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親王園寢的規(guī)制

    王爺墳的正式名稱叫“園寢”，園寢制度在清代有詳細(xì)的規(guī)定。《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九百四十九《工部、園寢規(guī)制·墳塋規(guī)制》記載：

    “順治十年(1653)題準(zhǔn)，親王給造墳工價銀五千兩，世子四千兩，郡王三千兩，貝勒二千兩，貝子一千兩。鎮(zhèn)國公五百兩，輔國公同。又議準(zhǔn)，親王至輔國公碑身均高九尺，用交龍首龜蚨。親王碑廣三尺八寸七分，首高四尺五寸，趺稱之。世子、郡王碑廣三尺八寸，首高三尺九寸，趺高四尺三寸。貝勒碑廣三尺七寸三分，首高三尺六寸，趺高四尺一寸。貝子碑廣三尺六寸六分，首高三尺四寸，趺高四尺。鎮(zhèn)國公碑廣三尺六寸三分，首高三尺三寸，趺高三尺九寸。輔國公同。又題準(zhǔn)，親王給碑價銀三千兩，世子兩千五百兩，郡王二千兩，貝勒千兩，貝子七百兩，鎮(zhèn)國公四百五十兩，輔國公同?！?55)

    “道光二十四年(1844)定親王塋制，饗堂五間。親王世子至輔國公皆三間。親王、親王世子、郡王門三。貝勒以下門一。親王繪五彩飾以金，覆以級琉璃瓦。親王世子、郡王，只繪五彩，皆覆以綠琉璃瓦。貝勒以下施朱不繪，用筒瓦。親王墳園周百丈，親王世子、郡王八十丈，貝勒、貝子七十丈，鎮(zhèn)國公、輔國公六十丈。鎮(zhèn)國、輔國將軍三十五丈，奉國、奉恩將軍均三十丈?！?/font>

    除了以上詳細(xì)規(guī)定之外，還有六個王爺墳實(shí)例。年代較早的是順治帝之子追封榮親王園寢，“琉璃花門一座，廣一丈六尺二寸，縱六尺，檐高一丈八寸。正中饗殿一座，廣三丈八尺六寸，縱二丈六尺五寸，檐高一丈二尺。前有大門，廣三丈五尺，縱二丈一尺，檐高一丈一尺。門外設(shè)守護(hù)班房，東西廂房各三間，廣三丈八尺六寸，縱二丈六尺五寸，檐高一丈二尺。圍墻周長五十二丈六尺，高一丈”。這位名為兩歲，實(shí)際三個多月夭折，未命名的榮親王，死后享受的殊榮，固然與順治帝與董鄂妃的感情有關(guān)，顯示了皇權(quán)的尊嚴(yán)，但也反映了清初王爺墳的具體情況。

    第二個王爺墳實(shí)例，是“朱華山理密親王(康熙第二子允礽)園寢，琉璃花門一座，廣一丈八尺，縱八尺，檐高一丈四尺。東西卡子墻長九丈四尺，高一丈一尺。正中饗殿一座，廣六丈二尺，縱四丈一尺，檐高一丈七尺。前有大門，廣四丈五尺，縱二丈八尺，檐高一丈五尺。門外設(shè)守護(hù)班房，東西廂各三間。圍墻周長七十二丈，高一丈一尺?！痹实i卒于雍正二年(1724)，這座園寢反映雍正年間王爺墳的規(guī)模。

    乾隆帝上臺后，追封長兄弘暉和七弟?；轂槎擞H王、懷親王，在易縣建設(shè)園寢，在“乾隆二年十一月初七日奉移，”(56)爾后添設(shè)兵丁五十名看守。端親王園寢和懷親王園寢都是“琉璃花門一座，廣一丈六尺，縱六尺，檐高一丈六寸。正中饗殿一座，廣三丈八尺，縱二丈五尺，檐高一丈二尺。前有大門，廣三丈四尺，縱二丈，檐高一丈五寸。門外設(shè)守護(hù)班房，東西廂各三間，廣三丈一尺，縱一丈二尺，檐高一丈。圍墻周長五十一丈四尺，高一丈?！?/font>

