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是一條令我沉迷的河流，但我就是河流, 時間是一只使我粉身碎骨的虎，但我就是虎， 時間是一團吞噬我的烈火，但我就是烈火。 ——博爾赫斯  說到伯恩斯坦的抱負，自然不得不談到作曲。按他自己的見解，音樂的表達越模糊時反而具備了越強的表達屬性。音樂劇《西區(qū)故事》廣為人知，而兩部交響曲——“耶利米”和“焦慮的年代”，或者《彌撒》所知道的人就不多了。身為美國人，無畏的伯恩斯坦希望借助樂譜來真正成為時代的一份子，而不是當一個理所當然的旁觀者。他的廣大人氣很多程度上也源自這樣的進取態(tài)度。凡是看過紀錄片《音樂的天賦》，都會記住一個鏡頭：1977年，柏林的一次新聞發(fā)布會上，他承認自己與所有作曲家一樣，一生都在努力創(chuàng)作著“同一支”曲目——只是每次在以不同的方式進行，以期獲得不一樣的語匯和深廣度罷了。而他窮其皓首的目標是表現(xiàn)：我們這個年代因危機而產(chǎn)生的掙扎，準確地說那是一種“信仰的掙扎”。  
大師從來對自己不滿足。紀錄片中的他坦言，最早一部交響曲《耶利米》（1942年，當時他24歲）的結(jié)尾處所呈現(xiàn)的平和更像是一種慰藉，而非信仰危機的“真正解決”。很多時候我會想，人究竟是不是通過對困難的疏密與解決與否，來判斷、定義與升華自己時間與生命的質(zhì)量？否則真是很讓人驚奇，像是無法解釋伯恩斯坦從來就沒有消失、減弱與停頓過的能量究竟來自何方。 當然，我時常也會有些悲觀地設想：曾經(jīng)才華無與倫比的人們啊，他們會帶著幾多不堪重負的光環(huán)度過垂垂老矣的晚年？但愿這是多慮。我還記得人們傳言過關于理查·施特勞斯的一個小故事。故事里，大作曲家在慕尼黑的法庭上被要求“自我內(nèi)心檢討”，并在瑞士經(jīng)歷了精神世界的潰堤。他的晚年是在環(huán)境絕佳的瑞士度過，但據(jù)說，除了參加少數(shù)活動外，基本不離開自家院子，有時“會對著花朵說話”。比較觀察，伯恩斯坦的晚年，倒真選擇了有如猛虎一樣的逝去方式。
 人們不是毫無準備，但72歲時火焰一下子熄滅，依然震動四方。那是1990年10月14日，突發(fā)的心臟病。得知消息后，整個媒體都沒緩過神來。伯恩斯坦曾與智利女演員費麗西亞·蒙提萊格勒結(jié)過婚，但同性戀傾向?qū)橐霾o助益。兩人分開幾年后，費麗西亞去世了。離開她這件事，便從此讓伯恩斯坦懊悔不已（他那枚莫扎特《安魂曲》錄音即為紀念亡妻而作）。他們留有個三個孩子。  既然說到了死亡，我想到了另外一樁事情?？v然錄制過無數(shù)次的馬勒，但伯恩斯坦對深度不遜色的布魯克納和理查·施特勞斯，所給予的關注一直不高，瓦格納呢也僅存一套《特里斯坦和伊索爾德》（Philips）。幾部交響詩留在了黑膠載體上，均未被轉(zhuǎn)制，更無《死與凈化》與《變形》等的演繹留下。那么，伯恩斯坦究竟會怎么看待才華個性同樣超凡脫俗、對生死理解仿佛也更透徹的布魯克納、瓦格納與理查·施特勞斯呢？有一回，活躍在樂壇的荷蘭人范·茨維登（Jaap van Zweden） 談到了他年輕時見到伯恩斯坦時留下的印象：“即便有時亢奮過頭，但那樣的馬勒《第九交響曲》啊，一切都在對的位置上！他非是在指揮馬勒，不如說，他‘變成’了馬勒?！?/p>     萊奧納德·伯恩斯坦是二十世紀美國古典樂壇最杰出的代表，他集鋼琴家、指揮家、作曲家及音樂教育家于一身，帶來了無數(shù)精彩的音樂演繹和令人難忘的經(jīng)典唱片。伯恩斯坦逝世后，在電視導演與制作人霍爾菲爾德的構(gòu)思與執(zhí)導下，于1993年年底推出了這部描述其多重角色的紀錄影片，由傳奇老牌女星、伯恩斯坦多年的友人洛琳?白考爾擔任旁白。影片除了包括大量伯恩斯坦生前演出、采訪與教學的精彩片段，還有1959年帶領紐約愛樂赴莫斯科演出的珍貴畫面，是深入了解伯恩斯坦不可缺少的珍貴影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