自己的生活困擾讓莫夫先生覺得是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我趕忙謝絕他的邀請，空著肚子回到自己租住的屋子里，餓得難以忍受的時候竟然埋頭昏睡過去。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把我吵醒，西恩從門外沖進(jìn)來，她把提著的包裹塞到我手中，你快吃點(diǎn)東西吧，我從我母親那里帶過來的。我狼吞虎咽地把紅薯飯吃得一粒不剩，吃完后才感覺活力恢復(fù)了過來，我說西恩，你今天怎么沒上班。西恩一邊收拾我用完后的餐具一邊說，沒有班上了，自從到你這兒來當(dāng)了幾天模特而沒有去上班，餐廳就把我開除了。我很抱歉西恩，可是你到我這兒來，我現(xiàn)在沒有能力再付給你費(fèi)用了，至少這個月結(jié)束之前。西恩神似凱一樣的動作把散開的頭發(fā)捋到耳后，我其實(shí)早已發(fā)現(xiàn)，這兩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不僅長得像，很多動作也雷同，但有最大的區(qū)別是說話的方式，凱總是很輕柔，像小鳥在樹梢上鳴叫，而西恩是典型的西部底層人民經(jīng)受多年苦難，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放棄了掙扎的方式，較為風(fēng)塵。此時西恩說：那你就不用付我費(fèi)用了，你就讓我待在這兒，反正我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去，你要是想畫你就隨便畫好了。
在月底結(jié)束的前幾天時間里，西恩幾乎一直待在我的屋子里，每天她都從她母親那里帶來一些食物跟我分享，晚上也把兩歲不到的小兒子保羅帶到我這兒來過夜，我的屋子里只有一張床，當(dāng)我聞到咫尺之遙的床的另一邊充滿誘惑性的女人體香，我總?cè)滩蛔∩頉_動脫下她的內(nèi)褲，做愛之后心里又無比愧疚，我說西恩，等我下個月錢到了，就把該付給你的錢都付給你。西恩赤裸著身體點(diǎn)燃一只香煙，待煙氣從她鼻孔冒出來之后，才緩緩地說，我不用你付錢，對你我是自愿的，我不希望你和其他嫖客一樣把這當(dāng)作交易，你知道嗎，在你這兒睡覺我覺得很踏實(shí)，從來也沒有過的踏實(shí)。 我把西恩手中的煙接過來自己吸了一口，嗆口辛辣的味道差點(diǎn)讓我窒息，我猛烈地咳嗽幾聲，眼淚都被我咳出來了，西恩哈哈大笑，一邊把半截?zé)熃踊厝コ橐贿厧臀遗拇蛑巢俊?/span>
后來西恩成為我住處的?？停滋熘灰獩]事她幾乎都會在，晚上如果在街頭接到生意了就把小兒子留給我照看，有一次我對西恩說，別做這種事了。西恩面無表情地回答我，不做這個，那誰來養(yǎng)活我，誰來養(yǎng)活我的兒子，我不可能永遠(yuǎn)給你做模特，你也有經(jīng)常沒錢的時候，我的母親也不可能永遠(yuǎn)接濟(jì)我，我不做這個我還能做什么呢。 于是我沒有再開口說話，有時候我從夜半中醒來，發(fā)現(xiàn)床榻的另一側(cè)不見了西恩色身影，我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西恩的小兒子保羅總是在酣然入睡，這是個非常乖的小家伙，很少吵鬧，但我無法理解她的媽媽為什么要把他生下來，無法理解在她壓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也沒有能力撫養(yǎng)自己和孩子的情況下，還要一連生下五個。我時?？匆娦〖一镒鰤羲频脑诘磐龋袝r候被子會被他蹬掉，我就要起身重新替他蓋好被子，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天空中月暗星稀，明天或許是個好天氣，我想。
每個月初弟弟泰奧就會準(zhǔn)時把錢寄給我，我早已迫不及待了，一大筆開支都在等著我，要付房租，賣顏料和畫布，囤積食物，聘請模特，當(dāng)然，也少不了要給小保羅購買一些兒童營養(yǎng)品之類的，我能做的，我只能說盡力而為，但是那個月，我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保羅了，他的媽媽西恩也是不知去向。我決定去西恩的母親家找找看。 沒想到為我開門的就是西恩，她見到是我后立即隱退到門后，打算關(guān)上門把我擋在外面。我一把抵住門，焦急地對里面喊，西恩，你干嘛躲著我。我使勁地把們推開闖了進(jìn)去，西恩就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我，他也不跟我說話，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西恩，你出什么事了。 西恩的母親大概是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啊，梵高先生，我們的大畫家還不知道情況呢。西恩的母親把西恩拉扯著送到我的跟前，讓他看看吧，西恩的母親嚷嚷道，讓他看看無妨，看看你們男人干的好事。 盡管西恩極力遮掩，但我還是看到了，看到她臉上幾塊明顯的紅腫，左眼眶都突起來了。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這是什么情況呀。我驚訝萬分。 她被人打了。西恩的母親告訴了我。西恩的眼淚也是奪眶而出。誰打了你西恩。我小心翼翼地把西恩攬在胸懷，你跟人打架了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布奇街的黑手黨。西恩抽搐著跟我說。我倒吸一口涼氣，布奇街的黑手黨，你怎么惹上那幫地痞惡棍了。 誰敢招惹那幫流氓呢，只是你不招惹他們，橫禍也會自己飛過來。西恩的母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接著便向我講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布齊街道的黑手黨經(jīng)營這一塊的紅燈區(qū)生意，每一個妓女都需要向他們繳納保護(hù)費(fèi)和做生意的提成，那幫貪得無厭的家伙以嚴(yán)苛的手段控制著手下每個妓女的一舉一動，若是誰做了出格的事或者哪怕就是讓他們起了疑心，就會遭到殘忍的懲罰和報復(fù)，西恩好幾個晚上是跟我一起度過的，但是沒有收我的錢，自然也沒有提成給他們，于是他們以為西恩私吞了。
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們你沒有收我的錢。我一邊替西恩擦拭臉上的淚水，一邊查看她紅腫處的傷情，真是觸目驚心，對一個女人下這么狠的手，這幫狗娘養(yǎng)的。 我不能那么說，如果我說了，他們會把你當(dāng)作賴賬的嫖客，他們會對你更加兇殘的。 我的心情頓時復(fù)雜萬分，一個自身難保的女人寧愿自己受到傷害也要保護(hù)著我，我把懷里的她摟得更緊，西恩，以后別做這個了。 不成。西恩在我懷里顫栗，沒人能擺脫得了黑手黨的控制的，一旦跟這群魔鬼打上交道了，就永遠(yuǎn)別想逃了。 西恩，那我就去找他們談?wù)劇?/span> 不行。西恩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一股奇異的力量緊緊地將我鉗制住，不行的，他們會殺了你的。 我奮力掙開了西恩兩條胳膊，西恩，為了你，我一定要去找他們。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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