    從《易州志》的記載來看，端親王園寢、懷親王園寢大門外還各有下馬樁二根、平橋一座(57)。

    乾隆三年(1738)十月，乾隆帝第二子永璉去世，他雖然年僅九歲，但“乃皇后所生”，“聰明貴重，氣宇不凡，……雖未冊立，已命為皇太子矣，……一切典禮用皇太子儀注行?！?58)賜皇太子，謚端慧?！岸嘶刍侍訄@寢，琉璃花門一座，廣一丈八尺四寸，縱八尺，檐高一丈二尺。前正中饗殿一座，廣六丈五尺四寸，縱三丈四尺，檐高一丈四尺。兩廡各五間，廣四丈八尺，縱二丈四尺五寸，檐高一丈三尺五寸。東有燎爐一座，廣九尺三寸，縱六尺六寸，高七尺。南有大門三，廣五丈一尺，縱二丈二尺，檐高一丈一尺五寸。門外設(shè)守護(hù)班房，東西廂各三間，廣三丈六尺七寸，縱二丈一尺七寸，檐高一丈二寸。圍墻周長一百三十丈二尺，高一丈一尺。”

    乾隆帝第十二子永璂，卒于乾隆四十一年，嘉慶四年(1799)三月追封貝勒。他的園寢可以與端慧皇太子園寢作一比較。“皇十二子園寢，琉璃花門一座，廣一丈五尺五寸，縱七尺一寸，檐高一丈一尺五寸。正中饗殿一座，廣三丈八尺，縱二丈八尺二寸，檐高一丈一尺二寸。前有大門，廣一丈五尺二寸，縱一丈八尺，檐高一丈六寸。門外設(shè)守護(hù)班房。圍墻周長四十九丈，高九尺二寸?！?/font>

    第六個王爺墳實(shí)例，就是“妙高峰醇賢親王園寢?！贝加H王奕譞，為光緒皇帝之父，宣統(tǒng)皇帝之祖父，地位很特殊，卒于光緒十六年(1890)，十八年葬于西山妙高峰。園寢內(nèi)“琉璃花門一座，廣一丈四尺，縱五尺二寸，檐高九尺八寸。東西卡子墻各長五丈三尺，高八尺。正中饗殿一座，五間，廣五丈三尺，縱二丈七尺，檐高一丈一尺五寸。饗殿前抱廈三間，廣三丈三尺，縱一丈五尺，檐高一丈一尺。北面燎爐一座，廣九尺三寸，縱六尺五寸，檐高八尺六寸。大門一座，三間，廣三丈四尺，縱一丈六尺，檐高一丈。門外設(shè)守護(hù)班房，南北廂各三間，廣二丈八尺，縱一丈六尺，檐高八尺五寸。圍墻周長七十一丈九尺四寸，高八尺。黃色琉璃碑亭一座，四面各顯三間，廣二丈，縱、高一丈三尺八寸。碑高九尺，廣四尺，龍首高四尺五寸，龜蚨高稱之。碑文內(nèi)恭書皇帝御名?！?/font>

    隨著王爺墳的建立，或利用原有的林木，或在園寢內(nèi)栽種儀行樹，周圍栽種松柏樹，綠化區(qū)域成了嚴(yán)禁民人樵采的準(zhǔn)軍事區(qū)，周圍樹立界樁，增加了王爺墳的肅穆氣氛。個別的王爺墳，一般都安置十家守護(hù)。而王爺墳集中地區(qū)，如天津薊縣黃花山、朱華山，河北易縣張各莊、王各莊，淶水縣水東村都是利用軍隊(duì)守衛(wèi)。淶水縣的怡親王允祥墓，“設(shè)守備一員、千總一員、把總一員、馬守兵五十名。雍正八年(1730)怡賢親王金棺安葬，莊親王奏準(zhǔn)續(xù)添千、把總各一員、馬步兵五十名，由鎮(zhèn)標(biāo)中軍核轉(zhuǎn)歸鎮(zhèn)統(tǒng)轄與左右兩營并入三營?！?59)相應(yīng)的，園寢附近設(shè)立營房，蓋造衙署及執(zhí)事人房屋等，易縣張各莊二所四十間，王各莊一所二十間(60)。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保存與王爺墳有關(guān)的“內(nèi)務(wù)府奏案”等原始檔案很多。筆者因時間不敷，沒能看到太多的內(nèi)容。但僅就已讀到的檔案來看，作為推崇封建皇權(quán)的一種手段，王爺墳從設(shè)計(jì)、備料、選址、施工，到竣工，都使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數(shù)以萬兩計(jì)的白銀。

