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年的這一天,沃爾特.惠特曼在紐約聯(lián)邦地區(qū)法庭向職員注冊了《草葉集》的書名。初版在七周后發(fā)行,大概是7月4日前后。此后的36年中,“沃爾特.惠特曼,美國人、科斯摩斯的粗獷漢子”,在最初的12首詩之上頻加修訂和增入新作,再版了七次。他的使命是“把門上的鎖打開/把門從門框上卸下來”,實現(xiàn)了“在新世界寫出最輝煌的原創(chuàng)詩篇,完成美國的浪漫主義文學,開啟美國的現(xiàn)代主義文學”(引自賈斯?。ㄆ仗m《沃爾特.惠特曼)。
惠特曼本職是印刷廠工人,他在印刷了自己最初795冊詩集的布魯克林公司幫忙排字。詩集的初版也許從一開始就沒被看作是完成品:沒有制紙型鑄鉛版,鉛字是散揀的,手稿在印刷廠放了好幾年,惠特曼后來說,“突然一天,它完全離開了我們──像通常那樣點了火,或扔給撿破爛的人了?!被萏芈莻€顱相學的信徒,《草葉集》初版只在福勒和威爾斯的顱相學小陳列室里擺賣,放在“胸像、樣品、古董和相關(guān)研究書籍之間”。就像比徹、愛默生、韋伯斯特以及許多才智之士一樣,惠特曼也讓人看過他的顱相;雖然不及韋伯斯特的顱相骨格清奇──據(jù)說它與普通顱骨相比較猶如“圣彼得教堂無比宏偉的穹頂之于小圓堡”──但惠特曼也頗為滿足,自詡顱相“莊嚴”、“仁愛”等等,在1855年底《草葉集》初版的第二次印行時列成單子加了進去。加進詩集的還有關(guān)于他的詩歌的九篇評論,其中三篇是他自己匿名寫的,形容自己是個“純種美國佬,健康無憂,他的肉體完美,從頭到腳趾都不曾受污染,永遠不會頭痛或消化不良,血氣方剛,身高六呎,營養(yǎng)良好,從不吃藥,只喝清水──河流、港灣和大海邊的泳者”。
愛默生在翌年五月寫信給卡萊爾,形容這些詩──而不是那詩人──有著邊疆的血統(tǒng):“去年夏天,有本書在紐約問世,是個難以形容的怪物,有著恐怖雙眼,野牛般的蠻力,但無可置疑是美國的。”愛默生關(guān)于這個話題的最著名的信件是更早時于1855年7月21日祝賀惠特曼的一封私人信件。惠特曼有足夠的時間──雖然自詡“粗漢”,但他也是個善于推銷的人──擅自把這封信放進了詩集的第二版,沒告知愛默生,不僅如此,還用燙金文字把信的一部份印在書脊:
我恭賀你
開啟了
偉大事業(yè)
但惠特曼也會打另一副牌:在《草葉集》第二版的“葉上留滴”章節(jié)的一篇評論里讓《倫敦批評家》的一位評論者質(zhì)疑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上最假正經(jīng)的民族允許一位猥褻詩人的臭味熏著他們鼻子?”而他會則留出初期評論中最好的一篇,它出自女權(quán)主義者范妮.弗恩之筆:“沃爾特.惠特曼,這個柔弱的世界需要你……(一個)得到女人戀慕的人,不是女人氣的男人,不是文質(zhì)彬彬的紳士……它需要敢于說話的男人,當著怯懦者、諂媚者、共和貴族、咬文嚼字之徒、偽君子、社團和教義的面,大聲說出他強大、誠摯的思想。”他還會讓詩歌為自己代言:
我贊美自己,歌唱自己,
我所承擔的你也將承擔,
因為屬于我的每一粒原子也同樣屬于你……
譯者:lxdhk 原文作者:Steve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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