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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有時比花漂亮

       大閑人 2018-03-16
      草有時比花漂亮
      文匯報2018-03-16第12版

      肖復(fù)興

      草有時比花漂亮,這話其實并不準(zhǔn)確,因為所有的草都應(yīng)該也是開花的,只不過,它們大多數(shù)的花很小,我們幾乎看不見,或者基本忽略掉了它們,甚至鄙夷不屑地認(rèn)為:它們居然還會開花?

      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花和草的歷史到底誰的更長? 《詩經(jīng)》 和 《楚辭》里,就已經(jīng)有很多花草的名字出現(xiàn)了,它們的歷史大概一般長吧? 不過,讀白居易的 《賦得古原草送別》 一詩,草生在古原之上,沒聽說什么花也是生在古原的。而且,李時珍有 《本草綱目》 一書,專門為草作傳,草還有著那樣多治病救人的藥用,便對草平添一份好奇和敬意。

      對于我們這一代在北京四合院里長大的孩子,認(rèn)識最早最多的草,是狗尾巴草。那種草的生命力最頑強,屬于給點兒陽光就燦爛,在大院墻角,只要有一點兒泥土,就能長得很高,而且是密密地擠在一起,就像我們小時候玩“擠狗屎”的游戲,大家擁擠在一起看誰把誰擠出人堆。夏天,狗尾巴草尖上長出毛茸茸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不是它們的花,我們男孩子常常會揪下草尖,將毛絨絨的東西探進女孩子的脖領(lǐng)里,逗得她們大呼小叫。

      狗尾巴草還會爬上房頂,長在魚鱗瓦之間。那時候,我很奇怪,連接瓦之間的土都已經(jīng)硬得板結(jié),它們是怎么扎下根的呢? 房頂上的狗尾巴草,不能如墻角的草一樣長得高,但比墻角的草活得長。到了秋天,一片灰黃,它們依舊搖曳在風(fēng)前,即使冬天到了,墻角的草早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它們還是搖曳在風(fēng)前,只是少了很多,稀疏零落的,像老爺爺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我對我曾經(jīng)度過童年少年和整個青春期的大院的回憶,少不了狗尾巴草。大院里,有很多色彩鮮艷芬芳四季的花木,但是,不能少了狗尾巴草,就像我們大院里那位老派的學(xué)究的桌前,少不了一盆蒲草。蒲草,是他的清供,自是高雅;狗尾巴草,是我童年的伙伴,是如今老年回憶中少不了的一味解藥。

      離開大院,我到北大荒去了六年。那六年,說是開墾荒原,所謂荒原,是一片荒草甸子。但是,至今我也沒有弄清楚,那一片甩手無邊的萋萋荒草,究竟叫什么名字。它們淺可沒膝,高可過頭,下面有時會是隨時可以拉人沉底的沼澤。狂風(fēng)大作時,它們呼嘯如雷,起伏跌宕,搖晃得仿佛天際線都在跟著它們一起擺動。特別是開春時節(jié),積雪化凈,干燥的天氣里,草甸子常常會突然冒起荒火,烈焰騰空,一直燒到天邊。那些草,可謂邊塞的豪放派,我們大院里狗尾草,只能屬于婉約派了。

      在北大荒時,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常對我說去打羊草。我不知道荒草甸子的草是不是大多屬于羊草,用來喂牲口的,應(yīng)該是那種叫作苜蓿草。野生的苜蓿草,在北大荒很多,但一般不會生長在沼澤地里。那些生長在沼澤地里的荒草,很長,很粗,韌性很強,不容易扯斷。當(dāng)?shù)氐睦相l(xiāng)和我們知青的住房,都是用這種草和上泥,擰成拉禾辮,蓋起來草房,再在房子的里外抹上一層泥,房頂上苫上一層。別看是草房,冬天卻很保暖,荒原上的荒草,居然派上這樣大的用場。當(dāng)年在北大荒的時候,并沒有覺得什么,現(xiàn)在,看到公園里修建得平整如茵茵地毯一樣的草坪,再想起它們,貧寒的它們,沒有草坪的貴族氣息,卻更接地氣,曾經(jīng)溫暖過我整個的青春。

      在北大荒,我見過最多的草,一種是烏拉草,一種是萱草。號稱北大荒三件寶,貂皮人參烏拉草。傳說冬天將它們絮在鞋子里,可以保暖。有一年,我的膠皮底的棉鞋鞋底有些漏,雪水滲進去,很冷,絮上烏拉草,別說,還真管用,幫我抵擋了一冬的嚴(yán)寒。

      夏天的時候,成片成片的萱草開著黃色的喇叭花,花瓣碩大,明艷照人。在它們還沒有綻開花瓣的時候,趕緊摘下來,晾干,就是我們吃打鹵面時放的黃花菜,北大荒的特產(chǎn)。那時候,我是把它們當(dāng)作花的,從來沒有認(rèn)為是草。但它們確實是草。

