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長的很是兇猛，

在畫里時不時虐待小鬼。

到底是為什么呢？

我們來看看......

揮劍斬鬼：鐘馗圖賞析

文\孫潤之

興許是世間災難橫行，天災人禍百姓不寧，為了驅疫鎮(zhèn)邪，鐘馗信仰自六朝以來繁盛至今。百姓對生活美好的祈愿和市場推動使得鐘馗題材的卷軸已經(jīng)成為神佛人物畫中的一個大類。鐘馗的形象也因此有了一定的程式，固定下來。比如鐘馗大多側臉斜視怒目圓睜，帽翅沖天手握利刃。繪畫情節(jié)上有的揮劍向鬼，有的使役鬼仆。大凡均是“烏紗破帽大紅袍，舉步安閑扇慢搖”、“眼如點漆發(fā)如虬，唇如猩紅髯如戟”。在任伯年之前，鐘馗畫經(jīng)歷了三個發(fā)展階段，即由吳道子首創(chuàng)至唐末的初創(chuàng)階段，這個階段表現(xiàn)形式單一，主要以門神畫形式出現(xiàn)。五代至宋為充實階段，這時候已經(jīng)不限于捉鬼之事，故事日趨豐富，表現(xiàn)鐘馗出獵和嫁妹等家事活動，鐘馗的神性向人性轉變。而元明至清末的階段，隨著文人介入鐘馗圖創(chuàng)作，畫中便開始寄寓文人階層對社會衰落和自身落魄原因的鞭撻，抒發(fā)自己壓抑憤懣的情緒。此時出現(xiàn)“寒林鐘馗”、“移家鐘馗”、“醉酒鐘馗”的形象，也即“非假鬼神名目，無以舒磅礴之氣”。任伯年身為海上畫家的領軍人物，自然不同于一般的畫匠。他的鐘馗圖文氣英武，同時寄寓了文人的審美意趣。

鐘馗本是唐初終南人，相貌奇異卻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唐玄宗嫌棄他的長相丑陋，即便他已中第卻不錄用，一氣之下鐘馗在宮殿的臺階上撞死了。一次唐玄宗外出巡游后忽然得了重病，用了許多辦法都沒治好。那天夜里他夢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鬼偷走了他的珍寶，他憤怒地斥責小鬼。這時突然出現(xiàn)一個戴著破帽子的大鬼，把小鬼捉住并吃到肚子里。皇帝問他是誰，大鬼回答說：臣便是終南進士鐘馗。于是鐘馗的形象便定形為兇神惡煞除鬼祛邪，圖中的鐘馗緊鎖眉頭，似乎再難容忍與鬼蜮為伍片刻，他口銜白刃按倒小鬼，雙手正在利落的挽起他的頭發(fā)，蓄積著待會兒的刀光閃動手起頭落的痛快。他迅疾掀開袍角，松散的靴子絲毫沒有影響踏在鬼身的力量感，反倒是靴沿垮落后露出的腿毛和靴尖破落捅出的腳趾，顯示出真漢子的豪爽大度與不拘小節(jié)。任伯年敏銳地捕捉到了鐘馗的爽快潑辣和正氣凌云的個性特點，他將大寫意用筆中“寫”的淋漓酣暢融入了繪畫語言，于觀眾毫無察覺中已經(jīng)感受到鐘馗的英武大氣。和任伯年其他的人物畫一樣，人物的衣紋簡練老到，正鋒側鋒兼用，略帶金石味。令人感覺到衣袍內(nèi)雄壯的軀干和郁勃于胸的凜然正氣。畫面看似簡單實際又不簡單，二人的主賓關系表現(xiàn)在對鐘馗的刻畫豐富，衣紋復雜并且略用淡墨渲染。而居次要地位的小鬼上衣僅僅勾勒輪廓，背對觀者，可以看出任伯年的創(chuàng)作思路和表現(xiàn)層次非常清晰。

寫意人物畫的點睛之處在于臉和手腳的刻畫，任伯年用扎實的功底，形象的描繪了皮膚黝黑體毛茂密的捉鬼大神。鐘馗的怒發(fā)沖冠和馴服的小鬼象征清平世界的到來和人們對美好生活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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