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居老師的2017年高考語文上海卷作文 奧地利學派經濟學人的行動學理論指引你寫出高考好作文 高考徹底結束了,應該可以說說高考了。今天先說一下語文作文。第一個話題是三、四年來,我每次都在6月7日當天中午完成一篇下水作文。這次寫作有了全新的體驗: 1、不說瞎話也可以寫得好; 2、利用奧地利經濟學派關于人的行為學說的有關理念可以寫出一篇自己較滿意的應試作文。 3、作文題目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高考:即便是寫出好作文,可是又與大學招生有何相干呢? 4、關于后面兩篇東西,承蒙編輯厚愛,發(fā)在“上海升學”的微信公號上。 對生活一般現(xiàn)象的演繹推理 ——淺說17年高考語文上海卷寫作題 好的作文題是什么樣的呢?一個考察高中學生母語寫作能力的考試,最要緊的是考察他們的邏輯思維和語言運用的能力,而不是其他什么。不好的又是怎樣的呢?預先設定了思想價值、道德倫理判斷的題目。 今年的高考語文上海卷作文題很棒。首先,這個題目的類型與去年一致,都是一般化的社會現(xiàn)象。去年是“他人的評價”,今年則是“對生活的預測”。這兩個題目都不預設任何限制考生思想的判斷,把價值觀留給學生自己。 這個題目的難易度適中。結合學生的生活經驗,每一位同學都可以談談自己生活中曾經出現(xiàn)過,或者見識過的預測。比如算命先生的相面、股評家對趨勢的推測、學生家長和學生自己對未來的預判和猜測。所有這些之中,總有一些是學生可能經歷或者體驗過的。基于自身生活經驗的寫作至少能夠保證基本的真實,保證可以進行最基本的思考。 當然,要求更高一點,則是學生是否能夠對預測產生一個合乎邏輯的認識,能夠進行一次合乎邏輯的論證。應當講,這個現(xiàn)象的論證闡述具有演繹性質。 基本前提是由于生活中充滿變數(shù),所以有人熱衷于預測,來確定未來,有人則相反。就此你得進一步思考個中原因。多數(shù)人進行預測時,可能主要是為了增加確定感和安全感。知道生活的迷霧里究竟掩藏著什么,會讓人心定些。不以為然的人是基于什么動機呢?可能是認為不知道未來會更具挑戰(zhàn)性,也可能認為人壓根兒就無法確切地得知有關未來生活的信息。前一種看上去比較積極,后一種則相對顯得消極。但是無論哪一種,都在我們生活中存在。接著可以再進一步思考,如何正確地看待這件事情。即“到底要不要預測”,“如果不要,人應當怎樣面對不確定性”,“如果要,那么預測究竟應當怎樣正確地進行,預測的限度又在哪里”,所有這一切問題,都值得深入展開思考和研究。 我相信,走出考場的考生們一定心滿意足,因為他們可能都覺得自己已經充分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他們甚至會樂觀地預測,自己的這篇作文,將會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分數(shù)。他們的預測,應該不是毫無道理的。 摸著預籌的石頭,涉過生活的激流 文/俞超 生活的水是很深的,深得令人恐懼。所以,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夠預先知道自己的未來。寺廟、道觀中跪著的祈福,街頭算命先生鋪子前蹲著的渴望。如果得知自己順風順水,一整天的陽光都是燦爛的;如果得知自己有血光之災,雖然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但至少會盡早求符乞靈,提前消災避難。古希臘劇作家索福克勒斯的巨著《俄狄浦斯王》一開場就是俄狄浦斯向祭司咨詢神啟。一個對于未來的預測,也許會帶來一點心安。 然而,生活真的會如老黃歷上明示的每日“宜”“忌”那樣可以準確地預知么?