      現(xiàn)在想來,萱草應(yīng)該屬于草里的貴族了。草里面開那么大那么長花朵的,我還真的沒有見過。后來,讀孟郊詩“萱草生堂階,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見萱草花”,想起年輕時北大荒的萱草,不禁心生感喟,我看見的是成片成片壯觀的萱草花,母親卻看不見,但母親的堂前明明也是有萱草花在開著呀,因為母親望著的是天邊久不歸家的兒子。對于萱草,我不再認(rèn)為屬于貴族,而屬于親情。

      屬于貴族的草,如今大概是薰衣草了。不知從何時,薰衣草被大片引進種植,普羅旺斯成了高貴的背景。

      去年,我去密云一家山地公園,吸引眾多人前往的,是那里有一片薰衣草。拍照的人,一撥緊接一撥,成了流水的兵,薰衣草成了鐵打的營盤,被寵愛有加。不僅如此,還被制成薰衣草口味的冰淇淋,在那里專賣。

      今年,我去廣東新會,在巴金寫過的“小鳥的天堂”前,有一片跟薰衣草一樣紫色的園地,很多人呼叫著薰衣草像呼叫著情人的名字一樣,奔向前去拍照。拍完照后,才發(fā)現(xiàn)草地前立有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鼠尾草”。鼠尾草和薰衣草的確像是雙胞胎姊妹,長得很像,鼠尾草卻只能是薰衣草的替身。如果薰衣草是屬于草中的貴族,鼠尾草大概屬于平民了,因為它們很常見,幾乎在所有的公園里都能夠見到。

      就像在一般人眼里,花要比草高級,草中也確實是有這樣貴賤之分的,在我國古代就早已有草芥之說。這不過是人群中社會學(xué)劃分在花草中的折射而已。看前蘇聯(lián)作家巴烏斯托夫斯基的《一生的故事》,他把苜蓿草說成是草中的灰姑娘。苜蓿草就是我們北大荒司空見慣的羊草,歲歲枯榮,任人踐踏。同樣是草,只能喂牲口,不能如萱草一樣給人吃,更不能如薰衣草一樣為人作拍照的背景,甚至可以制成冰淇淋吃。大自然中,如這樣卑微的草有很多,多得我根本叫不上它們的名字。

      我很慚愧,能夠叫得上名字的草,即使不是如薰衣草一樣出自洋門或名門,也都大多有些來頭或說頭。有時候會想,我就像一個勢利鬼,不可救藥的狗眼看草低。

      我最早認(rèn)出以前沒見過卻在書中早就聽說的草,是酢漿草,是那種長著紫色葉子開著淺紫色小花的酢漿草。我認(rèn)識了它并記住了它,不僅是因為它的五瓣小花漂亮如小小的五角星,三角形的葉子像蝴蝶的翅膀,而是因為它的名字,有點兒洋氣,便自以為覺得有點兒不同尋常,其實,就是虛榮心作怪。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nèi)藢ú莸恼J(rèn)識,來自根深蒂固的心里的潛意識。所有關(guān)于草的高低貴賤,都來自我們對社會對人生對文學(xué)對藝術(shù)淺薄的認(rèn)知。

      還有一種草,我也是早在少年讀書時就讀到過但一直沒有見過———豬籠草。這種草可以吃蟲子,很有意思。一直到十幾年前,我去新加坡,參觀植物園,才第一次見到豬籠草,有大有小,長著長圓形的口,像嘴巴一樣伸著,姜太公釣魚一般,坐等著蟲子上鉤。在植物園的小賣部里,有賣豬籠草的,將它密封進一個水晶玻璃中,很是好看,我買了一個帶回家,算是圓了一個少年時候的夢。

      另外有一種草,是我心里一直殘存的一點夢想和想象。它叫作書帶草,其實就是麥冬草。這種草,很常見,并不是多么名貴的草。我也是在書中認(rèn)識的它,而且在書中還知道了關(guān)于它的傳說,說它和書生讀書或抄書相關(guān),后來又讀到梁啟超集的宋詩聯(lián)“庭下已生書帶草,袖中知有錢塘湖”,便對它充滿想象。更重要的,是上個世紀(jì)七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末,以及2009年,我三次去揚州,拜謁史可法墓,都在祠堂前看到了青青的書帶草,爬滿階前和甬道兩旁。在我的眼里,它們是史可法的守護神,雖然柔細(xì)弱小,卻集合如陣,簇?fù)碓陟籼们?,也簇?fù)碓谑房煞骨?。那些書帶草,讓我難忘,總會讓我想起與史可法一樣的英雄文天祥的 《正氣歌》,便覺得這一片青青的書帶草,應(yīng)該叫作正氣草。

      2017年10月30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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