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不棄主 與君共患難 吳、越兩國早已有仇,首先是吳王當年伐楚,讓越國出兵相助,越不肯,后來吳國伐楚歸來后討伐越國,大掠而還,越國懷恨在心,但恨國力不及吳國,無法報仇;其次是吳國第二次伐楚時,吳王的弟弟夫概欲奪王位,越國曾出兵幫助,后來吳王大軍撤回,越兵料難取勝,遂自動退回越國。對此,吳王一直耿耿于懷。 幾年后,吳王闔間聞聽越王允常已死,遂欲興兵伐越。伍子胥諫曰:“乘人之喪,伐人之國,不祥。宜少待。”吳王不聽,親自領(lǐng)兵伐越。越王勾踐亦率兵迎擊。當時,吳國兵強馬壯,越國遂用奇計攻擊吳軍:他們讓死囚犯數(shù)百人,分成三行,俱袒胸露背,與吳軍對立,誓日:“吾主越王,不自量力,得罪于上國,臣等情愿以死,代越王之罪?!毖粤T,俱刎頸自盡吳兵從未見過如此陣勢,甚以為怪,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何故。忽然越軍中鼓聲大作,數(shù)千敢死之士,分三路向吳軍沖襲而來。吳兵心慌,隊伍遂亂。勾踐親率大軍出動,喊殺聲震天,吳軍大敗而逃,死傷大半。 吳王闔間也中了一箭,箭傷足趾,吳王因年老不能忍受痛疼,大叫數(shù)聲而死,臨死時囑夫差曰:“勿忘吳越之仇?!狈虿罴磪峭跷?遂日夜訓練兵馬,伺機為先王報仇。越王勾踐聞聽吳國日夜操練兵馬,準備伐越。遂召集大臣商議對策,欲乘其兵未訓練精熟之際,先伐昊。大夫范蠡出班奏日不可。吳國兵精糧足,欲報先王之仇三年矣。其志憤,其力齊,其勢盛,不可與敵。為今之計,只宜堅守?!贝蠓蛭姆N亦言曰:“范大夫之言是也,吳國打敗楚國后,國力大增。為今之計,莫如遣使求和?!?/p> 越王不聽,曰:“吾意已決。”遂興師。吳起傾國之兵迎擊越軍。兩軍會于椒山。夫差滿腔怒火,目露兇光,親自擊鼓,以激勵將士。吳軍人人激憤,個個爭先,直殺得越兵七零八落、丟盔卸甲、大敗而逃。吳兵乘勝追趕,越國三萬大軍,此時只剩五千殘兵敗將逃往會稽山躲避,吳兵將山團團包圍。勾踐曰:“自先君至于孤,三十年來,未嘗有此敗也!悔不聽范、文二大夫之言,以致如此。 范蠡曰:“今可遺使求降,或可幸免一死,然后再做較。”越王曰:“善?!彼炫纱蠓蛭姆N請降于吳王,文種卑躬屈膝,見到吳王下拜曰:“下國之君勾踐得罪大王,招致生靈涂炭,今愿降服為臣,侍奉大王,年年納貢,歲歲臣服?!眳峭醣鞠朐S之,伍子胥言于吳王曰:“今越國旦夕即亡,王勿許。 文種回來告訴越王勾踐,勾踐欲先殺妻子,再焚毀寶器然后與吳決一死戰(zhàn)。范蠡諫曰:“不到萬不得已,切勿走此絕路。”文種亦曰:“臣聞吳太宰伯轎貪而好色,若上蒼果不滅越,此人為我所誘,收我金箔美女。如此,此人必力諫吳王赦越,則吳王必赦越矣!” 勾踐只得連夜遣使回京城,命夫人選宮中美女八人,加白璧十雙,黃金百鎰,讓文種再次來到吳營。文種先到伯豁大營,獻上美女金箔白璧,跪拜曰:“寡君年幼無知,得罪上國。今悔恨無及,愿舉國請為吳臣,只求太宰于吳王面前美言,促成此事。此次倉促,只能準備少許禮物進獻太宰大人。 若太宰果能說服吳王赦越,以后每年越國給太宰的貢物,將與進貢吳國的貢物相同。”伯豁見到禮物,心中竊喜,但他故作不屑一顧,曰:“越國旦夕將亡,凡越所有,豈不全歸吳國?而以此區(qū)區(qū)禮物搪塞我?!