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作妖:各種作
身為“元四家”之一的倪瓚開創(chuàng)了文人繪畫的新形式,在我國山水畫史上獨樹一幟。但比起他的畫,他的人,也因為近乎苛刻的潔癖而為人津津樂道。在幾乎所有關(guān)于他的記載都提到他“性雅潔”、“性好潔”、“有潔癖”,以至于一天洗臉數(shù)十次,但在他身上發(fā)生的更多的奇聞異事你想都想不到。 就會作妖:各種作 ■ 元 張雨《題倪瓚像卷》局部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樹也不堪其辱 倪瓚有嚴(yán)重潔癖,而且極度傲嬌,整個人就是奇葩來著。不信你看:倪瓚每天洗頭時要換水十幾次,穿戴衣服時也得調(diào)整無數(shù)次。自己使用的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每天都要有兩位專人來經(jīng)管,隨時負責(zé)擦洗干凈;客人來訪離去后,客人坐的地方必須重新刷洗,每天穿戴的衣服與帽子,都要拂拭數(shù)十次。 ■ 李可染 《倪迂洗桐圖》 立軸 設(shè)色紙本 64×38cm 他的書房里,標(biāo)配不光是書,還有書童,兩個可憐的小仆人每天拿起掃帚就像吃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就連院里的桐樹,也得從樹葉洗到樹皮,全部光潔如新。長此以往,蓬勃如同朝陽的桐樹不堪受辱,竟死了幾株。不過,倪瓚卻是樂此不疲,還專門畫過《洗梧桐》,寫過《洗桐詩》。 掩耳盜鈴 一次,倪瓚和朋友一起談?wù)撛娢?,要泡好茶招待,就命仆人到七寶泉打水。水打回來之后,倪瓚交代仆人:提在前面那桶水,拿來泡茶;提在后面那桶水,拿去洗腳。 ■ 倪瓚《梧竹秀石圖》紙本墨筆 96×36.5cm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他朋友見狀,心中感到好奇,追問原因。倪瓚說:“前桶的水,一定干凈,所以用來泡茶,后桶的水,恐怕已經(jīng)被仆人的屁所污染了,所以只好拿去洗腳啦!”看來即使較真如倪瓚,也完全沒考慮到仆人也許會打噴嚏的問題嘛。 不光是生活上愛干凈, 倪瓚的脾氣也是非常傲嬌?!皡峭酢睆埵空\之弟張士信,一次差人拿了畫絹請他作畫,并送了很多金錢。倪瓚大怒曰:“倪瓚不能為王門畫師!”并撕絹退錢。 ■ 倪瓚《漁莊秋霽圖》紙本 96.1×46.9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不料,一日倪瓚泛舟太湖,正遇到張士信,被痛打了一頓,倪瓚當(dāng)時忍痛不出一聲。事后有人問他,他答道:“一出聲便俗”。連挨揍都要有腔調(diào),這就是倪瓚的傲嬌。 朋友:難免池魚之災(zāi) 倪瓚的傲嬌連朋友都不放過。他首創(chuàng)了許多香茶的飲法,如“蓮花茶”和“清泉白石茶”,也因此名噪一時。宋朝宗室后裔趙行恕,慕名前來拜訪,卻在飲清泉白石茶時神色如常,引起倪瓚不悅——居然品不出我的茶的好,以后不和你玩了。竟然就此與趙行恕絕交。 ■ 倪瓚《竹枝圖》紙本墨筆 34×76.4cm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能得到倪瓚留客住宿的,一定是好朋友,但好朋友,也得忍他的潔癖。一次,倪瓚留客住宿,因怕客人不潔,起夜好幾次視察,終于聽到一聲咳嗽。這可不得了,一晚睡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讓仆童展開地毯式搜尋痰跡,可憐仆童實在找不到,只好指著一片掛著晨露的梧桐葉說是痰跡。倪瓚他便立刻閉上眼睛,蒙住鼻子,命令仆童剪下那片梧桐葉,并扔到十里之外。秦有趙高指鹿為馬,元有仆童指露為痰…… ■ 倪瓚《虞山林壑圖》紙本 墨筆94.6×34.9cm 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藏 對有肌膚之親的女朋友,倪瓚的要求那就更高了。有次,倪瓚看中了歌妓趙買兒,但又怕她不潔,于是讓她反復(fù)洗澡。洗完以后,他總覺得趙買兒身上還有異味。洗來洗去,直到“東方既白”,只好作罷。好想知道當(dāng)時趙買兒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不扶墻,就服“倪” 倪瓚的“香廁”,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用香木建了個空中樓閣,下面填土,中間鋪滿潔白的鵝毛,“凡便下,則鵝毛起覆之,不聞有穢氣也?!笨蓱z的小仆人在這個時候,就必須隨時移走穢物,不然倪瓚就不高興了。 ■ 王繹、倪瓚作《楊竹西小像》紙本水墨27.7×86.8cm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欲潔何曾潔 倪瓚有個清秘閣,旁人不讓進。還有一匹白馬,愛護備至。有一次他母親病了,他求葛仙翁看病,葛仙翁要求用白馬來接。那天正下著雨,倪瓚是孝子,只好同意。雨中的白馬弄的一塌糊涂。到了倪家,葛仙翁要求上清秘閣看看。倪瓚只好同意。葛仙翁在清秘閣亂翻一氣,到處吐痰。倪瓚終身不再進清秘閣。 ■ 清 徐璋 《松江倪瓚像》 紙本 設(shè)色 29.2×31.8cm 南京博物院藏 有一次他因故入獄,到吃飯的時候,卻讓獄卒把碗舉到眉毛那樣高,獄卒問他為什么,他說:“怕你的唾沫噴到飯里?!豹z卒大怒,把他鎖到馬桶旁邊,后經(jīng)人求情方得釋放。(對于有潔癖的他來說,這真是要他命的節(jié)奏啊。) 潔癖和孤高,使這個男人不僅激怒了敵人,也喪失了朋友,作為報復(fù),關(guān)于他的死因有多種版本,一說臨終前患痢疾,“穢不可近”,又說是被朱元璋扔進糞坑淹死的。 作要有資本 作要有資本
倪瓚出身極其優(yōu)渥,其祖父為江蘇無錫一帶的大地主,富甲一方,貲雄鄉(xiāng)里。雖然父親在他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但是家大業(yè)大,生活仍然富足。家庭財富而言,倪云林應(yīng)該是個富三代。 就從家教氛圍而言,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倪昭奎是個道士,而且地位還相當(dāng)?shù)娘@赫。并且他的哥哥又為他請來博學(xué)多才的同鄉(xiāng)“真人”王仁輔為家庭教師。倪瓚受到這樣的家庭影響和教育,養(yǎng)成了他不同尋常的生活態(tài)度,清高孤傲,潔身自好,不問政治,不愿管理生產(chǎn),自稱“懶(嬾)瓚”,“倪迂”。 ■ 倪瓚 《江亭山色圖》立軸紙本 94.7×43.7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與大部分的富二代一樣,他自己對從商沒興趣,反而是愛好文藝。他把千萬家財都用來買了珍貴書籍、古董和字畫。并且買的都不是普通書畫,而是在中國書畫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書畫精品。比如今天收藏在遼寧博物館北宋畫家李成的《茂林遠岫圖》,收藏在故宮博物院五代董源的《瀟湘圖》,都曾在倪瓚的手中徐徐展開,品位把玩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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