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讀者發(fā)來信息,說他在朋友圈發(fā)了一些自拍的茶壺與花的照片,并用了我文中的一句話“遠處人間的一壺茶”作配圖文字。但他的一個朋友留言說,應(yīng)該把“人間”改成“山間”就更有韻味了,他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便來問我。 此句出自我的《與我說一段歲月閑話》一文:草木說給季節(jié)的閑話,紅一句,綠一句,總是清清朗朗。趕來聽的風(fēng),坐在一邊的石,遠處人間的一壺茶,把時光過清亮的一個人,能到清逸高閑之境。 “人間”與“山間”各有各韻,各有各味。當(dāng)然從我的文字前后來看,自然是“人間”。撇開看,人在人間,懷想山間一壺茶,這本身就是心懷高閑的人才有的情致。 奔波不停,匆忙不斷,某一時靜坐,向往遠山,與有緣人,或與草木花月,共一盞茶,有風(fēng)聽風(fēng),有雨聽雨,有雪聽雪,閑適自在,何其之美。所以,遠處山間,無異也是我們精神上的寄托。 若人在山間,喜悅相隨,見花見草,如見舊故知,聞溪響鳥鳴,似細語娓娓如訴,這時感覺山間每一樣都有清逸之姿,都有高閑之態(tài)。如此,想想遠處,那個自己暫且拋開的遠處人間,曾有過一壺茶,陪過你,把光陰坐柔軟了,把心神坐清和了——如此,是在山間看遠處人間的自己啊。 我曾在離家不遠的小山之巔靜坐,整個人閑下來了,整座山也閑下來了,身邊開著山桃花,日光晴朗,鳥鳴似水。 不經(jīng)意望向山下,“那里是我的人間啊”,心里忽生這么一句,好似我從我的人間隱退已久。那一刻,竟百感交集,不知是為隔著山林看人間的些許閑逸之情,還是為看到塵世里那顆曾飽受過凄迷的心。 但幸福的是,想想我日常的茶盞里,不光盛茶,還盛花,盛月色,盛相敬的光陰。 端起一盞,清水里養(yǎng)著花色,養(yǎng)幾瓣簡單的白,以一場儀式般的隆重,與自己相處一段光陰,眉目如畫卷展開。 所以我的茶盞,也是花盞,是光陰盞。 能在人間擁有這樣一盞茶的光陰,我一直感恩著所有的遇見與擁有。 我們能走多遠? 沒有舟車勞頓,沒有他鄉(xiāng)酒旗,沒有長亭連短亭,仿佛只需一眨眼,便可去到想去的地方。去看了別人的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自己,大多還是自己。 能走多遠呢?我曾這樣問過自己好多次。直待越來越喜歡靜處,走的路,看的書,仿佛都在引我走向百花深處。原來世上最遠的路,是走向自己內(nèi)心的那一條。 所以,我會從一首詩里出發(fā),從一朵花里啟程,我去的每一個地方,離人間一步之遙,卻是一個寂靜的芳菲世界,內(nèi)在乾坤。 我在小山中留過茶盞,我知道,一盞清風(fēng),一盞明月,皆是好景致。再回往人間泡好的那壺茶前一坐——心思凈土,無遠弗屆,閉門讀書,花滿玉壺。 ![]() ![]() 新書出版 ![]() ![]() ▲攝影|畢清 ▲攝影|淡淡的清香 讓生活多幾頁安靜的詩稿,一定比熙熙攘攘沸沸揚揚的名利更美;讓光陰多幾行干凈的詩句,一定比是是非非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紛爭更暖。 ![]() 當(dāng)當(dāng)網(wǎng)、淘寶、京東及新華書店有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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