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tuán)圓》03 來自365讀書 00:00 11:05

領(lǐng)讀人|江羅

主播|牛蛙

《小團(tuán)圓》共讀第三天

九莉從香港回來后和三姑楚娣住，自從日本人進(jìn)入租界，楚娣洋行里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發(fā)工資了，楚娣過得很省。

九莉回上海的那天楚娣為九莉備下一桌飯菜，第二天就恢復(fù)了吃蔥油餅的日常，楚娣不好意思地和九莉坦白了自己的物質(zhì)困窘。

在淪陷的上海有個落腳處已經(jīng)很不錯了，九莉不敢有過多的乞求。母親蕊秋本和楚娣一起住，現(xiàn)在蕊秋不在。打擾到楚娣的生活九莉很過意不去，九莉自覺地承擔(dān)了一半的房租。

楚娣托親戚給九莉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九莉很欣喜，她可以自己掙錢了。

楚娣在窗前捉到一只鴿子，叫九莉幫她按住，她自己找了根繩子把鴿子的一只腳拴在窗臺上，楚娣打算拿這只鴿子開葷。

九莉時不時去看這只鴿子，鴿子在窗外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也沒有做出其他的掙扎。

失去自由的鴿子，即將成為餐桌上的鴿子，九莉很同情它。可是，自己何嘗不像這只鴿子一樣，受盡束縛，沒有任何的自由。九莉不禁想到自己的童年。

九莉向來不去回想過去的事，回憶不管是愉快還是不愉快，都有一種悲哀，雖然很淡，但九莉很怕那種滋味。九莉也明白，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有些記憶早就在那里等你。

在還沒有系統(tǒng)記憶的年紀(jì)，母親蕊秋就已經(jīng)離開了家，和三姑奔赴歐洲。父親整日沉迷于鴉片之中，將家底敗落得幾近虛空。

父親和母親都不怎么喜歡九莉，母親回國的那天，韓媽特意為九莉穿上了衣柜里最貴的那件衣服。然而，母親只看了九莉一眼，就開始向韓媽抱怨為何給九莉穿這么小的衣服，而且嫌棄九莉沒有眉毛。

母親回來是為了和父親離婚的，對于自己的孩子，母親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那時，她自己過得也很艱難，她全靠男人的接濟(jì)。

所以，父親和母親離婚后，九莉和九林還跟著父親生活。而母親則繼續(xù)和三姑住，不同的是，三姑在洋行工作，而母親則總是莫名地消失。

母親和九莉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也不會和她單獨接觸。只有一次，母親帶九莉逛街，在過馬路的情急時刻，九莉牽住母親的手，九莉驚訝于母親手指的枯瘦，而母親顯然也很驚訝，且還有一種深深的厭惡。

母親喜歡九林，但也只是喜歡九林迷人的大眼睛，當(dāng)九林拿著雙破球鞋受盡折磨從父親家逃出來時，母親并沒有收留九林，因為母親覺得她負(fù)擔(dān)不起兩個孩子的生活費。

父親心情好的時候會在房間背書，有時背到末尾會大聲吟哦起來，末字拖長腔拖得奇長，墊以“歐……！”，中氣十足。讀過幾本線裝書的人都知道末聲的拖音是及其困難的，那時候，九莉很敬佩父親，然而，那樣的父親存在時間太短，鴉片吞噬了他的靈魂。

母親很冷，父親無常，童年的時光真是暗淡。在最需要父母愛的年紀(jì)，張愛玲卻處在冰冷的家庭氛圍中，無怪乎張愛玲的筆鋒顯得那么冷峻。

父親再娶了，娶得是自己的表妹，九莉聽到三姑說出這個消息時不知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

婚禮很簡單，后娘快三十歲了，洞房也鬧不起來，但是父親看起來很喜歡她，處處都讓著她。

九莉沒想到的是后媽也吸煙片，有時候抱著九林在床榻上一起吸，而父親從未阻止，剛懂得節(jié)儉的父親瞬間又揮霍起來。

父母離婚后，父親的家并沒有得到改善，好在有韓媽，這個精通廚藝且愛孩子的仆人給了九莉特殊的愛。

韓媽是個童養(yǎng)媳，做事很勤快，她受到九莉奶奶的重視。她經(jīng)常給九莉講鄉(xiāng)間的故事和不知從哪里看來聽來的稀奇古怪事。她的兒子也很有趣，會打鐮搶。

有一次九莉在母親家住了一晚，因未和后媽交代，后媽直接摑了九莉一個巴掌還反咬九莉還手打了她，父親狠狠地打了一頓九莉并將其關(guān)在地下室的黑屋子里。

韓媽可憐地看著九莉叮囑九莉不要隨意走出黑屋子，不然可能會招致更多的打罵。不幸的是九莉還未走出黑屋，就染上了一場大病，持續(xù)的高燒不退并沒有引起父親和后媽的絲毫愧疚。

韓媽向后媽討藥卻沒想到只弄來一瓶萬金油，整個家里只有七十多歲的韓媽在關(guān)心著九莉，連九林也覺得九莉外宿不歸有損家風(fēng)。

九莉?qū)@個家已經(jīng)心灰意冷，支撐她活下去的只有一個：逃離。

她變成了一只憤怒的小羊，伺機(jī)而動。

九莉不愿意回憶這段黑暗的歲月，即使有韓媽這道光束，然而這光束太微弱了。她必須逃離，可是，她將逃向哪里呢？

家已經(jīng)不再是九莉人生的停泊港灣了。

有時候，我們之所以努力，不是為了證明自己行不行。而是為了逃離原生家庭的不堪，為下一代創(chuàng)造更好的家庭環(huán)境。

而你對孩子影響最大的，是你給他所創(chuàng)造的原生家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