    通過幾年的業(yè)余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王爺墳規(guī)模大體相同，但也能找出它們之間的差異。河北淶水的怡賢親王墓神道上有石牌坊、神橋多座，顯然是逾制，至少是雍正帝“命更定園寢之制，視常例有加?！?64)昌平縣雪山村的成親王永瑆墓，據(jù)說未建碑樓。昌平縣仙人洞前“蘭旗王”墳地的神橋趨于實(shí)用。有的王爺墳附近風(fēng)光秀麗，如攏駕莊的顯親王丹臻墓。有的王爺墳則在窮鄉(xiāng)僻壤。有的王爺墳沒有墳頭。有的王爺墳的寶頂四米多高。它們的差異反映出清代王爺?shù)氖⑴d和衰落，從某一側(cè)面幫助人們了解清代歷史暨社會發(fā)展的線索。

[后注]

    ①見《清朝文獻(xiàn)通考》卷二百四十六。

    ②見全國政協(xié)文史資料第34輯255頁，“固山”的解釋不全面，參考《辭源》的內(nèi)容。

    ③《明史》第12冊《列傳四、諸王》3557頁。

    ④《清史稿》第十冊2634頁。

    ⑤《清世祖實(shí)錄》卷十，9頁。

    ⑥參見《嘯亭雜錄》205頁“王府官員制度”。

    ⑦見《清代八旗王公貴族興衰史》396頁。

    ⑧光緒《大清會典事例》卷二十一。

    ⑨《明史》第12冊，同注③。

    ⑩見《清史稿》第三十冊9036頁。

    (11)同上書8971頁。

    (12)見《愛新覺羅宗譜》甲冊1379頁。

    (13)同上書1509頁。

    (14)見《清史稿》三十冊8980頁。

    (15)同上書9047頁，經(jīng)查《愛新覺羅宗譜》甲冊1736頁，應(yīng)為八十一歲。

    (16)同上書9047頁。

    (17)見《愛新覺羅宗譜》甲冊143～145頁，虛歲88。

    (18)見《愛新覺羅宗譜》丙冊5849頁。

    (19)見《清史稿》第三十冊8901頁。

    (20)同上書，8903頁，三十六歲據(jù)她去世七十五歲推算。

    (21)參見《愛新覺羅宗譜》丙冊5921頁。

    (22)同上書5265頁。

    (23)同上書，甲冊250頁。

    (24)同上書，甲冊346頁。

    (25)同上書，甲冊824頁。

    (26)同上書，甲冊1062頁。

    (27)同上書，甲冊1189頁。

    (28)參見《清史稿》三十冊8952頁。

    (29)同上書8984頁、《清史列傳》卷三。

    (30)見《清史稿》三十冊9039頁。

    (31)轉(zhuǎn)引自《清代八旗王公貴族興衰史》358頁。

    (32)見《清史稿》三十冊8952頁。

    (33)同上書，8980頁。

    (34)見1939年第2卷第1期《回教月刊》41頁。

    (35)見《清史稿》三十冊9070頁。

    (36)同上書，9113頁。

    (37)、(38)見《清史稿》三十冊9084～9085頁。

    (39)同上書9083頁。

    (40)同上書9049頁。

    (41)同上書9087頁。

    (42)密云縣季莊師范學(xué)校普印(1906年生人)先生講述。

    (43)見《清史稿》三十冊9074頁。

    (44)同上書，9068頁。

    (45)同上書，9071～9072頁。

    (46)同上書，9073頁。

    (47)同上書，9075頁。

    (48)同上書，9076頁。

    (49)同上書，9082頁。

    (50)見《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九百四十九“工部、園寢規(guī)制、墳塋規(guī)制”1～3頁，以下未加注的引文，均出此。

    (51)見《易州志》第一冊2頁背。

    (52)同上書6頁。

    (53)見《清史稿》第三十冊9092頁。

    (54)見《易州志》第一冊3頁背。

    (55)同上書19頁背。

    (56)見《清史稿》第三十冊907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