《紅樓夢》里的癩頭和尚泄漏了甄英蓮的人生秘密,細心的人們根據(jù)“太虛幻境”“金陵十二釵”的正副冊推測人物的命運。但是,生活不是一部《石頭記》。生活的石頭上,并沒有刻著你我未來人生的書。李白預計自己將能夠大展鴻圖,結果落得個賜金放還。加入李璘幕府,結果落得個流放夜郎。生活是一條洶涌澎湃的大河,這條大河的激流把李白沖得體無完膚。 對于每個人的生活,只有一樣東西,我能夠準確地預知,那就是死亡。史鐵生說“死是一個必然到來的節(jié)日”。但是準確地說來,死不是生活,而是生活的結束。從生到死的整個過程,即便是瞎了的算命先生,也絕對算不準。如果你在1929年的美國,對未來的小日子信心滿滿的白領的你會突然失去了工作,加入領取救濟的長隊伍中。如果你在1976年的唐山,一夜之間,你精心營造的家園蕩然無存。如果你在2017年的英國,一顆炸彈可以毀掉你的一切擁有。天災、戰(zhàn)火、疾疫、恐襲等等,無時無刻不在伺機破壞我們的生活。 不過,我當然不會因此而墮入不可知論。如果你不幸地做了一只無助的野生小動物,那么生活的確就是前面所說的那樣,你就認命吧。幸運的是,看文章的你是一個富有靈性的人類。我們固然無法預測生活,我們固然看不見未來具體的模樣,也不能夠像《星際穿越》的主人公那樣直接降臨到一百多年之后的未來,但是我們卻可以預籌生活。每一個個體都是一個理性的存在,我們可以用我們生就的邏輯能力去籌劃,去預判。不是單純地描繪桃花源,而是規(guī)劃一個去往桃花源的路,去做一個桃花源的旅行計劃。哪怕最終是人終曲散,桃花源的小洞也無從尋訪,但是“規(guī)往”的“欣然”,畢竟還是體驗過了。而這個預籌的過程和打拼才是生活本身的價值所在。 1968年的食指寫道:“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情懷,我依然固執(zhí)地用凝霜的枯藤,在凄涼的大地上寫下:相信未來。”毫無疑問,人絕對無法預知到自己的鮮花會在別人的懷中,但是固執(zhí)地書寫對未來的相信,卻是一個堅強的人必須去做的。食指其實是在與19世紀俄國浪漫主義詩人普希金遙相呼應。普希金寫道:“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郁的日子里,需要鎮(zhèn)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span> 食指所謂的“固執(zhí)”,普希金所謂的“鎮(zhèn)靜”,我理解為理性的預籌。因為我們能夠仰賴什么去相信呢?既然不能指著預測來生活,那就只有踏踏實實地“固執(zhí)”“鎮(zhèn)靜”地向前走去。預測沒有籌劃做基礎,只能是空中樓閣,免不了失望透頂。由盲目地樂觀,墮入絕望的深淵。理性主義的人們不會有宿命感,反而會有著一種強烈的使命感。這種使命感就是:雖然下一站什么樣,我不知道,但是前往每一站的路該怎么走,我必須認真規(guī)劃。我看不清下一站的模樣,但是卻看得見通往遠方的軌道。 殷墟甲骨卜辭中有一段非常有意思的話:“癸卯卜,今日雨。其自西來雨?其自東來雨?其自北來雨?其自南來雨?”中國上古的人們和西方的俄狄浦斯是一樣的,渴望預測未來,這樣可以帶來確定性,帶來安全感。然而,他們不知道,毫無根據(jù)的預測所帶來的可能是更加深重的不確定性和不安全感。就像不存在能夠精準預測明天股市指數(shù)的股神一樣,生活中也不存在對你的未來了如指掌,能夠做出“神預測”的大仙。那些理智而謙卑的人們會懂得我們只能摸著河床的石頭,一步步試探著前進,每一步的試探都來源于你對下一步的籌劃。目標就是前方。是綠洲,是沙漠;是海洋,是新大陸。一切都不可預知,但是一切都會來到。 2017/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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