蔽姆N曰:“越兵雖敗,尚有精卒五千,堪當一戰(zhàn)。戰(zhàn)而不勝,將盡焚毀庫藏之積,竄身他國,以圖報仇,吳國安有所得?況即使吳國盡得越之庫藏金銀珠寶,然大半歸于王室,太宰同諸將,不過瓜分一二,怎能比太宰成全越國之得?寡君非委身于吳王,實委身于太宰矣。以后越國進貢,未入王室,先到宰府,如此,是太宰獨得全越之利也。吳國誰能相比?” 只這一席話,說得伯轎心中激蕩,目放金光,遂大喜曰“果如是乎?越國莫非欺我?”文種曰:“越王性命今在君手越國焉敢欺騙太宰大人?”伯豁曰:“如此,汝在此稍候,吾即刻去見吳王?!?/p> 伯豁見到吳王,具言越王夫婦愿成為吳國臣妾,極力主張吳王赦越。吳王夫差曰:“吳、越有不共戴天之仇,豈可赦乎?”伯轎曰:“王不記孫子之言乎?‘兵者,兇器也,可占用而不可久也。越雖得罪于吳,然今以舉國臣服,越國府庫金銀珠寶盡歸于吳,足以抵其罪。愿王思之?!?/p> 吳王覺得伯齬之盲很有道理,遂令文種來見。文種二次進見吳王,下拜曰:“越王誠心降服,愿吳王恩準?!蔽樽玉闳胫G曰:“王萬不可許越之和。夫吳、越有不兩立之勢,今吳不滅越,后越必滅吳。今天以越賜吳,若赦越,是背天意也?!?/p> 嚇得文種倒退好幾步,只得硬著頭皮,且觀事態(tài)發(fā)展。伯轎曰:“相國之言差矣!今王許越之降,實所謂名利兼得也,許越之降,可使天下知大王之德,使大王之英名傳播四方;許越之降,讓越國年年納貢,吳國坐收其利。如此名利兼得之事,相國為何反對?” 吳王遂問文種曰:“勾踐既請為吳臣,勾踐夫婦能從寡人入?yún)欠?”文種稽首曰:“既為吳臣,生死在君,怎敢不服事于君王左右!”伯轎曰:“勾踐夫婦原來吳國,吳名雖赦越實亦得之矣,王又何求焉?”吳王曰:“善?!彼煸S越降。伍子胥大叫曰:“不可,不可!吳、越為鄰,有不兩立之勢。夫秦晉之國,我攻而勝之,得其地,不能居,得其車,不能乘。今越國亡在旦夕,若滅之,其地可居,其舟可乘,此社稷之利,不可棄也。況有先王大仇,不滅越,何以對先王在天之靈?”夫差不能對,惟以目視伯齬。 伯船曰:“相國之言大謬矣!周天子分封諸侯,水陸并封,吳越宜水,秦晉宜陸。若以其地可居,其舟可乘,謂吳、越不能共存,則秦、晉、齊、魯四國,亦將并而為一呼?若謂先王之仇而不赦越,則相國與楚之仇更甚,何不遂滅楚國而許其和耶?今越王夫婦皆愿入?yún)菫榕?比之當年楚國只接納公子勝更不相同。相國自行忠厚之事,而欲吳王居刻薄之名,忠臣不如是也。 夫差大喜曰:“太宰言之有理?!彼炝钤酵鯐呵伊侠硪幌聡?將給吳國的貢物準備齊備,一月后夫婦入?yún)菫榕A砹羧f兵馬監(jiān)視越國,吳王帶領(lǐng)其余大隊人馬班師回吳。文種回到會稽,對越王言明吳已赦越詳情。越王垂淚曰“寡人身為一國之君,不幸今日一敗,遂至國破家亡,千里而作俘囚,此去不知何日才能返國,豈不令人傷感?”群臣莫不流淚。 范蠡曰:“今幸吳已赦越,此蒼天庇佑越國也。大王不必過于傷感,應暫且忍耐,日后必有報仇之日?!蔽姆N亦日:“為今之計,大王應速回京城料理國事,然后入?yún)?以免引起事端?!痹酵醴绞諟I,遂連夜回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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